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女也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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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女也有春天-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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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怀了这般心思,行动上便露了出来。不喜时,鸡蛋里也能挑出骨头来,抱怨得便多了。

虎子娘初时体谅她孕妇烦躁,百般包容,并不疑它,渐渐得也话里话外也看出了些名道,心下几分黯然,那日晓妍在旁边忙活着,见她闷闷得便关心地嘘寒问暖了几句,她竟不住摸着晓妍被柴草勾乱的头发理了理,叹道:“到底是女儿贴心。”

这句话落入刚进门的李春玉耳里,却变了味道,心里不是滋味地想着,自己也是当个女儿一般的孝顺家婆,到头来终究比不上亲身女儿可亲。心下的恼意更甚。一日因小事不同意见,赌气顶了虎子娘几句,正被虎子听到。虎子对娘是极为敬重的,见娘在李春玉的指责下诺诺地应了,对李春玉这段时间的行径积累的不满爆发了出来,狠狠地训斥了李春玉几句。

从成亲以来,虎子夫妻一直和睦,李春玉何曾听到重话,“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你也嫌我,你们都嫌我,我家去好了。”作势便要收了东西回娘家。

慌得虎子娘拉住李春玉骂了虎子几句。李春玉猛地一挣手,虎子娘不防,一个踉跄跌在地上,虎子听了妻子家去的话已是不满,错眼看见,以为是李春玉故意推到了娘,怒火上升,扬手便给了李春玉一掌,几个踏步过去扶起娘。

李春玉被虎子这一掌打得懵了,捂着脸瞪着眼呆呆地看着虎子,半响才受伤的母狼一般嗷叫一声,低头向虎子一撞。急得虎子娘回身打了虎子几下,要扶住李春玉,不想刚好挡在虎子身前,被撞得腰骨一阵钻心的痛。

虎子怒气冲冲地扶着娘,气得说不出话,却未留意到李春玉的异样。

这时抱了柴草进门的晓妍惊叫一声丢了柴草,抢过去扶住李春玉软软滑下的身子,她身下的白色糯裙上落了几滴血,触目惊心。

这两章都是过渡章节了,嗯,我争褥找到感觉进入主题吧。

寒门小户 四十一、家事(三)

一家人顿时慌了神,嚷的嚷,叫的叫。虎子早将刚才的事丢在脑后,一把抱起皱着眉呻吟的李春玉到房内床上,一边握着她的手焦急地询问。

虎子娘也神情慌张地跟了进去看了一下,忙忙地到厨房里煎一付安胎药。晓妍一路狂奔着去请了村里的稳婆付三婶。

付三婶被晓妍拉着一路撞撞跌跌地跑了过来,口里还嚷着:“哎呦……我的老骨头……丫头片子……你……做死啊……”

进了房内,她却闭了嘴,脸色沉重起来,摸摸看看李春玉,问明了事由,忙忙地吩咐虎子快去镇上请大夫。

虎子满脸懊悔和担忧,一溜烟冲了出去,借了村里的马车,直奔镇上而去。

可无论如何忙乱,李春玉还是小产了。

家里的气氛沉重起来。李春玉呆呆地躺在床上;手抚在平坦的小腹上;眼泪蜿蜒地浸湿了枕头,想起大夫的话“胎本不稳……思虑过重、郁积于心……加上急怒攻心,用力过猛……”,若不是由分家引起的事由,何至于此?

虎子娘捧着鸡汤,小心翼翼地劝李春玉喝汤。但她却木着张脸,一动也不动。虎子叹了口气,接过母亲手里的汤,自己劝着李春玉。

听着房里传来李春玉“嘤嘤”的哭声和虎子轻拍着她安慰着的声音,门外的虎子娘知道他们俩的心结是解开了,松了口气,但想起李春玉第一胎就流产了,还是心下凄然又难过。

过了段时日,那天在昏暗的灯光下吃了晚饭,虎子爹喝了几口茶,放下茶碗抹了抹嘴道:“还是说下罢。咱还是分了家。东边三间房子给虎子……”

话未说完,虎子已经皱眉唤了一句“爹”,沉声道:“这个家不能分。”

家里的气氛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中,李春玉低垂着头不作声,连娇儿、福儿都不声不响地一边一个靠在虎子娘和晓妍身边。

虎子爹还想说什么,虎子忙忙地站了起来,逃也一般地行至门外,往房里钻去:“我困了,先去睡了。”李春玉也沉默地跟了出去。

虎子爹娘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叹了口气,抱着娇儿、福儿自去睡了。

各自思忖了半夜后,李春玉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习惯地摸一摸身边,却发现虎子不在身边,一惊微撑起身子四处寻去,却见虎子披衣站在窗前,黎明的微白的光透过窗户,勾勒出他的身影,几分落寞。

李春玉心里一酸,呐呐地唤了声:“相公。”

虎子回头,忙紧走几步赶上来,扶她躺下,嘴里责备道:“大夫然给你好好歇歇,这么大早的坐起来干吗?”

李春玉心里又是酸痛,伸手摸着虎子乌黑而有些乱的头发道:“相公,你还怪我不?”

虽然后怕又懊恼,但想起事情的起因是李春玉闹着分家引起的,虎子痛苦地将脸埋在春玉的手掌里:“玉,你要让我不孝吗?你是要让我做那白眼狼吗?”

李春玉看着虎子痛苦的样子,心里也又悔又难受,半饷道:“不,我怎么会让你不孝了。分了家,我们一样可以孝顺父母啊。”

虎子摇头道:“父母生养我这般大,如今成了亲,我们怎能只顾自己?”

李春玉泪珠如线一般滚下:“相公是怪我只顾自己?我是心疼你,心疼你做得比牛还要累,吃的全是薄粥,铁打的人也难熬啊。”

原来她担心的是自己。虎子心里一热,对这个妻子心里的那一点芥蒂不自觉间消失了大半,他抬起头,孩子般地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你看我壮得像头牛一样,牛还光吃草呢,我还有白花花的米粥,不错啦。”

李春玉轻笑着抚着他的发,知道他是无意分家的,暗叹了口气。

那天傍晚,虎子蹲在院外,看着天边的彩霞发着愣。虎子娘走到他身边,不知道与他说了些什么,只听得不久,虎子低着头抹泪,“呜呜”地低泣着。

这家终究还是分了。

贫寒之家,所分的不过是几间屋舍,一些工具而已,连住的也还是同个院子,只是多做了一个小厨房,这家就算分了。

虎子暗沉着脸,从晓妍身边走过时,转头对晓妍道:“大妹,你……好好照顾爹娘。”

晓妍给了他一个宽慰的微笑:“你就放心好了。”

虎子点点头,抬手摸了晓妍一把,眼圈一红闪身出了门。

虽然说是分了家,但虎子爹娘还是经常唤虎子夫妻一块儿吃饭,只是对李春玉在自家小厨房另做些吃食给虎子的行径视而不见。倒是虎子心里过意不去,端来给爹娘,被拒绝了几次后,心里酸酸的,只经常悄悄地给两个小弟、妹塞上几个饼子、饭团。李春玉只作不知。

那日晓妍正在试着酿葡萄酒,她盘算着若是酿得好了,能让家人尝个新鲜不说,许还可以拿到镇上的酒楼里卖个钱,她知道有几个酒楼为挣客源,对有趣的新鲜吃食很是上心的。

想起她第一次酿的葡萄酒,喝上一口时,连舌头都涩得快辨不出味儿了。原来看着简单的事儿,做起来却也不易。原是应了给杜浩真尝一尝的,这样的酒如何拿得出手?因此,在杜浩真问起时,只混说几句支吾了过去,杜浩真也不追究,淡然一笑便放下了。

但愿这次能酿成功罢。

只是,不知道何时杜浩真才能尝上她酿的葡萄酒了。

突听得外头有人唤:“赵娘子可在家?”

晓妍迎了出去,见一打扮得红红绿绿的女子寻上门来,模样约莫像是名声不太好的人牙婆子迎翠,一向没有交道打的,不知她寻上来所为何事?眉头皱了一皱,应道娘亲外出尚未回。

迎翠却也不急笑吟吟地看着她,眼光刀子一般打量了她几眼,问得赵娘子不多时便会回家,便自来熟地在正屋凳子上坐了下来。晓妍被她那眼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却也无法,只得斟了茶让她喝着,自个自去忙活。

赵银环回得家来,见了迎翠也怔了一怔,淡淡地招呼了几句,迎翠自做亲热地问了几句家里的光景,感叹同情了几句,撇头看了晓妍几眼,欲语未语。赵银环知其意,便打发了晓妍出门去。

晓妍心下疑惑,到底不放心,便折回门外,听得迎翠道:“……在县太爷跟前伺候着,穿得是绫罗绸缎,吃的是香的辣的,不比缺吃少穿的强?小妍生得又好,待过多一、两年,许能入了县太爷的眼,抬举做了姨娘,生下个一男半女,一家子都不用愁了……”不由得心下惊怒,竟是劝佟家卖了她去做奴仆?

听得娘冷着声打断她的声音道:“我佟家虽然穷,却也不到卖女儿的地步。你且请回罢。”

病灾过处,多少人家是卖了女儿过活的,迎翠便是靠着村里的小姑娘们转手便赚了几笔,看着佟家光景不好,女儿模样好,也勤快能干,想着可以多向主家要些价,刚好又是县太爷家要几个使女,便兴冲冲地寻了来,不想话未说完便被顶了回来,脸上却也不恼,只劝着赵银环,将那去处说得神仙窝一般。但赵银环只冷着脸,咬着牙不应。

晓妍眼睛一酸。家里头的光景她是知道的,外人都想着家里又添了一双弟、妹,自然是要分心的,原来娘却是容不得自己受了委屈,一味的护着自己。她心下酸楚,没有再听下去,转身往外寻四处玩闹的弟妹。

不多久,却见迎翠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给脸不要脸的破落户;还真当自己的女儿是天仙了,好心当成驴肝肺,山窝里的山鸡儿,拣了个没踪影的烂窝儿,还想长成大树攀高枝……”边骂着边往其他人家去了。

晓妍只作没有听到,见迎翠的马车停在村口,从泥坑里抓了几只癞蛤蟆,经过时悄悄地丢进马车里。

不久听得村口迎翠尖锐的惊叫声、怒骂声传来。晓妍嘴角一弯,露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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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家一段实在写得不好,将就看下吧,我有空了再修改,这几天实在是忙,感觉也不对,正在调整状态中。有没有感觉后一部分写得简练了一些?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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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小户 四十二、种瓜得瓜

晓妍因娘亲护着未去县太爷家里做使女,女伴小西却去了。只是离开时,小西脸上也没有什么伤心埋怨之色,面色如常,甚至还有一丝意味不明的期望,梳着溜滑的头,穿着自己最好的衣裳。

迎翠细细打量她的样子,很是满意,指点交代了小西几句,见晓妍站在一边送别,鼻子里哼了一声,脸色一沉,眼里寒光一闪,露出一丝有些恶毒的笑意,抬着头领着小西自去了。

小顺在镇上当了官差,与萧家女儿成亲后,在镇上盘下一所院子,安了家,回村里的时日便少了些。几个月未见,看着又长开了些,官差少不了训练,身子骨也壮了许多,脸上倒白净了些,也沉稳了不少,乡野孩子的青涩和鲁莽劲儿也褪了些。

那日晓妍来寻冬儿,见林婶子正给小顺打点些新鲜瓜果,带到镇上去给师傅和同僚走动走动,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胜在吃个新鲜。

见了晓妍,小顺犹豫了一会,拉了晓妍在一边,道:“你们家前些日子可有得罪什么人?”

晓妍被问得莫名其妙,想了一想摇头道:“并没得罪什么人。”

小顺道:“给你提个醒儿罢。那日我随师傅到县上办差,听得一个妇人说到你们家,而且在县太爷面前说了不少坏话儿。县太爷不是心胸宽广之人,虽不至于为了芥末小事特地来寻你家的麻烦,但还是行事担着些心罢。”

晓妍一惊,这世界是人治社会,做官的一句话便给让平头百姓家破人亡,心咯噔一声提了起来。只是这些时日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啊?想来想去,难道是那迎翠在家里受了挫才生出那些祸话?

这事便存了在晓妍心头,沉沉地压着。

幸而过了段时日,见并没有发现什么事,才渐渐地放下心来。

去菜地时,晓妍见方贵正埋头在菜地里摆弄着甜瓜,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为上次洗衣时的事向方贵道了谢。

方贵冷着个脸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晓妍虽不在意他的冷淡,却也有些讪讪的,转身要走,却见那甜瓜长得极好,绿叶下一个个青青白白的,让人垂涎欲滴,忍不住赞了一声。

甜瓜与后世的香瓜有点相似,这时并没有普遍种植。一年前方贵外出了一趟,不知从谁的手里拿来种子,种了下来。一开始还招了村里人的笑话,浪费好好的田地种着吃不饱肚子没见过的瓜儿,果然本性难移,难得安分了几年,又变得这般胡来。

但甜瓜种出后,味道香甜,物以稀为贵,方贵拿了到镇上,倒卖了一个好价钱,也是挣了一笔。

村里波澜微掀:方贵竟是出息了?!

村里人便活动了心思,向方贵讨要瓜子儿自己种,却不想不知方贵用了什么法子,别家种出来的瓜儿坚涩,都不及方贵种出的香且甜软,富贵人家和镇上有名的酒楼还是只愿意买方贵的瓜,卖的价格自然也比方贵的瓜便宜许多。

从几年前方贵家败落之后,与他家来往的人极少。但见方贵种瓜致富了,腆着脸上门求技术的人便多了,被方二婶用大扫把赶了出来,骂着“黑心肝没良心的下流种子,咱落难时都躲哪去了?”问得一众人脸上挂不住,再无人敢上方二家门了。想来这是他的致富方法,也属于技术秘密罢,就是不说,也是情理。

一时种了瓜的人家埋怨的,愤恨的,嫉妒的,暗地里偷偷糟蹋了方贵许多瓜儿,方二婶跳着脚绕着村子将糟蹋瓜的人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晓妍家也要了几个瓜子种了两株,也是种得不及方贵家的好。

方要走时,方贵摘了两个甜瓜递给晓妍,让她拿去给弟妹尝尝。晓妍笑着道了谢,接了过去。

方贵看她笑容明朗,脸色微黑却莹润,细细的肌肤下透出几分淡淡的红晕,眉眼继承了虎子娘的温婉,穿着深篮色的布衣布裙,灰布鞋边沾了些泥土,一阵风吹过,一阵混着洗裳草的清香绕过鼻端。他飞快地移开目光,脸上可疑地微红起来。

晓妍却未发觉异样,握着瓜刚要离开时,方贵唤了她一声,待她转身,却只低头盯着泥地:“你可愿意随我种瓜?”说出这句话,却觉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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