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又是一声。
猛烈的两拳狠狠的砸在叶致远的后背上,很是惨烈。
稳住身子,牢牢地抱紧怀里的宁静,不让她受到丝毫的撞击。
宁静惊恐的睁大眼睛,手不自禁的抓住他腰间的衬衣,视线看向他的身后。
一具修长挺拔的身躯出现在面前,明明是夏季,他却裹着一身寒气,慑人的目光霸气威严。
“放开她。”安子皓浑身散发着寒气,好不容易找到宁静,却不曾想遇见这个该死的男人。
“我不放。”叶致远的手臂又收紧了些,仿佛这次放手便是永远失去她般。
“叶致远,你个混蛋。”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安子皓都恨极了这个男人。
叶致远深邃的眸子里沾染着绝望和剧痛,淡色的薄唇没有一丝血色,后背传来隐隐的痛,他知道刚才的两拳安子皓用了全力,也是,他恨不得把他打死,又怎么会手下留情。
嘴角扬起,带着冰冷的温度,淡淡开口,“安子皓,作为我的手下败将,你有资格跟我说这句话。”
短短的一句话,带出了他浑身的冷厉和硝烟味。
安子皓眸色冰冷,却在唇边勾出一抹放肆的冷笑,“是,我没有资格,你有……你是她孩子的父亲,换句话说,这曾经是你的女人……只可惜,我没想到你真能做到这样——亲手把自己的妻子拉去流产,打掉自己的孩子,呵呵,我倒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一丝一毫的内疚?”他眉头缓缓蹙着,有着挑衅般的恨意,“你不怕遭天谴吗?那是一个生命?”
“安子皓。。。。。。”宁静颤声道。
她无法开口,那个真相太残忍,是她没有保护好孩子,很好笑,五年前那么怨恨的一切,忽然发现与这个侩子手无关,突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宁静,不要怕,我会带你走。”安子皓看着她,目光里的*溺被叶致远看见刺眼的很。
妒意促使他猛然间松开了宁静,转身看着安子皓,“我和她之间谁对谁错,还轮不到你来指点,你以为你就高尚到哪里去吗,为了一己私欲将她锁在身边五年,你有问过她是真的开心吗?”
“我是没有问过,但是起码跟在你这个畜生身边开心,你不要忘了,你是杀死她孩子的凶手。”安子皓知道这是宁静的痛,所以专挑这个下手。
“安子皓,不要再说了。”宁静双肩打着颤,想到那个孩子,想到宫外孕,心口疼的像是被刀生生的剥开一般。
“宁静,你给我闭嘴。”安子皓冷声打断她,她这是干什么,心疼他吗?
“我告诉你叶致远,我可以护这个女人五年不让你找到,我就有本事护一辈子都不让你找到,即便我没有资格,她依然会选择在我身边。”那笃定的语气,那么自信,生生的将叶致远激怒。
一个箭步冲上前,他的手狠狠扯住了安子皓的衣领,攥紧的拳头有着狠厉的力道,深邃的眼眸的眼眸里迸发出杀人般的光芒,粗重的喘息伴着凝固般的寒冷在蔓延。
“砰!!”得一声闷响,叶致远狠戾强劲的拳头已经狠狠砸到了安子皓脸上!
那一拳力道凶狠,甚至能听到下颚骨的碎裂声,在安静的周边显得异常清晰,安子皓一条腿向后撤着,才没有踉跄的摔倒,稍微都一下,右脸就火辣辣的一阵疼,嘴边的鲜血四溢。
“叶致远,你做什么!!”宁静低低的尖叫一声,带着汹涌的怨恨和焦虑,嘶声冲他喊了一句。
她巨大的反应,让叶致远心脏再次被撕裂一般,剧痛无比。
方才他打了他,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只是给了安子皓一拳,她便紧张成这样。
安子皓触摸了一下毫无知觉的嘴角,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指,扯着冷笑,凝视着他,“要打架是不是,好。。。。。。来啊。。。。。。我五年前就想揍你了。”
车水马龙的闹市区,一场肃杀的打斗即将展开,有围观的人,却没有阻止的人。
“啊!”宁静尖叫一声,却还是没有能够阻止他们激烈的扭打在一起。
狠戾的一拳再度招呼上安子皓的腹部,叶致远狠狠拽过他的肩膀,眸色猩红,哑声道:“安子皓,我从一开始就警告过你,不准碰她,今天我再说一次,给我少碰她……如果她恨,直接拿把刀捅死我都可以,只是轮不到你来替她找回公道!”他不能容忍她的身边有人为她出头,她是他的女人,他以为他是谁?
安子皓脸色铁青中渗着苍白,俨然也已经被逼到了极致,狠狠扣住肩膀上的那只手,猛力狠狠地拧转,一个手肘砸到他的背上,然后又是一拳,接连砸了三拳,才踉跄着狠狠放开!
他粗喘着,冷笑连连:“她能消失一次,也同样能消失第二次……”
两个人都被激怒得宛若野兽,叶致远眸色愈发猩红,拳头再度狠狠攥紧。
“你们不要再打了……听到没有,不要再打了!!”宁静撑着已经极度疲惫的神经看着这一场打斗,她纤弱的身体冲上去,拼命想要分开这两个人。
“走开。”两人同时出声,拳头都静止下来,都好怕会打到她。
宁静喘息着,哭过的小脸在阳光下更显苍白,一天没有吃东西,身体已然坚持不住,哑声道,“叶致远,我叫你不要再打了,要打你就打我。”
“宁静,你爱上了他是不是,你是不是爱上了他?”叶致远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从教堂里开始她就护着他,一路护着他。
“是,我爱上了他。”
虽然声音很小,却字字砸在叶致远的心间。
她眼眸里的泪水刚刚拭去便又涌出来,最后一个字是颤抖着喊出来的。
叶致远宛若遭受重创,深邃的眸抬起,血丝满布,溢满荒凉的绝望。
他已将五年前的事情告诉过她,她居然还这样站在安子皓的身边,似乎全世界错的人只有他一个,而且当着他的面说爱他。
呵呵,叶致远,你真的好像个傻瓜,坚持了五年的傻瓜。
“你们走吧。”带着撕心裂肺的感觉,尾音却轻描淡写,气若游丝。
他眸色猩红,缓缓说完,一字一句都痛彻心肺,也耗尽力气。
他看到她的眼神,是被浓烈的仇恨淬炼过后,被死死压迫着的绝望与凄凉,那就是她给他的答案。他让她回到她的身边,她说要时间,呵呵,原来根本就是借口。
他俊脸苍白如纸,全身的神经都痛得麻痹了,毫无知觉。
“好……好……很好。。。。。。”叶致远哑声低喃着,向后退着,沾着血的手指打开了车门,再不想看他们相拥贴近的模样,把最后一丝精神支撑着的自己丢进去,指骨发颤,颤抖着攥紧了方向盘,发动车子绝然而去。
他并不看路,只是一味地将油门加到最大,风驰电掣般地开着,深邃的眸子里每一条血丝都仿佛已经撑破,被淡淡的水雾浸湿,在整个眼眶里晕散开来。
原来,当你将一颗真心捧出来却被狠狠砸碎是这样的感觉。
宁静看着他开车走远的背影,心揪得发疼,却硬生生的逼退眼中的神色,手抚着安子皓嘴角的血渍,“你没事吧?”
他眸光复杂,哑声道,“没事。”
“我们先去医院。”宁静拉着他的手,就往车边走去。
此刻,他们的手明明是相握的,可安子皓却生生的感觉,身边的这个女人要离开自己了。
他知道,她刚才对安子皓说出那么狠的话,其实是逼着他离开,那样她便可以悄无声息的从香城消失。
他的心跟着一抖,手下意识的用力,攥紧手中柔软的小手,牢牢的抓住。
“我没事。”他一个用力,拉住宁静,眯着眼看着她。
“还说没事,都流血了。”她双眼通红,一脸的自责。
“我都说了没事,这点血算什么。”轻飘飘的语气,故意说的无所谓。
“安子皓,对不起。”她低下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面上的神色。
“对不起什么?”心里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手攥紧她。
“安子皓,我要带着辰辰离开这里。。。。。。”
☆、171、竟然被他追来了
“安子皓,我要带着辰辰离开这里。。。。。。”
呵呵,安子皓笑了,笑的明媚。
定定的看着宁静,收起那抹笑,低声问道,“只有你们?”
“是,只有我们。”宁静不敢看他的眼睛,知道这样对他很残忍,可是安母说的对,她不可以耽误安子皓的一生,他还有那么明媚的未来,她不可以那么自私。
疲惫从脚尖袭来,安子皓倏地抽回自己的手,淡淡道,“如果这是你要的,那么我给你。”
低下的头,眼泪抑制不住的溢满眼眶,心跟着颤抖。
对不起,安子皓。
对不起。
对不起。
她唯一能说的便只有这三个字。
安子皓望着那黑色的发顶,眼眸猩红,却没有再说一个字。。。。。。
时间仿若静止了一般,直到一阵风吹来,安子皓才从思绪里回过神来。
偌大的广场已经只剩下他一人,那抹纤细的身影早已消失。
耳畔回荡起方才的那句话。
她哽咽道,“安子皓,为什么我先遇见的那个人不是你。”
他输了。
时隔五年,他终于承认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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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得一声巨响,穿透在城市的上空。
那声音太过巨大,震慑在耳膜边,周围的行人生生的停下脚步,看着路边那辆正在冒烟的黑色卡宴。
医院里,陈庆从电梯里出来,奋力拨开所有挡路的人,朝着手术室奔跑。
想起方才接到的电话,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喂,先生。请问你认识这个电话的主人吗?”传来的是陌生人的声音。
“你是谁?”陈庆冷声问着。
“我是第一医院的医生,电话的主人出了车祸,很严重,我们要做手术,但是没有联系到他的亲人,还麻烦你。。。。。。”
话未说完,他便挂了电话,疯了一般的朝医院奔来。
“让开……你们都给我让开!!”他嘶喊着,声音有些吓人,他不知道叶致远伤的如何,有时候不知道情况往往更吓人。
手术室外,从拐角的走廊开始就是一滩血一滩血,他吓得脸色惨白,推开了人几乎要推开手术室的门闯进去,结果被人狠狠拉住。
“先生,请问你跟病人是什么关系?”*拉住他,拿着手中的手术同意书看着他。
“我是他的朋友。”想了想,陈庆开口。
“哦,那就好,你帮他签字吧。”*将手中的同意书递给他。
“他要做什么手术?”陈庆拿着手中的笔,凝眉问着*。
“具体的还不知道,他满身都是血,所有进入手术室的病人都必须有家属签署的手术同意书才可以,不然医生出现任何结果都没法说清楚,所以先生,麻烦你快一点,医生还等着开始手术呢。”*说的清楚,陈庆也不愿耽误叶致远的医治时间,大手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长长的走廊上,只有他一个人,空气里还弥漫着鲜血的腥味,那是他送进手术室时前留下的。
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疲惫的抬头看过去,是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
“您好,请问您跟出事的司机是什么关系?”警察站定在他面前,礼貌的询问。
“确切的说我是他助手。”
警察拿出记录本,开始询问陈庆一些问题,“他当时有喝酒吗?”
“没有。”陈庆笃定的回答,即便他们不再一起,他也坚信叶致远没有喝酒。
“没有喝酒,为何会逆道行驶,这种低智商的行为不是驾校老师教的吧?”警察眸色清冷,有些嘲笑的说道。
“你说什么,逆道行驶?”陈庆不可置信,叶致远开车的技术很好,他曾经还当过赛车手,怎么会无知到这种地步呢。
他心里猜测着,难道是因为宁静,从早上离开教堂后,他们应该都是在一起的,可这会手术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我想请问下,当时车上只有他一个人吗?”陈庆敛下心中的疑问,看着警察,眸色冷厉。
“是的,只有他一个人,幸好副驾驶上没有人,不然肯定会当场丧命的。”警察也毫不留情,对于这种触犯法律,不守法的公民,他们有责任提醒和警示他们,这样他们在通过之后才会吸取教训。
“只有他一个人,那么宁静呢?”陈庆喃喃自语。
警察拿出事故认定书,公式化的开口,“你在这里签个字,对于这种因为驾驶错误影响的车祸,保险公司是不会赔偿一分钱的。”
陈庆接过笔,在他指的地方签字,对于他说的话嗤之以鼻,保险公司?叶致远何尝会在乎那点赔偿,可笑。
“好了,三天后到事故所拿事故认定书。”警察收起本子,和他告辞。
陈庆点了下头,目送着他们离开。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叶致远被推了出来。
陈庆望着病*上被纱布缠满身的男人,蹙眉,那个女人真的又那般神奇的魔力吗,五年前她的离开,他亲眼见到叶致远过着怎样的生活,行尸走肉,无欲无望,五年后她出现,叶致远为了阻止她结婚,将暗夜总部的精英全部调过来,直觉这次车祸也与那个女人有关。
即便五年前对宁静的印象还不错,此时陈庆也是恨起了她来。
他刚才有问过医生,他身上多处骨折,腹部缝了十几针,之所以会发生车祸,不是因为逆道而行,直接的原因是因为右脚脚裸崴伤,无法用力的踩住刹车,才会导致车子直接撞了过去。
他怎么会崴伤脚裸?
“几点了?”叶致远已经醒过来,嘴唇苍白得毫无血色,整张俊脸宛若从瓢泼大雨之中淋湿后捞出来一般,除了眼眸还是宛若黑曜石般晶亮耀眼,整个脸都白得吓人。
“六点。”陈庆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开口。
“天快黑了。”他支撑着坐起来,腹部的上因为他的动作疼了起来,他却连眉毛都没有皱,靠在*头。
“是天快亮了。”陈庆冷声开口。
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的他,猛然震住,抿着唇瓣,望着陈庆。
“手术后,你睡了*,这会刚刚天亮。”陈庆望着他,递了杯温水向前,温声的解释着。
闻言,叶致远蹙眉,也就是说,加上他做手术的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一天*了。
“她呢?”他开口道。
“谁?”陈庆似乎是故意为之,心里还在气那个女人怎么就把他给伤成这样了。
静谧的空气里,叶致远并不作声,眸色深邃淡漠,不发一言。
“她订了早上八点的飞机离开这里。”陈庆无奈,摇了下头,还是将得到的消息告诉他。
苍白的脸愈发紧绷,他掀开了被子,撑着刚刚做完手术的身体下*,只是还没有走下地就已经痛得浑身冒汗,大手抓紧了*头的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