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她们不是一个人。
“谢谢你！”
姚风莫名的感谢，令舒洛愣了愣，随即似乎明白什么。坦然道“能够长得与你看得重要的人一样，月下很荣幸。相见不如怀念。姚公子比月下跟明白这句话的道理。”
“相见不如怀念…或许是吧！如果月下小姐不介意，可以叫我姚风。”
“你好！姚风，很高兴你能来给月下捧场。”舒洛向来从善如流，略微怔了一下，便伸出手看着姚风，一副落落大方的神态。
“你好！月下小姐，不过我似乎听见清婉叫你舒洛？”扬眉一笑，姚风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好吧！”舒洛往酒杯里添了一些红酒，冲姚风举了举“自罚一杯。舒洛！”
“自罚一杯！偷听！”姚风也倒了一杯酒，举了举，看着相同的动作，两个人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喝掉杯中的酒。
因为说开了，两个人没什么隐瞒的，开始聊了不少无关紧要的话题。后来姚风邀请舒洛共舞一曲，舒洛并未拒绝。舒洛跳得很认真，想起上次与耿直跳舞，不由含着笑。姚风看着她的微笑，也跟着笑起来。
临近舞终时，姚风凑在舒洛耳边低语“不要接近宁家。”舒洛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姚风笑看着她摇头。
舒洛坐在车上，想着姚风那句没头没尾的话，并未注意到身侧的人看了她很久“姚风对你说了什么？让你如此失魂落魄。”
听见耿直的声音，舒洛侧头，摇摇头，并不说什么？现在她还不想说什么，姚风的话，耿直紧追不舍的跟着。舒洛一出鱼跃门，就看见耿直的车停在面前，不用说她也知道自己的车一定被耿直叫走了，那车本来就是他的，那司机也是他的，只要他一勾手指，司机能不听他的吗？
有时觉得很无奈，舒洛看着车窗外，外面黑乎乎的，路灯的光线只能照那么远，而它的身后，是黑洞洞的暗夜，以及在暗夜里休息的人们。
“舒洛，明天我去香港。”耿直看着舒洛，听见要去香港，舒洛顿了顿，扭头看着耿直，知道他还有话要说，并未出声。见舒洛看着自己，等着后面的话，神情淡淡，眼眸闪闪，如光华流转。耿直心动，伸手握住舒洛放在膝盖上的手，舒洛挣扎了一下，挣脱开来冷冷的看着耿直，耿直知道舒洛不高兴了，悻悻的收回手，看着舒洛道“我希望你能一起去。”
“一路顺风！”舒洛丢出这样一句话，便不再吭声。
耿直见她这样，眼里闪过失落，低下头，并不在强求。舒洛下了车，看了一眼耿直，心里有些不忍，走了几步倒回来探头在车窗处说道“听说香港的馅饼不错。”
闻言，耿直眼睛一亮，抬头看着舒洛，急急问道“你喜 欢＇炫。书。网＇什么味的？”她这样说，让耿直心神激荡，至少她不是不在乎的。
“菠萝味和猕猴桃味的。”见耿直欣喜的脸，舒洛也觉得被感染。说完之后缓缓直起身子，嘴角含着几不可闻的笑。
“好。”耿直激动的拍了拍座椅，似想起什么，伸出脑袋看着进门的舒洛说道“我去一个星期就回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舒洛已经进了门，声音很大，舒洛自然听见了，紫萍跟在身后关门，看了一眼趴在车窗上的人，嘴角抿着笑，然后关上门。
“小姐，耿公子似乎很开心！”紫萍取下舒洛身上的风衣，晚上的风很大。
“嗯。可能吃错药勒，紫萍也想试试吗？”舒洛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今晚喝了几杯酒，她觉得有些渴，想起耿直听见自己要带馅饼的神情，不知怎么，舒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甩甩头，舒洛很少考虑失去明宇之后，她以后的生活，现在耿直无意闯入，除了风流多情，他的身上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就连舒洛也不知道她对耿直的感情倒是什么？一年多前，在报社编辑翻译局，耿直就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后来被自己在百货商场教训了一下。那天是他们初次见面，舒洛对耿直的印象并不好。之后的一年，直到杨四将她卖给那个叫阿金的赌坊管事。若不是耿直正好到了赌坊。那天舒洛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或许她会是死。其实，对待死亡，在经历明宇的事之后，她已经看得很淡。可，人求生的本能一直是最大的支撑，若不是绝望到无路可走，决不会走上绝路。
那时，正好耿直要见她。一切就那么顺利成章而又惊心动魄，谈判，斟酌，你来我往的各自经营，最后舒洛还是落人一步，就连三年的合约也成了空谈。那时舒洛是恨耿直的吧！
从什么时候，她开始对耿直的感觉在心里莫名的发生了转变，就连他自己都没意识道，似乎给她一弯死水的湖面投如了石头，缓缓激荡，足以扰乱一池春水。
推开三楼舞蹈室的门，手拉了拉悬在门边的开关，啪的一声，瞬间变得明亮，彩色的气球，空荡的舞蹈室，除了那架钢琴，除了装扮在镜子上的彩球，桌子已经收拾到堆物间，地上被自己洒了一地的蛋糕和花已经收拾干净，根本看不出一点痕迹。舒洛凭着脑海中的印象，站在桌子旁边的位置，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蓦然腰间一紧，舒洛惊醒睁开眼，就听见耿直的声音“舒洛，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低头看着环在腰间的手，一时忘了挣扎，耳边是耿直低声哀求，似乎带着殷切的希望，舒洛没出声，低头，露出优美的颈项。耿直见她没挣扎，继续出声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意我身边的那些女人，我现在可以给你保证，绝对不会乱来，对她们，从来没有付出感情。舒洛，对你我是真心的，你能感受到对吗？”
“不要拒绝我，你不会清楚，我对你的感情有多深。舒洛，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太突然，太震撼，如果你需要时间考虑，我会等，不管多久。只要你能够考虑，不要想都没想就否决我对你的情意。”耿直看见三楼的灯亮着，急忙叫停司机，下车跑了回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笃定，在那里的就是舒洛，可是他不想失去任何一个机会。轻易推开房门，就看见舒洛闭眼站在那里，请原谅耿直那一刻的狂喜，小心翼翼，看着镜中背对着自己似乎在缅怀什么的舒洛，抑制不住的情绪在胸腔生成。
伸手环上她的腰，感觉到怀中充盈，耿直才知道这不是梦。
“耿直，我们真的能够在一起吗？曾经，现在，未来，我的心里都有一个心爱的人，我不能确定能不能爱你比他多，但我不会忘记他。你能接受吗？”
“他叫明宇，是我第一个爱上的男子，有多少年你并不知道。可是他因为我死了。生日那天，他乘飞机飞往英国，飞机失事，他就在那架飞机上，从此，我就失去了他，再也找不回来。”
“他们都说是我害死他的，对，是我，若不是我怕执意要去英国留学，若不是在生日的前一天跟他闹脾气，若不是他想给我一个惊喜，也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他会好好的呆在国内，平安，快乐。就算他身边有了其他的女人我也不在乎，只要他好好的。可是没有可是，他就是不见了，再也不会温柔的看着我。再也不会包容我的任性，倔强。”心，像是被凌迟，痛彻心扉。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舒洛揪着耿直的领子，哭得撕心裂肺。
耿直心疼不已，怎么也擦不完她脸上的泪水，就像泄洪的堤坝，耿直一边擦眼泪，一边轻声哄道“没事了，不是你的错舒洛，他也不会看见你如此伤心，为了他禁锢你自己的心，失去寻找幸福的权利。舒洛，他一定希望你幸福，就像他能给你的幸福一样。”
“不要哭，舒洛，你醉了。不要沉湎于过去，试着接受我。”从来没想过，在她心里隐藏着这样一份沉重的哀伤。她的生日带走了她心爱的男子，难怪那天他的反应会那么激动，耿直又恨又庆幸，找到病症所在，他就知道如何对症下药，曾以为舒洛是无心的。现在才发现，她不是无心，而是把满是伤口的心隐藏起来，让人难以寻找，看她有时笑得没心没肺，他对她的好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舒洛不但不领情，总觉得他在她身上谋取了多少便利。
没错，当初他去赌坊，为的就是找一个能过与夜上海的天羽相媲美的，甚至比她完美的女人。可是舒洛出现了，那时，她衣衫凌乱，半张脸红肿不堪，老实说，他之所以会答应她的条件，完全是因为那双倔强且自信的眼神，他以为她会哭着求他，可是她没有。却是一副高傲的姿态，镇定的谈吐，胜券在握的胸襟，以及那双让人无法直视的眼眸。就连耿直事后想起，人觉得好笑。他竟然会答应一个或许只是清秀而已的女子。后来，在落霞公寓，那一抹惊艳，至今让他无法忘怀。
或许，他对舒洛的爱不是一见钟情，而是慢慢的积累，一点一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为了她，失了分寸，忘了自己的初衷。而舒洛亦没让他失望，一曲轻歌，从此把鱼跃门推向顶峰。而她出乎意料的成为上海滩最富盛名的歌女。也如他所愿，成了上海滩最为惊艳的交际花。
在利用她的同时，自责与不舍并存。若不是经过杨老板的事，连他自己都不会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如此之深。先前威胁的对她大吼“要不要做他的女人？”并不是戏言。现在，他再也不会那么轻狂。原来，他从来都不曾懂过她，在她心里，那一碰就会让她失去全部理智的人，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那时，她有多伤心，是不是像现在，哭得撕心裂肺，却还要强颜欢笑，应付他的无理挑衅，以及快意的报复，虽然很少成功。可他到底伤了她。
第五十章 踟蹰不安
更新时间2011…7…17 11：32：26 字数：4020
“耿直…我没醉，我很清醒，很清醒，很清醒，很清醒…”泪眼模糊，舒洛仰头望着耿直，拳头一下一下的打在耿直胸前。
“是，你没醉。舒洛是我醉了。”耿直抓住舒洛作乱的手，若是没醉不会这么不知轻重，耿直忍着心口的闷疼，心疼的吻了吻手里的拳头“舒洛，不要哭，以后，我与你一起分担，明宇会看见，我对你的爱是真心的。”
“明宇…是我害死你的。明宇…”一听见明宇，舒洛就不可遏制的伤心，泪水再次泛滥，头埋在耿直肩上，似乎想要寻找依靠，耿直自然乐得享受，她每靠近一步，都能让他欣喜若狂。
耿直丝毫没有乘人之危的警觉，反而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手一下一下的拍着舒洛的被，哄人的动作有些笨拙。不知道过了多久，耿直觉得自己双脚麻木，肩膀也变得僵硬，而舒洛的抽噎声越来越少。感觉肩上胸膛上念念湿湿的，有些无奈，不用想也知道，他的西服肯定不能看了。不过，他很高兴，能够为舒洛擦眼泪也是他的荣幸。
梗着脖子，耿直看着伏在肩上的人，轻声唤道“舒洛，舒洛，你睡着了吗？”肩上的人没一点动静，在车里的时候，他就闻着她身上的酒味，其实不用闻，他一直看着，看着她与姚风相谈甚欢，然后你一杯，我一杯，见红酒当成白开水。当时耿直在想，不会品酒就不要点红酒，简直是浪费。耿直完全没意识到，他们的浪费，他荷包的充盈这个实际性的问题。
“舒洛，再不出声我就要亲你了…”还是没动静。耿直叹了口气，轻轻扶着舒洛，然后打横抱起。他知道，若是清醒的，听见他这样调戏，绝对不会让她好过，想起初见面在百货商场，耿直不由勾着一抹笑，若是当初知道会遇见她，他也不会流连花丛，弄坏自己的名声，害得良家妇女避之不及。也不会在面对舒洛时，觉得心虚。
耿直见舒洛闭着眼，睫毛上挂着泪水，晶莹透亮，要掉不掉，心下一软，低头吻掉她睫毛上的泪水叹息一声“但愿你能明白我的心，舒洛，我是真心想为你停驻，不做漂浮的云彩。”看着红肿的眼睛，红红的鼻子，以及脸上的泪痕，耿直觉得心痛。不知道第几次叹气，推开门，紫萍已经铺好被子，耿直径直抱着人放在床上，正要为她脱衣，察觉不对，俊脸一红，慌忙收回手。
“紫萍，帮她擦洗一下，小心不要吵醒她，记得明早让陈妈准备醒酒汤。还有，记得告诉她，昨晚说过的话我都记得。”紫萍想了想，看了一眼床上的额、人，点点头，视线落在耿直的衣服上，鼻涕眼泪一大把。看起来有些狼狈，耿直也不理会紫萍的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闭眼熟睡的舒洛，然后转身拉门离开。
下了楼，耿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多了。他明天要赶第一班轮船，不能多做停留，陈妈从房间出来，看见耿直，见天色已晚，提议道“公子要不在这留一晚，我让紫萍去收拾一件客房。”
“不用了陈妈。”耿直目光柔了柔，想必连紫萍都不知道，耿直从小就是由陈妈看着长大。
紫萍端着水进来，就看见起身下床，连忙迎上去，舒洛摇摇头，眼里一片清明，听见车开的声音，走之窗户前，微微拉开一条缝，就看见耿直的车行驶在黑夜中。其实她并未睡着，只是那么失态，那么狼狈，让她情何以堪，如何面对。所以她决定装睡，听见耿直说要亲她，她吓得眉毛抖了抖，幸好耿直没发现，不然她不知道如何演下去。
可是，手抚上眼睛，他确实没有说谎，尽管听起来像是调笑，可最后在眼睛上一刷而过的亲吻，让舒洛心悸。脸颊泛红，可以理解为喝醉了。只是那一点醉意，被哭得淅沥哗啦的人还能醉起来吗？心跳加速难道要解释为房间内太闷，觉得喘息不过来？
舒洛摇头，正好看见紫萍投来探究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说道“给我放水吧！”
“好的！”紫萍点头，转身进了卫生间。
“但愿你能明白我的心，舒洛，我是真心想为你停驻，不做漂浮的云彩。”耿直的话一直在耳边响起，舒洛拼命甩头，还是挥之不去。舒洛觉得耿直一定在她身上下了魔咒，否则不会人一走三四天，那个如复读机般带着叹息的声音一直在耳边重复。
“怎么了。舒洛姐？”贺清婉伸手在舒洛眼前晃了晃，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担心。
“没事！”舒洛喝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