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啊!即使你把所有法力给她,她用不着多久还是会死的!这封印根本无法解!”若旗看着道迹,眼泪就滑下来了。
你的牺牲会是徒劳的,你知道吗?
若旗呜咽着擦拭着泪水,道迹慢慢放开她。
“抱歉。”道迹看着若旗后低下头想了一下,之后抬起头来看着若旗,自嘲似的笑了一下。
“从外表看来,天似乎也对我不错,我有女人喜欢的脸蛋,男人羡慕的法力,花不尽的财富,可是,我还只是一个孤儿。我在世上早就没了亲人,跟世上所有的孤儿一样,独自一人孤独的生活着。跟他们有点差别的是,我还要复仇,复国。仇恨就是我生命的全部。”道迹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左翼右法将军很疼我,一直对我的学习很关心,如果我修炼时不专心他们也只是提点一下我,并不会像对待自己儿子那样教训。对我也是毕恭毕敬的。我一直都觉得很寂寞,有时还会很想被教训,像孩子一样被揍。看到白王爷和夫人那么疼你,我是从心里面羡慕你。”
“由希跟我一样是孤儿,可是她很开朗,而我却很消极,我常常想,为什么这些那么不堪的事要发生在我的身上?从而有了寻死的念头,是她给了我力量生存下去的力量。
她居然能真心的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对于从小在深宫中看透了尔虞我诈的我来说,找一个真心待你的人是多么的不容易,她让我相信世界上还是有人会真心对你好的,我一直为这份感情而感动着,如果她不在了,我生存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若旗听后,怔在了那里,她想不到,一个外表爱起来冷若冰霜的人,心里竟如此小心翼翼地收藏着一份感动。如今这爱已经变成了隐秘而巨大的痛苦,可他还是愿意付出所有来把这份感情包裹起来,使之不消失。
由希对于他而言居然是如此无法替代的存在……
“我……尽力帮你……”若旗红着眼眶说。
虽然我不愿意你死,可是更不愿意你看着由希死后,像行尸走肉般活着。我居然帮着喜欢的人去爱别人……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道迹伸手去摸若旗的头发,温柔的微笑。若旗拿下道迹的手,双手握住道迹冰凉的手,轻轻地呵气。
“道迹……”若旗梗咽。
道迹看着她。
“道迹……我是真的很喜欢道迹,很喜欢,比由希更喜欢你……”若旗说完便用手捂住嘴,便无法抑制地哭泣。
我包容你,接受由希,是因为太爱你了,你知道吗?
道迹虽然知道若旗喜欢自己,但听到她这么说还是稍稍吃了一惊。
“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
若旗摇摇头……哭得喘不过气来。
道迹只好安慰着,拍拍她的后背。
夜晚。
酒家里传来了琴笛的合奏声,竟是如此的凄凉婉约……
移魂·离
第二天,由希居然虚弱得无法起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酒家里的女人们担心的问。
“应该是之前‘金灵摇’的毒发作了而已,我开点药给她,你们先出去,让由希安静的休息一下。”若旗镇定的说。
说着便坐下为由希检查,之后开药。
全部人吓了一跳,怎么若旗变得那么冷静?
“大夫这时候需要点空间。”道迹从人群后走出,众人听道迹这么说了,也就只好默默的离开。
“谢谢你。”道迹道谢。
“我既然承诺了,就会尽全力。”若旗皱眉头。
“不是‘金灵摇’吧……”一直都有在由希的饭菜中加解药,金灵摇的毒是被控制住了才对,应该没那么快发作。
“是蓝龙,昨晚他应该是吸收了由希身上大部分的力量。”
“那今晚就开始转移力量吧……我的力量应该可以支持一段时间。”道迹蹲在由希的床头,轻轻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这时由希缓缓睁开眼睛。
“咦?道迹……”由希喃喃地说。
“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嗯,好点了。”由希勉强打起精神笑笑。
若旗看了,眼眶又忍不住红了。
“我先去开点熊胆粉让她恢复一点元气。”若旗立马转过头去,收拾东西,之后快速离开房间。
当关上门那一刻,若旗松了口气,她靠着门蹲下来,抱着双手哭泣。
当晚。
趁所有人都睡着了,道迹和若旗来到由希的房间。
“那、那开始‘移魂’吧……”若旗说着要把药箱放好,没想到因为手一直在颤抖,药箱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药箱里的药一下子就撒了出来……
道迹走过来,蹲下,和若旗一起收拾药材。
“抱歉!真的很抱歉!”若旗慌张地说。
“你不用那么担心,我还没那么快死。”道迹微笑着说。
若旗看着正在收拾药材的道迹,如果这个人不在了,该怎么办啊……不行……眼泪又要落下来了……若旗立刻转过头去,快速把眼泪擦掉。
“好了。”道迹拍拍手,站起来。
“我是因为相信你,才让你帮我的,你也要给点信心给你自己!”
若旗本想摇摇头,之后又快速改成点点头。
“那我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你了。”道迹笑着握紧若旗的手。
那现在开始吧……
在术界这里,“移魂”就是指能量转换。而在这里只有,一种人可以把自己的力量传给别人,那么就是濒临死亡的人。
道迹如今要把力量传给由希,无疑必须把自己先逼上绝路,他必须先把自己的血放掉绝大一部分,在最虚弱的时候把一部分力量传给由希。
每一次“移魂”不能传太多的能量,除了传送者本身会受不了而导致死亡之外,接受者也会因能量过大而死亡。
如今若旗需要做的就是在道迹把能量传给由希后,当他一进入昏迷状态的时候,若旗就要立刻把之前的血再次输入道迹的身上好让道迹苏醒过来。
用来储存血的容器便是之前晚会上由希以为是气球的密封体。
一切准备好之后,“移魂”开始。
道迹挽起手臂,若旗颤抖的捏着针头。
“别怕。”
“嗯……”若旗放下针,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点之后,再次捏起针头。
很好,准确的扎了下去。
血开始从道迹的身上缓缓流出,若旗担心地根本看不下去。最初道迹还是微微地笑着,接着他便开始出冷汗,但依然苦笑着。
最后……道迹的脸变得异常苍白,若旗见状立马拔掉针头帮道迹止血。
道迹有点眩晕几欲昏倒过去。
“道迹……”若旗嘶哑地说。
你不要死啊……一想到这,若旗的眼泪就一直掉下来。
“没、没事……”
若旗扶着道迹来到由希的床前,道迹见到由希睡觉的样子,终于有了点精神,他微微的笑了一下。
“可以了,你先去那边避一下,我怕等一下龙会伤害你。”
若旗摇摇头,道迹苦笑了一下。“我、我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了,你离开先,好吗?”
若旗握紧拳头,低着头走开。
道迹把手放在由希的嘴边,蓝龙的死灵开始从耳钉里冒出来,道迹定神看着它,它看了看道迹后,开始张牙舞爪地进入道迹的体内,把道迹的能量拽到由希的体内。
道迹感觉到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开始生疼,之后这种疼痛开始变得剧烈,好像快要裂开来似的!此时他虚弱得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若旗看到脸部变得僵硬的道迹,惊恐地哆嗦,她开始恐惧道迹会不会死亡?我是不是应该过去制止它呢?若旗坐立不安,开始胡思乱想。
“道迹……!”
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道迹突然觉得四周变得异常冰凉,他的意识开始减弱,模糊间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
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一间被阳光沐浴的房子,一群永远带着笑容的孩子……
“你好,我叫由希!”
“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约定,一辈子不分开……”
到道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了……
屋外下着绵绵的冬雨。
屋内燃着香炉,门口的风铃被雨打的“叮叮”作响。
“昨晚也下雨了吗?”道迹自言自语的说。
昨晚到底怎么了?
……
昨晚。
道迹昏过去那一瞬间,蓝龙刚好从道迹身上离开,回到耳钉内,若旗立刻冲上前,慌张地为他输血。
血全部输回道迹身上了,但是……
“快醒醒啊!我求求你,快醒过来啊!”若旗也顾不上哭了,她一边帮道迹做心压一边回头看他醒了没有。
冬天的夜里刮起了强风,下起了大雨。
只剩下若旗一个人在无助地叫唤。
突然若旗想起从家里带来的“七色花花露”,传说可以起死回生,她立刻爬到药箱那里翻出花露来,让道迹服下。
道迹还是没醒过来,可起色瞬间好了许多,并且有了匀速的呼吸。
“太、太好了……”
若旗扶着道迹回房后,一个人走在冰冷的夜里。她呼吸着雨水的味道,看着院子里光秃秃的红花枝。
她看着自己的红发,跟女皇红颜一样的红发,我的死罪……死期快到了吧……
若旗苦笑了一下,她慢慢走到院子里,雨水打在她身上,冷得她直哆嗦。
再过几个月,我就两百岁了……
她坐在泥地上,闭上眼睛淋雨。
好想就这样淋死算了……
冬晨,小雨。
道迹虽然感觉身体有点虚弱可也没有太大的不适,于是还是起了身更衣。
由希,起床后突然觉得整个身体都来了精神,简直就精力充沛到忍不住想跑起来!她洗刷完之后立刻跑到各个房间和大家大招呼。
“大家好!!”
“还真是个雨天里的太阳……”元媛们被吵得没办法,只好起床。
若旗躺在床上,觉得全身无力,她刚睁开眼,眼睛就酸得流泪。
啊……头好痛……不行了……根本就起不来。
当若旗还在床上挣扎的时候,门就被拉开了。
“若旗,早上好!”由希挂着阳光般的笑容登场。
“早上好,由希。”若旗有气没力的说。
“咦?若旗你怎么了?”由希走到若旗的床头,用手一探。“不好了!若旗!你好像发烧了!”
若旗摇摇头,微笑着把由希的手拿下。
“我没事,只是突然换季节,有点不'炫'舒'书'服'网'而已。”若旗迫使自己打起精神来,勉强地站了起来。
她明白,在清风酒家这里人太多了,移魂很不方便,而且如果想要由希和道迹真正的脱离危险就必须先找到这件事的源头——龙的主人。
所以,在这几天之内必须离开这里,她不能在这种时候病,在这个时候拖累道迹他们。
“真的没事吗?”由希看着若旗苍白的脸,担心地问。
“没事,你先去大厅等我,我更衣之后便马上过去。”
“嗯,好的……”虽然由希不知道原因,可是看着若旗那么努力的打起精神,她也不好意思再拖下去,于是便离开了。
若旗叹了口气,心理上的负荷一消除,她立刻累得瘫坐在床上,她虚弱地扶着床头。她抬头时正好看见铜镜里的自己,脸色居然那么差……她低头消沉了一会后便打起精神来化妆。
若旗来到大厅,厅内的人正在就餐,若旗找到空位后坐下。看着桌上摆放着丰(炫)(书)(网)(题)(供)(下)(载)富又营养的早餐,若旗端起碗筷,但却迟迟不知如何下手,此时的她,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没有任何胃口。
“怎么,不'炫'舒'书'服'网'吗?”元媛见若旗迟迟没有动筷,于是放下碗筷问。
道迹看了若旗一眼。
若旗摇摇头,很勉强地笑了一下。她轻轻叹了口气,随手夹了点蔬菜放在碗里。
元媛这才作罢,继续用餐。
餐后,道迹和若旗并肩走在回廊上。
“昨晚真是多亏你了。”
“唔……不谢。”若旗一身都没什么力气了,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到寝室休息。
道迹看着若旗的样子感觉不是很对劲。“若旗,昨晚到底怎么了,你看起来为什么那么累的样子?”
“现在最重要的是由希的事,我没什么关系。”若旗勉强地笑笑。
道迹突然停下来,蹲下来。
“怎、怎么了,道迹?”
“快上来。”
“可是……”
道迹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若旗只好让道迹背着。
道迹轻声叹了口气。
“怎、怎么了?”若旗的意识开始变得有点模糊。
“你怎么可以那么说,怎么可以说什么由希的事最重要,难道你的身体就不重要吗?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很难过。都病成这个样子了,怎么会没有关系?在现在这个时期,你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吗?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若旗趴在道迹的背上,静静的听着,听到眼泪都流出来了。
“若旗,听到吗?”
嗯……听到……
好像睡着了……
若旗的眼泪缓缓流下,细细的品味着只属于她的那份感动,原来我还不是那么一文不值。
谢谢你,道迹……
数日后。
马车停在院子里,清风酒家的所有人集中到后院来向道迹们送别。
“多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照顾!如果叔叔回来了,请替我好好感谢他。”道迹三人带着包袱跟清风酒家所有人道谢。
“真是绝情绝义的傢伙,都住习惯了,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元媛一行人一边骂一边偷偷流泪。
“就是啊……”由希泪流满面,一脸感动的说。
“我们昨晚收拾点东西给你们,请你们务必带上。”元媛拿着手帕,一边擦泪一边说。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既然这样,好吧。”道迹鞠躬道谢。
道迹还没说完便看到元媛开始一边抽着烟管,一边叉着腰,指挥着仆人陆续地往车上搬东西。
这跟刚才在擦泪的女人是同一个人吗?
“这……里面是?”
“把这箱也带上吧!啊!还有那箱!……”女人们七嘴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