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欢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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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欢奴-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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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兵刃再次相格,凤于漠手腕一抖,挑开金烈的攻势,紧接着旋身而起,挽着一团耀眼的枪花从半空直袭下来。

“金烈,小心你手中的兵刃。”赫连狱一眼就看穿了凤于漠的意图。所有力量凝聚一点直奔金烈手中的长剑,势必是先要断了金烈的兵器,然后再展开一连串的急攻。

有了赫连狱的提醒,金烈立刻打消了硬碰的念头,以守为攻,本该瞬间明朗的战局顿时又陷入了胶着。

“上来……”赫连狱右掌撑地,扭过身体,背向月月低声命令道。

明黄色的大袍已经被凤于漠一枪刺破,露出身上金灿灿的铠甲,此时那鲜红的血液正从铠甲的缝隙汩汩而出,蜿蜒而下,流淌,凝固,再流淌。

“你不是要背我吧?”月月锁着眉头小声嘀咕道。

“快上来……”赫连狱眼光凛凛,全是不容人抗拒的威力。

此刻不时矫情的时候,赫连狱眼中的坚决也无鲁莽逞强之色,月月犹豫了一下,扶着赫连狱的右肩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避开他的伤口爬了上去。

“月月!不要跟他走!”凤于漠眼见赫连狱背起月月,踉跄着脚步朝着轻骑走去,立马出声阻止。

月月没有回头,她现在心里好乱,只想立刻离开这里,离开这场不该有她存在的战争。

“月月,我没有失信,他不是铁焰!”凤于漠急了,不管不顾地嚷道。

对不起,凤于漠,一切已经晚了。月月将脸埋进赫连狱的背后,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对的。他们都是高深莫测的男子,他们都是对整个人世充满戒备的男子,他们的心里装的是雄心抱负,他们的心里装的是万里河山,而她的心太小了,小到装不下一丁点儿的怀疑隐瞒,所以她无从选择,只能回握住那只最先握住她的手,纵然前面是万丈深渊,她也准备义无反顾了。

赫连狱一动不要紧,早就按捺不住的银火,立刻带着轻骑冲了过去。几乎是同时,阵后的李慕松发出了进攻的响箭……

就算是身后的尸骸堆成了一座山丘也与她无关了,就算是这片草原全部侵染成血红也与她无关了,月月昏昏沉沉地趴在那副并不平稳的后背上,默默地,无奈地,流下了自嘲的泪水。她的出现一定破坏了谁的计划,她是这世上,这一天最愚蠢的人。

“铁焰在哪里?铁焰救回来了吗?……”月月反反复复的问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问谁,凡是有人进到她的营帐,她都要自言自语般的问上几遍,像着了魔一般。

夜深了她却不敢睡,只要一闭眼,脑海中除了血腥的画面就是那纯白色的面具被打落的瞬间,那双绝望的眼眸,和拥有那双眼眸的女子,虽然看不清样貌,但是那眼神却像生生刻在她脑中的一样。

“王爷想知道她的伤势。”银火的声音从头顶猛然传来,轰地一声把月月脑海中乱七八糟的东西都部炸个粉碎。

“胸口的伤已经得到控制,其他的都是皮外伤,除了疼起来辛苦点儿,没有性命之忧。说来也怪,这么个弱女子竟然能在乱军之中活下来,真是命大啊。”一位老者的声音在头顶碎碎念着。

“命是挺大的。”银火冷冷地应了一句。

“铁焰在哪里?铁焰救回来了吗?”月月毫无预兆的问话惊得银火不由一愣。

“他执行完任务自己会回来,不需要人去救。”银火瞄了一眼瞪着双瞳望天的月月,冷冰冰地回答道。

果然……。刷的两行清泪划过月月的脸颊。她太天真了,随便就相信别人。

“我也是刚知道的,白白地为他担心了那么多天,今天凤于漠射落他的面具时,我的心差点跳出来呢。”眼见月月泪眼迷蒙,银火莫名话多了起来。

“她没事就好。”月月明明在笑,可是那笑容看得人直想哭。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七十三章 咫尺天涯(中)

当清晨的阳光再次慵懒的照在苍莽之上,不知道它会不会为眼前的惨烈动容,而那六合之上的神明会不会为人间的嗜杀皱眉。草原上燃了整夜的熊熊烈火是生者最好的祈祷,而暖风里嗅得到的血腥则是生命流逝后的唯一痕迹。

上天是宽容的,即便它不忍见,也不会吝惜第二日的阳光,那黎明与朝阳,总会带给每个人无限安慰与希望,此时它正暖暖地,安静地流淌过乌图木格,照在空地上那名合十手掌,默默垂眸的女子身上。

“爹、娘,如果你们听到的话,请一定要给我指引。仇人就在身边,而现在就是下手的最好时机,我到底该怎么做?杀他报仇?可是他昨天刚在乱军之中救了女儿的性命。放下仇恨?女儿又怎么对得起爹娘的养育之恩,我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月月在心底默默的乞求着,只可惜回应她的只有清风。

恨,恨自己懦弱;恨,恨他的无情。得不到答案的月月蹒跚着脚步撑回营帐,腿上的绷带早已经血迹斑驳。心伤深处,已然觉不出身上的痛楚。为什么他要受伤?为什么他要救她?她忍下他的无理取闹,忍下他的肆意妄为,不就是想要等待这样一个机会嘛,可是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她却要退缩了。

“你,你的伤还不能随意走动。”

月月脚下一滞,停在营帐前面,喊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铜燃从京城带来的首席御医,也就是昨天被赫连狱安排照顾她的那名老者。

“奴婢多谢大人提醒。”月月回过身,微微一福身,勉强周全了礼数。

“快回帐篷休息吧,老夫先去给靖王爷换药,一会儿就过来。”老者话毕转身朝靖王的营帐走去。

“奴婢与大人同去。”月月话音未落,脚步已行。

“这……”老者犹豫着想要拒绝,可是眼见月月楚楚模样走了过来,一时间阻止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月月跟在老御医的身后来到靖王帐前,不想却被守门的两名轻骑侍卫拦下:“王爷吩咐,全军上下,无论是谁,都不准进去。”

老御医闻听此言,先是一怔,然后无奈地提着药箱就要往回走。

月月不仅没退,反而抢过药箱,眉梢一扬,反问道:“我是你们军中的人吗?”

两名侍卫一愣,互望一眼,显然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嘟囔了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月月看了他们一眼,就要往里走,那名问话的士兵极为古板,上前一步拦住月月道:“不行!王爷吩咐了,谁也不能进去。”

月月点了点头,唇角一扬说道:“好,那你进去给我通报一声。”

“没得到王爷的召唤,谁也不能私自进入大帐。”侍卫朗声说道。

“很好,那你告诉我,我怎样才能进去?”月月一边慢慢地往前走,一边提药箱托在右掌之上。

侍卫想也没想,沉声说道:“除非我死,否组不能让任何人跨进营帐一步,你……”

嘭的一声,月月出其不意的上前一步举起药箱就砸在那名侍卫的后颈上,虽然力道一般,但是位置准确,只见侍卫的身子连晃都没晃就软软地瘫了下去。另一名侍卫顿时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月月已经抱着砸裂的药箱钻进了靖王的营帐。

淡淡的血腥味道混着药香充满了整个营帐,赫连狱没有听话的躺在床铺上休息,而是盘膝坐在矮桌后面,假装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书卷。外面的对话他听得真真切切,她来了。

“啪!”月月蹒跚到桌前,几乎是将药箱砸在桌面上。

赫连狱从书卷中抬起头来,迷茫地看看已经裂得不像话的药箱,又抬头看看一脸清冷的月月,问道:“什么?”

“没什么,给你换药。”月月抢过他手中的书卷,顺手扔到桌角。

“怎么是你?赵大夫呢?”

“侍卫不让进,走了。”月月没好气的答道。再见到赫连狱她竟然莫名的紧张起来,说话间连忙低下头将药品一样一样的摆了出来。

“哦——”赫连狱自己下的命令怎会不知。那个赵大夫十分磨叨,每次换药都扰得他耳根不清净。为了能消停的看会儿书,才下了一道谁也不许进的命令。

“你的腿能走了?”赫连狱的目光缓缓落下。

“不能走怎么能进来。”月月冷冷地答道。昨天是受伤带惊吓,双腿又疼又软使不上力,现在除了疼,没有别的感觉了。

这丫头一早上吃火yao了吗?赫连狱皱起眉头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褪下内衣,赫连狱肩膀上的伤口全部裸裎在眼前。清理完伤口,月月跪在赫连狱的左侧,左手端着调好的伤药,右手搅着黏稠的药汁一点一点地往伤口上敷

这是他欠她的。月月忿忿地想,手上一用力,感觉赫连狱似乎抽搐了一下,但是他只是淡淡地瞧着她却没出声。月月回瞪他一眼,他仍一脸无辜的淡然,再瞪,他依旧淡然。

“不换了!”月月突然嚷道,丢下药碗,踉踉跄跄地冲出帐篷。

赫连狱没有出声挽留,而是看着矮桌上的药箱微微发愣。

月月不知道走了多远,直到发现自己站在轻骑集合的校场上时,双腿已经痛到打颤了。

这里出奇安静,月月忍不住想起了那日点兵的场景,那些人还有多少活在世上的?那些人是否还有活在世上的?不亲身经历一场战争是不会了解它的悲壮与惨烈,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校场,月月心里突然一阵不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说什么也无法向前迈出一步了。

想也不想,月月咬破下唇,突然拔足狂奔,一路寻回去,到得帐内,刚好看到赫连狱正在艰难地为自己敷药,顿时满眼朦胧,忐忑了一路的心中竟然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PS:尝试了熬夜码了两千,结果第二天脑袋疼,唉,实在是对不起各位亲。这章加更送晚了。今天下午三点前还有一更,如果今晚状态好的话,凌晨左右也会有一更。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七十四章 咫尺天涯(下)

“我来……”月月抽了一下鼻子,重新跪坐在了赫连狱的身侧。

凤于漠应该没有使全力,伤口虽然深,却避开了骨头,想是刺入的一瞬间有了犹豫。明明指尖轻轻划过的是他的伤口,但是月月却感到自己胸前的伤也跟着嘶嘶拉拉地疼了起来。

赫连狱很安静,安静得甚至有些疏远。

敷完药,月月扯下几尺干净的绷带,将赫连狱的左臂慢慢抬放在自己的右肩上,手指灵巧的像是蝴蝶的翅膀,一层一层地帮他裹伤。

在他的面前,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那些埋在心底的仇恨就像手中一寸一寸减少的绷带一样,从体内抽离而去。待到掌心清空的一瞬间,月月才发现那小心翼翼藏了五年的仇恨竟然不知何时化成一缕薄烟,在接触到空气的一霎那,瞬间袅袅,了无踪迹。

是她不够狠心?是她不够绝情?她在傲天最大的杀手楼里学了五年,时至今日,她才发现学到的竟全是保护自己的本事。是慕容云海吗?难道他真的做到了让她放弃仇恨?

月月一手握着绷带的一端,定格在了赫连狱的身前。她的额头几乎能感觉的到赫连狱温热的呼吸,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像是安神的药物一样,渐渐地平息了她的思绪。

一只手突然出现在模糊的眼前,没有预兆的帮她擦拭掉眼角的泪痕,她抬起泪眼,看到的是他深如海水的眸子,以及那稍纵即逝的心疼。

明明咫尺一样的距离,却好似天涯一样的遥远。

心底涌上一阵酸涩,月月垂下眼眸,飞快的系好绷带,胡乱地收拾起药箱,揉了揉酸疼的膝盖低声说道:“我回去了。”

“好。”冷冷的一个字瞬间在两人之间垒起了一座冰墙。

眼泪顿时止住,月月唇角抽动,清瘦的身体蹒跚着执着的脚步,奔着那离开窒息的边缘,一步一步移去……

她宁愿做一个生性薄凉的女人也不愿意做那扑火的飞蛾,她不想去守候那份难以得到的情感。决绝如他,冷傲如他,他是天,永远不会改变。然而卑微如她,懦弱如她,她看不见他的深谋远虑,她看不见他的苦心诣指,所以只能在他看得见的地方对他敬而远之,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独自彷徨。

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她,即使她是因为复仇才愿意留在他身边的,即使她时不时的任性真的让他很头疼,即使她的倔强不断降低了他愤怒的底线,他也从来也没想过要把她从身边推开。可是这次她却亲手将利箭插进了他的心坎上,将他仅存的一点善良,他对人性最后的一点期望彻底地,一片一片地,凌迟干净。直到这一刻,他才绝望的意识到,原来他已经这样深深的爱上了她。

他爱的那么深那么沉,连他自己都被蒙蔽了。他眼睁睁地望着那抹娇柔的身影拖着沉重的步子,一点一点消失在军帐的门口。他想要开口说什么,然而却在胸膛里渐渐汇聚成一片破碎的声音:“多想问你一句,你可爱过本王吗?可在乎过本王吗?那些逝去的日子,难道全都是虚与委蛇?你冒死为我挡下的一箭,难道也只是一个局吗?”

月月的眼里一片模糊,贝齿深深的嵌在唇上,血色从嘴角流下,那唇瓣几乎巳经被咬的鲜血淋漓,然而她好似没感觉到一般。

清风拂面,顺带了几片枯叶落在她的脚旁,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入秋了。

刚才还死寂的校场突然传来几声嘈杂,月月心中一动,不自主的拖起脚步,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轻点儿,都轻点儿,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全都给我机灵点儿,麻利点儿……”说话的是铜燃,此刻他正指挥着十几名轻骑往五架木板车上搬运东西,那东西装在黑色的铁箱里,看样子好像很重,而轻骑军的神色更是凝重,好像一个不小心真会惹下大祸一样。

月月好奇,走得更近了一些,当嗅到空气里诡异的气味儿时,月月再也不敢往前走了。

是硫磺?!月月杵在原地看着铜燃寻声望过来的目光,一时间进退两难。

“你来这儿做什么?”铜燃沉声质问道,眼神十分不友好。

月月抹了一下嘴角,冷冷的开口说道:“我走错路了,你们继续。”

“等一下!”铜燃喊住月月的同时,身形一跃稳稳落在了月月的对面。

“有事?”月月眉梢一挑,冷声问道。

铜燃刷地一声展开手中折扇,一边轻轻地摇在手里,一边缓缓说道:“既然看到了也不怕你知道,这些东西是火yao,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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