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想太多了。”燕茵很是无奈。
靳澜惜这三个字，就是妈妈心里的一根刺。只要和这三个字挂上钩的，她都没办法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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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跟着燕兆年的脚步追出去，“爸。”
燕兆年将刚行李放到车上，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您现在打算去哪？”
“哪里不能住？”燕兆年只反问一句，抬目看一眼儿子，眸色微深，“别管我的事，你呢？虽然不管你叔叔的事，大家会觉得你不近人情，不过……”
燕兆年顿了一下，语气微沉重：“爸不希望你走我这条老路。”
燕北笑了一下，有些嘲弄。“试问这个家里，谁拗得过这群长辈？在他们眼里，他们永远都是对的，我们当晚辈的什么都不用想，照着他们画好的路走就对了。”
燕兆年望着儿子，拍了拍他的肩，“爸希望你可以什么都不顾，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有时候，真希望你其实不生在这个家，这样也就不用被这层层关系所累。”
燕北双手兜在口袋里，望着父亲，眼有坚定，“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知道曾经他们的决定错得有多离谱！”
“所以，你……”
燕兆年的话还没问完，燕北已经颔首，面色暗沉，“没错，我会娶她！娶苏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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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天后。
弗罗里达。
顾烟心情好到了极点。最近顾影从纽约过来，她们两姐妹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日子。一起疯疯笑笑，一起躺在床上做面膜，一起逛陌生城市的每一条大街，看形形色色的白人黑人。过去因为燕北闹出来的不愉快，谁也不曾提过。仿佛从没有发生过那些事一般。
多半的时候，顾影都是开心的，虽然，比起之前确实瘦了一大圈。只有偶尔，顾烟半夜醒来能感觉到脖子间有湿润的凉意。她趴在她背上睡着了，而且……梦里，还在流泪……
这种事，顾烟只当做不知道，更不会再问。时间可以带走一切，总有一天，那些伤口都会结疤，而后被时间掩埋。
这一天，一大早。顾烟边啃着番茄酱吐司边上网和国内的同事聊msn。
‘嘀嘀’两声，有一条消息蹦出来。
“今儿燕总结婚了！”
顾烟怔了一下，下意识朝对面正蜷缩在沙发上写写算算的顾影看过去，才敲出一排字，“哪个燕总？”
“还能是哪个？不就是以前对你有意思的那个，燕北啊！”
心，微颤。简单的敲下两个字，“和谁？”
“以前的未婚妻。啧，到头来还是门当户对。”语气里不无酸意。
顾烟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想起曾经柯容那样尖刻的说永远不会让顾影进燕家的门。所以，这丫头是不是又在国内受了委屈，才跑到纽约来疗伤的？
“我和你说，你不在国内，真是错过一场精彩绝伦的婚礼。新郎居然在牧师宣誓的时候，说不愿意！不单单新娘的脸丢光了，连她整个家都没面子。”
“那然后呢？”顾烟皱眉，“到底有没有结成？”
“当然有咯。不过是婚礼出了洋相而已。不过，等着看吧，这种婚姻能维系几天呐？整个婚礼燕总都没见笑过，说了‘不愿意’三个字，甩下一众人，转身就走了。啧啧，你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
那边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话还没完，还在继续。
“姐。”这边，顾影已经从沙发上起身，朝顾烟走来。顾烟一惊，也顾不得关msn，只“啪”一下将电脑合上了。
“怎么了？”顾影被顾烟这副模样吓了一跳，狐疑的看了她两眼。
顾烟仍然心有余悸，只问：“你……你叫我干什么？”
“哦，我就是让你帮我查查这个单词。”顾影将写满单词的本子递给她，一双眼还在顾烟面上流连。“姐，你在心虚什么？”
“什么心虚？我哪里有心虚？”顾烟不予承认，“我电脑出问题了，没办法上网。你……你去拿自己的查。”
她推了顾影一下。
顾影无语，拍了拍她的电脑，“没办法上网？可你的msn还在不停的响，骗人！”
顾烟语塞。
顾影来了兴致，“让我看看，你在和谁聊天。聊什么了？”
“别凑热闹了。”顾烟推开她凑过来的脸。
顾影歪着头，“我不能看的？”
“……不是。”是，就是她不能看的！
“不是？那你为什么不给我看？”顾影更是好奇了，一双眼紧盯着顾烟，盯得她心里发毛。
半晌……
她突然眯眼，“我知道了！”
顾烟心一紧，手紧张的握紧电脑，才问：“你知道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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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尴尬的处境（月票加更）
顾烟心一紧，手紧张的握紧电脑，才问：“你知道什么了？”
“是不是你和人在谈恋爱？中国人还是美国男人？嗯？”顾影八卦的问。
原来如此！
顾烟绷紧的心，蓦地一松。这边也放松了警惕，道：“没那回事，只是个朋友而已……诶，顾影！”
电脑，下一瞬，已经被顾影机灵的拿了过去，当下作势要将电脑打开。顾烟惊得连呼吸都屏住了，可她却调皮一笑，又将电脑推了回去。
“逗你玩的，你的隐私嘛，我不会偷窥的。”
电脑又安然无恙的回了自己手上，顾烟才长松口气，轻恼的拍了顾影一下，“就会闹！”
顾影抓着单词去开自己的电脑了，冲她调皮的笑，“谈个恋爱，还这么神秘。将来不迟早要给我看的吗？”
“去去去，忙你的去。”顾烟将她支开。
确认顾影不会再过来，她才重新小心翼翼的打开电脑。那边的同事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婚礼上的细节，她却已经无心再去看，下了msn，沉默的关上了电脑。
心情，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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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白驹过隙。回首，离顾影离开的日子竟然已经是两年后了。
这两年的时间，仿佛发生了许多事，比如，他和苏染结婚；比如，燕兆丰安然无恙；比如，爸和妈分居；比如，付奕琛回了国内，燕茵取消了订婚，他们已经隐隐要在一起的苗头；再比如，燕蓝去国外念书了，季南一个人在国内郁郁寡欢。
但，似乎这两年来，又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他还是那个他，心里还是一如既往的住着一个人，从来没有变过。那张陈旧的照片，他小心翼翼的压在钱包里，从不翻开来看。他怕，有些记忆的闸口一旦打开，便再也关不上。
燕北才到办公室，就接到燕茵的电话，“今天爷爷80大寿，你不来？”
“礼物我已经挑好，让洛七送过去了。”
燕茵叹口气，“你真要这样？你已经有半年多没回老宅了，前两天奶奶还提前以前你每周都回来陪他们的事。”
“我有点忙，晚点再说。”燕北无动于衷，要挂电话。燕茵也烦，“好了好了，随便你。反正苏染会出现的场合，你肯定不会到就对了！”
抱怨一句，燕茵‘啪’一下断了电话。
燕北面无表情，翻开文件忙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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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老宅。
今天是老爷子的80大寿，一大家子的人全都在。两个儿子，两个媳妇，孙女燕茵，孙子燕倾，就连孙媳妇苏染也都在。这样的场合该是热热闹闹的，可是，偏偏氛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老爷子板着脸坐在那，以至于谁都不敢吭声。
“老爷，要开饭了吗？”张婶走到老爷子和老太太中间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其实，早已经过了饭点，但老爷子没开口，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老爷子还绷着脸，没回张婶的话。老太太看了他一眼，挥挥手，叹口气道：“再等等吧。”
一行人都在等燕北，当妈的柯容脸面上有些过不去。看了眼对面的苏染，“小染，给他打电话了吗？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场合都不到！”
苏染咬了咬唇，“他……没听，直接把我电话挂了。”
柯容噎了一下，重重的看了眼苏染，像是失望，又像是无奈。那眼神看得苏染觉得难堪极了。仿佛绑不住老公是一件多么大罪过的事。
“我刚和他通过电话了。”燕茵适时开口，也看了眼苏染。
只见苏染脸色更不好看了。
“他不会来了。礼物会让洛七送过来。”燕茵环顾一圈众人，“你们都很清楚，有苏染在，他根本不会出现。”
苏染一震，搁在腿上的手紧紧揪在一起。很好！这两年来，他每次都用这样的手段，将她抛在风暴中心，也用这样的行为报复在座的每一个人，告诉他们，当年逼着娶她，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不单单苏染脸色不好，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那么好看了。老太太叹口气，眼神从苏染身上流连而过，似有后悔的样子。这让苏染觉得伤自尊极了。14hgF。
“行了行了，那就开饭吧。”老太太轻道一声，张婶应了，这才忙吩咐厨房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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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大家都默不作声的吃饭。
顾怡也是想缓和一下此刻的尴尬，便和柯容道：“一会儿吃过饭，我们一起去隔壁老将军家坐坐吧。”
“怎么？”柯容问。
“你还不知道啊？他们家去年不娶孙媳妇了吗？前几天就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娃，哎哟，现在的孩子生出来都那么可爱，真让人爱不释手……”
顾怡说着说着，只觉得饭桌上的气氛越发压抑了。燕兆丰在桌下踹了她一下，她才猛然晃过神来，忙闭了嘴，低头扒饭。
顾怡的话，真正是刺在柯容和老太太心上。这两年，高官夫人门出去再也不是说什么丈夫又升官了，儿子又升职了这些陈年话题，而是哪家哪家又生了个小宝贝，哪家哪家又添了个小公主。
每回说到这个话题，柯容免不了要被询问一番。媳妇都结婚两年了，肚子却完全没有动静，这让她这个当婆婆的都觉得面上无光。这一年两年拖下来，已经够折磨人了，如果真再往后拖下去，要如何是好？
“小染，你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心里煎熬的柯容还没开口，老太太已经幽幽启声。
苏染身子一绷，夹菜的动作顿下来。
“你也知道，爷爷奶奶现在身体都不好，但没看到曾孙，心里头总是有个牵挂。你爷爷那些老战友，孙子如今都能上学了。”老太太的语气依旧是那样不急不缓，那偏偏像石头一样压在苏染心上，让她觉得透不过气。
既然老太太都说话了，柯容也没有忍下来。“别说爷爷奶奶急，我这当妈的心里就更着急了。你们结婚那会儿，小孩子的衣服我就买了十多套搁那儿了，还想着含饴弄孙，可这都两年了，你们就是不让我如意。”
苏染抓着筷子的手微发抖，想说什么，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说？
告诉他们，虽然她和燕北在一个屋檐下，可是，其实燕北一个月才回来一次？还是告诉他们，即使燕北回来，也根本不正眼瞧一下她这个当妻子的，更别提两个人上。床了。
就连新婚夜，他都是直接喝醉，睡倒在沙发上。
这两年来，她试过多少次亲近他，甚至换上情趣睡衣勾。引他，可是结果呢？结果换来的不过是他的嗤之以鼻，和一句：“苏染，别自取其辱！”
“妈，我……我们会努力的。”放下筷子，她终于挤出这么一句话。
燕倾环顾了一圈众人，神情微凉。
燕茵倒是没忍住嗤笑了一声。柯容看她一眼，“你笑什么？”烟紧么什蓦。
“笑你们活了大半辈子了都没活明白。”燕茵边给老爷子舀汤，边悠悠的道：“当年小影一个好好的姑娘给小北怀了孩子，都好几个月了，你们一个个正眼都不瞧一下。现在好了……那孩子没了，这边你们怕是也指望不上了。”
“你胡说什么呢！”一听指望不上了，柯容脸色都变了，斥了女儿一眼。
燕茵闭了嘴。
那边，苏染终究是听不下去了，双手紧紧揪着桌沿，站起身来，“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说罢，也不管所有长辈难看的脸色，抓过包，绷着脸匆匆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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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上车，再回想刚刚那一幕，和这两年来她受的所有委屈，忍了好久的眼泪一下子倾巢而出。
早知道燕北想要报复自己，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做得这样决绝。
不要她，也不要孩子……任谁施加压力都没用……
痛苦的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哭得累了，想起自己脸上花了的妆，抬起头红着眼对着镜子擦脸补妆。描到眼线的时候，看到眼角上浮出的皱纹，她手一抖，恐慌的抓着镜子，不可置信的凑得更近。
皱纹？
她脸上竟然就出现皱纹了！
她时时刻刻保养着皮肤，花了大把的钱和经历，只为了让他多看自己一眼，可是……
竟然还是挡不住皱纹的侵袭。
她27岁了……
竟然已经27岁了！27岁的女人，已经结婚了，还嫁给了燕北，这是让多少人羡慕的？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这样苍凉？
这样一天天拖下去，等待自己的会是一天比一天更多的皱纹，还是……看不到头的压抑和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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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觉得燕北和苏染结婚没必要，其实大家回头想想，如果他们不结婚，哪里来的比较？没有比较，燕北和顾影这辈子都无法被燕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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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回归
夜色深了。
大厦内，办公室里还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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