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辞别了洪莹,誓言永远不会放弃戚永昭,洪莹欣慰的笑了,心中叹息。
子书回府后,得知慕容申有了身孕,精神很差。在也亦的开解下,慕容申不再躲避子书。他告诉子书,无颜留下这个孩子。因为,戚永昭是由于他和子书的事,放弃了孩子,离开了秋府。子书让他不要胡思乱想,珍惜上天的每份赐予。慕容申醒悟。八个月后,慕容申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秋乾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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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秋子书有了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原本找不到戚永昭,冷翡翠和慕容申都不愿再要孩子,让子书分神。但是秋府不能没有人继承,所以,冷翡翠替子书生了个女儿,名叫秋心珏。慕容申身体不太好,因为生秋乾朗的时候大出血,决意不再要子嗣,子书同意了他的想法。
这一年,朝堂动荡,皇女纷争。二皇女胜,被封太女。朝廷治理官吏,本着宁滥勿纵的原则。
冷翡翠的娘冷姜,因为与支持大皇女的礼部尚书崔尚书交好,受到牵连。不但被罢官,还被抄家。冷翡翠的几个姐姐都已出仕,皆被停职,在官场的亲家们怕被牵连,无人敢施援手。
费满为了救出深陷囹圄的妻主冷姜,不得已到了亭兰镇,找子书借银两疏通关系。子书仔细询问后,知道此事冷姜并未参与,只是被连带牵连,她安慰了费满,揽下此事。慕容申找到司徒拥帮忙,因为司徒拥是二皇女的同父胞弟,他出面,冷家被保全,返还了财产。不过,国有国法,冷姜被免职。冷和田等只是被降职一级,仍回了衙门供职。这算是极其万幸的结局,冷翡翠因为这件事,化解了因为戚永昭离开,对慕容申的敌视。兄友弟恭。
冷姜从牢中出来后,也到了亭兰镇。她万万没想到,当年极不满意的秋子书,会在关键时刻,挽救了冷家。她问子书是否记恨当年被戒尺重伤之事?子书淡道:不恨。因为那顿戒尺,更加让她明白自己的斤两,更加勤勉的振兴秋家。冷姜很满意,彻底从心底认可了冷翡翠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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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戚永昭依旧未找到,洪莹和戚宣到了秋府。
洪莹是将戚宣送来躲避麻烦的。戚永昭的小妹妹戚永白,为了追求一个小倌,昏了头,拿出分得的洪莹私藏的一个宝物送给他。小倌炫耀给别的人看时,被人看出了门道。有心人打听到是戚家拿出来的,开始监视戚府。洪莹怕出事,也没旁的人可以信赖,于是将戚宣送了过来。子书当仁不让担负起保护戚宣的责任。
戚宣知道戚永昭离开秋府的事,伤心了很久。子书安慰他自己一直在寻找,从未放弃过。戚宣暗自垂泪,明面上,也不好说子书什么。冷翡翠和慕容申对戚宣很好,如同亲父,戚宣在秋府,待的还算安稳。
洪莹只道龙城已不安全,子书遂邀她回大臻,到佘州来。江湖中的事,可以让朱英惠尔帮忙解决。洪莹考虑良久,觉得是个办法。于是她回到龙城,和戚永华,戚永白变卖了龙城的家业,迁往佘州。
子书拿出些钱财,朱英惠尔替她打通门道,那件露头的洪家宝物的事,被按了下去。
戚宣喜 欢'炫。书。网'亭兰镇的环境,喜 欢'炫。书。网'秋府的幽静,子书就留他和洪莹住了下来。为此,子书请了一些专门的护院。戚永华和戚永白在佘州城购置了宅子,和子书合伙做了很多其他的生意。
暮看日西坠(一)
这一年,戚永昭离开秋府已经六年了。
大臻很多的人都知道,佘州有个大商家,名叫秋子书,四处悬赏寻找她的夫郎戚永昭。传说赏金一年比一年多,有人说她肯拿出一半的身家换取夫郎的音讯,也有人说,她愿意舍去全部身家,只为见她夫郎一面……
这一天,白千岫带着秋慕非和自己的女儿田天一去并州城的宏远庙上香。田溯宁中了状元,这些年仕途很顺达,刚刚被擢升至并州知府。田家初到并州,白千岫听闻宏远庙极为灵验,于是到这里求签保平安。
白千岫不想田溯宁分心,这些年只生了一个女儿,秋慕非比她大两岁。白千岫很喜 欢'炫。书。网'秋慕非,私下跟冷翡翠说,要订下给田天一做正夫。冷翡翠觉得孩子还小,太早替他们决定,未必是好事。于是,白千岫隔三岔五的接秋慕非到自己家,和田天一同吃同住。秋慕非跟白千岫很亲厚,也喜 欢'炫。书。网'和田天一玩,冷翡翠就由着孩子自己去了。
白千岫领着孩子在大殿求了签,想找方丈解签。路过后殿一处,秋慕非喜 欢'炫。书。网'上那个泉眼,想要留下玩一会。白千岫急着去解签,又不放心两个孩子,一旁打扫的小和尚告诉他,这里已是寺中人休息的地方,很安全的。白千岫也就托小和尚照顾一下孩子,自行去了方丈室。
秋慕非领着田天一在泉眼边玩了一会,听得有人练剑的声音。声音稚嫩,秋慕非被吸引了,不由自主走到隔壁的院落。他看到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矮的小女孩在练竹剑,十分认真刻苦。秋慕非仔细看了女孩,惊奇的发现,这个孩子和他娘秋子书,长得有八分相像。
他当场就呆住了。女孩练了好一会剑,才停下擦汗。秋慕非不由自主上前,询问女孩的名字。
这个女孩很沉稳,目光也不像一般孩子那样简单。她打量了一会秋慕非,才告诉他自己名叫忘书。秋慕非似乎没听过“忘“这个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神使鬼差的追问女孩母父的名字。女孩面露惆怅,说自己的爹叫忘尘,她从没见过娘亲,听爹爹说娘亲去了很远的地方做事,很忙,要很久之后才会来看她。
秋慕非跟着就惆怅了。他觉得自己很舍不得离开这个女孩,然后莫名就觉得她很亲切,然后他也知道了这个女孩比他小一岁,不过人家长得高,所以看着还以为是一般大。还有,忘书就住在寺庙里,住了五年了,从出生起就一直在这里。
田天一发现了秋慕非对这个叫忘书的女孩很亲热,她很不习惯,在她小小的心中,觉得秋慕非天生就该是自己的一样。所以,她好几次想拉着秋慕非走,但是秋慕非不愿意。最后,田天一只好拿他爹说事,说白千岫要是找不到他们两,该着急了云云。秋慕非只好依依不舍的和忘书道别。看得田天一心里酸死了。
他们回到了泉眼边,白千岫也刚好解完签回来。他瞧着秋慕非有些魂不守舍,心里奇 怪{炫;书;网}。还没问,田天一已经开始告状了。说秋慕非不理她,和旁的女孩玩。白千岫觉得秋慕非是个很乖的男孩子,不太相信田天一的话。田天一急了,逼着秋慕非,问他自己说的是不是实话。
秋慕非细着声,“白叔叔,好奇 怪{炫;书;网},我今天看到一个女孩,和我娘长得好像。然后,我好像特别舍不得离开她。”
田天一闻言,立马就气急败坏的嚷嚷,“爹,你听听,他亲口承认了,他居然舍不得别的人。”她气得直跳脚。
大人要明白的多。白千岫立马发现有问题,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女儿小小年纪,已经对秋慕非有执念了,他哭笑不得。他阻止了田天一的吵闹,详细问了秋慕非一些事。一听孩子叫忘书,又是五岁。他心念一动,当年戚永昭是有过身孕,但是听冷翡翠说,戚永昭把孩子给堕掉了。
白千岫觉得这个小孩既然长得很像秋子书,很有可能和她有干系。他虽然不待见秋子书,但是到不觉得,她是个多么风流的人,会在外面乱留子嗣。这些年秋府发展的很快,已经是大臻很有名的大商家。给秋子书送男人的人多了去,没见她留过谁。白千岫和冷翡翠一直交好,知道秋子书这些年对冷翡翠始终如一的好。他也认识慕容申,志趣相投,交情也还不错。
总之,白千岫知道秋子书除了善待她的两个侧夫,做生意,其他的时间都用在找戚永昭。白千岫博闻多见,他大胆推测,没准戚永昭当时是双生,孩子流掉了一个,还剩一个。而秋慕非见到的,就是那个幸存的小孩。他这样想着,遂决定去见见那个小孩。可惜,他到了隔壁院子,没见到人。
不过,白千岫绝对不会放过这一丝可能。他的妻主田溯宁身为秋子书的挚交,时常在他面前提起秋子书为了寻找正夫,耗费了多少精力的事。怎么说都是朋友,他自然会尽心留意。白千岫让轿夫将孩子送回知府府邸,自己找方丈去打听了忘尘的事。
时间年纪都吻合,但是方丈说,忘尘是个长相很普通的男人,很少说话,只替寺里抄经书,分发给信徒。方丈说忘尘是云游的五全大师带到寺里的,初来时有过剃度的念头,但是五全大师说他尘缘未了,让他稍安勿躁。之后,他肚子就大了。大夫说他有身孕的时候,他还不相信。大家觉得很奇 怪{炫;书;网},哪有男人肚子那么大了,还不信自己有孕的事。
后来,忘尘在寺人的照顾下,平安的生下一个女儿。忘尘长得普通,孩子却相当的好看。大家私底下议论,孩子肯定是长得像她娘。估计从前忘尘跟的女人,长相出众。不过能让男人想出家,这女人肯定有些问题。
这些年,忘尘一直在宏远庙,从未离开过。他就住在寺庙最后面,和众僧毗邻。没人来看过他,他也未提起过谁。
白千岫听到这里,基本肯定这个忘尘就是戚永昭。他虽然没见过戚永昭真人,但是见过子书给他画的像,非 常(炫…书…网)艳丽。他听说过戚永昭会易容,所以外表不足以说明什么。
这事让白千岫很触动。他突然觉得秋子书这么多年,坚持犹如大海捞针般的找戚永昭,肯定是有很深感情的。毕竟人的名字能改,容貌也会掩饰,想找到,太难了。他也意识到,戚永昭不肯回头,寄住寺庙,该有多么的心灰。不过他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忘书,真的是说不清,是想忘却,还是想记住。
白千岫恳求了方丈不要将他打听的事告诉忘尘和其他人。方丈本是方外人,自然应允。白千岫回府立即和田溯宁说了这件事,两个人在第二日,专程去了宏远庙。因为忘书每天都会在院子里练剑,所以他们不费力的见到了孩子。田溯宁完全同意白千岫的推测,他们没惊动孩子,怕戚永昭会警觉。
其实他们这样担心,倒不是十分必要。忘书自小因为容貌出色,认真刻苦,经常被人询问搭话。她是个早熟的孩子,知道她爹除了教授她学业武功,不爱说话。她不会跟她爹说起外人,她只有在很想很想的情况下,才会问戚永昭,“娘什么时候来看我们?”每当这个时候,她爹都是抱着她,说“很久以后”。直到忘书睡熟了,戚永昭才起身,彻夜不眠的抄经书。
田溯宁立刻安排了人在暗中守在寺庙外,找人通知了子书。很快,子书赶到并州,去了宏远庙。
暮看日西坠(二)
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暮鼓晨钟,这是戚永昭从未想过的生活,也是他过了六年的生活。
当年离开秋府,是在深夜。他易了张平凡的容颜,不想被人找到,也始终记得,子书迷恋他时,何尝不是因为他那张脸。都弃了吧!
他极为低调的向西行走。茫然,凌乱。选择这个方向,只是偶然。他走了几日,途中遇到很多的人,围在一处,听一个僧人在释佛。原本他不想逗留在拥挤的人群中,但是突而听到僧人说“诸行无常”,“涅槃寂静”,他一时心动,听了下去。众人小声交谈中,戚永昭知道了这个僧人名叫五全,是位很有名的大师,云游四方,普世济人。
五全大师说了很久,掌灯时分才结束,人群渐渐散去。戚永昭住店的时候,碰巧遇到五全也来住店。恰巧客栈房间只剩得一间,戚永昭遂决定将这间房让给五全。
五全问他,可愿共用,施与他一角即可。戚永昭被五全白日里的佛学修为震撼,欣然应允。他听了一日的佛,有了出家的念头。戚永昭想让五全为他剃度,五全却说戚永昭只是一时茫然,尘缘未了。戚永昭无处可去,就随着五全到了他挂单的宏远寺,留在了那里。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当日居然是双生,只堕掉了一个孩子。他肚子大起来的时候,不可置信。但是,他已经没有再放弃孩子的念头。
那一晚他失去骨肉的时候,剜心之痛。说没有懊悔,没有不舍,是不可能的。只有失去了,才会正视曾有过的美好。对于秋子书,他不会回头,不代表他会抹杀自己的喜 欢'炫。书。网',抹杀自己曾经对这个人,抱有天荒地老的奢望。
爱有多深,就有多痛。在宏远寺,他变得平和了一些。可以正视他和秋子书之间,每一段过往。那些真实存在过的心动,足以让他在子书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生下孩子的理由。孩子的孕育,是那段甜蜜的结晶。他已经离开了秋子书,孩子不会成为牵绊,只会是他余生的希望,欣慰。
就这样,戚永昭生下了孩子。他给孩子取名忘书,是想忘记子书。只是,想要忘记,却铭心刻骨。
他偶尔会去想子书,尤其是忘书问他娘亲什么时候会来的时候,他会觉得,对孩子是有些亏欠的。但是,他不愿回头。不是说,真的不爱了。而是怕傻乎乎的回头了,发现那人又有了更多的男人。或许,她已经不爱了。真要那样,让他情何以堪。
佛曰: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戚永昭觉得,这很符合他的处境。
戚永昭无意再做取舍,遂平静的保持着现状。这一番安定,就是六年。他从前一直都在忙忙碌碌的做生意,而今只是抄经书,他也不觉得厌倦。
子书风尘仆仆赶到了宏远庙。在见到忘书的那一刻,那种从天而降的欣喜,几乎让她的心停止跳动。她强自压抑,尽可能让自己正常的平静下来。她默默的注视着独自在练剑的忘书,直到孩子停了下来,子书急忙递上了自己的帕子。
忘书没有接她娘的帕子,她震惊的看着子书,眼中狂喜,然后那狂喜沉了下去,她问子书,“您是我娘吗?”
子书带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