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原来,他都知道?!
他知道她下午那样,是将他误认成贺煜了?
凌语芊憋闷的心情顿然有点舒缓,但很快,羞愤再起,继续怒喝,“闭嘴,谁要你当他的影子,我才不要把你当成他,他就是他,任何人都取代不了,你也休想!”
“嗯,我知道,但他已经不在了,你这样守着不苦吗?傻瓜,你怎能这样亏待你自己!你大可把我当成他,我不会介意的。”她的话,让他得意而欣喜,却又悲伤和心疼。
“可我介意,而且,贺煜也会介意的,他曾说过,他就是他,谁也不能取代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就算他死,也要是我的唯一。所以,我怎能把你当成他,我已经错过一次,再也不能犯错,不能做出让他伤心难过的事,他在天之灵要是看到我这样,一定很失望,很生气,很伤心的。”凌语芊已停止挣扎,重新仰头凝着夜空,热泪盈眶。
贺煜似乎感觉到她内心的挣扎和痛苦,更加心如刀割,他多希望现在就跟她说,他不是影子,他就是贺煜,是她念念不忘的男人!
可是……
“语芊,咱们谈谈吧。”他猛地低叹一声,面容趋向郑重和严肃,见她似乎毫无反应,便暂且将她放开,在她旁边站好,继续道,“今天的事,我跟二伯娘谈过了,表示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情不自禁情陷于你,她也信了,不会对你怎样的,她还因为误会了你而感到很内疚。”
终于,凌语芊有了反应,全身赫然又是一阵僵硬,却也没对他的话表示怀疑,毕竟,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季淑芬为何态度来个大转变了。
原来,如此!
“二伯娘还跟我说,假如我和你在一起,她不会反对,因为她知道二哥已经那个了,没理由限制你一辈子守寡,她还很赞同我们在一起,说大家是自家人,有照应。”
“你休想,我才不会和你有什么瓜葛!”凌语芊急忙开口,打断他的痴心妄想。
贺煜低低一笑,并不着急,“嗯,这个我不强迫你,不过,我希望你别因为我的回来而逃避,不要因为我打乱你们原本的生活,大伯与二伯之间的事,我大概了解,我还知道,二伯与二伯娘需要你,我住进来,不可否认是为了常见到你,但最主要的是……这次,我是回来执行任务,至于什么任务,暂时不能跟你说,但我可以跟你保证,我和你之间,没你同意和允许,我绝不会做出让你不高兴的事,当然,假如你想把我当成二哥,我很乐意配合。”
说到最后,他恢复痞子样,眼神极致邪魅,睨着她。
凌语芊则皱起娥眉,给他狠狠一瞪。
“对了,我还有一个好处给你,等我完成这次的任务,我跟你说一个与二哥有关联的秘密。”
贺煜的秘密!
这句话,再度引起凌语芊的注意,沉寂的眼眸,像一颗流星划过,跃起一道别样的光亮,迫不及待地问他是什么,可惜,他却说暂时还不能讲,迎着她瞪眼抓狂的俏脸,他出其不意地表白出来,“语芊,我真的很喜欢你,很爱你,我每做的一件事都是为了让你开开心心地活下去,虽然我清楚让你爱上我会很难,但我会等你,即便最后还是等不到,也无怨无悔。”
情话绵绵,感人肺腑,这人说起情话更是一点也不马虎,凌语芊听着,不禁又想起贺煜来,当年贺煜还是楚天佑时,刚认识她,也是说了一大堆的煽情情话,虽很让人无措,甚至尴尬,但不可否认,也令人感动,心动。
当然,贺煜只有一个,他既不是贺煜,就算他的情话可媲美贺煜,她也不会动心的,不过,倒不再像方才那样排斥厌恶他,难道,是因为他说即将告诉她关于贺煜的秘密吗?
闹哄哄的局面,慢慢因为两人的沉默而静下,不知多久过后,背后猛然传来一声稚嫩的呼唤,仰望着遥远夜空的两人才双双回过神来。
是琰琰,醒来看不到妈咪,根据以往经历,知道妈咪在阳台,便跑过来了,却想不到,还见到了另一个人——他的熠叔叔。
大家已共度过一个欢快温馨的晚餐,故琰琰现在对贺煜,是非常的友善,好看的眉儿微微一挑,带着半夜睡醒的童音更加奶声奶气,惹人怜爱,“熠叔叔,真的是你吗?琰琰没做梦吧?”
“嗯,这不是梦,熠叔叔是真实的。”贺煜迫不及待地将他抱了起来,有点情动,在他小脸狂亲个不停,也就不知道,凌语芊正看着他,眼神有点迷惑。
琰琰先是享受完贺煜给予的疼爱,不断晃动的身子随即慢慢停下,天真无邪地问,“难道熠叔叔也知道妈咪心情不好,过来安慰开解妈咪?”
贺煜俊颜一怔,故作无知地应,“哦?妈咪心情不好吗?发生了什么事?”
“是工作上的事。”
“工作上的事?是吗?”贺煜说着,朝凌语芊看了一眼,凌语芊俏脸微微一红,避开他好像穿透镜似的的眼神,伸手在琰琰裸露空气里的小手臂抚摸一下,询问,“冷不冷?妈咪带你回屋。”
她本打算从贺煜怀中抱过琰琰,谁知道贺煜直接抱着小家伙,阔步走进了屋,直达床前。
“熠叔叔,不如今晚你就在这里睡吧,琰琰睡中间,你和妈咪睡在琰琰的左右。”还真是童言无忌,琰琰双脚刚着床,忽然顺势拉了贺煜一把,兴致勃勃地道。
贺煜微愣,凌语芊则倒抽一口气,赶忙出声阻拦,“不……不能,你熠叔叔明天还要干活呢,他得回去睡,否则精力不足。”
其实,我行的,我精神好得很!
贺煜心里迅速冒出这样的回答,当然,他不能真的这样说出来,否则一定挑起这小女人的怒气,让刚才好不容易蒙过去的计划前功尽毁呢。
所以,在小女人持续投来无数次带着暗示警告意味的瞪视中,他乖乖地跟琰琰说自己明天确实很多工作要忙,得回去了,当然也不忘用承诺安慰小家伙,承诺过几天再抽空带小家伙去游乐场,总算让小家伙答应放人,最后,于依依不舍中离去。
房里渐渐恢复宁谧,凌语芊拥着琰琰躺下,重新哄他入睡,在小家伙再度睡着之后,她还是毫无睡意,睁着一双大眼睛,脑海闪现着无数个画面,尤为频繁的,是那人承诺等他任务完成后,会跟她讲一个关于贺煜的秘密……
与此同时,G市的另一片区域,一座豪华奢侈的别墅里,金碧辉煌的客厅亮如白昼,三个男人围坐一起,各抒己见地讨论商量着某些重要大事,正是贺一然,贺炜,还有一个年约七十多岁的老人,只见他满头白发,却精神抖擞,目光锐利,说话声也是中气十足,这人,正是贺一航曾经跟凌语芊提过的,当年出资协助贺云清创建贺氏集团的一个台胞亲戚兼本家兄弟——贺云祥。
原来,贺云祥忽然回国,并非思乡心切,想回来安度晚年,实际上,是带着可怕的目的归来,那些年,他在海峡对岸,已由一个普通的商人慢慢变成让M国一些地下组织控制的傀儡,通过他来侵蚀大名鼎鼎的跨过企业贺氏集团。
贺一然父子本就不是什么神人,之所以能坐上集团高位,皆因高峻从中帮忙,高峻忽然离开,让他们捡了个便宜,然而,烂泥终究是烂泥,这两年贺氏在他们的经营之下已慢慢走下坡路,恰好这个台胞亲戚回归,给他们说出一系列的宏伟目标,他们便也赞同,却不知,一场大阴谋正火速席卷而来,贺氏,再也不是以前的贺氏,已被国外某黑暗势力暗中操控,借此来洗黑钱,走私枪火,甚至搅乱中国股市,窃听商业秘密等,等到他们终于发觉,已经骑马难下,最后,在贺云祥的威胁利诱之下只得继续硬着头皮干下去。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贺氏毕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企业,有什么风吹草动必然引起上头关注,天网恢恢,上头慢慢发现他们的诡计,半年前开始派人来调查,可惜,这个国外势力非一般的强大,那些派来的人均查不到实质性的证据,坏人于是继续如鱼得水,搅乱整个商界,直到这次,将百战百胜、在政界素有铁面王之称的“贺熠”派来。
对贺熠,大家都有所听闻,且有所顾忌,一收到密报,贺云祥便连夜将贺一然父子集中过来,当然并不是希望这对猪头父子能提供什么妙计,而是因为他们明面上是公司的继承人,又与贺熠是亲人关系,便不得不让他们参与对策。
至于怎么做,还是由贺云祥决定,办法还是老办法,像以往那样,先用美人计,将一名高级女间谍安排到贺熠身边,把贺熠一举一动掌控手中,然后,再一次见招拆招,蒙天过海,逍遥法外。
只不过,这次他能否再老谋深算,安然避过?这是后话。
本来,贺一然父子还有点担心,如今见到贺云祥一派淡定丝毫不受影响牵动样,于是也慢慢放下心来,贺炜还忽然想到某件事,讨好献计道,“对了叔公,有个女人咱们兴许能用用,叫凌语芊,本是短命鬼贺煜的妻子,贺煜死后,她带儿子离开G市,前阵子又回来,近期正好住在华韵居,最关键的是……她竟然与贺熠有一腿!”
贺云祥一听,果然挑了挑眉头,来了兴趣,“哦?有这等事?看来是个标致的美人儿了?”
“嗯,叔公一直在海外,对他们不了解,那个女人,确实是个能把男人迷得神魂颠倒的小妖精,当年贺煜还没出事之前,就把她当宝贝儿疼在心尖上,而今,贺煜死了,艳福转移到贺熠身上,据说他们是在北京勾搭上的,就是那个尚弘历的案子,不知叔公还否记得,这小妖精就在那里工作,结果还是被贺熠所救,才从中脱罪。”
“哦,是她!我记得有个这样的事,想不到是她!呵呵,看来,这故事挺复杂,挺有趣了!”这个贺云祥,一个劲地笑着,但这笑容底下藏着到底是怎样的心,连贺一然父子也看不懂,果不是一般的人。
一会,他忽然又开口,“叫凌语芊是吧,有空给我看看她的照片。嗯,这是一颗不错的棋子,先标记上,必要时,用。”
“好,我回头给你带来,或者,叔公可以看看真人,真人比相片更迷人,保准叔公喜爱!”这贺炜,满脑都是肮脏的思想,竟动了一个荒谬的念头,把主意,打到了贺云祥的身上。
结果,被贺一然叱喝,“阿炜不得胡闹,叔公岂是你想的那种人。”
“哎,无妨,人生在世,图的不就是快乐逍遥,对男人来说,金钱和女人是最大的乐子,既然这个女人被阿炜说得如此之美,叔公倒真想看看,欣赏一番呢。”贺云祥抬手,示意贺一然无需责备儿子,语气耐人寻味。
贺一然面色一怔,盯着老家伙,完全看不出任何意思,但也还是顺从地点点头。
接下来,大家不再多谈,在贺云祥的吩咐下,他们离开了别墅。
归途中,贺炜驾车,贺一然坐在旁边的副驾驶座,满面沉思。
“爸,你还在担心?叔公不都计划好了吗,这次,也会安然无事的。”
一会,贺一然才接话,神色颇为严肃,“阿炜,关于凌语芊的事,你以后还是少在你叔公面前提及。”
“为啥?爸你是怕她被……呵呵,爸,你什么时候变得怜香惜玉了?而且,对象还是她?她可是那短命鬼的女人,是害得我们无法按照原计划将贺一航夫妇赶出贺家的祸水呢!”对凌语芊,贺炜依然垂涎,可谓又爱又恨,可他也清楚对这个女人是得不到,于是起了坏心,想借用贺云祥来给她一个教训。
贺一然却并没这么想,他总觉得,凌语芊这个女人不简单,当初能在尚弘历的案子中脱险,必然隐藏着什么秘密,虽然查不来,但也还是令人心塞惶惶,因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美色什么的是次要,最主要,还是公司能再次脱险,自己一家继续风风光光,荣华富贵。
贺炜尽管人品不好,但对这个处处为他着想的父亲还是非常敬重和孝顺的,听罢便也答允,“好,我知道了,除非叔公主动要求,否则我不会再提那小妖精。对了爸,咱们明天真的请贺熠来吃饭?”
☆、大结局(4)深夜里的情不自禁
“刚才你叔公也说了,他不会立刻把矛头指向贺氏,而是借用先调查其他公司,慢慢渗到我们这边来,那么,明面上他还是我们的亲人,他远自北京归来,我们作为伯父和堂哥,邀请他来吃顿饭很正常。”
“我们当他是亲人,他却当我们是敌人,恨不得痛快干掉呢!而且,他一回来就住进华韵居,这不摆明了跟我们作对?”
“他住进华韵居,确实出乎意料,假如那只是季淑芬的诡计或与凌语芊有关,也就好办,万一是别的原因,我们可得小心了。所以,这顿饭更要请他,看看能否从他身上寻到一些相关信息。明日我会叫你妈亲自去一趟海鲜市场,挑些新鲜的海产品,好好招待他。”
“让妮娜一起去吧,多买一些,还有酒,也要上好的,让他看看我们的诚意。”贺炜彻底明白父亲的用意,马上附和。
贺一然不再做声,算是默许,略微翻转一下身体,寻个适合的位置,靠在椅背上闭眼假寐起来。
贺炜则专心驾驶,不一会,回到贺宅。
翌日,他们照原计划宴请贺煜,贺煜也不推搪,还带着礼物来了。
“阿熠你太客气了,你人过来就好,还带什么礼物,又不是外人,你这样让大伯娘怎好意思。”肖婉仪是个极为厉害的女人,贺氏集团变质之事,贺一然并没隐瞒她,何况,必要时也需要她的一些协助,就像今天这场鸿门宴,她就发挥着不可缺少的重要角色。
对肖婉仪,贺煜怎会不清楚她是什么个性,当然,也早就猜到这一家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也不着痕迹,且看他们如何卖弄下去,俊美的容颜于是邪魅一笑,客气地回道,“听大伯说今天这顿饭是大伯娘提议的,还一大早去海鲜市场选购各种海产品,亲自下厨,我这点小礼物跟大伯娘浓厚的疼爱之心想比,不足挂齿。”
“呵呵,你这孩子,真会说话,不枉费大伯娘疼你!”肖婉仪也打趣地揶揄一句,紧接着,话锋一转,事不宜迟地开始了试探工作,“话说回头,你明知大伯娘疼你,这次回来为何不直接到这边住,还可以跟你大哥多聊聊呢。”
“就是,爷爷也为你和你爸独立建了房子,你根本没必要去那边住的。”吕妮娜忽然插口,倒是没有隐瞒她对季淑芬的敌意。
贺煜听罢,又是淡淡一笑,“我也想不到二伯娘会如此热情,得知我将在G市逗留一段时间,马上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