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落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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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落韶光-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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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宛西翻了个身,依然无眠,郁宛琪仰躺着,看着泛旧斑驳的天花板,印着淡黄色的水渍,注定无眠的夜又何必努力去沉睡,就这么清醒过一夜也许能想通一些事,但有些事不是想了就能通的。
  “宛西,睡了吗?”郁宛琪试探的唤道,如果说邵士森喜欢郁宛西,那宛西呢?她的感情到底归于何处?
  “嗯,睡了。”郁宛西懒懒地回道,她不知道郁宛琪要和她说什么,但她从来拒绝和郁宛琪沟通,拒绝听郁宛琪倾诉她和邵士森的故事,似乎在心底她始终不能接受这样两个从不犯错的人犯下这么荒唐的错,不管是多么情难自抑。因为他们不是叶萧岑,不是郁宛西,即使犯再大的错也能让人理解的。

 



正文 第二十七章喜字 字数:1099
  一个地方似乎总缺少不了新闻,缺少不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个夏天郁家又被镇上的人推向风头浪尖处,这一次远比郁母亲离开的那年夏天来得更加凶猛。
  有人扼腕叹息;有人冷嘲热讽;有人幸灾乐祸;更有甚者用不堪入耳的字眼当作调侃的恶意玩笑;也有善良的人在呃叹中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郁宛琪和邵士森是多么的骄傲辉煌的象征【炫|书|网】,原来形象的倒塌也不过在崩然之间。
  在流言蜚语的遗憾与讥笑声中,郁宛琪怀着肚子里的孩子嫁给了邵士森,其实要说嫁远谈不上,既没有乡村繁琐的礼节,没有张灯结彩礼炮烟烛的喜庆,也没有酒席,甚至连一个祝福也没有。
  就这样,郁宛琪搬进了邵士森的家,外婆心里再恨,再怨,但终究还是剪了窗花喜字张贴在门面,挑了几床干净的被子,郁宛西陪着郁宛琪正式跨进邵家的门,临走时父亲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暗沉着脸,一杯一杯地喝着闷酒,一言不发,郁宛琪向父亲告别,父亲最终也没有应一声,只是郁宛琪跨出家门时,郁宛西看到父亲沧桑的脸上,眼角晶莹的泪液泛泛。
  邵家的气氛也是异常的压抑,郁宛琪唯唯诺诺地叫了外婆,郁宛西也跟着站在旁边,外婆勉强应了声,泪光盈盈,诸多无奈也只能抑于心底,映在脸上又是生涩勉强的笑容,邵士森也负手一直伫立在那里,目光幽寒,嘴角生涩地扬起。
  郁宛西不经意的抬眸间,迎上邵士森复杂的眼眸,却不知为何,在那一刻,彼此都有些慌乱地避开,许是因为身份的突然转变,不过是短短数月间,他变成了郁宛琪的丈夫,变成了她的姐夫,郁宛西还有些蒙蒙的,接受不了这身份的颠覆,邵士森即便避开了,余光却仍停留在郁宛西的脸上,他依然看不懂她,就好像她永远不懂他的感情,从此他们就是天涯各方,永远不用再懂。
  郁宛西看着窗花上贴的喜子,大红喜字在阴沉的天气也显得暗淡无光,屋檐落下来的水珠沿着玻璃而滑落,集聚,流入在喜字上,乍一看如一滴血泪在流淌,十分惊悚震心。
  因为郁宛琪突然结婚,退了学寒了父亲的心,也将父亲望女成凤的梦破灭,也因此郁宛西得到特赦,不打算将她送入纺织厂,而是将微微渺的希望都寄在郁宛西的身上,也没管郁宛西是不是愿意,又将她送进了学校,复读一年。
  过了一个漫长炎热的夏天,邵士森独自回了城里继续未完成的学业,这是外婆坚持的,而郁宛琪退了学,郁宛西重返高三,而萧岑彻底混入了“兄弟帮”中。
  所有人的生活改变了原来的轨迹,但依然在向前行驶着,生活就是这样,即使出了轨也换了另一条轨道,还是能一如既往地前进着。

 



正文 第二十八章改变 字数:1144
  一样的学校,一样的教室,只不过换了数十张不一样的脸,其实这对郁宛西来说没什么分别,无论换什么样的脸,也都是全然陌生,孤立于这群同学之中。
  而唯一熟悉的只是曾经让人恨透的那个叶萧岑,没有叶萧岑恶意的骚扰,没有和他的战争,郁宛西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郁宛西突然发现其实让你记住的那个人不一定是你喜欢或喜爱的,也有可能是你最讨厌的人,因为讨厌也是一种极端的记忆。
  郁宛西以为对叶萧岑这个人只是讨厌而已,然后会随着时间,遗忘在年少时与自己针锋相对的这个人,这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却没想到故事总不轻易随着个人意愿平安顺利地发展下去,生活有太多意外的情感,不是人为所能抑制住的发展。
  日子在这样看似平静的轨迹中滑轮着,郁宛琪的肚子渐易显隆,郁宛西偶尔去看郁宛琪,有几次邵士森碰巧回家,童年时的邵士森带着郁宛西上山捕蝉,下山抓鱼的日子已经不复存在,连偶尔的回忆再面对现在的身份却是说不出的尴尬,邵士森不再叫郁宛西“宛西,宛西”地叫,而郁宛西也不再叫邵士森为“邵士森”或者“士森”。
  不知道是郁宛琪有意或者无意,几次见面郁宛琪都夹在中间,略浮肿的脸上依然保持着恰当好处的温笑,而邵士森和郁宛西都不知改变了身份的彼此应该叫对方什么,犹疑尴尬之间,只剩下生涩的笑表示招呼。
  这个周未,和煦的阳光照拂在人的身上,是暖阳阳的幸福。郁宛琪拉着邵士森做一根婴儿木椅,邵士森向来有这种手艺,做起来脸上有淡淡的幸福,他的孩子再过几个月就要出世了,他会是名副其实的父亲,郁宛琪脸上的幸福感愈加浓烈,看着邵士森的眸光几乎要汩出水来。
  如此温馨甜蜜的一家让郁宛西感觉到局外人的孤凉,她缓缓地站起身,感觉连招呼都是多余的,就这么默默退出就好。
  邵士森的余光看着郁宛西的背影,万千感慨涌入心头,哽在咽喉处,其实还能说什么呢?还能做什么呢?收集整理好的复习资料也在犹疑之中没有送出去,这辈子不管是他的心还有他的人,都不能对不起因为他而放弃一切的郁宛琪。
  爱情不过是人生的一部分,埋葬在心底谁也看不见,听不到,责任与家庭也许比任何时候都重要。
  郁宛西搞不清楚自己的失落,只是因为曾经生命中两个举足轻重的人,现如今真正组成了一个家,而自己却是这个家之外的人。而这条巷子曾经的三人行以后就是与自己的影子相伴相及了。
  叶萧岑远远便看见郁宛西垂头丧气地走过来,理了理头发走上前,笑着招呼,郁宛西却毫无反应地擦肩而过,叶萧岑扬着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收了收手,又急步追上恍惚的郁宛西。

 



正文 第二十九章云里雾里 字数:1295
  “喂,郁宛西。”叶萧岑突然冒出来吓了郁宛西一大跳。
  郁宛西好不容易理理情绪,骂咧道:“叶萧岑,你干什么呀!人吓人吓死人?”
  “我在这里站很久了,是你自己走过来没注意到我,你想那么出神在想什么呢?”叶萧岑讪笑地问道。
  郁宛西这才仔细打量叶萧岑,略微宽松的深色西装套在他单薄的身躯极其不适合,看起来越发的清瘦,堪不支体。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郁宛西不冷不热地回道。
  叶萧岑一腔热情顿时显得冰凉,一时语塞,窘迫着脸,不知怎么说?说什么?如果他告诉她,他在这里就是为等她,因为在分别的这几个月里,他走火入魔地想她,她的冷漠,她愤世嫉俗的脸影,她似笑非笑时而轻轻扬起的酒窝,都时不时围绕浮动在他的脑子,他不能很好深刻地分析这是种什么感情?什么情愫?他只是想她,想见到她,而且迫不及待,可是他又想做出成绩再来找她,想以小小成功者的姿态面对她。
  郁宛西看到叶萧岑身后停了一辆半旧不新的桑塔纳,嘴角轻哼一声,他终究是走上另一条路了,没有对与错,是与非,每个人都有他选择生活的权利,郁宛西不想管也管不着,可是即使年轻,即使不经世事,她也明白她应该离叶萧岑远远的,因为不管之前还是之后,他和她的生活永远只是背道而行。
  叶萧岑看着郁宛西淡泊地从自己身旁走过,甚至连余光也不瞟一眼,叶萧岑黯然垂头之际又跨步追上郁宛西,用一贯的霸道姿态禁锢住郁宛西的手腕,郁宛西那时的目光虽然在刻意间伪装的冰冷,但却是清澈透明的,扬着小小倔强的脸,吹弹可破的肌肤在秋风的吹扫下,微微泛红,薄唇紧抿着,粉润芳泽,萧岑情不自禁地微俯下身以最快的速度寻找到她的唇,并不宽厚的身型却足以制服禁锢一个女孩薄弱的挣扎,萧岑一手揽住郁宛西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头,郁宛西几乎没有一点挣扎的空间,在茫然慌乱间,萧岑霸道而放肆地摄取她一寸一缕的芳甜,他的舌尖充满攻略的气势摄取着,直到她呼吸困难,大脑处于真空,他也没有放开她,只是身体更加放肆地贴近她,跌撞间将她退到车旁,她的后背贴着冰凉的车身,她的身前贴着浑身烫热的萧岑,感觉自己在这样冷与热之中快要融化,快要飘散殆尽。
  叶萧岑长而窒息的吻终于在依依流连中离开,他的唇依然流连着她的香甜,她的唇间留有他狂烈下的痕迹,还有那股浓散不去的烟味。
  叶萧岑看着埋在他怀里的郁宛西窘红着脸,踹着粗气,在慢慢缓过神来,挥起右掌,毫不留情地狠狠落下,叶萧岑还未从方才的甜蜜中缓过来,便遭遇这样突如其来的待遇,显出平时刻意的凶神恶煞,但看着郁宛西含泪水眸,复又松下脸来,只是更加温柔地望着她,郁宛西在叶萧岑这样温柔深情的注目中,显得浑身不自在,她可以冷硬迎对叶萧岑的霸道攻略,仗势欺人,却无法面对这样温和深情的叶萧岑,突然感觉自己失去了斗志,而且在刚才漫长缱绻的拥吻,她羞愧地回忆,那个过程中似乎也有她迷失时甜蜜的那刻。
  这样的发现,这样的情境下,郁宛西手足无措地只想要落荒而逃。

 



正文 第三十章挥之不去 字数:1226
  郁宛西推开挡在面前的叶萧岑,快速地逃离这个是非之人,是非之地,叶萧岑看着郁宛西跑得越来越快的身影,愣愣地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像个伫立的雕像般,很久,他适才伸手去抚摸自己吻过郁宛西的唇,在绵长的回忆中独自甜蜜地沉沦,惊喜地发现刚才她没有咬他,这是不是说明在那个时刻她也情意绵绵,也许她并没有她自己所想的那样讨厌他,憎恶他,他的心在自以为是的想入非非中激动狂喜着。
  郁宛西回到家,父亲依然黑沉着脸坐着,抽着劣质的烟,屋里腾飞着呛人的烟味,郁宛西低声唤了声,父亲连应声也懒得回应,郁宛西已经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这个家因为母亲的离开变得阴霾恐怖,现在郁宛琪也离开了,原本阴沉的暮空下也不过是更加夜黑了而已。
  郁宛西有时候还在庆幸,因为不管有多阴沉,至少没有母亲在时的狂风暴雨,很多年后,郁宛西依然分不清对母亲到底怀揣着什么样的感情,她承认母亲离开的那天晚上,也是她**的那天晚上,母亲偷偷要带郁宛琪走的决定深深地伤害了她的心,她的感情,也因为后来母亲离开后的流言蜚语让郁宛西伤寒了心,在外人眼里,母亲不过是个水性杨花,追求物质生活的肤浅女人,她没有农村妇女的勤俭持家的美德,更因为母亲从小对郁宛琪的偏爱,而受冷落的郁宛西从小对母亲缺少了一种依赖,一种情感,而对父亲则是一种畏惧(炫)(书)(网),郁宛西发现自己的心中似乎没有爱过人或者不存在家。
  一个人躺在木床上,斑驳的墙壁上贴着几张泛黄的旧报纸,这个房间有太多郁宛琪的痕迹,郁宛西翻身看郁宛琪的床畔是空的,不管东西是否依旧,郁宛琪终究不在这个家里了,她已经嫁人了,嫁给了邵士森,郁宛西不知道她对邵士森是什么样的情感,是玩伴?是朋友?是兄妹?那也都是唯一的。
  就好像郁宛琪,虽然她从不叫姐姐,从没有和郁宛琪有过你侬我侬的姐妹情,但终究是唯一的姐姐,可是现在唯一的姐姐和唯一的邵士森结婚了,他们成了一家,而她却是这个家外的人。
  郁宛西的心里不免生寒,冷颤一下,裹着被子想要取暖,脑子里突然乍现一张幼稚却极力扮演成熟狠练的脸,叶萧岑就像个大男孩,他任性,他妄为,他用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的母亲,去构造自己的梦想,郁宛西不像所有人一样去指责叶萧岑,去全盘否定叶萧岑,认为他不过是个不折不扣的混混,烂泥,可是这不能代表郁宛西接受认同他的方式,他们终究不是一条线上的人,只是存在两点间的距离,任谁也无法越过这段距离。
  那么今天的这个吻……?郁宛西的手轻抚上自己的唇,仿佛过去了几个小时,她的唇上还残留他的余温,他淡淡的烟古丁味,郁宛西在点滴细致的回忆中心跳加速,脸红耳赤中又不断地摇头甩掉,扼制这样的臆想,而眼前的那张脸仿佛就站在了她的面前,不管她睁眼还是闭眼,不管她怎般躲闪,却也甩不掉他最后依依的目光,这是怎么了?最不喜欢的那个人最讨厌的那个人为什么驻入你心里却越是如此深刻而挥之不去呢?

 



正文 第三十一章叶萧岑 字数:1133
  叶萧岑安顿好母亲,将房门严锁好,以防止母亲在深更半夜外跑,一切安妥好这才躺下来睡好。
  从小他在别人眼里都是坏孩子,是个处处攻击人的野孩子,可是如果不是这样他的母亲就要天天受欺侮,他们母子就注定被人凌辱。谁天生也不是坏孩子,谁从小的梦想也不会是个小混混,或者说是黑道老大,很小时他也曾想过做警察,在外公外婆还在时,虽然那些人说他是野孩子,可是终究没那么肆无忌惮。
  叶萧岑的外公外婆再恨他不明不白的身份,可是在心底还是疼爱这个孩子的,那时叶萧岑的天空还是有些颜色的。只是后来外公外婆相继离世后,留下他和他疯癫的母亲一起相依为命,这样的生活简直不能用黑暗来形容,有一次一些小顽童用馊的饭菜给母亲吃,他看到后就抡起竹杆追打那些孩子,其实他从小都很瘦小,蛮力根本打不过那群比他大的一群孩子,也常常会被打得遍体鳞伤,当他母亲温柔地抚摸他的伤口时,他总觉得那时的母亲不再疯癫,那样美那样温柔,从小他们就在他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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