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旗看着虚弱的道迹面对面具男的时,被逼得毫无退路的样子真是于心不忍,当道迹倒下的时候,若旗终于忍不住冲出去抱住道迹。
到时的道迹已经陷入昏迷状态,即使若旗已经快速帮他输回血也于事无补,再不救他,他恐怕就要死去。若旗越想越恐惧……看来只有那个方法了……
白王府和莲塘城的知府甚是交好,希望去那里可以遇到白王府的人,向他们求助。即使遇不到,让他们知道她是白若旗的身份,白王府的人也会快速赶到。
她把由希和道迹安顿好之后,便裹着斗篷冒着风雪出门了。
这一夜是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夜,平时热闹的街道上竟连一个人都没有,连店铺都是关的严严实实的。
若旗一个人走在路上,全身都冷到发僵了,风雪刮到脸上,疼痛如刀割,她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连眨眼都困难起来,似乎睫毛都结上霜的感觉,沉重了许多,脑开始冷到刺痛……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一定要快点赶到才行啊……
当她终于赶到衙门的时候,衙门的大门竟紧紧地关闭着。
这无疑给此时无比虚弱的若旗一个沉重的打击,她忍住快要掉下的眼泪,吸了吸鼻子,快速抹去眼角的泪水。
她走到衙门外毅然拿起鼓棒,开始“咚咚咚“地擂鼓。
“救命啊!!快来人啊!!!”她放声嘶哑地大叫着。可声音还没来得及传到堂内便消失在风雪当中……
“救命啊!!听到没有!!有没有人听到啊?!!快开门啊!!”若旗叫的声嘶力竭,想到还在客栈里的由希和道迹就难过,一边喊一边哭。
后来,若旗没了之前的力气,冷得全身不住地打冷战。“救命啊……有没有人应一下我啊……”她靠着衙门的大门,用鼓棒去擂门。“开门啊……”
门终于开了,若旗抬头,朦胧间看到一个年纪小小的丫鬟。
“小姐!!”
若旗定了定神,居然是小环!
“小环……”若旗这一刻激动地哭了出来。
“快进来吧!!”小环立刻上前把若旗扶进官衙内。
官衙内。
若旗喝着小环送上的热茶。
“小姐,你瘦了……”小环怜惜地看着若旗。
“你怎么会在这里?”若旗的身子渐渐缓和起来,放下茶。
“因为老爷让全府的人都到全国各个城镇驻站,我刚好被分配到莲塘镇这里,还有白刀和黑刀两位小刀公子也在,想不到可以在这里遇上小姐。”
“爹和娘他们还好吗?”若旗回想起在王府的安逸的日子……
“不太好……”小环摇摇头。“自从小姐走了之后,老爷整天唉声叹气,夫人还病倒了……”
“什么?!”若旗一下子快昏过去……她真是太不肖了,出来这么久都没带过任何一封信件回家。
不对……病了的话,现在还有另一件最迫切的事要做,道迹和由希……
“小环,你有把“七色花花露”带在身上吗?”若旗抓住小环的衣服,紧张地问。
“嗯,有……因为夫人怕小姐有事,就让我们每个人都带一小瓶在身上。”小环被若旗的举动吓了一跳。
“真是太好了!快带上药跟我去一个地方!”
“是。”
正当她们带上药,要离开衙门的时候,双刀挡住了前路。
“不行……”
“什么?”
“抱歉,小姐,除非你答应跟我们回去,否则我们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我们别离他,小环走!”若旗拉着小环,可小环却抱着药站在那,她摇摇头。
“请你跟我们回去,小姐……”
若旗不相信一向乖巧的小环竟会如此地跟她说话,若旗沉默了一会,看着眼前的双刀。
“我知道怎么做了,你们先跟我一起走罢……”
“是!”
若旗领着小环和双刀来到客栈。
在小环很不甘心的情况下,喂了道迹服下了“七色花花露”,双刀把道迹送到房内休息。
真是太好了……若旗舒坦地坐在地上。
天字三号房内。
“我想我要回去照顾由希了,你就和双刀他们留在房内,别出声。”若旗抹去眼泪。
“不行!小姐怎么可以做这种伺候人的工作?!”小环气愤,她跟着道迹都成了什么样子。
若旗走到门边,回头说:“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能等死,一无是处的白若旗了。”
说完若旗便走了出门,小环怔在原地了……
数日后……
晚上。
今晚是难得的小雪,若旗欣喜,披上斗篷到客栈后院走走,兴致大发在庭院内吹起长笛来……
道迹听到长笛声,开了房间的小窗,往下看。
淡粉红的梅花树下伫立着一妙龄女子,女子皮肤白皙胜雪,身着红白相间长衣,手里拿着一长笛在轻轻地吹奏着。
原来是若旗……
此时,月明无云, 美曲,美人,美景。良辰美景,又如何少得了美酒的相伴?
道迹一下子来了兴致,他要来一呈上等的女儿红后,便到庭院找若旗。
微风吹来,梅花的花瓣在微风中飘散着……
“白王府的大小姐!”道迹笑着唤。
若旗转过头去,放下手中的长笛。
“几时变得这么没分寸,这么大声,不怕被抓?”若旗故作发怒状,眼里还是带着笑意。
道迹微笑,摇摇手中的那呈酒。
“你没饮过酒罢,这是上等的女儿红,试试,如何?”
若旗点点头。
道迹提着白色的长衣走过来,他垂着眼帘,在最靠近若旗的石凳上坐下,白色的长袍闲散随意的垂下,他缓缓抬起眼帘,淡蓝色的眼珠随着嘴角微微弯起,眯成半月的形状。让若旗看得痴迷。
他斟了一杯酒,递给若旗。若旗在接过道迹手中的杯子两手触到了一起,若旗的心跳一下子全乱了,她立刻感觉到脸开始发烫起来。
她低着头,双手握住酒杯。
周围变得异常安静。
她胆怯地抬头看看道迹,原来道迹完全没留意到刚才那无意的触碰,他正闭着眼睛,安静的感受雪轻轻落在他脸上的感觉。
若旗看着眼前的道迹,心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她是那么地爱他……多么希望时时刻刻待在他的身边,她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他……
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肠被酒辣了一阵。“咳咳……”若旗被酒呛得眼角都渗出泪来。
“呵呵……”道迹看着若旗被呛得脸红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还真是没饮过酒,今天听小环说,我还不信。”
什么?!小环!
“她跟你说什么?”若旗故作镇定地问。
“她说,你要回王府了……”道迹貌似平静地说,举起酒杯饮下一杯。“你怎么没和我提过?”
若旗想不到小环居然会不听她的话,自己跑去找道迹。“我、我……”若旗着急地快哭出来。
道迹伸手去为若旗拭去眼泪,另一只手帮若旗理着长发。
“别哭了,好吗?”道迹苦笑着说。
若旗抬头,刚与道迹平视,立刻就扭头避开来。
“我没事……”
“我总让你哭,很抱歉……”道迹垂着睫毛看着酒杯……缓缓举起酒,看着远方,把酒饮下。
“你愿意我留下来吗?”若旗鼓起勇气问。
“你在我就安心了……”
若旗从未想过自己在道迹心目中竟然能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怔在了那里。
“可是……”道迹又饮了一杯,之后索性举起一呈酒来喝。“你还是走吧……”我已经没能力保护你了……
漫天飘飞着雪花,夜愈深了,好像更冷了……
道迹喝了许多,脸渐渐泛起了红晕。“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道迹念完之后便倒在桌上睡去。
若旗含泪看着道迹。
“我只是想你留我,你一句话我就留下来……哪怕不是真的,我也想听到你开口留我下来,可你为什么连一句留我的话都不说……”若旗看着酒杯中自己的倒影。
“我当然没饮过酒,因为,酒会加重我身上的诅咒,我会死得更快,你知道吗?”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又呛得咳了几声。只是……这次并不是干咳那么简单,若旗咳得连胸腔的骨头都发痛了,她艰难地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手帕上的血迹。
小环躲在树后,静静地看着病重的若旗,暗自流泪。“小姐……”她捂住口,嘶哑地说。
若旗看着睡着的道迹,她知道她明天就要走了……她不能再奢望什么了,可是……为什么这么理智的头脑却还是放不下这种愚蠢的感情?
若旗越看,越是舍不得道迹,她是真心的爱他,如何也不舍得离开他可是天不从人愿……她的眼泪徐徐落下,她不甘心的伏下身子靠在道迹的肩上,用脸感受道迹身上的体温。
“明日一别,或许就无重逢之日了……”
黎明之前,昨夜下的雪还未停,安静的大街上只有零星几个摊贩。
道迹和由希来为若旗他们送别。
“若旗……”由希站在道迹旁边,看着眼前就要分别的若旗哭红了眼眶。
“不是说好不分开的吗?”由希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可是她被道迹通知若旗要回家的时候真是难过死了,由希轻轻地拉着若旗的衣角,不愿意放手,怕一放手,她就再也不回来了。
若旗一直勉强自己笑,她知道一哭就会舍不得,可是什么告别的话都说不出,每次一要开口就哽咽了。她连看都不敢看道迹一眼,她知道她一看他就会哭出来。
五人一直沉默地站在那里,飘飞的雪花如鹅毛一般飘落在他们的身上。
“时候不早了,我们要启程了……”小环打着油纸伞走过来,小声地对若旗说。
“知道了……”若旗小声地回答,她一直在等道迹和她说些什么,可道迹却什么也没说。
“你们要好好保重……”在即将破晓的时候,若旗下定决心说。
“保重……”
道迹和由希与若旗拥抱告别。
小环扶着若旗上马车,若旗临上车前看了道迹一眼,道迹淡淡地笑着,眼神里透露出淡淡的哀伤之情,但还是沉默着……
若旗握紧了拳头,苦笑了一下,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便转过身去。
当若旗掀开帘子的时候,竟发现右手被人轻轻拉住了。她随着手的方向看去,略显惊讶地看着道迹。但惊讶之余却是按耐不住的喜悦。
“迹……”
“抱歉……”当道迹听到若旗叫他的时候,他才缓过神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是几时拉着若旗的手的,他倒着歉,尴尬地松开了手。
“没关系。” 若旗悄然失落,掀起车帘,进入马车内。
马车终于在黎明中启程,马车上的车铃发出“叮叮”的响声。
天苍苍,雪茫茫……
马车渐渐开向远方……
道迹这时才拿出长笛,轻轻地吹了起来,笛声凄凉动人,令人黯然落泪。
若旗听到远处传来的笛声,立刻掀开帘子,回头看向道迹,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
居然是这首曲子——《君莫思归》。这可是他们相识那天吹的曲子啊……
若旗静静地听着,心领神会地落下欣慰的眼泪。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直到再也看不到马车的车影,听不到马车上的铜铃发出的“叮,叮”的声,直到黎明,道迹才放下手中的长笛,叹了口气,转身领着由希进去客栈。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红花·忆(中)
皇宫。
还是漫长的严寒的冬季。
“卉十去哪里了?”红颜披着红色斗篷□着双脚在雪地上行走着,她的脚裸冻得暗紫红肿,但她还是像毫无知觉般若无其事地问卓戈卉十的事。
“去了寺庙求佛罢。”他淡淡地说。
卓戈打起油纸伞为红颜遮雪,不忍看着红颜脚裸冻紫,于是悄悄施法融化红颜脚下的雪。
“原来如此……”红颜看着脚下的雪。“卓戈,不必为我溶开脚下的路,我想感受雪的感觉……”在没有外人的时候,红颜是不会在卓戈面前称自己为“本宫”的。
“是。”
红颜垂下眼帘,扶起裙摆一步步向前走了许远。
“别再走了,再走就要出宫界了……”卓戈停下来提醒她。
“出宫界也罢了。”红颜走出伞外,继续前行了几步,黑色的眼珠看着远方茫茫的大雪,宫界外真是好远,好远……
“卓戈……我最近总是想起他,好想出宫去找他。我、我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她想着,眼眶开始发热。
卓戈撑着伞,沉默着。那晚,他回来找过她。可他已经离开了……该告诉她吗?
……
“穿那么少,不怕冷吗?”卓圣撑着油纸伞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喜欢雪的红颜,雀跃地在雪地里赤脚大步地行走。
“我讨厌像木偶一样站在那。”她冲他做了个鬼脸。
突然一股寒风吹来,冷得红颜哆嗦了一阵。
“哈哈……”看着红颜哆嗦的样子,卓圣忍不住笑出声来。
“哼!”红颜生气地别过脸去。
“过来。”卓圣向红颜招招手。
“不要!”
“好了,别气,我不笑就是了,过来。”卓圣收敛了一下笑容。
红颜冷得身体都快僵了。既然你给了我台阶下,那我也不妨下去。红颜走到卓圣的身边。
卓圣把身上穿的黑色斗篷打开把红颜裹了进来。
“还冷吗?”
红颜害羞地摇摇头。
……
此时,红颜回过头看卓戈。
还是一样的雪,一样斗篷,一样的油纸伞,只可惜物是人非,他已经不是那个他了……
纵使眼前人和他有几分相似,可还是不是他啊……红颜轻轻叹息。
“有件事,我想你帮我。”
即使她的脸被面纱挡住了,可她的语气掩盖不了她的忧伤。卓戈猜到了个大概,想拒绝,可他舍不得她难过,于是点点头。
“我想离宫,你可以帮我管理一下朝政吗?”
“你可有想好,出宫可是会受到诅咒——可能减去十分之一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