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碰,可是躺在铁焰怀里竟自然得像躺在自家床上一般,太可恨。
“我就是喜欢上铁焰了。”月月淡漠的一句话差点把赫连狱气个倒仰。
看着床铺上的女子缓缓合上眼眸,赫连狱狠狠地攒紧拳头,他就不信了,他风光无比的傲天王爷能败在一下小小的侍卫手下,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嘶——”车帘被愤怒的赫连狱活生生地扯下来一半,看看手中半截的布帘,又看看假寐的月月,赫连狱磨着牙,冷哼一声退出了车厢。
车子没走出多远突然彻底停了下来,原来探子回报前方发现了铁骑军的埋伏,唯恐夜晚行军受袭,所以赫连狱临时决定大军在扎潭边界附近驻扎安营,以逸待劳。
月月依然与赫连狱同寝同眠住在一个军帐中,只是今晚赫连狱没有纠缠她,而是看着她喝完药就去了金烈与银火的帐篷,估计是商量迎敌的计策去了。
孤单单地躺在床上,月月想睡却睡不着,傻傻地瞧着书案上的烛火,数着那一颗颗突然滚下的烛泪,眼睛已然瞧得生疼还丝毫没有退避之意。
一股轻风悄悄地撩动起月月的头发,有人进来了,听脚步声,来人不是赫连狱。
“能走吗?”铁焰弯下身子挡住了月月痴痴的视线。
“要去哪儿?”月月回了回神,轻声问道。
“有人想见你。”铁焰伸出手臂慢慢地扶着月月坐起身来。
“是谁?”月月眨了几下酸涩的眼睛,低声询问。
“慕容云海。”
深锁的眉心顿时打开,月月欢喜的神情瞬间跃于脸上,她以为那四个字已经变成了一触就痛的记忆,她以为那个风一样的男子从此以后只能出现在她的梦中,淡淡的思念,蠢蠢的不安在心里一丝一丝绕成茧。
看着月月一双黯然的眼眸变得光彩濯濯,铁焰的唇角猛然划过一抹苦涩。她小心翼翼地支撑着月月的身体,跟着她急切不稳的步子朝门口一点一点地挪动。
月朗星稀,微凉的晚风轻轻挑起几根青丝拂过月月俏丽的面庞,顿时妖娆倾尽,芳华明媚,直看得巡逻的士兵都乱了几分脚步,然后纷纷垂下眉目万不敢再去瞧上一眼。
病美人最是娇柔惹怜,何况背景是如此静谧的草原月夜,就更添了一分浪漫情怀。
铁焰扶着月月绕过一座座军帐,直奔茫茫暗夜的深处。
昨晚慕容云海突然来找她,只望了一眼他沉静的眸子,铁焰就陷进了他无澜的目光中。这样的男子让人安静,让人温暖,让人无法拒绝,他与赫连狱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气质,却让她产生了同样的感觉,为了他,她也可以付出一切,包括生命,不是那种强行灌输后的自然而然,而是发自内心的只想为他。
“师傅……”月月滞住脚步,轻唤一声,苍白的小脸上顿时生出几许绯红,但是刹那间就悄无声息地隐藏到了夜色之下。
无边的黑暗丝毫遮不住慕容云海的光芒,那如玉的容颜比皎月更加生动迷人。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三十八章 斗到底
风清月冷,香消影瘦。慕容云海好像将月月带进自己的怀中,抚mo她的长发。可是站在月月的身旁的铁焰无时无刻地不再提醒他,此刻绝对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没有人能杀得了靖王,月月,跟我回去吧,好吗?”慕容云海的声音很轻,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刺伤眼前的女子。
月月没有回答,她好想就这样妥协了,就这样跟着慕容云海回去四方楼,可是心底的仇恨还没消,让她什么都还没有做就放弃,她不甘心。
“靖王是个心思深沉,手段高明之人,待在他身边你只会白白被他折腾死,月月,别傻了,跟我走吧。”慕容云海疾步上前握起月月的小手,掌心瞬间的冰冷让慕容云海心疼得差点儿强行把月月拉出铁焰的怀抱。
“不,我不能走。”月月咬着唇坚定地说道,她眼中的情绪慕容云海看不到,但是她紧紧攒起的拳头却狠狠地格伤了慕容云海的心。
“今晚我一定要带你离开。”温雅的慕容云海从来没有如此激烈过,他长臂一伸避开月月胸前的伤口,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中。
“慕容云海,别让我恨你……”月月呜咽着说道,接下来有滚热的液体重重地打在了慕容云海的手背上。
“你……你跟我走,我帮你杀靖王。”月月身上淡淡的血腥气味让一向镇定自若的慕容云海慌了心神。他从铁焰那里知道月月受了伤,但是没想到伤会这么重,他敏感的鼻子甚至都能嗅出月月的伤口正在流血。
寂静的夜晚因为慕容云海的这句话突然肃杀起来,一阵清风掠过,不知乱了谁的心跳。铁焰屏住呼吸,掌心不知不觉中已经握出了一层细汗。
“我不要你为我犯险,就一次,就让我试一次,如果杀不了他,我一定跟你回去,如果我倒霉被他杀了,也求你千万不要帮我报仇。”月月死死地抓住慕容云海的手臂,她这辈子没朝谁低过头说过软话。慕容云海刚才的话吓到她了,朝廷早就对四方楼忌惮很久了,他不可以为了自己将他用心血去经营,用生命去保护的四方楼推入险镜。
“只要你能好好的活着,纵然恨我一世也无所谓。”慕容云海将月月狠狠地搂在胸前。泪纵能干终有迹,就让她的眼泪,她的血放肆地留在他的衣襟上吧。
看着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的身影,铁焰突然觉得很刺眼,是她把月月送到他身边的,她的本意也是想让他立刻带月月离开,可是为什么眼前这一幕让会她的心痛到无法呼吸。心悸牵起旧伤,铁焰忍不住捂着胸口转身不再去看,这一回身不要紧,远处疯狂奔来的两抹身影完全收进了她的眼中。
“有人追来了,快走!”眼瞅着那两个人越来越近,身形越来越熟悉,铁焰立刻出声警示。
“你快走!”月月使劲全力推开慕容云海的身体,焦急地说道。
“跟我一起走!”慕容云海丝毫没有犹豫上前一步就要再次去拉月月的手。
“啪!”月月的手刀劈在慕容云海的手背上,发出一声响亮。
“除非你把我永远囚禁起来,否则我还是会回来的,快走,我求你,我求你快走,快走吧……”月月一边说一边回头去判断来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她甚至看到了赫连狱怒火烧红的眸子。
“月月……”慕容云海舍不得放弃,伸出去的手即使挨了一次击打也不肯收回。
“你快走,快走啊!快走啊!……”月月不管不顾的嘶喊了起来,她看清了来人是赫连狱跟银火。她的心里突然好怕,也管不得什么箭伤了,猛然一个转身,一手提起长裙,一手抹着眼泪,头也不回地朝着赫连狱奔来的方向迎了上去。
“唉——”慕容云海喟然长叹,脚下架起轻功,身形几个跳跃就消失在了暗夜的深处。
“银火,追!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闯本王的军营,私会本王的女人!”赫连狱探臂拉起眼瞅着就要扑倒在他脚下的月月,厉声命令道。
银火脚下没停,如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很快身影就被浓浓地夜色包裹得不见了踪迹。
“他是谁?”赫连狱拎起月月,愤怒地质问道。急着与金烈议完事赶回军帐,不想竟然不见了那个女人,顿时顾不得敌人会趁夜偷袭,疯狂地四处找寻了起来,没想到看见的却是月月被别的男子搂在怀里,那亲密的一幕让原本就已经疯狂的赫连狱突然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不知道……”捂着胸口月月急促的喘气。
“都抱在一起了,还敢说不知道?”赫连狱恶狠狠地握起月月的下颚,嗜血的眼光在月色下闪着骇人的光泽。
“知道也不会告诉你……”月月仰起脸,直视赫连狱的目光虽然十分坚毅,但是身体却在不住地打颤。血水已经浸透了裹在胸前的白布,疼痛铺天盖地袭来,月月把牙咬得紧紧地,死死瞪着赫连狱,仿佛要把疼痛通过眼神传递给他一般。
“你在考验本王的耐性吗?”赫连狱怒不可遏的咆哮道,然后扬起右手就预备刮下一个巴掌。
现在的月月哪里撑得起王爷愤怒的一击,看着月月绝望地闭上双眼,铁焰咬破嘴唇,顶着心悸的折磨,疾步上前伸臂格开了靖王的手掌。
“铁焰,你也要反了吗?”赫连狱那一巴掌根本没使多大力气,结果铁焰奋力一挡不仅格开了赫连狱的手臂,还险些把他震个趔趄。
心里一凉,脸色惨白的铁焰扑通一声跪在了靖王的脚下,敢与主人动手,她罪已至死。
“是你带她出来与那个男人私会的,对不对?”赫连狱手臂一甩将月月摔坐在地上,然后转身冷冷地质问铁焰道。
“不是……”绝对不能连累铁焰,月月撑着精神一点一点地朝铁焰的方向挪动着身体。
已经昭然天下,何必欲盖弥彰。铁焰不敢欺瞒,坚定地点点头。
“好!真好!明天你就给本王打道回天书崖,这样忠心的下属本王要不起!”赫连狱抬起腿朝着铁焰的左肩踹了一脚。
闻听靖王要将自己打发走,铁焰立刻心急如焚,胸口一疼,忽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体也顺着那一脚的力道向后栽了个结实。
“铁焰!”月月眼瞅着赫连狱一脚将铁焰踢得吐血,顾不上伤口拉扯,挺身扑向了昏迷的铁焰。
嗯?赫连狱瞧着铁焰的模样,心中一动,不由得皱了皱眉,刚刚的一脚控制了力度,绝对不至于把铁焰伤成这样。
就在此时,银火脚下踩着呼啸折返而回,看着眼前的一幕先是不可置信的愣了一下,然后立马单膝跪下,心不在焉地回复道:“属下无能,人追丢了!”嘴上说着,眼角却已经溜向了昏厥的铁焰。
“带上她们,回去!”赫连狱踏步上前,俯身抱起瘫在铁焰身旁默默流泪的月月。这个女人突然的安静让他愤怒的气焰怎么也旺不起来了。
软在赫连狱的怀中,哪怕有一丝力气月月也会拼命挣扎。此刻的她不用再担心慕容云海了,而是心心念念的都是铁焰,那个固执愚忠的女子,她怎么会这么让人心疼呢。
她是不是煞星,自己倒霉也就算了,还要牵连那些靠近她的人跟着倒霉。见筝是,铁焰也是,为什么对赫连狱偏偏就不灵了呢。
PS:嘿嘿,小虐一下,热热身。不小心伤到的亲千万轻点砸偶,妲己顶着锅盖儿爬走鸟!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三十九章 背后的敌人
“铁焰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月月整个身子都软在赫连狱的臂弯里,瞪眼看着他一层一层的解开裹在胸上的纱布,连阻止都断了念想,只是颤抖着声音说出自己此刻的心情。
“谁也不许死!”赫连狱拧着眉心,狠叨叨地说道。手下忙碌不停地专注于清理伤口,换药与裹伤。那熟练的手法完全与上次判若两人。
“这几天不会是你在给我……”一想到赫连狱在自己的胸前白赏了三日春guang,月月顿时只觉得轰的一声,头顶几乎要冒出烟来了。
“还没喝药,先别昏过去!”赫连狱瞧着月月因为呼吸急促而愈见潮红的小脸,急忙说道。
昏过去?现在月月连死过去的心都有了。
包扎完伤口,又强灌了一碗汤药,赫连狱开始小心翼翼地帮月月擦拭起汗水密布的身体。不会有人知道这竟是傲天靖王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一个女子的身体,很奇妙,很暧mei,可是偏偏要拼命克制心底的欲动。当所有的一切完成时竟然像经历了一场战争般让人热血沸腾,身心疲惫。
惊吓、羞愤、虚弱……该晕倒的时候月月绝不含糊。她沉沉地睡在赫连狱的臂弯,仿佛婴儿一样恬静美好。她不知道盯着她的那双眼是多么的炽烈与危险,也想不到有些人已经把她划做了敌人,暗地里悄悄的预备上了对付她的手段。
当晨光毫无顾忌地铺向扎潭草原时,巡逻的士兵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夜平安无事,没有发生偷袭。只是王爷的军帐似乎发生了点儿小意外,不过此处没有好事儿的人,全部各忙各的,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了。
“我要去看铁焰!”
“不许去,一会儿本王就派人把他送回天书崖,以后你再也看不到他了。”
“赫连狱!你混蛋!”
“你再说一遍试试?!”
“赫连狱!你是天底下最大的大混蛋!”
“昨晚的帐本王还没跟你算呢,还敢不知死活的挑衅本王,你个死丫头……”
“啊——,疼——”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王爷怎么可以大白天的就……
所有听到月月惨烈尖叫的人,都忍不住低下了羞红的脸,脑中盘桓着龌鹾的小秘密,唇角上弯的弧度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诡异。
“呜呜,铁焰你快醒醒吧,赫连狱那个混蛋欺负我……”月月跪在铁焰的床铺前,哭得凄凄惨惨,却不见一颗眼泪。身上的箭伤竟然成了她不致命的弱点,赫连狱只要一个手指头就能让她立刻生不如死,呼痛不止。再坚强的人也扛不住这种心里上的条件发射,精神上的反复折磨啊。
最后月月妥协了,只要能让她看看铁焰,她愿意老老实实,寸步不离地待在赫连狱身边,直到返回京城。
“你敢说王爷是……”银火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唇,万不敢顺着月月的话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言词。
“他不是吗?铁焰为了他能连性命都不要,可是他做了什么,出手这么重,伤得铁焰吐血。你们誓死护卫这种无情的主子,难道不觉得心寒吗?”月月煞白的小脸因为激动微微泛起潮红。胸上的伤口本来就是一动就疼得要命,现在更是疼得月月双臂撑在床铺上不敢直腰,连着倒抽了几大口凉气。
“是王爷伤的他?”银火喃喃自语,一双迷茫的目光不由得扫过铁焰紧闭的眼眸。
“我亲眼瞧见的。”月月咬牙切齿道。
“不对啊,铁焰呕血只是因为旧伤复发,并不是什么内力伤到筋脉。”银火质疑地再次拾起铁焰的手腕,认真探了一次脉后肯定地说道。
“……”这下子换成月月迷糊了。铁焰有旧伤她是知道的,难道就这么巧,赫连狱一脚落下的时候,正好赶上铁焰的旧伤复发,她好像错怪什么人了,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这么倒霉无缘无故地大清早在她这里讨了一顿臭骂。哎呀,是谁来着,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呢?算了,忘了就忘了吧,想必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吧。
月月在心里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