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的典型风格,不正经。
这话一出,辛夷只有讪然的份儿,林然却扭了头,只当没听到。
借着余光将林然脸色一看,辛夷怎么觉得,她好像做了啥亏心事儿呢。
等到买好书,时间尚早,郑直吵闹着要到辛夷家做客,她不好推辞只得应允。
郑直去了,朱文和林然焉有不去之理。
头一次带人回家,辛夷倒不紧张,怎么说她也是主子,万没有怕人闲话的道理。
汪爷爷和刘婆婆都是热心肠的人,尤其喜欢孩子和少年人,见了他们只有高兴的份儿。
四人商量的话,付心良在旁边不真切的听了一二。
在四人离开后,他也结了账跟着出了门。
远远的看着四人亲热离开的背影,一丝嫉妒闪过。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他跟了上去。
尾随在四人身后,付心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发现。
路青松送了胭脂到王记,路走熟了,也就多了三分大意。
身后有人一路尾随,他也没发现,仍旧喜滋滋的朝家走着。
难怪他心情好,昨日小姐说等买了《千字文》、《三字经》,放了话以后每天抽空教他识字。
终于可以认字儿了,教他的人还是小姐,青松心中喜悦不可细数。
他哼着往日听来的民调,身子慢慢晃悠着。
等他走到了偏僻的巷角里,身前忽然出现了阴影,察觉到不对的青松赶紧偏了身子。
饶是如此,后背还是被人踹了一脚。他踉跄的往前跌去,伸手扶住墙。
猛然遭到攻击,他脑袋一懵,回头喊道:“是谁?”
当然没人回应。雨点儿般的拳头再次落下,青松咬着牙身子靠着墙转了个圈儿避了过去。
多亏前段时间,师傅教他如何灵活运用肢体,他身手比起常人来敏捷许多。
“娘的,这小子还挺滑溜,泥鳅一样,老三你去那边堵。”说话的是一个油光满脸的壮汉,朝地上啐了一口后,果然伸开双臂打算包抄青松。
前后都被人挡住,青松绷紧了神情。咬牙问到:“你们是谁,为何无故出手伤人。”
两个大汉相视一笑,后面的那个一拳打了上来,骂骂咧咧的说:“兔崽子,爷爷这可不是无故。你们挡了旁人财路,咱们就是来教教你贪多嚼不烂。”
青松听的一头雾水,极力闪躲着两人的拳脚。
然而,他毕竟年幼,从体力到精神上,都及不上二人。
上次在钱府被人殴打的引阴影浮上心头,青松青筋暴起。小小的身子仿佛狂风暴雨中的小舟,屡遭摔打,仍旧横冲直撞。
“啊!”
一个壮汉怪叫一声,飞起一脚,将青松踹到地上。
他欲再度爬起,无奈身子受制于人。被人踩着后背,浑身力气都使不出来。
青松是个坚韧的人,即是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不愿意放弃,负隅顽抗着。
那两人被一个半大小子。折腾的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将他打倒,口中不干不净,拳脚相向更是无情。
若不认识的人见了,还以为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青松趴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以免被伤到要害处。
疼痛从全身各个地方传来,他只能忍耐。
“住手!”
一声断喝响起,辛夷刚转了弯便瞧见青松被两个壮汉压在身下殴打的一幕。情急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七,抬腿就冲了过去。
她这么一冲,郑直还有林然三人断无袖手旁观的道理,他们甚至比她跑的还快。
正在殴打青松的二人,见到一下子又出来了四个人,狠狠的又朝青松身上砸了两下,接着跑开了。
像他们这种人,最是无赖,打得过就往死里揍,打不过就跑。
来的四人皆是书生打扮,服饰精美,万一得罪了不该的人,他们就得不偿失了。
眼看着行凶的人跑了,辛夷恨恨的跺了下脚。
接着顾不上去追凶,赶紧弯下腰,扶着趴在地上的青松问:“你怎么样了,还好么,能起来么。”
蓦然听到辛夷的声音,青松咧着嘴,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我还好,咳,公子,你来了。”
郑直脸朝着凶手逃窜的方向,撸起袖子打抱不平:“这群龟儿子的,见小爷来了就吓得屁滚尿流,咱可是练家子。”
他的话,让辛夷哭笑不得,她一人扶青松用不上力,便道:“帮我一把,青松受伤了,我们先把他带回家。”
“原来是青松啊,我说怎么这么眼熟,这孩子被打的太惨了。放心,本少爷一定给你报仇。”
朱文则顾虑的多些,疑惑的说:“究竟是谁会对一个小厮下手。”
他们帮扶着,把路青松拉了起来。
被小主子的朋友扶着,青松诚惶诚恐,连连道谢。
林然没有出声,眼底一抹沉思,到底会有谁跟青松过不去。
难道他是代人受过,若是代人的话,他目光投向辛夷,她会不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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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章 追寻幕后黑手
这一幕场景,尽数被付心良收于眼底。
在看到四人扶着地上躺着的人离开后,他抱着书,躲在拐角处陷入了沉思。
被打的人,虽然嘴角有伤痕,但并不妨碍他认出,那是辛朝的书僮。
普通人怎么会招惹地痞无赖,辛朝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付心良望着地面,百思不得其解。
坦白说,他跟着几人过来,潜意识就是想看能不能捉住他们什么把柄。。
以辛朝的年纪,不至于跟人结仇,到底是为什么呢。
同样的问题,被不同人思考,意义截然不同。
再次被打的青松,在郑直还有朱文的帮助下,被送回家中。
刘婆婆一看他这模样,立马心疼的皱起眉头。
恰好,上次的跌打药没用完,她直接从屋里拿出来,帮青松上药。
汪清直一看家里来了客人,除了林然,旁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老伴儿忙着照顾青松这孩子,招待客人的事儿,便落在了他身上。
汪清直端出茶具,又拿来两盘点心放在桌上,客气的邀请:“你们都是朝儿朋友吧,先坐下来,青松的事儿让你们受惊了。”
辛夷勉强露出一个笑,介绍到:“爷爷,林然您见过,这是朱文,这是郑直,都是我在学堂认识的朋友。”
她说话时,担忧的眼神未离青松,在汪清直与朱文他们客套时,她走到了婆婆身边。
“青松伤的怎么样,婆婆,可有大碍。”
半躺在椅子上的青松,在辛夷关切的目光下,飘飘不知所以,强撑着答谢说:“我还好,小主子不用担心我。”
他黝黑的面孔一如既往的憨厚老实。比起上次来,他这回真的能算是轻伤。
好歹脸上的伤口没有上次惊心动魄了,由于一直护着脑袋,青松除了咬破了嘴角。其余伤都在四肢和背上。
在他有技巧的闪避下,多数是皮外伤。
休息个几日,便能像从前一样活蹦乱跳了。
等到刘婆婆为青松涂了药,辛夷见他真无大碍,一颗心才放下来。
等她扭头,这才发现,郑直早就把汪爷爷哄的笑逐颜开。
有他在,任何时候,都别怕会冷场。因为他自个儿能化身无数,演场戏出来。
也难怪郑直如此。因着青松的事儿,大家的心情都不好。
确认他身体无恙后,辛夷这才问到:“青松,你可知是何人打你,钱府?不对。他们没道理主动找你麻烦。”
被问及此处,青松表情变得凝重,他总觉得今日事儿太过诡异。
那些人言谈之中,分明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另有目的。
“主子,那两人我并不认识,他们上来说我们挡了别人财路。还说贪多嚼不烂。青松愚钝,实在不明白。”
辛夷听到这里,脑袋里头一个浮现出的字眼儿就是:胭脂。
她买田买宅地与旁人无关,能挡人财路也就这一桩了。
联想到屡次三番到辛家去的李家胭脂铺,她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
抓不住关键的郑直一听青松这么说,怪叫道:“他们是不是搞错了。辛朝怎么会挡人财路。嘿,不是郑直哥跟你吹,我虽念书不行,可做生意上还有一手的。不然,以后辛朝要是没考上功名。便跟着我混吧。”
话题完全被郑直岔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辛夷朝他翻了个白眼。
做生意这事儿,她还不需要一个毛头小子教。
不过,听郑直这口气,难不成他家中还有人经商不成。
汉阳城着实是大,辛夷前世根基尚浅,偌大的城,也不见得认清门户。
朱文虽生着一副娃娃脸,心思却更细腻,他问到:“来人要是这样说的话,辛朝你最近要小心点儿,被人打闷棍的事儿防不胜防。”
他们讨论的问题,林然早就思索过了。
对辛夷的担忧,让他思绪紊乱,然而为了保障她的安全,他还在努力想着。
“无论对方目地是什么,在没弄清楚之前,你最好小心一点儿。今日青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你们主仆二人,接下来都要小心谨慎。”
林然严肃的跟辛夷说着,她点了点头。
她这小身板儿,不经打,若是跟青松一样,被蒙头盖脸拳打脚踢一番。破相是小,残废是大。
反复叮嘱了辛夷后,林然依旧不放心,思前想后,他提出:“不如,你这两日且在家中避着。上学堂时,我来这里接你。”
“还有我,我租的宅子离永安街不远,有我郑直在。辛朝你就把心放在肚子了吧。”
两个人都表了态,朱文也不甘落后,说到:“我租的宅子虽远了些,但朱家在河源县还有两门用的上的姻亲。若是幕后黑手有了消息,出头的事儿便交给我,无需辛弟费心。”
三人的话给辛夷打了强心剂,她连连道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又不傻,为何要跟幕后黑手硬碰硬。
从李记掌柜口中得知了辛夷新家地址,再加上被人恐吓,辛有财一家几乎成了惊弓之鸟。
他们满口承诺了,一定让辛夷改变主意,与王家断绝联系,一心给李记供货。
说来难以启齿,但在李记的威胁下,他们只得腆着脸上门。
若是那些人再上门闹一趟,他们便家无宁日了。
不过就是供货的店家变一下,对辛夷又没什么损失。
王氏甚至还心存埋怨,说到:“你说这三丫头,怎么就非要跟咱们对着来。不是说过了,以后跟李家做生意么。王记给的价钱又不高,她这憨子。”
辛有财没接她的话茬,究竟怎么样,他们自个儿最清楚。
先前家里这口子自主主张跟李家牵上了头,他就觉得不对劲。后来三丫头走了,王氏也不吱声。
反而让大丫她们,按着以前打下手时学的法子,自个儿弄起了胭脂。
手艺哪有这么好学的,这不果然被主家欺上了门。
要不是被李家看破,恐怕王氏还要顶着辛夷的名头,往店里送货。
辛有财不是占在三丫头那边,他人本老实,对投机取巧的事儿,心存忌惮。
上次被一群强人冲到家里打砸之后,辛有财对刘能算是惊惧交家,唯恐得罪了他们,再遭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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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章 异想天开的主意
不消说辛有财一家的心思,只说他们上了清流镇,见过李家胭脂铺的刘掌柜后,忐忑之情郁结于心。
刘掌柜看着面善,但能请来地痞无赖上门撒泼的人,能善到哪儿去。
惧怕被人报复,辛有财携着王氏,带着非要跟着他们的四丫和小宝,一起来找辛夷。
辛夷平日在家,跟其他兄弟姐妹都是淡淡的,只对小宝偏宠些。
带上他,也是为了能让辛夷心软,好说服一点儿。
辛有财他们不是觉不出辛夷的变化,唯独不愿相信而已。
至于桂香非闹着跟来,只是为了见辛夷一下,万一能占点儿便宜也好。
占不到便宜,林然来了镇上,她在这里见到他的希望总比在家大。
怀着这样的心思,四人一路偕行,寻摸到了辛夷家门口。
也不是难打听的事儿,永安街新搬来的汪姓人家。
大门关的严实,辛有财跟王氏对视了一眼,他们手里还拎着一包儿小点心。
虽说不值几个钱,但汪清直好歹算长辈,这礼数不能落了。
小宝一心馋着点心,总盼着,要赶紧见了姐姐,也能拆开点心包,好好吃一顿。
家里余钱虽然比往年多,但盖房子要钱,租宅子要钱,王氏把着钱反而比以前更紧了。
上次见面时,不算愉快,王氏和辛有财心里也没啥底气。
在门前犹豫了会儿,迟早都得叩门,辛有财就上去拍了门环。
惹了铜绿的门环,朱色的拱门,从外面儿看这宅子便不错。
镇上的光景,在他们看来总是极好的。汪老员外能这么快买下宅子,他们心里的羡慕更是无需形容。
独门独户的小院,怎么也不得百十两银子。
此时,一家子不知道。这宅子只是租赁的,这钱也是辛夷掏的。
要是有了这银子,在上河村都能买几十亩地,还能再建起屋子做个地主了。
王氏如此想着。恨不得这宅子就是自个儿的。
微妙的心思倏忽产生,辛夷的外家只余她一个孩子。万一二老百年之后,这宅子一并家产,辛夷一个女孩儿如何守得住。
独木不成林,他们好歹抚育辛夷这么多年,这宅子也该让他们帮着打理。
王氏既是想到了这儿,又庆幸自己肚皮争气,一下子生了三个儿子,将来也能成为三丫头靠山。
到底怎么个靠山法,在她看来。一个家没个男人怎么撑得起来。
等辛夷这丫头到了嫁人的年纪,汪老员外两口子在不在人世是另一说。
纵然他们在,年老体衰的,也未必能给辛夷做主。
这么好的宅子,还有汪家的家底儿。万一被女婿家弄走了,岂不是吃了太亏。
刚好,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