《错落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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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落韶光-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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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知道很晚了吗?我今天不是叫你早些回家吗?我有事和你说。”郁宛西看了看隐晦不明的邵士森,有些咄咄逼人地问道,连续几天都是早出晚归,神出鬼没,连面都见不着,又何来的谈话呢?今天郁宛西是刻意先打了电话预支了一声,才一直守候到半夜。
  “我先去冲凉。”邵士森自然听出郁宛西的话中有话,但还是抑制着心中的不安和汹涌,进了浴室间,打开热水,清水哗哗地流淌,偌大的洗浴间袅袅雾气腾绕,也蒙化了他眼里的雾气,今天她难得的一个电话,却是郑重其事地要和他谈事,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所谓的“事”不过是离婚,曾经的一纸婚书将他们牢牢捆在一起,而现在的一纸废书要将那些过去的每一天每一夜完全否定,从此他们就再也没有关系。
  邵士森的手掠过面台上琳琅的洗浴液,洗发液,那都是属于郁宛西的味道,偌大的镜面上依然挂着曾经的一家三口牙刷套,他们依然笑若如昔,这样的笑,他们也曾有过,可是到底是什么他把她的笑弄丢了?是什么让他把这份深埋的爱变了味,扭了形?

 



  郁宛西关掉了电视,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只听见浴室里隐约传来的水流声,郁宛西看着分针一圈圈地划过,直到水流声不见,邵士森也迟迟未出来。
  郁宛西刚想走过去探查个究竟,浴室门移开,目光在门里门外交接,又匆匆避过:“今天我很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邵士森说着便上了床,刚想躺下。
  “邵士森,其实急的不应该是我!”郁宛西自然明白他在逃避躲闪,可是他不是更应该担心应书静逐渐要隆起的肚子吗?
  邵士森还未躺下的身体半撑着,看了看意志坚决的郁宛西,心里一份黯然和受伤,难道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斩断一切关系,难道这个家,难道这么多年的同床共枕对她而言毫无留恋之情吗?还是她介意或者生气一直以来和应书静的暧昧不清?
  “其实那天晚上,我是一下找不到其他人,你也知道我们公司男员工居多,而且住得也都太远,半夜三更,我又找不着家政服务,情急之下才临时找了应秘书来帮我们照看下阳阳,你别多想,我和她……”
  邵士森的解释还未完,郁宛西便打断道:“你和她什么关系,发展到哪一步无须和我报告,而且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郁宛西觉得可笑,现在他们之间只不过一道手续的事情,只要一个印章,一个绿本,就可以还他和她自由的两个人,现在却还在做这些无谓的解释。
  “郁宛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谈事吗?那就谈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邵士森腾地站起,好不容易抑制的怒火喷涌而上。
  “是我想怎么样吗?不是有人这么多年守节守身,苦苦的等待你的一纸婚书吗?”
  郁宛西的讥嘲完全激怒了怒火中的邵士森,冷笑几声,扬声咆哮道:“苦苦等待?说的真好,你说的那个人是你的叶萧岑吗?很好,非常好,真是千年等一回,重新相见,**燃烧,就迫不及待地拿一纸离婚书去投怀送抱吗?难道你忘了当时他是怎么离开你的?如果不是他,你的姐姐怎么会死吗?你的孩子呢?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郁宛西颓废地垂下肩,瘫坐在床畔上,这是这么多年第一次邵士森拿郁宛琪的事对她咆哮,第一次提起那个孩子,他到底是在怨她的吧!而她也要为此背负一辈子的十字架。
  邵士森看着她陷入颓败之中,心里倍感后悔,他一直都知道,郁宛琪的死一直是她的痛,孩子是她一直的伤,可是今天这两样最痛最伤都让他在极怒下血淋淋地揭露出来,晒在彼此都受伤的心口,犹如刀剜般的割痛。
  邵士森伸手想去轻抚她颤抖的肩,却在还未落下时被她冷不丁的话又再一次冰冻住,“阳阳跟我。”
  邵士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问道:“你说什么?”
  郁宛西抬起眼直视邵士森已然受挫受伤的目光,就好像深夜里的困兽,在无奈中无声的呻吟。
  “既然你知道我不可能再有孩子,而你,不一样,为你生孩子的人比比皆是,我不想阳阳跟着别人生活在后母的阴影下,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我要阳阳。”
  “郁宛西,你是铁了心要跟我离婚是不是?”他的神情仿佛要将人生生吞噬。
  可是怎么变成她铁定要和他离婚了,她这样两袖清风地走,不是在成全他吗?“好,那我告诉你,你想也别想带走阳阳,更别想离婚,这辈子都别想。”邵士森说得咬牙切齿,仿佛是牙关里蹦出来的冰冷,绝对不容一丝怀疑。
  原本想平心静气地谈,却最后还是以邵士森摔门而出的结局收场,郁宛西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房间久久回荡着邵士森摔门时的决裂声,楼下响彻噼呖啪啦的碎裂声,闭上眼,关上耳朵,合上心,辗转的是这个不眠的夜还是逃不开的禁锢?

 



正文 第135章巧遇 字数:1238
  之后的几天,邵士森从天天的烂醉如泥到后来几天的彻夜不归,郁宛西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她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花屋里,盈利也在慢慢增加,但都迟迟未再雇人,在怀念小玲的同时,也是希望有更多的事自己做,忙碌对空虚的人是最好的良药。
  这天,郁宛西对应着地址去送花篮,车子拐过陌生的街道,坑洼的水泥地上,车子不断地颠簸,这条街道对于城市的繁华似乎又是另一番景象,郁宛西没想到这个美丽的大都市中竟然也有这楼的残门柳巷,街上有人叫卖着,无数地摊用布摆放着不同杂物,有无数小吃摊露天摆放着许多残旧的桌椅,煎饼在浑浊的油锅里翻滚着……
  郁宛西再对了对地址,确定自己开错了路刚想掉头,几乎在瞥眼间看到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从破旧的老房子中走出来,双手费力地领着两桶脏水倾倒在街边的水沟里,郁宛西仿佛被磁铁定住般的怔愣在那里,木然地看着那抹身影,转过身,直到消失,郁宛西也没反应过来。
  郁宛西下车顺着下车走在坑洼不平的街道上,这是条老街,街的后面是居民房,也是古式的建筑,经过百年的风吹雨打,木制的老房子终究是经不起风雨的击打,好几户人家的门窗都已破裂,有几户翻修过数次,木房子配上不锈钢的门窗,不伦不类,郁宛西甚至看到还有古老的夜桶放在门后边,这种房子并不独立,而是一个大门,便是各家各户,想看早些年代也是一家大户人家吧!
  有几个妇女用木桶接着不大不小的自来水洗着衣服,看见郁宛西纷纷好奇地打量,有一个大妈抱着孩子问道:“小姐,你找谁?”
  郁宛西愣了愣,她找谁?她要找谁?这么多年了,不是早就说过将她忘记吗?这么多年?就算真的是她,那又怎么样?
  “没,没找谁?我可能找错地方了。”郁宛西慌乱地否定道。
  “是呀!小姐一定是找错地方了,你看我们这里住的都是些穷不垃圾的人,看小姐穿着就是一个富贵人,怎么能在这里找人呢?”大妈一边拿着糕块往孩子的嘴里塞,一边说着。
  “请问杜秀云住在这里吗?郁宛西在挣扎下还是艰难地问道。
  大妈上下打量着郁宛西,疑问道:“我记得姚家的媳妇的名字里有个秀,大伙都叫她阿秀,但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人,要不你去看看,就在倒数第二家?”大妈指着手说道。
  郁宛西还在犹豫不定之际已经迈开步子,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艰难,如果是又会怎样?如果不是又会怎样?
  门虚掩着,不过轻轻一推使木门敞而开,一目了然的空间,郁宛西从小深刻体会着贫穷,对家徒四壁的概念并不陌生,可是现如今对这样的破旧与直白郁宛西还是惊讶了一下。
  PS:不好意思,亲们,最近花太多时间睡觉,所以更得确实有点慢,明天豆豆会至少三更。另外回464楼,我想生活中大家都会追求平淡温暖的爱情,或许豆豆更想在小说中自我体会辛苦的爱情,自此更能珍惜握住平淡生活。

 



正文 第136章母亲 字数:1143
  在这样破旧简白的房间里,郁宛西看到那抹熟悉的背影,只是比以前越发瘦了,原本黑亮的头发是什么时候滋生了这些刺目张扬的白发,一个木盆里嬉闹里的小大伙不停地扑玩着水,熟悉的声音呵斥道:“阿海,别闹了,快点洗完澡,等你爸回来就好吃饭了。”
  郁宛西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她的母亲,她抛家弃子的母亲竟然在这里伺候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大伙洗澡。
  “姐姐,漂亮姐姐。”那个叫阿海的大小伙指着郁宛西含糊不清地叫道。他像一个孩童般欢呼雀跃,但目光显得呆滞没有生气,其实真的不难看出他不过是个低能傻儿。
  杜秀云在回头而望的瞬间突然觉得天旋地转,黑夜与白天的颠覆,时间的快速流转,又瞬间定住,那一束身影就这么直挺挺地站着,阳光折射在她的脸上都是那样冰冷而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
  “宛西。“仿佛一个世纪这么久,杜秀云喃喃地唤道,泪珠滑落在她历经沧桑的脸上,溢在唇间那样涩那样苦。
  相比杜秀云的热泪盈眶,郁宛西冰冷得如冬日寒冰,那个叫阿海的大男孩,突然从木盆中跳出来,身无牵绊物,就这么赤裸裸地跑到郁宛西的面前,玩弄着她胸前的钻石项链,痴痴地傻笑:“漂亮姐姐,漂亮。”
  杜秀云忙拉开阿海找到旁边的衣物,替他遮掩成人的尴尬,可是阿海的心智虽停留在儿童,身体与力量却已是成人阶段,杜秀云几次替他穿上的衣服又被他撕扯下来。
  郁宛西可笑地看着这一幕,即使这几年她很刻意地想忘记母亲,可是在梦里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去设想母亲荣华富贵的生活。
  突兀的笑声破碎在这狭小充满怪异味道的房间里,郁宛西已分不清自己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嘲笑?心酸?憎恨?其实是什么还有什么所谓的呢?
  “这就是你离开我们,想过的生活吗?”
  杜秀云心碎地看着郁宛西,这么多年了,她长高了,漂亮了,却更陌生了,可这一切又能怪谁,这都是她的错,“宛西,对不起。”千言万语哽在喉处,只有无奈的眼泪和毫无意义的对不起。
  对不起?可笑的对不起?一个离开数年后的母亲,在这样的重逢后,却只有这句可笑至极的对不起?
  郁宛西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跑出破旧,不堪的地方,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一边翘起,污水溅脏她一身的白裙,怪异的味道充斥整个胃间,郁宛西站在墙角不断地呕吐,几乎将胆汁都要吐出来。
  郁宛西上车从后视镜中,看到自己的脸色苍白得如一张白纸,毫无血色,炫目的阳光晃乱得她越发头晕目眩,郁宛西强撑着身体启动车子,这个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再待,她所谓的母亲所谓的家人不是早已经失去了吗?

 



  郁宛西好不容易将车开到家,现在她什么都不想管,不想顾,更不想想,只想好好的睡一觉,睡得昏天暗地,睡到天荒地老。
  “宛西。”叶萧岑到底还是阴魂不散地追随着。
  郁宛西并不停下脚步,直径往自己的家走去,叶萧岑紧追上,伸手抓住郁宛西的手腕,“宛西,你今天去哪里了?我去店里找你也不在。”
  郁宛西受叶萧岑手势的力量不得不转过身,苍白的脸上依稀挂着不知何时滑下的泪痕,惊吓了叶萧岑,“宛西,怎么了?”不断地搓着她冰冷的手,担忧地问道。
  他的手掌无论何时都温暖得很,却不再使她贪恋,慢慢抽回手,脚似乎越发沉了,天忽黑忽明,仿佛她只是风中独自飘零的枯叶,随时便会飘落。
  叶萧岑温柔地扶住她,心疼地伸出一只手,温热的手掌轻覆在她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确定没有发烧症状,但仍不放心,焦虑地问道:“宛西,你说你哪里不舒服?”
  郁宛西突然不知何来的力量一把推开叶萧岑,用所有的力气对他嘶喊道:“叶萧岑,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以为你是在演戏吗?那么请你收场吧,这里没有观众,没有人为你的痴情执着喝彩感动。”
  “宛西,我不是,我知道你恨我,过去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怨我都是应该的。”
  “够了,叶萧岑,我所认识的叶萧岑从来不是一个救世主,从来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过去是错也罢,对也好,都过去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郁宛西转身离开的背影总是带着生硬的绝对,因为感觉不到温暖也习惯了对任何人冰冷。
  “可是我爱你,依然爱你。”叶萧岑对着郁宛西没有走远的背影发喊出内心最真实的声音,可是却依然软化不了郁宛西坚硬的背影。
  郁宛西的心如树尖的叶片轻轻一颤,慢慢地转过身,直视着畀萧岑黑白分明的瞳眸,那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郁宛西的脸,即使那双目光充满期待,却也带不动暖不了她铁封的心。
  “爱我?”郁宛不可相信地喃喃问道。
  叶萧岑的一颗心忽上忽下,忽明忽暗,晃晃悠悠地飘零在空中颤抖。
  “是吗?是因为爱我所以要不惜一切代价和邵士森作对?因为爱我所以要和应书静联手,不惜用阳阳的真实身世来让我难堪?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叶萧岑你扪心自问,你到底在执着什么?因为不甘心吗?不甘心永远输给邵士森?不甘心输?还是不甘心被抛弃?”
  郁宛西字字说得铿锵有力,振振有声,将原来坚毅的叶萧岑突然颓败下来,他是因为不甘心吗?真的只是因为不甘心,所以才和邵士森斗得你死我活,忘了商人的有利可图,完全没有理智,不是,他从来都不是输不起的人,唯一不想输的只有她,郁宛西,从母亲离开后,郁宛西便是他奋斗的目标,生存的意义,不管是少年时还是成年时,那时的他像落魄狗般被人追打,被人踩弃,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即使在后来的混乱中,他身中数刀,弥留之际,他也一直握着她送给他的石头记,那是他所有生活的意义,现在她怎么可以轻巧地说他不过是不甘心,是,他是用了不光明的手段,可是他也避开伤害她的刀刃。

 



正文 第138章惊与喜 字数:1459
  郁宛西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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