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语芊继续怔然,但也听从了,扶他到沙发那,事不宜迟拿来酒店备用的急救药箱。
接下来,野田骏一指示她怎么做,她也一一照办,消毒伤口,清洗伤口,止血,搽药,包扎等,每一个动作都格外小心和谨慎,大约一个小时后,总算搞定一切。
凌语芊把东西收拾干净,药厢也放回柜子里,再重返野田骏一身边时,见到他正背靠沙发上,闭目养神中,由于失血不少,他脸色很苍白,样子也显得很虚弱。
内疚在心头再升起,凌语芊不禁温柔地提醒了一声,“你去睡吧?”
野田骏一不回应,依然闭着眼,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凌语芊清楚他还没睡,沉吟数秒,又道,“对了,你的伤口确定没事?真的不用去医院看看?”
“没事,以前执行任务时都是这样的,死不了。”野田骏一总算开口,淡淡的语气,却透出了一种辛酸,少顷,他忽然睁开眼,经过一段时间休息,他目光恢复炯亮,紧盯着她,“丹,我希望,你说话算数。”
凌语芊知道他指什么,心头一凛,稍会,反问出来,“你确定贺煜真的没事?真的不会身败名裂?”
野田骏一静默,没立刻回答。
凌语芊轻轻咬唇,解释道,“他……终究是琰琰的父亲,而且,我不想这件事闹出去,带来不可估计的影响。”
“好,我答应你。”又是一阵子后,野田骏一总算回应,“那明天,你随我去警局录口供。”
“嗯。”凌语芊含着泪,点了点头。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230对着警局监控器说爱她
接下来,彼此静默。
凌语芊再逗留片刻,辞别,回卧室,先是到床前看了一下依旧酣然熟睡的小心肝,随后走进浴室,查看自己的身体。
幸好,除了嘴唇直接受到侵犯而痕迹明显,身体其他地方由于衣物保护,且侵犯时间短促,并无多大影响,经过这段时间的平复,已经慢慢恢复常态。
不过,有些事却避免不了,譬如,答应他去警局落案!
想不到坚持挣扎了一整天,终究还是逃不过这样的结局,只但愿,野田骏一说话算数,情况别节外生枝,同时也希望,贺煜有足够的实力“脱罪”,更希望,这件意外过后,真的能够风平浪静,自己真的很累很累,再也经不起更多的折磨。
凌语芊神思恍惚地呆立镜子前,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然后又洗了一次澡,把野田骏一留在她身上的所有气息都冲掉。
这一夜,她彻夜不眠,看着东方亮起的鱼肚白,她感觉不到新的开始,反而心情很是沉重,随着天色越来越亮,她更加心绪不宁,忐忑慌乱。
她有点后悔了,后悔昨晚一时之间的不忍心,可惜,承诺已说出口,她再也找不到理由推辞。而且,时间容不得她后悔,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平时在早上极少出现这儿的野田骏一,来催促她起床了!
怀着不情不愿的心情,她逼于无奈打开房门,如期见到他巍然矗立门口,高大的身躯几乎把整个门口给占住。
“我煮了早餐,你尽快出来吃。”他恢复了以往的精神饱满,还恢复了以往的温润笑容。
凌语芊的视线却是停在他的头上,“你伤口怎样,有没有什么不妥?”
“没事,别担心,我能承受的,再严重的也经历过。”他继续温柔如水,又是催促,“去洗漱吧,我们早去早回。”
凌语芊身体再度僵起,而后,冲他点点头,退回房内,用了有史以来最长的时间洗漱,其实,她是在浴室里发呆,想拖延时间,可惜这次呼叫她的人,是琰琰。
小家伙也醒了,正拍打着浴室的门找着妈咪。
看着他天真无邪的小脸,凌语芊越觉难过,但又不想自己悲伤的心情传染给无忧无虑的他,于是极力压住伤感,若无其事地为他洗漱,然后吃早餐,大约十点钟的时候,利用出去忙公事的借口,拜别母亲,随野田骏一出发去警局。
一路上,她都默不吭声,由于有的士司机在场,野田骏一也不多说,只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
非常温柔怜爱的动作,凌语芊却再也体会不到温暖,反而有点寒凉的感觉,当正式踏入公安局,身处气氛肃静凝重的问话室时,她更是满心慌乱,惴惴不安,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年被冤枉杀死雅儿拘留这里的情景,忆起当时在牢里度过的悲惨一夜,因而,面对着铁面无私的警察,她怯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野田骏一内心一沉,但也没办法,只好根据程序自个跟警察再阐述一遍案情。
凌语芊神思恍惚地呆坐一旁,静静看着他阐述,既不否认,也不赞同,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
尽管如此,整个案件还是彻底落了案。
走出警局大门时,凌语芊忽然提出想自己走走,让野田骏一先回去。
野田骏一微怔,若无其事地提议,“你想去哪,不如我陪你。”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凌语芊拒绝,已经不再隐瞒自己的情绪,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你回酒店的话,顺便跟我妈说我碰到同学,迟点再回去。”
话毕,她对他留下深深一望,截住正驶来的空的士,对司机报出梦之园的地址。
园内的情况并没多大变化,依然烂漫唯美,到处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她心情随之好转些许,将自己投入在这个如梦似幻的世外桃园,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忧,就那样,一直呆到太阳落山才踏上归途……
日夜穿梭,光阴似箭,两日后,贺煜正在举行着集团的股东会议,豪华气派的会议室大门猛然被推开,几个身着警服的男人阔步走了进来,直奔贺煜面前,带头的那个,公事公办的冰冷语气道了出来,“贺煜先生,现怀疑你涉及一宗强奸妇女案,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瞬时间,偌大的会议室传出一阵哗然,伴随着无数道抽气声,大家皆被这出乎意料的大消息震住,惊诧的目光纷纷投注在贺煜的身上。
贺煜其实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到,不过,冷静如他很快平复下来,沉脸看着警察。
池振峯心头也大大一颤,迅速起身堵在贺煜面前,佯装不知情地辨驳,“怎么可能,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我们有没有搞错,等贺先生跟我们回去调查就知道。”带头警官依然面容严肃,丝毫不因为贺煜的名气而给半点情面。
与此同时,贺煜暗暗审视着带头警官,想起廖警官说过上头多派了一个人加入这个案子,一个月前刚从别省调过来,看情况,应该就是此人。
目光缓缓收起,贺煜对池振峯吩咐出来,“帮我通知林律师。”
紧接着,又朝众多股东宣布,“今天的会议暂停,改为明天再开。”
他话音才落下,贺炜迫不及待地嘲讽出来,“明天再开?你确定明天还能在这里,而不是被关在牢中?我说堂弟,想不到你衣冠楚楚,原来是个衣冠禽兽,这么重口味,贺氏集团英俊潇洒的大总裁强奸妇女?真是震动全城呐!”
贺煜没做声,只冷冷地回他一瞥,反而下意识地朝另一个人影看去。
只见高峻正好也注视着他,视线与他对上,黑蓝相间的眸瞳里,暗暗涌动着复杂高深的光芒。
目光停驻约莫五秒钟,贺煜收回视线,再朝池振峯看了看,接着冲警察点点头,随他们步出了会议室。
抵达公安局时,林律师也及时赶到,林律师是个年约40来岁的中年男子,两年前开始帮贺煜做事,能力非常好。他陪同贺煜一起进入问话室。
那带头的警官,果然是廖警官提及的那人,姓华。他仍然面无表情,根据程序刻不容缓地开始盘问,还播放了野田骏一递交的录像证据,令贺煜不容抵赖。
贺煜也反而直接承认出来,不过,并没有说强奸,而是说,他与凌语芊两情相悦,情不自禁共度欲海。
华警官听后,眼中闪过一抹嗤笑,继续对贺煜审视一会,质问,“贺先生,请问录像中的女人是谁?”
“我前妻。”贺煜依然答得淡定从容。
“你们什么时候离婚,是谁提出的离婚。”
“三年前,是我前妻提出。”
“原因呢?”盘问的语气,步步逼近。
贺煜略略沉吟,回道,“因为我和她之间发生了一些误会,她当时年纪还小,意气用事,提出离婚。”
“那你呢?贺先生当年已是一个大集团的管理者,有足够的稳重和成熟,又是因何允许她离婚,还把孩子的抚养权判给她?你没想过,要解开这个误会?”
“我爱她,但我是个自尊性极强的男人,我想给她一些教训,把孩子判给她,也是爱她的一种表现,因为我清楚儿子是她的命根子。”这番话,其实应该他说给她听的,让他的小东西知道,他是那么地爱她。
华警官的气焰,低下不少,稍作停顿后,接着问,“这几年,你们有没有联系过?”
“没,当年航空公司弄错,我们都以为她和儿子已经遇上空难。”
“所以,半个月前你算是重新遇上她。你对她还有情,我可以理解,但据了解,凌小姐已经另嫁他人,可见她对你的感情不是那么深,至少,不是你认为的刚刚重逢就足以共赴巫山云雨。”
“那是因为我有足够的技巧和能力,我不清楚她为什么嫁人,但我知道,她依然爱我,故当我主动时,她慢慢妥协、迎合,我们的过去,足以让我们两情相悦,不管经历多少时间和多少事情,都不会改变。”贺煜依然誓言旦旦,胸有成竹。
“录像中的视频呢,又作何解释?”
“那是我们夫妻间的一个房事情趣。”
“夫妻?我想贺先生你必须留意一下你的措辞,你们已经离婚,她现在是野田先生的妻子。”华警官这哪像是警察,简直就是律师,不得不令人怀疑,他是否受过某些人的“特别叮嘱”,咬死贺煜不放。
而贺煜,又怎么会是省油的灯,继续面不改色,回答自如,坚定的语气配上不悔的眼神,“在我看来,她永远是我的妻子!”
小小的审问室,再次寂静下来,这次,维持着好长一段时间。
华警官已经停止盘问,可那锐利的眼神丝毫不减,继续紧盯着贺煜,宣布出来,“由于贺先生提供的供词无法与受害人达成一致,根据法例,我们必须暂时将贺先生拘留,以配合进一步审查!”
这样的结果,出乎意料,但也在意料之中,贺煜没有争辩,林律师则用眼神默默与贺煜交流,然后,林律师离去,贺煜则被带进拘留室。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231 这三年,他过得很糟糕
第二天,野田峻一接到警察局的来电,说要再录一次口供,故他带着凌语芊再度踏进了警局。
接待他们的人,还是上次那个华警官,他把贺煜昨天录口供时的录像播给他们看。
看完后,野田骏一勃然大怒,批判贺煜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狂妄污蔑与诽谤。
凌语芊则满腹心潮澎湃,既为贺煜那个什么两情相悦彼此沉沦的胡说感到羞恼,而更多的注意力停留在贺煜后面所说的个别句子。
“我爱她,但我是个自尊性极强的男人,我想给她一些教训,把孩子判给她也是爱她的一种表现,因为我清楚儿子是她的命根子。”
“在我看来,她永远是我的妻子。”
想不到,素来倨傲狂妄的他会在外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在录口供的时候,可惜角度问题,她看不清楚他当时的表情和眼神,以致确认不到他说这话是发自真心又或为了脱罪才特意撒的谎。
凌语芊来不及揣测,华警官已开始审问。她思绪不觉更乱,迎着华警官锐利探究的眼神,心中窜起一丝莫名的排斥,怔愣着,并不回话。
野田骏一唯有再次替她回答,找借口这样解释,“很抱歉,我太太被那次的侵犯担惊受怕着,以致暂时无法正常自如地谈及此事。”
华警官略作沉吟,语气变得更加严肃和公式化,“她必须说,她不说的话,根本构不成对方的罪状。”
野田骏一颌首,重新看向凌语芊,哄她说出事情经过。
可惜,凌语芊无动于衷,依然神思恍惚的样子,野田骏一于是作罢,继续以“受害者丈夫”的身份,和华警官再录一次口供,仍咬定贺煜是强奸犯,还七情上面,表露得极为愤慨狂怒,不时嚷着要正义的中国还他这个抱着友好态度来投资的外商一个公道。
大约半个小时,整个审问过程结束,华警官安抚说会继续跟进此案,会为他们还以公道,叫他们继续等消息。
野田骏一这也带着凌语芊走出问话室。
凌语芊整个人陡然清醒,美目四处张望着。
野田骏一见状,本就沉郁的心猛地多起一股吃味,无法克制地冷嘲出来,“在担心他吗,就算他被关在地狱,也是他应该的。”
这是她头一遭在他温润如玉的脸上看到这种嘲讽的表情!
也是她头一遭听到从他口中发出的酸溜溜的语气!
凌语芊眉心不禁蹙起一朵梅花状,呆看着他。
野田骏一内心愈加憋屈和愤然,忽然一把拉住她,冲到走廊的尽头,气急败坏地低吼,“丹,为什么还执迷不悟?你到底要执迷不悟到几时!ok,之前你可以保持沉默,让我来说,可今天呢,他都这样对你,你还有什么好顾念,他污蔑你,侮辱你,诽谤你,这样的禽兽根本不值得你维护,你知不知道!”
说到最后,过于激动忿怒的他还大力摇晃她的手臂。
凌语芊即时感到了痛意,娥眉皱得更甚,不过她没挣扎,只咬紧贝齿,默默承受着他的发泄。
野田骏一顿时又是一阵抓狂,但终究还是停止对她的伤害,轰地甩开她的手,对她无奈又无语地瞪了一眼,转身重新踏上出警局的路。
凌语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离去,数秒后,跟着走上去。
在电梯口,她赶上他,一起进入电梯。
野田骏一不再做声,甚至不让自己看她,只因害怕会再被她的六神无主所激怒,然后再对她做出伤害的举动,何况这些伤害的举动还是无法让她清醒的!
凌语芊也继续缄默不语,神思恍惚地看着不停跳动的楼层数字,直到电梯停止,电梯门打开,野田骏一首先出去,她也又跟上。
不过,当她穿过一楼大厅出到警局大门口时,猛然碰上一个出其不意的人。
高大的身材,帅气的外表,阳光般的气质,低调的打扮,一张俊脸被一副大墨镜几乎遮住了一半。
“语芊--”
好闻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亲切和友善,带来正能量。
凌语芊已经止步,娇小匀称的身子也僵了一僵。
野田骏一则满眼狐疑和戒备,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