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这样的不幸之事,长老设下这个祖训,所有的人,一旦结婚,都不得再离婚,否则,会遭天谴。”李美子自顾讲述出前因后果,说罢又是询问凌语芊,“丹,你还没告诉我,如何得知这个祖训?谁告诉你的?”
凌语芊继续怔愣了片刻,有气无力地答道,“野田爷爷他……他来中国了,他刚刚来找我,跟我说出这个祖训。婆婆,为什么你当初不事先告诉我?为什么要蒙住我呢!”
“我……我看骏一那么爱你,心想他一定不会出轨,一定不会提出离婚这样的事,再说,这只是一个诅咒,我不想提,所以……所以……”李美子越说声音越小,内疚尽显。
凌语芊则更加一脸死灰,又是一会儿后,再问,“婆婆,你能找到骏一吗?其实我和他发生了一些争执,我们吵过架,他自从回去美国后,一直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从李美子的话语中,非但不知道野田宏来中国,甚至连野田骏一写信提出离婚也不知道,故凌语芊并没立刻提及。
可惜,李美子给她的答复依然是毫无结果,“很抱歉丹,我暂时也联系不上他。对了,你们吵架了吗?因什么吵架的?骏一这孩子,那么喜欢你,我还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和你吵架呢,不过你放心,夫妻就算争执,也就一段时间而已。我在这边会想办法联系他,一联系上立刻叫他给你打个电话,给你道歉,把你哄回来。”
李美子接下来的话,凌语芊已经不再仔细去听,整个人陷入呆愣当中,仿佛处于一片沉寂的世界。
凌母和沈乐萱尽管没了解到具体情况,但从凌语芊的表情便能猜出事情的结果,于是也无限悲愁。
至于琰琰,忽然偷偷溜进卧室,从抽屉里找出贺煜给他准备的一支新手机,拨打贺煜的电话。
贺煜几乎是立刻接通,醇厚的嗓音充满温柔和慈爱,“琰琰?找叔叔有事?”
“贺煜叔叔,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刚才……那个日本老头子……也就是骏一爹地的爷爷来找妈咪,他给妈咪看了一封信,还对妈咪说了一些话,然后妈咪哭了,妈咪还很惊慌,您快来救救妈咪!”
贺煜一听,为之一震,赶忙询问,“野田骏一的爷爷对妈咪说了什么?琰琰快,都告诉叔叔。”
“我不知道,他们说英语,我听不懂那么深奥的话。”琰琰依然无比焦急,继续恳请道,“贺煜叔叔,你快来找妈咪吧,快让妈咪别哭了,别急了,妈咪的脸变得好白好白,我从没见过妈咪这么恐怖的样子。”
“好,琰琰你别担心,叔叔这就找你妈咪,你别担心知道吗,妈咪没事的,叔叔不会让妈咪有事的。”贺煜先是对琰琰安抚一番,随即挂了电话。
琰琰也收好手机,小身子快速走出卧室,重返客厅,刚好听到凌语芊的手机有来电,但凌语芊只看了看,不接,他不禁急声呐喊,“妈咪,你电话响了呢,有人打电话给你,快接吧。”
见凌语芊还是无动于衷,他索性把手机抢过来,接通,然后大声道,“贺煜叔叔吗?哦,你找妈咪?好,妈咪在,不过她心情好像很不好,妈咪还哭了,你帮我劝劝她,让她别哭好吗?”
说罢,他把手机塞回凌语芊的手中,又是高声大叫,“妈咪,是贺煜叔叔,快接电话,妈咪。”
经琰琰这般催促,凌语芊同时瞧了瞧母亲和沈乐萱,见她们似乎也提议她接电话,她再沉吟几秒,终于举起话筒到耳边。
“听说野田骏一的爷爷找你?他跟你说什么?还有,你为什么哭了?告诉我!”低沉的嗓音分外急促,由此可见电话那端的人是何等焦急。
凌语芊则更加诧异,“你……你怎么知道的。”
“琰琰都告诉我了,你别再想着蒙我什么的,赶紧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老日本忽然跑来中国找你做什么?野田骏一呢?出现了没?”
凌语芊略作沉吟,这样回答,“贺煜,这件事你暂时别管……”
“什么别管?说!”
“我……不错,野田宏找我是有个意外事件,但我想自己处理,你别参合,给我时间好吗?贺煜,求求你了。”说到最后,凌语芊几乎要哭了出来。
贺煜略作思忖,便也作罢,“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答应我,别急,别哭,自己处理不了的话务必跟我坦白。当然,我还是希望你能现在告诉我,让我去解决。”
“我听你的,如果我处理不了,就让你来解决。”凌语芊继续拒绝,不多闲扯,结束通话。
琰琰拉住她的手,抱怨道,“妈咪,你为什么不告诉贺煜叔叔,贺煜叔叔可厉害,什么都难不倒他,他定能帮你的。”
望着儿子稚嫩的脸庞挂着与他年纪不相符合的郑重和严肃,又想起他刚才主动跑去跟贺煜求助,凌语芊不禁为他的乖巧懂事感动不已,身子一蹲将他纳入怀中,还不禁想起贺煜刚才那些话,慌乱的心渐渐地不再那么恐惧和无措,于是把琰琰搂得更紧,更牢。
凌母见时候不早了,开始去准备午餐,沈乐萱则继续留下陪着大家,这次的意外,算是暂且得到平静。
另一边厢,尽管凌语芊交代过先别参合,可贺煜还是自行着手调查起来。
他首先从以前的资料中找到野田宏的名字,然后寻查野田宏在中国下榻的地方,而调查结果,让他瞪大了眼,也跟凌语芊想的一样,这个老日本,到底是碰巧住在中华大酒店呢,又或已得知自己和芊芊的的关系,故意住这里来?
不过也因此,让贺煜觉得不失是件好事,至少,掌控起来比较容易。
事不宜迟,他立刻将池振峯叫来商量对策,决定自己先会会野田宏,看能否探到一些蛛丝马迹。
池振峯听完整件事,思来想去并不赞同,凝重谨慎地劝解出来,“总裁,我知道你心疼Yolanda,希望尽快把事情解决,但我觉得,你还是先按照凌语芊的请求为好,一来,是对她的尊重,二来,假如野田宏并不知道你和Yolanda的关系,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贺煜听后,混乱的思绪即时得到了清晰。的确,自己还是改不掉这个毛病,每当碰上与她有关的事,自己总会乱了方寸。打不打草惊不惊蛇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被那小东西知道自己擅自行动,恐怕又会说不守承诺,然后自己又有苦头吃了。
唏嘘间,贺煜做出最后的吩咐,“那你派人跟踪野田宏,摸准他这次忽然跑来中国的具体目的和原因是什么,我们再做进一步的打算和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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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振峯领命,看着贺煜嘴唇嗫嚅着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打住,退了出去。
贺煜继续投入工作,然而来来去去老是无法集中精神,眼前的文档被他看成一张绝色无双、楚楚可怜的小脸,深深搅动他的灵魂,他便索性停下工作,掏出手机,用“楚天佑”的号码再次拨出那组熟悉的号码。
“喂——”低低柔柔的嗓音,让人听着就心里生疼。
贺煜冷硬刚毅的俊颜一下子就缓和下来,低沉磁性的嗓音更是毫不隐瞒对她的宠溺,“吃饭了没?”
“嗯,你呢?”凌语芊难得反过来问他。
“没呢。”他便也抓住机会,跟她讨关切。
结果如他所愿,凌语芊语气略微提了一下,“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去吃饭,工作很忙吗?就算再忙也应该顾着身体,你又不是没钱,赚那么多干嘛呢!”
“养你啊。”贺煜继续卖乖,深邃的五官因为满足的笑意显得越发迷人和邪魅。
“去!我又不用吃很多东西。”
“吃东西当然不用很多钱,只不过嘛,养你不仅仅是包吃住那么简单,我详细计算过,要把老婆当成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来养,需要的费用可不少呢。”
“切——”凌语芊又是啐了一口,软软的声音变得不自在起来,“好了,别贫嘴了,快去吃饭吧,饿坏了以后我可没能力养你。”
贺煜轻笑了下,恢复严肃,郑重问起正紧事,“那事儿,想到解决办法了没?”
“哪有那么快……”
“不如让我来。”
“不!都说过了不准的!好了,就这样了,没事别打电话来打扰我,我要静下心来好好思量对策,你等我电话!”凌语芊说罢,挂了线。
贺煜看着话筒,先是温情回味了一阵子,心情接着又转向沉重,剑眉紧蹙,然后再度对着野田宏的资料翻阅起来,直到池振峯出现,叫他去用午餐,他才暂且停下。
凌语芊那边,正哄着琰琰午睡,与其说她哄琰琰,倒不如说她自己也希望借此沉睡过去。
自野田宏出现后,她几乎没停过思量,脑力消耗过度,身心疲倦,故她需要好好睡一觉,补充补充能量。
琰琰小家伙果然是个贴心窝头,嫩嫩的小手臂主动搂住凌语芊的纤腰,乖巧懂事地道,“妈咪,不如琰琰唱歌给你听吧。”
凌语芊一愕,笑颜逐开,“好啊。”
“阿门阿前一颗葡萄树,阿嫩阿嫩绿地刚发芽,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稚嫩的童音马上唱出的是一首《蜗牛和黄鹂鸟》,非常淘气和可爱。
凌语芊也立刻接唱下去,“阿树阿上两只黄鹂鸟,阿嘻阿嘻哈哈在笑它,葡萄成熟还早得很哪,现在上来干什么。”
“阿黄阿黄鹂儿不要笑,等我爬上它就成熟了……”琰琰继续接唱,还扭头扭颈跟着旋律做鬼脸,两只结实的小手儿把凌语芊抱得更牢。
那么纯真可爱的小俊脸,凌语芊却似乎看到了另一张俊美绝伦的容颜,那么小的小手儿,她却感觉是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令她感到无比的安全和温馨,深深眷恋和迷恋,紧张的身心于是慢慢舒展开来,不久,在琰琰闭上眼后,她也进入梦乡,再醒来时,已是晚上。
偌大的床上,只有她自己,她想琰琰估计早醒了,在外面和母亲薇薇一起吧,便也没立马下床,先静静躺了一会,稍后拿来野田骏一写给她的那封信,再次阅读,忧愁和惆怅随之爬上脸来。
不管那个祖训是不是迷信,她都不忍心再对野田骏一做出任何伤害,那么好的人,曾经用性命换取她的自由,她怎能恩将仇报,让他冒有生命的危险。
可是,假如不离婚,那贺煜怎么办?将她捧在手心来呵护疼爱,她又怎么忍心让他欢喜落空,重陷痛苦的深渊。
咚--
突然间,外面一声作响,将凌语芊从愁思中惊醒,美目赶紧朝阳台看去,即时被那昏暗夜色中的庞大人影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想到什么似的,悬起的心不禁放下,随着那高大的人影渐渐走进,她如期见到了那张刻骨铭心的面孔。
她还来不及对他责备,他却快速奔至她的面前,猝不及防地吻住她,还维持了好几分钟才结束。
凌语芊先是微微喘着气,待脸上的红晕慢慢褪去,这才嗔怪道,“不是说好别再从阳台爬过来的吗,真是个混蛋!”
贺煜也缓一下气,似笑非笑地睨视着她,漫不经心地道,“没事,我以前搭布景不也爬高爬低的,再说我有功夫在身,不用怕。”
搭布景!
这哪能比啊,以前搭布景最多也就几米高,可现在是几十层楼,好几十米呢,一旦跌下去,渣都没剩!还有,会功夫又怎样,又不是打架,这稍有个不小心的,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呢!
瞧她撅嘴嗔怒的娇俏迷人模样,贺煜不由得又朝她靠近,铁臂环在她的肩头,深情款款地低吟,“别担心,我的命不仅是我自己的,还是你和琰琰的,我务必保住,绝不让自己有任何的意外。”
凌语芊继续瞟了瞟他,怒气总算是渐渐消退。
贺煜伸手,在她美丽小巧的鼻尖上轻轻一点,目光不经意间瞄到了床上的一张信纸,他略顿,随即拣起来,一看信上的内容,心海翻掀。
一方面,为野田骏一终于提出解除婚姻感到狂喜,但另一方面,又为野田骏一那赤果裸的表白感到吃味。而且,当他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时,更是理智顿失,狠狠甩开信纸,重新抓住凌语芊,再一次对准她的樱唇热吻起来,动作狂肆粗猛,近乎蹂躏,很快嘴唇还慢慢往下移动,朝她颈窝、胸脯一一攻略过去。
凌语芊明显感觉到异样,迅速奋起挣扎和反抗,“喂,你干吗,住手,给我住手!”
“我干吗?我吃醋了,我妒忌了,我生气了,我要上你!”贺煜也低吼出一句,继续毫不停歇地袭击。
原来,野田宏到来是为了告诉她,野田骏一想解除婚姻,她非但不高兴,还哭了,她这算什么啊,有什么好哭的,敢情对那小日本依依不舍啊,那她把他当什么,到底有没有顾及到无时无刻不想办法消除这段碍眼婚姻的他的感受!
嗯哼--
贺煜越想越是暴怒,动作也愈加狂猛起来,不过,这一切皆停止于一阵响亮的巴掌声中!
凌语芊又急又恼,不得不使劲甩了他一个耳光,然后,坦白出来,“骏一的确想让我恢复单身,可他爷爷告诉我,但凡野田家族的子孙,一旦结婚便不能再离婚,否则会遭天谴!”
倘若说刚才那巴掌将贺煜从天堂推向人间,那么这个惊人的消息则是直接把他推向了地狱,全身上下都僵硬住了。
不,不可能,不是这样,绝不是这样!
他在心里嘶声呐喊着,粗声回凌语芊一句“鬼扯”!
凌语芊摇头,泪光闪闪,“这不是鬼扯,这是真的,我和骏一的母亲证实过,野田家族确实有这样一个诅咒!”
“好,就算真有又怎样,迷信而已。除了不知多少代以前的那个王八蛋遭到这样的下场,后来还有没有其它家族成员也这么倒霉呢!”贺煜依然不肯相信,或许说,他不愿意接受。
“正因为其他人坚守住婚姻而安然无事,故我也不能让野田骏一受到任何的性命危险。”
这更是深深刺激了贺煜,暗黑的眸子如遭飓风海啸,赤红赤红的,怒吼声更是震得地动山摇,“你确定他们不是在耍阴谋诡计,当年利用琰琰威胁你嫁给野田骏一,根本就是想把你弄入圈套,现在又忽然说什么诅咒,靠,妈的!这卑鄙的国度,尽出卑鄙的禽兽!”
骂罢,高大的身躯腾地跳下床,箭一般地冲到沙发那,抬脚,狠踢着沙发,发泄够了,散发着狂风暴雨般的身躯沉沉地坐了下去。
凌语芊视线一直紧随着他,见状胸口不觉一揪疼,也跟着下地,迟缓地走过去,先是静立俯视,继而蹲下,白嫩的手儿搁在他的黑色裤子上,抬脸仰望着他,樱唇间逸出轻柔的安抚,“别这样好不好,我不是说过会想办法解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