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里饱含了醋意,可是在怒气头上的两人都忽略了。彼此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顾为安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气死了:“还要怎么样才算对你好?我一个男人为了你的事情这么上心,事事主动帮忙,不是追是干什么?你真傻还是装傻?”
“我有男朋友,你自己愿意。”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没说完徐晓就后悔了,这话太伤人了,可是,覆水难收……
顾为安目光几乎能喷火,定定的看着她半天,直看得徐晓手足无措,才把硬邦邦的一句话撂给她:“徐晓,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不尊重我的感情;我也不会因为自己喜欢你,就放弃尊严任任你摆布。”
徐晓慌了:“对不起对不起,刚才话没走脑子,我说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为安不再多说,利落的转身,走到门边,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徐晓,什么是爱,你到底懂不懂?你自以为是的爱着刘晖远,喜欢他什么?不过是他的钱势、他的背景、他的奔驰、他的优越感和绅士做派,一个虚幻的影子而已。你把自己的青春放在平上称量刘晖远的未来,刘晖远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根本就不了解。这话我说得重,可实在你欠敲打。你好自为之,再见。”
话音未落,人已出门,他走得很绝然。
随着很大一声关门声,徐晓觉得全世界都空了。
事情被搞砸了,这是她心中仅存的念头……
上了班,多日不见刘晖远竟然回来了,神色间极是疲惫,掠起她耳畔垂落的发丝:“这个发型很漂亮,可是没你的气质。”
“我有气质?什么样的?”
“简单,直率,不矫情不做作,晓晓,你是这世界上我唯一不需要费心应付的人。陪我坐会儿。
两人并肩坐在办公室的沙发里,只是手牵着手,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徐晓看着他闭目养神的侧影,一遍遍的问自己:晖远,我究竟喜欢什么,你是什么样的人……
敲门声打断了片刻安宁,居然是小崔和顾为安,原来顾工今天来公司是办事儿的,商量局域网升级的事情。
没自己什么事儿,徐晓安静的退出办公室。与顾为安擦肩而过的瞬间,脚步微顿抬眼看他,可顾为安神情坚硬的不理她,徐晓黯然了,快步离开。
顾为安不是那种为了讨好人就弯腰的人,徐晓领教了。他够骄傲,骄傲到昂着头“我不会因为自己喜欢,就放弃尊严你任摆布”。
烦躁的把额头抵在支起的手腕上,却见满眼的卷发,愈发心烦,徐晓干脆把新烫的头发胡乱盘起,才清爽。她觉得自己走到了分水岭,下一步怎么走,也许真的是关乎终身。
如果今天早晨没有遇到顾为安该多好,就不会莫名其妙的吵那一架了,搞乱了一切。如今,似乎连朋友都没的做。
雨季时,会厌倦打伞和潮湿,当旱季来临,才发现,下雨是件非常难的事情,甚至是求都求不来的。
手机响了,是刘晖远,晚上有派对,约她同往。
“我昨晚没睡好,不想去。”徐晓想冲杯热咖啡提神,歪着头把手机卡在肩上,一手拿水杯,一手关门。转身,正正的看见顾为安迎面走来,目光撞在一起,避无可避。
“嗨!”徐晓忙热情的笑着打招呼,顾为安黑亮的眼睛看她一眼,点点头,走了。
“……酒店开业酬宾,只是个派对,不用应酬,忙了这么久,一起去散心,怎么样?”耳畔的手机里刘晖远还在约。
顾为安的脚步声进了机房后,走廊里又变得极其安静,徐晓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好,晚上你来接我。”
酒店休闲村的开业派对设在室外的小花园里,初冬季节,些微寒凉,更令人清爽。人们穿着外套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月朗星疏,空气清冽,刘晖远带着徐晓在林边的矮凳上坐着,躲开喧哗的人群,品味着闹中取静的清幽。
“北京的事儿办得顺利吧,这次回来还走吗?”徐晓问。
“很顺利,顺的没法再顺了。跟我一起回北京吧,那边的业务越来越忙,就是坐飞机我也顾不过来,给你联系个新工作,在一家合资企业搞人事,这边你就辞职吧,怎么样?”
回北京?这本是她一直以来的规划和向往,可事到临头,徐晓不但没有预想中的兴奋,反而犹豫了……
“怎么不开心?是不是厌倦了上班?要不我送你出国留学吧。”
“出国?”徐晓从没想过。
“对,出国。我在国内立足还需要几年的时间,这段时间送你出去深造下,回来帮我,如果嫌麻烦不想和我搅在起,也可以去别的公司,你考虑一下,不急着做决定。”
昏沉的夜色下,刘晖远漆黑的眼熠熠生辉,那是勃勃野心的光芒。
他次回北京,携手韩怡楠共同争取到了刘利斌最看好的项目,如此一来,他彻底的和刘立斌对立。和韩家的关系又过于微妙,需要小心翼翼,谨慎处理。
怡楠对他这份儿情意可遇不可求,他心领了。可是他未来的家里,实在不想牵扯着利益和较量。
刘晖远轻轻的握住徐晓的手,默念:徐晓,陪一生的,但愿是你。给我时间,给我时间。
徐晓却在走神,今天一天她什么都没干,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清晨和顾为安吵的那一架, 恨不得敲破自己的头壳:怎么能那么说话,换成自己是他,还不定说出什么不客气的话来。
“什么是爱,徐晓,你到底懂不懂?”
婚姻和爱情不是两码事儿吗?爱情终究不是要过期的?嫁个有钱人错了吗?
顾为安你真够狠的,字字戳骨。!
我都主动跟笑了,还不理我!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又不是不喜欢你?
我又不是不喜欢你?
我又不是不喜欢你!
我又不是不喜欢你……
在寒凉的初冬夜空下,她猛然惊醒,原来,不知不觉间,徐晓,你爱上顾为安了……
指间传来刘晖远的温柔,徐晓呆呆的看着他晴朗柔和的脸,有一种溺水灭顶的感觉,水很温暖,却窒息。
“晖远,我们走走吧,我想吹吹风。”
“累了就休息,今天不急着回,我定了房间,玩得尽兴才好,去水边儿转转吧。”
刘晖远牵着徐晓的手向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湖面走过去。徐晓心中有事,目光有些飘的掠过一旁热火朝的喧嚣人群,恍惚间看到一对熟悉的背影,脚步不由得越放越慢,渐渐站住了。人群里,是笑语欢颜的顾为安,他身边,依旧是昨晚那个佳人……
刘晖远顺着徐晓的目光望过去,笑了:“遇到熟人了,走,过去坐坐。”
喝高了才有意思
陪在顾为安身边的女孩果然是小崔的妹妹,崔冉,顾为安亲切的叫她“小冉”,还是在校的研究生,有着难得的纯净气质,秀丽温柔、言语不多,却落落大方。
寒暄过后,几人落座,顾为安看了眼刘晖远和徐晓相牵的手,表情极其疏离。徐晓尴尬的拽了拽手,却被刘晖远攥得更紧。
远远的,小崔拎了两瓶红酒跑过来,见徐晓和刘晖远手牵着手,一阵错愕,显然被惊着了。他忙启开红酒,给众人斟酒:“从来没和刘总喝过酒,难得,来来来,徐部长也来一杯。”
小冉摇手:“我不喝酒。”
小崔塞酒杯在妹妹手里:“刘总可是贵人,不喝也要斟满,酒杯总是要端的,待会儿哥替你喝。来来来,第一杯,大家干了。”
徐晓酒杯递在唇边,本想一抿了事,却见小崔和顾为安都是一口饮尽,然后顾为安二话不说,拿过崔冉手里的酒杯,大咧咧的一下子全倒进嘴里,眼都不眨一下。
小崔立即鼓掌:“老大就是老大,小冉,快,给端杯饮料,咦,徐部长,刘总都喝了,你这酒…………”
话音未落,徐晓口饮尽。小崔忙又填酒,刘晖远用手挡住酒瓶:“不舒服。”
顾为安斜眼瞅瞅徐晓,笑:“刘总,徐部长的酒量难道没见过?可是领教过的。来,徐部长,是见过的最‘聪明’的人,敬杯。”着,拿过红酒,给自己和徐晓填满,径自口喝完。
徐晓看着红盈盈的满杯酒,不甘落后的几口咽下。
小崔一阵起哄,直喊徐晓海量。
酒气冲顶,徐晓被冲得眼睛里泛泪花,缓口气,填满酒,在顾为安面前晃了一下自顾自喝了:“顾工,感谢你对我的支持,各个方面的。”
顾为安笑着喝完:“别客气,我总是热心过度。”
徐晓忽略他这话里的骨头,又敬崔冉:“小冉,久仰,第一次见面,我喝了,你随意。”
顾为安拿过小冉的酒杯:“她喝不成,我替了。”
徐晓笑得甜:“嗯,她不能喝,我能喝,我喝
两人颇有拼酒的架势,你来我往,颇为豪迈。刘晖远皱起了眉旁观半天了,拿过徐晓手中的酒杯,客套几句后,拉着徐晓走了。
小崔看着两人的背影一阵摇头赞叹:“徐晓这妞不简单,难怪眼界高的哪个男人也看不上,原来把贝勒爷都搞定了!韩怡楠前脚刚走,这两人就明了。”
小冉眉梢轻扬,翘起唇角:“他们挺般配的啊,一个沉稳一个俏丽,看上去感情也很好。”
顾为安没听见似的,独自豪饮。
“不管闲事儿,咱们继续。哎,老大,你怎么一个人喝上了?不过喝高了才有意思,咱们晚上别走,明天一早还有演出,来来来,继续……”
这边徐晓已经快晕了,几杯酒下得太猛,有些上头,脚步也开始发飘。进了宴会厅,又有好多人来应酬刘晖远,她自然免不了沾光,了酒杯不停的被填满,她一言不发只管闷头干杯,刘晖远挡都挡不住,眼见她摇摇晃晃要倒,推众人,搂着摇晃的徐晓去了定好的套间。
徐晓难受至极,终于看到了床,趴在上面就不动了,像是晕船的人终于趴在大地上,踏实了。顾为安不是说过么? 出过海的人才知道脚踩大地的安宁,他怎么总是么有道理。
感觉有冰凉的毛巾擦过麻木的手和脸,很舒服,也不知是谁,反正不是那个讨厌的臭家伙,还说喜欢她、在追她,不也正和别的美女喝酒聊开心着……
“难受吗?”有温柔的声音在耳畔轻声问。
“为什么要喝酒啊……” 徐晓悔得要命,以前喝多都晕得很开心,这次怎么这么难受?早知道不喝了。
刘晖远帮理清脸上的凌乱卷发,笑了:“睡吧,睡一觉就好了,自讨苦吃的傻孩子。”
“我就是自讨苦吃,你还气我欺负我……”
“不会,我不会。”
“你就是欺负我,和我吵架,不理我,逼我喝酒,还替别人喝……”徐晓的脸埋在枕头里,话音断断续续的。
这句话不是对他说的……
刘晖远好半没缓过神来,手僵在了空中。
房间里静的不真实,徐晓已然睡了,却不安稳。
刘晖远叹了口气:有些事儿不出来就会像没有发生一样,过去也就过去了,明早醒来,该忘的就忘了吧。
把徐晓的手往被子里放时,刘晖远的胳膊忽然被抓住搂进怀里就不放了,依稀能听到她凄凄哀哀的低声呢喃,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错了,别生气,别不理我……”
刘晖远轻轻的抽出自己的胳膊,弯腰在徐晓的唇边轻吻一下,一股酒气扑鼻而来。他笑着皱眉:“亲爱的,你还是清醒时可爱,以后别喝了,你不适合喝酒。”
关掉灯,刘晖远临窗而战,难得的燃起一支烟,却未吸一口,任它煨尽,只剩灰烬。楼下小广场上热闹喧嚣的人群已经散尽,一片狼藉,顾为安和那对兄妹也没了踪影。
他的嘴角牵起好看的弧度,却无笑意:顾为安,我们要回北京了,你已经出局了。缘分从来都不是注定的,想得到的不去力争,难道会自己跳进你怀里?承让了。
夜里,刘晖远躺在沙发上守了徐晓整晚,他不放心。
这个夜晚延续了多日的失眠: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认真耐心的考虑、布局,夜深人静的夜晚尤其适合用来细细思量。新项目千头万绪,如何着手,怎样推动,手中的财力和人脉如何调配,各方面的关系都要协调;回北京后要直面父亲和刘利斌,怎样处理好错综复杂的关系;当然,还有他最头疼的,就是和韩家的关系,看来,他还需要再次的私下另立门户,以防被韩家彻底的吞掉;受制于人,没了退路。
徐晓却是一夜安眠,也许是醉酒后唯一的好处。当然,恶果更多:醒来后的头疼,眩晕,胃疼。还有,显然和她呆了一晚上的刘晖远,她刷白了脸说不出话来。
刘晖远坐在床边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笑着揉揉她乱糟糟的头发:“你喝多了。”
徐晓慌乱的检查自己的衣物,见还穿着昨天的衣衫,虽然凌乱却完好无损,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踏实了。
“有没有遗憾?我已经后悔了,多好的机会。”刘晖远故意摇头叹息。
徐晓红了脸,顾不得洗漱打理,跳下床就跑:“我要回去了。”
刘晖远忍着笑跟在她身后出了门:“早晨有演出,在楼上,不去看吗?”
“应该结束了吧,我想回去了。”
说话间电梯降下来,门开了,里面人不多,笑着的三个人,刚看完演出的:小崔、崔冉、顾为安。
崔冉礼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