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你不用想那些了,”夏名遐目光转过来,看着她温和地笑了起来,“后面的事情都交给我吧。你安心等待我们的婚礼吧。”说完这句话,穿梭在花丛中的指尖突然感到一阵刺痛。有根蔷薇花刺扎进他指尖,他还是保持着温暖的笑意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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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结婚?”季小清微微惊诧,选择这个时候吗?
“是的,没有必要等下去了。”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微微弯下腰,在她耳边轻轻说,“我和你。”那暧昧的气息引着季小清脸色潮红。
盛开的阳光穿过落地窗投射而来,洒在紧紧相依的两人身上。地上留着一片撕裂的纯白蔷薇花瓣和一滴殷红的血渍。
连续十多日的高温无雨使整座城市陷入空前压抑的沸热中。而这时,一则新闻使得压抑中的城市哗然沸腾。
市级纪委书记夏堇深利用“双规”职权敛财受贿达人民币三亿六千万元,提拔三十多个心腹及门生安插在政府各部门。
最高人民法院判书未下,网上已热议一片。叫嚣死刑的不在少数。
党政干部由检查机关监督,检查机会由纪委监督,而纪委自然是反腐的核心。今日纪委却带头反腐贪污,怎令人不满腔愤懑。
西城夏家,几世几代挥霍不尽的富饶和声望,令同行欲除之后快的门阀,令大众眼红发疯的特权所在。
由于夏堇深的双重身份,使得这场反腐案件几乎在短时间内便惊动全国。无数报刊记者纷纷涌来,重重围堵在夏堇深暂居的市西区男子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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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起外界的风也飘摇、雨也飘摇,夏家内部却安宁一片,拒绝所有媒体采访。
“我觉得这案子挺奇怪。三亿六千万元虽然是一笔庞大的数字,可跟夏家的财富一比,倒也不足为奇。再说,夏堇深又没有孩子,他囤那么多钱干什么呢?”季小清边说,在棋盘上执白棋跳马。
“嗯……”夏名遐看了看眼前的黑白四方棋盘,黑卒向前两格,“人会选择贪污是因为内心的贪婪。难道不贪污的官员家里各个都富可敌国吗?”
季小清想想也是。白卒往前进一格,为白象打开棋路。
夏名遐轻轻地笑了,将黑车杀到底。这时季小清才赶忙发觉自己最里行只剩下一车,一王,一象。黑车已经杀到白象旁边来了。她赶紧王车移位,他敢吃她象,她便吃了他的车!
夏名遐似料到了般,黑车暗兵不动,两边的跳马赶来,几轮过后,季小清明显感到生路越来越狭小。最后王被活活困死。
她有些气恼地丢了棋子,叹气道:“你可以别学得这么快吗?我昨晚刚教会你的东西,今天就赢了我。一点面子也不给我?”
“唔,下次我会放些水。”他边说边将棋子/炫/书/网/整理归位。
季小清气结。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他走到窗边去接电话。季小清坐在沙发上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有那么一刹那晃神。
这样聪慧又英俊的男子,就是该站在高处的吧。她当初的选择是对的,“夏名遐”才是最适合他的身份,只不过,如果是“季华山”,应该会更加快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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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名遐停止了通话,转过身来对她微笑,清俊的眼波光流转,“婚礼定在九月九日。我们在九月七日去民政局公证。现在么……定做的礼服该做出来了吧。”
“你都准备好了……”季小清傻傻地问。
季小清换上礼服的时候,只觉得宽大而层层叠叠的裙摆像是一朵朵云那样拥着她,让她觉得幸福得不真实。她抬头对着镜子里的人看,对着盛装的自己极不习惯,脸上害羞地红了起来。
夏名遐也换了新郎服从她身后走来,两个人的目光在镜面折射中交汇。仿佛是命中注定相遇的轨迹,他轻轻地走到她身后,对着镜子里的人笑道:“试试看戒指的尺寸吧。”
他从锦盒里拿出那只女款的戒指,接过她的左手。珍珠白色手套中,她的指尖显得修长娟秀。他将戒指套在无名指上,紧度恰好。
“你看,跟我目测出的尺寸分毫不差。”
这即将到来的婚礼使季小清完全沉醉在幸福的泡沫中。她听从夏名遐的劝说,对于夏家的内事不留心,她相信他会解决好一切。当初傅景曦不也斩钉截铁地说,夏名遐会是继承人么。
九月五日。也是夏堇深最终审判的前一天。
季小清理了轻便的行李坐在夏宅荷花池庭院边。面前绽开了大片大片的夏荷,重重红花绿叶遮蔽点点水光,繁花似锦奢靡满目。
夏名遐下班回来,找到荷花池边的季小清,坐在他身边,将她下意识地拥在怀里,不说什么,却好像胜过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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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前几日夫妻两人若还一直同居着,多少为人笑话。所以季小清打算回家住两天,婚礼当天礼车从自己家里出发。
“好好照顾自己。”他轻轻地说。她点了点头,'炫'舒'书'服'网'地蹭在他的臂弯里。
他帮她拖着行李箱,一路缓缓地走到夏宅正门口。黑色的奔驰车停在面前,司机帮忙把行李塞进后车箱。
要上车的时候,不知怎的,她回过头去,却见到夏名遐垂下的眸子里点点阴郁,黛黑色的眸子光华尽敛。她下意识喊了声:“华山。”
夏名遐几乎是受惊吓般地抬头。这个称呼,陌生却又熟悉。好像滚烫的熔浆,在“嘶——”得一声叹息后漫过皑皑冰山。
“华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担心地看着他。他却笑了起来,漂亮的眼睛微眯,“能出什么事儿。”左肩抬了抬。
季小清上车的时候一直心神不定。
他刚才抬了左肩……真的出事了吗?是什么样的事情令他的眼神那么阴郁,像是雾霭重绕的夜,连一点点星光也不曾觅见。又或者,是她太敏感了……
头顶低沉的天空爆发出轰然雷鸣。夏日的雷雨终于姗姗而来,却带着积聚的狂威席卷苍穹。一时间乌云满布,雷电齐飞。
豆大的雨水砸在窗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奔驰车在公路上行驶,她依稀可以听到被车轮碾过的潮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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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没由来得更紧缩了。前面的公路在急风劲雨中模糊不清。两旁昏黄的路灯熄灭了好几盏。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她忘了眨眼,清晰地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就横卧在前面的公路上。仿佛有道锐利的视线从那边的驾驶车窗里扫来。
四周又恢复成黑暗。她的心却在咚咚狂跳。她立马在手机上输入夏名遐的手机号,刚按完绿色的拨通键,突然一洞黑色的枪口抵在面前的窗玻璃上,正对着自己的脑门。
这一瞬世界清宁了。只有电台里播报员用急促的声音说:“本社据悉,原本拘留在市西区男子监狱的前纪委书记夏堇深已于今日下午16点由同伙劫狱逃亡……本社据悉,原本拘留在市西区男子监狱的前纪委书记夏堇深已于今日下午16点由同伙劫狱逃亡……”
下一瞬,她的手机被丢到一边,整个人被粗暴地拽出奔驰车。一个男子用枪抵着她的太阳穴,“轰——”得一声,暴雷仿佛就在耳边炸开,季小清重心不稳跌在地上,又被一只手勒起,塞进那辆黑色的轿车。满身粘着雨水,刺骨的寒凉如坠冰窟。而奔驰车的司机钻空子大转弯,全速沿路返回。这边倒也没有追。
他会去通知名遐吧……名遐一定会来救她吧……
季小清打量周围几个人。包括驾驶员,总共有三名持枪的黑子男子。副驾驶座上夏堇深转过头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还请季小姐多多配合了。”
“机场在东城区。火车站在北城区。你恐怕还出不了关口,所以在西城郊区等人经过,正好挟持了我?”被枪抵着脑门的时候,她突然能冷静下来分析。
“一般人质恐怕没什么用。我在夏西公路上等了你一会了。”夏堇深嘴角笑着,眉心却轻微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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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西公路。从夏家到西城区的自修公路。从夏宅到这里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
果然不久便见到三辆轿车从后驶来。夏名遐由最前端的车中走出,保镖从另两辆车中走下。
夏堇深拿起手枪,亲自拽着季小清下车,走到夏名遐面前,三个亲信护在身后。
暴雨冲刷而下,四周忽明忽暗。她只觉得冰冷的雨水在脸上肆意刮过。湿漉漉的头发粘在头皮上。像冰钻一样的水滴沿着后颈流向脊背。
“我和我的人,一共四张机票。今晚就要离开中国。”夏堇深沉着脸,一字一句像从齿间磨出。
“你的人?”夏名遐像是听到什么滑稽的话,目光瞥向后面三个黑衣男子。突然他们的手枪齐齐对向夏堇深的后背,“明白了吗?”
夏堇深微微张着嘴,扬声冷笑道:“好厉害的侄儿啊。当初留下了你真成祸害了。逼我认罪,帮我劫狱,却是为了将我推向更恶名昭著的深渊!”
夏名遐笑而不语,眼神清冷桀骜。
“杀鸡敬候。明珠那儿也不敢轻举妄动,方所长更要力拥你成为继承人了。”
“我本就是继承人。夏董瑞的遗言我通过玻璃窗看着一清二楚。大伯,你想叙旧得抓紧了。大约十分钟后警车就会赶到了。”有人来为夏名遐撑起全黑色宽广的雨伞,他屹立在季小清面前,像泰山一般宏伟不倒。
“哈,你忘了她么?”夏堇深抓紧季小清的领口,眼神近乎疯狂,“你应该不想你心爱的女人陪我一起上路吧?”
夏名遐这才发现季小清似的,目光缓缓地转到她脸上,【炫】恍【书】然【网】笑道:“你不会真以为我喜欢她吧?不派上她,怎么能诱使你自以为有把握了逃狱?不派上她,怎么避开顾家条件苛刻的联姻?不派上她,怎么误导夏明珠认为我不识时务对我放松警惕?”
季小清怔然无语地看向夏名遐。在心里感叹道:好演技!^^^^^^^^^^^
我被算计了1
这个时候确实不能让夏堇深以为自己抓到筹码。她也配合地笑道:“夏堇深你确实糊涂了。你下午16点逃狱,夏家的消息总比警方还灵通些。我是17点多才刚从夏宅出门的。名遐如果真喜欢我,可能让我去危险的地方?”
“我不信……我不信!”夏堇深胡乱往地上开了一枪,子弹险险擦过她的脚踝,季小清痛叫一声,双腿无法保持平衡一头栽倒在地。身后的黑衣男子趁机上前制服夏堇深。
夏名遐给了身后保安眼色。保安上前接过近乎疯狂的夏堇深。夏名遐对那三名黑衣男子说:“你们离开这里。警察马上会过来。乘夏家的车回去。”
匆忙的脚步声在季小清四周踩响。她的右脚脚踝火辣辣地痛。殷红的血混着冰凉的雨水在脚边漫开。
“轰——”得一声暴响,她已经感觉不到害怕,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涣散。仿佛有脚步声来到自己面前,下一瞬她脑后的长发被人抓住,整个头颅被吊起面对夏名遐俊美得仿若不现人间的脸。
“清清,你是不是很痛呢?”他目光流转,好似怜惜,嘴角却有嘲讽的意味。
痛。当然痛了。不然你被打一枪试试……为什么要抓我头发,头皮简直要脱落了……
季小清嘴唇翕张,却说不出话,只是微微睁着眼,用最后的意识看向他。
我被算计了2
“你和夏启亮站在一旁,目视我被人擒制着送入夏家车里的时候,我也是这种心情呢!”那黛黑色的眸子,从阴郁中窜起一把烈火,比雷光更噬人,牢牢锁在她脸上。
你在说什么……我是为了你好……为了你好……
她觉得眼皮越来越厚重。几乎要睁不开了,就连夏名遐的脸也变得扭曲模糊起来。
“季小清呵,我们终于一人背叛了对方一次。两清了。”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带着重重压抑后的沉痛,脑中略过一幕幕灰色的回忆,“我恨你,当初将我放任在夏家……”手倏地松开,她失去牵制的头颅重重地砸向肮脏的水坑,溅起高高的水渍,擦过他的颊边。他冰凉的手指刮去那一滴水渍,转身就走。任由她如死尸般横在公路上。磅礴的雨水砸在她身上,如置永不翻身的冰潭。
怎么回事呢……好像,我被算计了……
华山,你听不到我的声音了吗……
季小清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病房里。鼻腔里弥漫着消毒药水和抗菌药素的味道。她按了按床边的铃,不一会儿医生就来为她检查身体。
原来她右脚脚踝子弹擦伤后发炎,导致整个人都处于低烧状态。难怪醒来后一直觉得脑中犯晕。季小清以为警务人员不久就该来问她口供了,毕竟她是被挟持的人质。只是令她感到奇怪的是,一直都没有人再来过她的病房。
三天后,傅景曦敲了她房间的门,两手空空地走了进来,大咧咧地坐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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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右腿好点了么?”他说完还拍了拍她右腿膝盖,力道却不大。
季小清佯装剧痛的样子,呲牙道:“你是来探病的还是取我命的?”
“别在哥面前装,你道行还太浅。”那狭长的眸子斜睨她,道不尽的风华。
“嗤……”为什么每次一见到傅景曦心情都会变好呢。明明之前还一直抑郁着,夏名遐,或者季华山,那个人好像永远都不会再来到她身边了……
“对了,你不是说九月九号结婚么?今天都十二号了。”傅景曦的话无疑将她已经堵塞的心又打了一个死结,季小清脑袋侧到另一边去,“不结了。”
“那好啊!”他突然爆发出极大的赞叹声,惊得季小清掉转过头,用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他。
“你没听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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