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优,你真用功。我妈妈说,等我十岁上三年级的时候,才进外语培训班。”小伙伴看女孩又偷得空隙,拿出苹果听英文时,又佩服又有些自得地说。
小优笑笑,拿起少儿外语听读资料,开始一字一词地念起来。
在学校里,小优一改幼稚园时叛逆捣蛋的小魔女形象,变成了一个品学兼优、尊敬师长、爱护同学的乖乖牌。
……
下午三点半左右,小学生们差不多都放学了。
收拾书包时,几个小伙伴正和小优讨论去一家新开的儿童水吧,吃冰,看最新式的火焰山冰淇淋的制作过程,为周记寻找写作素材。
小优自己想着去书店再找几本外语词汇背诵资料,还要买些训练听力的音碟。她一边想着,一边给要接她放学的光虎兄弟发短信,也好方便保镖们的随行保护。
当大家都讨论安排好后,离开时,一个浑身公主装、模样颇为傲气的漂亮女生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韩小优,下个周末我的七岁生日,我邀请你们大家到凯悦酒店来参加我的庆生晚会。”
一张制作相当精美的粉红请帖送到小优面前,请帖中间镂花的空心里嵌帖着小寿星本人的艺术美照,相当有心思,小优没有在意女孩傲气的态度,笑着接过说,“白婷婷,谢谢你的邀请。”
小优看了具体时间,不由皱起眉,这一天好像张生爸爸给她安排了生日宴……那就必须问问了。
这时,其他人接过请帖都羡慕地低呼出声,询问白婷婷生日宴会有什么特殊安排,已然变成众人注目焦点的女孩下巴得意地扬起,说,“出席我的宴会有个条件,大家都必须穿上正式的淑女礼服。”
立即就有家境不甚富裕的女孩开始抱怨了,白婷婷接道,“我当然知道有些人没有啦!所以,现在你们就陪我一起上街,选你们喜欢的礼服,全部我买单。”
刹时一片哗然,小女孩们多数没有那么多心机和攀比心理,碰到如此好事,附合追随贪小便宜的居多。小优身边的小伙伴都露出欣羡的眼光,有人想开转换阵地了。
白婷婷回头看过来,问,“小优,你也没什么像样的礼服吧?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小优本想拒绝,可看多数人都很向往的模样,也不想做什么特异份子,遂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跟她最要好朋友凑过来嘀咕,“小优,你干嘛答应跟那个小白去啊!你又不缺礼服。她根本就是故意拖一大帮子附庸崇拜者,去给她提鞋跟儿,摆阔充款姐的。恶心,无聊,幼稚。”
“菜菜,我们是同学啦!没必要计较这么多。”
刑小莱,她现在的死党,少数人里的异数,能跟她的思维搭上线的正常七岁女孩。因为常被人叫错名,索性就给自己取了个小名叫菜菜。
一群女孩上了街,白婷婷也有保镖和家佣跟随,让其他出身平民家庭的女孩大开眼界,小寿星满脸增光得意不矣时,出手时更是阔绰大方。
小优对着儿童品牌店里的东西,毫无兴奋,因为每年都是许继欢带她去欧洲玩时,各大品牌服饰商捧着最新的设计稿样来让她选,她就边玩边把一年的衣服、饰品订下来了。
也许她对这些东西真没有什么特别感觉,不过拖许继欢那个花花公子超高的时尚品味之福,多年熏陶,怎么样下来,眼光也在水准之上。
菜菜小盆友总归还是个普通小女生,在群体效应下也加入了试衣行列,换了三五套让小优拿主义,小优随手指配出来,一下便让菜菜在其他女孩的粉红粉绿中脱颖而出,别具一格。
“小优,你也帮我选一套吧!”
“小优,你配得真好看,也帮我选一下嘛!”
顿时,本来全围绕在白婷婷身边的附庸们,立即转了向,又回到了小优身边。白婷婷一看,小脸立即变色,转眸看到玻璃罩里展示的珠宝,又勾起了唇角,让导购员将东西取了出来。
“小优,你怎么都不选礼服呢?既然你不选,那我就送你一套小饰品吧,你瞧,这个好看吗?来,你把左手伸出来,我帮你戴上看看,一定很漂亮。”
白婷婷不由分说地拉过小优的左手,硬将一串手链套上去,由于是印度风情款,多出两个漂亮的指套,一个在中指,一个在幺指。当幺指的环套上那根残缺的小指时,周人不禁都发出一声惋惜。
“哎呀,你的手怎么缺半根手指头呀!”
白婷婷仿佛是第一次知道小优缺了半根手指的事,叫得格外大声,眼底却滑过一抹恶作剧成功的冷笑。
又接道,“真可惜,你缺了半截手指,这链子就不适合戴了,只得换人了。”
众人纷纷向小优投来同情又惋惜的眼光,有人忍不住趋上前也要试戴,白婷婷乐得抓住机会,很快扯下链子给别人戴上,故意用更响亮的声音宣扬,“哦,真漂亮。果然,漂亮的手链还是要配一只完美的小手才好看呢!”
对于白婷婷愈加明显的恶意挑衅,小优再能看得开,到底是触到她的伤处,有些不悦地蹙起眉头,想要离开,目光朝店外看去时,突然走过的一抹身影吸引了她。
而做为死党兼好友的菜菜同学就受不了了,一下冲进人圈里,推了白婷婷一把,叫道,“你够了啊你。小优少一根手指,她已经很难过了,你还说,你这人有没有同情心啊!真恶心,本小姐才不希罕你的礼服。小优,我们……咦?小优?”
这一回头,只看到店门关上,女孩已经跑掉。
众人对于小伙伴被人气走,单纯的小脸上都流露出了尴尬和不舍,菜菜立即追了出去,随后便三三两两地有人告辞离去,最后只剩下白婷婷一人,郁闷得直跳脚。
……
意外怀孕伤不起,无痛人流伴你行!
小优看着狭窄楼道前、大红大绿的刺目广告语,小小的眉头皱起来,心底着实恶心了一把,掩着小脸走上楼道,对于墙上粘帖的大幅只能用“恐怖”形容的病灶图片,视而不见。
心里直打鼓,刚才,她看到的人会是铁姝芸吗?希望是她看错了吧!
当小优走上楼时,没看到马路对面越过车辆跑来的人,着一身笔挺的深蓝色巡警服,革亮的警帽下,一张俊秀的面容,浮上了严肃担忧的神色。
“君尧,你干嘛去啊?君尧?”
顾君尧哪里还顾得上师姐的叫唤,只想到那令人吃惊的一幕,才七岁的小优怎么会跑进专做人流的那种肮脏的小医院?!
楼上,对于周边低语声中的恶心名词,小优努力压抑着作呕感,挨个找了一间接一间的办公室,一不小心窥到医生爬在病人双腿间的画面,吓得差点撞翻护士的托盘。若不是身上带了些现金,立马就被扫地出门。
本来以为真是自己眼光,却在最里间的手术室里看到了铁姝芸。
那戴着白口罩的医生,拿着亮晃晃的大铁钳子似的东西,小优吓得急忙缩回了身,耳边却不断传来铁姝芸痛苦的低呜声,和医生冷酷的警告。
“……你这情况太糟糕了,就算做了无痛,事后也有你受的……这位太太,你还是最好劝劝你的男人,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瞧瞧,你里面都烂成什么样了……啧,瞧你也不是没钱的人,实在受不了就给他找个小的让他随便折腾去,像你这样的我们这里也见多了……还是要多爱自己几分,这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最重要啊!你要再这样下去,下次就别来我这儿,直接去大医院把子宫摘了更省事儿……”
“不,医生,求求你,我不要摘子宫,我……我还想要孩子,我不要……呜呜……我不能去大医院,我妹妹会知道,我不能让她知道……医生,你帮帮我吧,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求求你,求求你……”
医生的叹息声中,混上了类似于搅肉似的丝丝响,伴着女人隐忍咬牙的痛苦呜鸣声,空气里迅速飘出浓烈的血腥气,小优已是一身冷汗,再也听不下去,哆嗦着身子跑进了安全出口的小楼道里,跌坐在冰冷的石梯上,抱着瑟瑟发抖的身子。
脑子里的画面挥之不去,耳朵里仿佛还有机器搅肉的可怕声音,却停不下思索……她实在看不下去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之前听说韩希宸已经跟杜家言好,条子已经不再故意打碴。之前给铁姝芹打电话询问情况时,也说姝芸的情况已经转好。姝芹还下了狠话,若再发生这种事就绝不会再姑息姐姐受伤害。
可从今天的事看来,情况根本没有改善,更没有变好,而是完全恶化到……近乎无法挽救的地步了。
——下次就别来我这儿,直接去大医院把子宫摘了更省事儿……
小优没当过母亲,可多少也知道“子宫”对女人的重要性。那个杜知天和他那些人面兽心的文友到底有多肮脏下流,才会害得姝芸要以丢掉子宫来保命?!
小优不敢想像,掏出手机就想打报警电话,可在这一瞬,又迟疑了。
——小优,一个人的命运,除非他自己想改变,否则,任何人都帮不了他。
韩希宸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她缩回手指,知道自己又冲动了,必须冷静,可是心跳得砰砰直响,掌心一片湿冷,气愤不甘在胸膛里奔走,走投无路只想爆发。
可是,不行!
她不能替姝芸做决定,毕竟这是姝芸自己选择的道路。
最终,她给姝芹打了电话,报了医院位置,姝芹说一刻钟内就到。
电话一挂,小优觉得仿佛所有的力气一瞬间抽空了似地,跌坐在楼梯阶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仍觉得那股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在胸臆意徘徊不散,憋闷得厉害。
顾君尧终于找到小优时,便看到她小小的身影,孤孤单单地缩在黯淡的楼道灯光下,瑟瑟发抖,地上满布灰尘,又是在违规诊所这样的地方,一时满腹的着急担忧都化成心疼,一把将小家伙从地上拉了起来,却看到那小脸上满满隐忍的哭意,出口的声音又柔了三分。
“小优,你……你怎么在这里?你生病了,还是你朋友……”
他向老天祈祷,一定得是后者。
小优用力一吸鼻子,声音嗡嗡地说,“君尧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到附近巡逻,看到很像你的背景,所以上来看看。小优,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别害怕,哥哥只是担心你。”
小优垂下眼帘,许久才说,“君尧哥哥,做警察是不是可以帮助很多人?”
顾君尧先是一愣,扶正女孩歪掉的帽子,应道,“的确可以帮助很多人,不过前题是那些人都需要别人的帮助。”
可惜很多走上黑道的人都不愿回头,更不需要旁人帮助他洗黑。顾君尧此刻想到的是港城黑道的情况,目光一片冷黯。
小优默然,这话说法虽不同,意义却和韩希宸的一模一样。
铁姝芸吃这么多苦,却始终以隐瞒的方式来对待解决,这教旁观者只能干着急,想帮忙却怕越帮越忙。
……
姝芹赶来后,两姐妹一见面,姝芸的状态一下变得很糟糕,差点儿崩溃,他们安慰了姝芸很久,直到姝芹说动姐姐回家住段时间,姝芸终于没有拒绝,乖乖上了车。
“小优,谢谢你给我打电话。”姝芹看了看表,已经五点过,不远处,小优的保镖也在翘首以盼,“不过,以后你可别一个人在外闲逛,放了学就早点回家,知道么?”
“姝芹姐姐,我陪芸姐姐回家吧!我们三个好久没有过闺蜜之夜了。”
姝芹拍了拍小优的帽沿,“小丫头,今天不行,改天吧!别担心,姐姐会处理好的。”她看了眼仍等在路边的顾君尧,不由压低了声,“小优,听姐姐的话,别再跟这个警察来往,他……不简单的。”
顾君尧转头看来,眼底锐光一闪而过,即与铁姝芹冷峰相对。
小优心下明白,急忙说了再见。回头也并没有就跟着保镖们离开,而是在保镖欲上前来接时上了一辆出租车,顾君尧也跟着钻上了车。
“君尧哥哥,你?”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陪你送了她们回去,就回警局。”
顾君尧的口气很严肃,小优也不敢再多说,乖乖应承下来。心想,跟以前一样,有时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也好在有顾君尧在,否则以姝芹的能力早就发现有跟踪者了。车子本来是朝铁家走,但半途似乎姝芸接了一个电话,两姐妹似乎又发生了激烈的争执,车停在路边许久未动,姝芸差点下车就被妹妹拉回来,车子重新启动后就转了方向,最后竟然开到了杜家。
小优没来过,顾君尧提醒她。
杜家亦不愧是在港城颇有历史的名门贵族,老宅位于著名的富人区,占地面积颇广,听说还引了天然温泉脉,远远看去,茂叶密林相映,从车道一眼望过去,都很难看到大门,倒是实实在在豪门深似海。
出租车已经不能再靠近,看着铁家姐妹的车渐行渐远,小优心里说不出的落寞无奈。调车回行时,一辆豪华的轿画从对面驶来,驾驶位正是杜知天,他旁边的副驾位上无人,但后座上靠窗坐着一个女子,立即吸引了她的目光。
错车时,两车速度级缓,那女子的面庞缓缓滑过,教小优看得更清楚。
女子轮廓极深,咋一看似东方人,仔细看却能瞧出应该是混血儿,那头粟色泛金的波浪长发应该是天生,如瀑般散下,与漂亮出众的五官一样,加上那淡淡冷漠的气质,令人印象深刻。
此时,小优却暗暗不爽,这个杜知天还真是人面兽心,不但折磨性一虐待芸姐,还随便带女人回家,简直就是头无耻下流的禽兽。不,那样对自己的结发妻子,根本就是禽兽不如。她怎么忘了,当初在婚礼上撞到那几个老匹夫,谈论的那些肮脏的下流勾当!
……
几日后,小优借口要报少儿跆拳道,去找姝芹商量。
姝芹知道小优其实是担心姐姐的事,直言道,“优优,你听姐姐的话,这些事就不要再担心了。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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