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女也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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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女也有春天-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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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地轻笑着。

待嫁少女心。

抬头见到晓妍正微笑着看着她,惊了一跳,脸更红了,嗔道:“怎么来了也不出声?吓我一跳。”

晓妍凑过来,俯身弯腰手撑着腮含笑看着她道:“是想姐夫了罢?”

小岚脸又红了一红,呸了一声:“小孩子知道啥?尽胡说。”

晓妍嘻嘻地笑道:“不是你脸红啥?”

小岚含羞带嗔地瞪了她一眼:“人小鬼大的。这会儿你来干吗?”

晓妍道:“娘让我来拿上次你拿走的花样儿。”

小岚从旁边的那堆花样子里翻了一翻,找了出来递给晓妍道:“给你。”

晓妍接了过来,往门口跑了几步,停在门口回头笑道:“小岚姐姐,你很快就和姐夫双宿双fei了,不用天天想着念着了。”

小岚脸又红了,随手抓起身边的一个线团向晓妍掷去:“小鬼头还胡说。”晓妍身子一闪,已经嘻嘻哈哈地笑着跑远了。

可是,小岚的这场婚宴却没有办成。

佟景荣出事了。

因佟景荣说家里的房屋被几场暴雨冲刷得屋瓦有些松了,便自己搭了楼梯上屋顶修整瓦片。可是,竟一个不小心从屋顶上一个倒栽葱掉了下来。

本来屋顶并不高,掉下来也不至于伤得很重,可是,佟景荣掉下来时,正好头撞在一块石头上,当场便昏迷了过去。

待大夫匆忙赶到时,佟景荣已因出血过多而去世了。

晓妍听到消息赶到佟景荣家里时,院子里站满了人。石头上大片的血迹触目惊心。场面一片混乱。小岚和何氏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赵银环搂着大哭的小乐和小琴默默地流着眼泪。佟景新目中含泪,强压下悲伤,勉强支撑着精神指挥着佟姓家族的人准备后事,着人去通知嫁到樟树村范大柱家的姐姐甜妞。佟景贵抽泣着,有些茫然无措地随着众人听从着佟景新的指挥忙活着。

看着这一副场景,晓妍心里沉郁得难受。虽然她平时并不太喜欢佟景荣,佟景荣小气、爱占小便宜、还爱指使虎子爹娘帮他家干活……可他毕竟是小岚的爹,虎子的大伯,是佟姓家族的一分子。

那场面压抑得她难受之极,她转身往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默默地流着泪。生命如此脆弱。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哭什么。前世的她?还是现世的佟景荣?抑或是活着的亲人的痛苦?

“小妍。”杜浩真在不远处唤她,她泪眼朦胧地转头看着他,抬手抹着眼泪,却似乎刚抹完了又流了下来。

杜浩真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却没有说话,只长长地叹了口气。

只是,虽然他没有说话,只站在晓妍身边陪着她,让她痛快地哭了一场,却令晓妍心里的抑郁和伤心减轻了不少。

小岚的婚宴因此而推后。按当地的规矩,小岚要守孝三年才能成亲。

看着小岚一身素服,眼神伤心又失落,脸色黯然地收起还未缝制好的嫁衣,晓妍叹了一口气。

佟景荣的去世,似乎更证明了林来运修的招财避祸的小巷子是招了佟景荣家的财,将祸都避到了佟景荣家里。

第二天,何氏哭闹着要在林来运家门口上吊,给他家遭人命官司,被拉的拉、挡的挡阻止了下来。但愤怒的佟姓族人和赶来的何氏娘家人还是一顿乱拆,将林来运家修的巷子给拆掉了。

虽然彭氏有意纠结林姓族人来阻止,但连林姓族人也认同是林来运家的巷子给佟景荣来来了厄运,毕竟理亏,都不太肯出面。因此,虽然彭氏不忿,还是只得一家老小远远地躲开愤怒的人群,不敢阻止。

其实,这一切在晓妍看来都是巧合。

巷子修成后,林家也并非事事顺利。林来运家的花木也发过病害,亏了一大笔,林来运上山砍柴时还折了腿,养了大半年才恢复。

可所谓疑邻盗斧,因了那一个巷子,几乎所有的人都将事情的起因归结在那巷子上。

而佟景新两夫妇的负担也因此而加重了。

兄弟之间就算有小龌龊,也还是血浓于水。

佟景荣去世后,留下了何氏和小岚两个妇道女子,还有小乐和小琴两个小孩儿,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

佟景贵倒是有心帮帮何氏,但他老实怕妻,黄氏向来和何氏有些不对付,又毕竟与佟景荣同父异母,家境也算不上好,对何氏一家的帮助有限得很。

而甜妞是外嫁的姐妹,范家婆婆很是厉害,晓妍几年来也只见了她少数几次,就更不用指望她帮助何氏了。

所以,帮助何氏一家的重担自然就压在了佟景新两夫妇的身上了。

而过了段时间,赵银环发现自己有身孕了。

这让佟景新夫妇是又喜又愁。这边生活一团乱麻还理不清,不久的将来还要添上一个奶娃娃。但终究是怀孕的喜悦多过了忧愁。

虎子爹开始越发处处护着虎子娘,不肯让她累着了,而虎子和晓妍两个懂事的子女也争着将虎子娘的活儿揽下来做了。

晓妍从一穿过来的悠闲,到现在开始了每天睁眼忙得天黑的生活。虽然虎子心疼妹妹,总是赶着她去多歇会,杜浩真也常来帮帮忙,但每天晚上歇下来时,晓妍还是觉得全身酸累,冬儿总是会帮她捏上一小会,帮她解解乏。

因晓妍已经七岁多了,而虎子也渐渐长大了,晓妍便每天晚上点个松油火儿照明,到冬儿家里与冬儿一起睡。

在晓妍刚八岁时,虎子娘也快临盆了。

几天前,虎子娘就已经隐隐地预料到快临盆了,因此,早早地将缝制好的小衣服、小裤子,还有虎子和晓妍以前穿的小衣服翻了出来,一一洗刷干净,在大太阳底下晾晒得干干爽爽的。

那天晓妍正与虎子娘翻看着那些洗晒干净的小衣服,里面有些是晓妍亲手缝制的,虎子娘正在指点着她哪些地方做得好,哪些地方做得还不到功夫,突然眉头皱了起来,“哎哟”一声。

晓妍瞬间高度紧张起来,忙扶了虎子娘坐下,一叠声问道:“要生了吗?快生了罢?”

虎子娘待阵痛过后舒了口气笑道:“没那么快,会痛上一阵子。你快去唤你爹爹回来。”

晓妍应了,飞奔了出去,到田里唤了正在田里给庄稼地起沟的虎子爹。虎子爹一听,忙停下手里的活,将锄头往庄稼地里一藏,就拉着晓妍飞奔了回来。

不久,村里的稳婆付三婶来了,冬儿的娘亲林婶子也来了,周氏也不急不缓地到了。林婶子吩咐着晓妍烧水,而周氏去柴草房整了一个简单的茅草铺,说要将虎子娘搬到柴草房里去生孩子。

晓妍一听就怔住了,让虎子娘到柴草房里生孩子?柴草房可是堆放柴草杂物的地方,不干不净的。忙一把拦在房门前,无论如何都不让虎子娘到柴草房里生孩子,感染了细菌怎么办?这个常识她还是懂的。

但周氏对她吼了一阵,说女人生孩子污秽,村里哪家的女人生孩子不是去柴草房里生的?

女人生孩子是污秽事儿?

晓妍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快被这句话气炸了。

她可不听周氏的,她顾不上付三婶和林婶子的劝说和怀疑,拼死拉住房门,为了自家娘亲的健康,说什么也不许周氏拉虎子娘去柴草房。

虎子爹听晓妍嚷了一阵,虽然不太明白,但也隐隐觉得晓妍说得有理,便一锤定音:就在房间里生下孩子。

周氏一听就恼了,甩手就走,口里嚷嚷着嫌弃她这个老太婆了,这里没她的位置,不用她管了。

但她走她的,谁也没空搭理她,因为付三婶已经一叠声地催他们快点烧好开水,准备好澡盆、衣服、剪刀之类的东西。

晓妍按照现代学的一些知识,一一给一会要用的工具用酒精、火烤等办法简单地消好了毒。备好这些时,她们被付三婶和林婶子赶出了房门。

一大两小三个人听着房里虎子娘一阵阵的叫喊声,焦急地在院子里转着圈子等着消息。

晓妍手心一阵阵地往外冒着冷汗,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起这古代世界高居不下的难产率……隔壁村子的一个产妇就是难产而亡的……噢,不会的她觉得,时间怎么好像静止了。

寒门小户 二十七、新生

其实时间并没有过很久,房间里传来了孩子洪亮的啼哭声。

院子里转了无数圈的三人松一口气,忍不住就要往房间里冲。

虎子一叠声地问道:“是弟弟还是妹妹?是弟弟罢?”推了房门就要进屋去。

迎面却被端着一盆子血污水的林婶子推了出去,笑道:“急什么哩?母子平安,生了一个小子。”将盆子递给晓妍,吩咐再去换一盆热水,又转身进门掩上房门。

晓妍喜悦地接过盆子倒了污水,转身往厨房走去,却见虎子爹满脸喜气,一脸傻笑地呆在檐下,期待又无意识地双手娑摸着墙壁盯着房门,不竟莞尔一笑。

倒了水回来,林婶子在房门口接了水掩上门,只听得里面一阵忙乱的声音和孩子的啼哭声。

可是,一会后,却传来了付三婶和林婶子半惊半喜的惊叹声。引得佟家三个人又紧张起来,好在,结果是虚惊一场。

母子平安,还附带一个惊喜,虎子娘生了一对龙凤胎。难怪怀孕期间,虎子娘的肚子有些超乎寻常的大。

结果又是一阵忙乱,因为小孩儿出生需要的物品只准备了一份,如今又要重新再准备一份了。

终于可以进入房间了。虎子爹喜悦地在林婶子和付三婶怀里看了看裹在襁褓中的孩子,便两步跨到床前,心痛地摸了摸虎子娘苍白又憔悴的脸盘,拂开她汗湿粘在前额的发丝,细声吩咐她好好歇着。

晓妍和虎子笑呵呵地看着那一双小脸儿还皱巴巴的,小猫一样的弟弟、妹妹,一连串地问道:“哪个是弟弟?哪个是妹妹?”

林婶子笑道:“你们又添了一双弟弟妹妹,欢喜不?我手中抱的是妹妹,要不要抱抱?”

虎子忙下意识地在衣角蹭了蹭手掌,呵呵笑着张开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林婶子抱着的孩子,林婶子握着他的手,指点着该怎么抱小孩儿。虽然刚出生的小孩儿紧闭着眼睛在睡觉,虎子却还是忍不住去逗她。

晓妍也抱了一个在怀里,看着那还在一声接一声啼哭的新生儿红红皱皱的小脸儿,心里突然涨满了感动。

新生,一个鲜活簇新而健康的生命来到了这个世界,不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吗?

而之后虎子爹娘心里却是喜忧参半,有对小儿子、小女儿降生的喜悦,也有对这个家沉重负担的担忧。

而家里本来沉重的活儿更加的繁琐沉重起来。

除了原来的家务事、农务事,还要照料两个不懂事的奶娃娃。

虎子娘坐月子时,不能出家门,甚至不能多下床,平时只能在房里带着一双双胞胎。

虎子爹越发的拼命经营庄稼了,晚上为了多照顾虎子娘,还要帮忙照料两个孩子。但他看着亲爱的银环温暖的笑容,看着一双小儿女福儿和娇儿越长越可爱的模样儿,看着虎子和小妍一副懂事健康的模样,心里便充满了喜悦和满足,觉得一切的劳累都是值得的。

而晓妍和虎子看到虎子爹劳累了一天后,为照料小孩,晚上还要不知起几遍身,虽然每天精神奕奕的,但面容里的疲惫却难以掩饰,心里也是心疼得很,便尽力地帮着多做些事情。

有时劳累一天后,她搬个凳子依坐在墙根下,看着天边的落日余晖,用手揉着酸痛的腰,依稀想起前世妈妈曾笑摇头看着她:“饭也不会做,看你出了社会怎么办?”

可现在,她不但会做饭,还会洗衣服,会一些简单的农活,甚至还会自己缝制衣服她心里些微的酸涩。

妈妈,你知道吗?我会了好多前世的自己看来不可思议的技能。

可是,记忆里妈妈的面容那么模糊,模糊得好像隔了迷雾看不真切,甚至,好像快要忘记了一般。

如今她已经很少很少忆起前世的日子了。以前的日子,真的是隔世了,远去了,消失了,她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是晓妍。

那天她的姑姑甜妞来了,提了两百多个鸡蛋和两匹布料。甜妞是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脸色有些黑黑的,眉目与虎子爹有几分像,看起来憨厚能干,因长期劳累,手掌粗糙,脚有些大。

晓妍笑迎了她进来,说道:“姑姑有心了,来便是了,还带了那许多东西。我娘在房里呢,弟弟、妹妹刚哭闹了阵,睡着了。”一边让她进房间里见见小孩儿和虎子娘,自己转身到厨房拿了碗,用菜叶垫着手,从灶堂里掏出炖着的瓦罐,按习俗给姑姑倒上一碗产妇暖身子和催奶的红糖姜甜酒。厨房里顿时弥漫着甜酒香甜的味道。

进房门时,正听得甜妞道:“哎呦,你还纳鞋子啊,产后不好好养着,回头腰痛。”

晓妍听说月子期间太多劳累,老了便会落下病根子。许多来看望虎子娘的老年人现身说法,手痛、腰痛、头痛的,就是月子期间落下的病根儿。她不知道真假,但却宁信其有,便忙走了进来,请姑姑喝了甜酒,转身对虎子娘嗔怪道:“娘,让你不要累着,就是不听,月子这么控着头做活,回头头痛腰痛的可怎么是好?鞋子给我,我来做罢。”

虎子娘看着晓妍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噗哧”一笑道:“我也是闲来无事做做的,哪有那么金贵?怎么就急成这样了。”

晓妍又嘟囔了几句,转眼看到甜妞有些意味深长的目光,怔了一怔,却没有多想,转身往房外走去。

刚出门,却听得甜妞道:“小妍这孩子懂事又能干,多少年长些的女孩儿也不及她。模样儿也周正,看着比大户人家的小姐还强些。”

虎子娘有些自豪地笑了笑,嘴里却谦逊了几句。自家女儿的好,她当然知道。平日里看到小妍小小年纪操劳那许多事情,她也心疼得很,月子里炖鸡炖鸡蛋的,她也常省下一些给小妍和虎子,可晓妍这孩子却总是悄悄地给虎子多留一些,说虎子正是长身子骨的时候,该多吃些才好。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在长身子骨?

又听甜妞问道:“小妍可曾与哪家订亲?”

晓妍刚要离开,听到这话却怔了怔,顿住了脚步。

虎子娘摇头道:“她还小呢,还没说下人家。”

甜妞道:“也不小了,虚岁都该有九岁了罢。也该看下人家,早些准备嫁妆了。你知道我小叔有个儿子,年纪与小妍差不多,性子也是个极好极懂事的。我看与小妍倒也般配。不如我回去说说,做了亲家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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