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寻宝那一段儿并没有谷明月的戏份,被她直接跳过了,不然拿到了盒中玉玦,直接到埋宝处何其方便。
当然,谷明月已经十分知足。
她在现代自幼贫寒。从小认真学习想要逆袭,最后除了眼镜度数加深之外,庸庸碌碌一事无成。
曾几何时,谷明月只能将羡慕的目光投向别人。
如今在这府上,她作为唯一的嫡小姐,上上下下哪一个不捧着她。
连那杜姨娘也不知怀中什么心思,平日见到总是拉着嘘寒问暖。不仅面上毫无心虚之意,一片赤诚,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定以为她对夫人敬爱有加。
现在到了大华国,现成的小姐做着,锦衣玉食用着,改明儿再做个王妃当当,岂不快哉。
苦也好,乐也好,时也好,命也好。
个人际遇,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道尽。谷明月将一切安排的滴水不漏,难料到,天机多变,一环扣着一环,到最后竟完全变了模样。
清流镇中,辛夷两只眼儿快把秋水望穿,说了隔几日就回的柳元景,始终不至。
一个惊天秘密,辛夷独自一人憋在肚里,无人诉说。
她不止一次思咐着,若是林然在此,她兴许还能有个说话的人儿。
汪清直他们虽可靠,这事儿太过诡异,他们听了柳元景的身份,恐怕就要两股战战。
辛夷只想在他们面前当一个有几分伶俐的女孩儿,不想留下隔阂。
青松更不用提,他虽是忠心,应变能力还不如辛夷。
要是他知道宝藏这个秘密,估计该吓得茶饭不思了。
身边都是不担事儿的人,辛夷一开始的欣喜,慢慢成了担忧。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万一柳元景那边出了岔子,走漏了风声。藏在暗处的人,顺藤摸瓜将她拽出来,她一个孤兮弱女子只有任人揉捏的命了。
时日长了,辛夷干脆将这件事儿埋在心底,将那本册子放在了美人瓶中。
为防意外,一对玉玦,一枚她装在荷包里,随身携带着,另一枚则放到装衣服的箱笼里。
这样细细的遮掩好后,辛夷更是记挂林然。
她不由自主的牵到了这桩悬案里,谁知以后走到哪一步。
以最坏的打算,东窗事发,落到歹人手中香消玉殒,两人便是要阴阳两隔。
这样想未免太丧气了,可人一旦胡思乱想起来,只管往牛角缝里钻,男女都逃不过。
打从林然走后,小半年了,辛夷都没接到他的书信。
搁在之前,辛夷还能沉住气,抱着等等的心思。
如今顾念到有今天没明日,她索性将脸面放到了一边,打算亲自到黄府或者林家探一探。
即使被人笑举止轻浮,她也认了。
只有到林家看看,辛夷才能知晓林然是断了音讯,还是只这边因各种缘由,丢了书信。
实在不行,她便打听下白露书院的地址,写了书信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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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四章 请帖送上门
很快麦忙过去了,又到了农闲时。
即使辛夷没种麦子,偶尔到上河村瞧她那五亩地时,也能从父老乡亲的脸上,感受到丰收的喜悦。
虽说年前雨水少了点儿,今年的麦子收成不如往年,毕竟也没差太多。
土里刨食,靠天吃饭的老百姓最容易满足。
金黄的麦秸,垛在一起,像是小土包一样,此起彼伏。
有小姑娘提着篮子去采树村儿,勾得辛夷回忆泛滥。
她的馋虫终于服帖了,不再像刚醒来时,逮着什么就想着吃。
天上飞的地上游的,只要能吃,她荤素不忌。那种饿的前胸提后背,眼冒金星的日子,对辛夷来说不亚于灾难。
还有一出,辛夷在清溪那边的地界旁,有人买下了一块地。
也不知哪户人家,效仿着辛夷他们,种起了忍冬。
辛夷不是霸道的人,有人愿意跟着就跟着,反正各种各的,也抢不了谁的光,挡不住谁的水。
她反而担心着,别户人家,只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爱打,瞎学着最后把本钱砸了进去。
种药材不比种庄稼,不是照葫芦画瓢就能弄好。等到忍冬晒制好后,寻买家同样得费心思,辛夷今年收的这些勉强在县里卖出去了。
等到五亩地都是侍弄成,大获丰收时,少不得还要多跑些地方,才能卖个好价钱。
手头有了闲钱,辛夷心情也如雨后天晴般,明快许多。
金光门的园子,花种的好酿出的蜜格外甜。留够了自家用的,剩下的辛夷转手卖掉,换来了不少银钱。
养蜂只要掌握住诀窍,一箱箱蜂房垒起来,也不是难事儿。
园子里多了蜂蝶,平添几分生气。
还有一点儿辛夷没想到。那边被她收拾干净了,又种下了花草树木,花团锦簇美不胜收,倒让一直荒芜的金光门多了人气。
人皆有爱美之心。这满园花草赏心悦目,引得众人艳羡。
自诩风流的才子们,会提上酒菜,到园中小酌。
小家碧玉,偶尔也会大着胆子进院子赏光。
辛夷酌情收前者一点儿铜子儿,对于姑娘们则大开方便之门。有人爱花是好事,辛夷干脆找了两个年纪小点儿的丫头,每日采些新鲜花朵沿街叫卖。
她钻在钱眼子里的行为,别说是青松叹为观止,连汪清直夫妇俩都望尘莫及。
他们脑袋要是像小姐一样好使。这么多年来,怎么也能攒下万贯家私了。
走遍大江南北,能有这份巧思的,他们小姐数头一个。
旁人心思辛夷不知,她心里记挂的头一桩事儿是宝藏。第二件就是赚钱,至于第三件嘛那就是早日到汉阳城去。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汉阳城到底比清流镇方便些。
古往今来,赚了钱的人,都靠着本能,从偏僻的地方往繁华地界儿走。
汉阳城对于辛夷来说,具有特殊意味。那里寄托了她太多的情感和唏嘘。
也许真到了汉阳,面对相见不相识的故人,辛夷一定会百感交集。
自从分别后,她对郑直十分挂念,到汉阳城里也能打探下,他近况如何。
毕竟。当初辛夷承了朱文和郑直的情,对方可以不放在心上,她却不能忘掉。
辛夷始终相信,郑直一定有苦衷,他不是那种会将朋友扔到一边的人。几人相处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是意气相投,并未因身份受限。
她想见郑直,为的只是四人间的情谊,而非正源商行的名头。
走之前,辛夷有两件事儿撇不下。一桩是妥当处置这边的家当,还有一件就是打听林然的消息。
存了离开的心思,辛夷也不再买房置地,她将赚来的钱,一点点全存到钱行中。
积少成多,总有一日能成事。
辛夷反复考虑后决定,等攒够一百两银子,她就带着汪清直夫妇离开,将青松留到这里暂时打理着家业。
既有了这样的决断,每当看到殷勤忙碌的青松,辛夷都感到很抱歉,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他。
因为辛夷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最初只想将青松培养成左膀右臂,帮助她打理生意。
而今,青松对她的依赖超乎寻常,辛夷怕继续发展下去,他会生出魔障来。
有她在,青松也无法真正成长。只有离了辛夷,他才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学会与人打交道,学会做一个合格的掌柜。
从道理上讲,辛夷所为对青松百利而无一害。从情理上言,他难免会心生失落,怀疑自己被撇下的原因。
因而,辛夷十分头疼,只想着能拖一日是一日,免得提前尴尬。
到该走的时候,她态度略强硬些,不给青松思考的机会,直接打点行李走人,干净利落。
总归一句话,且走且看。
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日子还没到来,不速之客却忽然来临。
当辛夷看到红光满面的辛有财夫妇出现在面前时,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摸着良心说,即使十年不见这二人,辛夷也不会有半点儿念想。
若是永远不碰面,兴许辛夷还能在脑海里,搜刮出两人的好处来。
看着他们喜滋滋的出现在面前,辛夷脑袋里飘着朵朵浮云。到底该怎么速度的将他们打发走,是她目前唯一思考的问题。
无事不登三宝殿,辛有财二人早防着辛夷关门的这一招,泥鳅一样滑溜溜的进了院子。
一进门,他们东瞅瞅西望望,两只眼睛只管看不够。
花儿也好看,树也好看,琉璃瓦的房子气派宽敞,这院子就是舒适。
今日赶巧,汪清直和青松都不在家,只有刘婆婆陪着辛夷。
一对妇孺,也没力气将两个壮年赶出去。辛夷只有抱着胳膊,意兴阑珊的跟两人敷衍着。
他们到底什么时候会放过她。辛夷仰天长叹,真想质问个清楚。
所谓养恩,难道要压她一辈子?
辛有财夫妇在她身上花的银钱不多,只缘于养一个是养。养一群也是养,捎带而已。
如今倒摆出一副含辛茹苦的样子,好像当初偏心的模样,全是辛夷幻想出来的一样。
辛夷耐着性子,听着两人将她院中物什夸了一遍。她故意忽略了王氏眼里的渴望,绝口不提送她东西。
秋风没打成,连水也没有一杯落到肚里,两人未免讪讪的。
王氏拿胳膊肘撞了撞辛有财,他将胸膛一挺,咳嗽了一声招呼着刘婆婆喊到:“大娘。您最近身体可好?”
刘婆婆在旁边理着花圃,除了二人刚进来时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并未多言。
如今见辛有才主动和自己讲话,只得放下剪刀笑着应:“身子还好。不过年纪大了,总有些小毛病。”
辛有财只是客套,听着刘婆婆说自己身体不好,关切的说:“您老看着身子挺硬朗的,该多走走。三丫头跟着你们老俩,也着实让你们受累了。我跟孩儿他娘这次来,为的是请你们到家里热闹下。长平这孩子。订了门亲事,明儿个要摆订亲宴。您和汪老伯,一定要带着丫头赏脸。”
他说完后,还煞有其事的从怀里掏出张封得笔直的请柬,仔细递到了刘婆婆手中。
刘婆婆手里拿着这张请柬,就像拿了个烫手山芋扔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陪着笑。
听到辛长平订亲的消息,辛夷头一个念头是惊讶。前世在她的规划下,他和长安都是到了汉阳城才找了门当户对的人家。
为了让辛家下一辈不再是土里刨食的命,辛夷特地挑了户落魄的诗书门第家小姐。
因为长平一直莽撞。辛夷连性子都刻意挑温婉可人的。
没想到,长平不知珍惜,偏偏喜欢妖妖娆娆的调调,分了家手里掌了钱就学坏,成了楼子里常客。
对那个知书达理的嫂嫂,辛夷一直心怀愧疚。
当初若不是她托了人上门求娶,又将自家兄长毛病掩去,只谈性情耿直,那姑娘也未必会落得如此下场。
一个女人家,嫁了人生了孩子,夫君恋着青楼,婆婆公公又不管,数不清苦只能往肚里咽。
看到辛有财和王氏两人,满面红光精神抖擞,辛夷只能感慨,物是人非。
也许,今生没有她的干预,长平会老老实实的娶个婆娘,然后本分过日子也说不定。
男人有钱就变坏,没了钱,他也该安分守己了。
前世的嫂嫂,兴许会觅到如意郎君,不至于茹苦一生。
刘婆婆手里捏着请柬,见辛夷表情如常,只得说:“那好,明日我们爷仨就前去叨扰了。”
自打递出请柬后,王氏一直提着心,见对方没有退回急忙说:“大娘这话可是说岔了,有三丫头在,咱说是两家,亲近光景就如一家子。”
她怕着两人再改了注意,扯了扯辛有财的衣角,又添了一句:“往日里,长平最疼爱三丫头,明日是他的大好日子,你们可一定得来。辛夷要是见了未来的嫂嫂,一定会喜欢的。”
“呵呵。”
辛夷扯扯嘴角,摆出一个不咸不淡的表情。
可惜他们不懂呵呵的含义,让辛夷满肚子的恶意无处释放。
辛有财得了婆娘的暗示,告辞到:“我们还要到镇上再置办点定亲用的物什,今儿个就不留在这里吃饭了,大娘您明儿上午一定要和大爷还有丫头过去啊。”
临走前,他不忘再次重复下。
刘婆婆只能点头,脸上带着抹无奈的笑,把他们送到门口。
听着大门再次关上,辛夷长长叹了口气说到:“总算走了,一点儿都不想回去,能不能礼到人不到。”
辛夷跟辛有财夫妇的过结,刘婆婆一直看到眼里,见辛夷闷闷不乐只能开导到:“明日怎么说也是辛家大喜的日子,他们也不会说太过没脸子的话。我们就到那边坐一坐,吃了饭就告辞。”
刘婆婆这全是为了辛夷考虑,怎么说她也是辛家养女,刚搬出来一年就彻底跟养父母家决裂说出去也不好听。
那边办的喜事,也就是扯点儿布,送些礼钱的事儿。
犯不着为这点儿花销,惹人戳脊梁骨。
王氏和辛有财出了门,并肩走了约莫有十丈距离,回头望了下,汪家门已经关上。
她身子趋向丈夫,得意的说:“怎么样,我说一定行吧。咱们直接弄了请帖,送到丫头她爷爷奶奶手里,还怕他们能抹开练不来。我可是听人说了,汪家又是在金光门种花儿养蜂,还是在清溪种忍冬,着实赚了不少。”
“好好,依了你没错。不过,三丫头自打离开后就对咱们不冷不热,明天恐怕人来了,也不会带多少东西。”
王氏神秘兮兮的一笑,回到:“这你就甭管了,怎么着,我也得想办法让三丫掏出点儿银子来,风风光光把老大的事儿办了。”
两人一路嘀嘀咕咕,说的不过是如何算计辛夷兜里银两。
办定亲宴,少不得要破费,两口子平时恨不得变成铁公鸡。去买东西时,看什么都觉得贵,为了长子只能咬牙撑着。
两人这么舍得花钱,内里还有隐情,只因长平的亲事,论起来有点儿高攀了。
辛家用辛夷以前赚的银子,还有汪清直留下的十两银子,将自家房子盖得齐齐整整,孩子们身上穿的衣服,也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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