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种夫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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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种夫录-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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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菊一手使劲撑住地面,免得都快伏到她身上的背后灵把自己压趴下,一手使出吃奶的劲扯回衣领,大吼道:“公子,不是香,是药!伤药!”
  
  “噢!找到了……”谢琚谢公子神色一冷,抚了抚耳朵,站起身,横了一眼满菊,看来不太满意小丫头的狮子吼。他轻轻碾搓手指上刚刚从丫头背上刮下的绿色膏粉,凑到鼻间一闻,点点头,狐疑地问:“伤药?是夜香房配发的?”
  
  摆脱了背后灵,满菊深深地吸了好几口大气,跪直身子,又有些幽怨,到手就丢开,您也太不讲究风度了吧?公子爷。
  
  夜香房……董婆子那恨不得扒人三层皮的剥削阶级要是能发这等好药,哼,大约天要下红雨,董婆要二嫁了!
  
  承认是药香也是没奈何的事,总不能对这位爷们说,咱家天赋异禀,生有奇香吧?!要说是什么香粉香水,一个夜香房的小丫头有这等高级货,又查出并无贵人赏赐,那是自找皮肉不痛快了——府中偷盗之诫十分严厉,曾有因窃丝绦而处断手之罚的。
  
  至于药香,凭她对植物和中药材的了解,以及府中野生的诸多能入药的花草,虽说这府里一草一木连人都是主家的,但采点野草制药总还能掰个三四五的歪理出来。
  
  谢公子有些惊讶地上下细打量了一番看来毫不起眼的黑瘦丫头,伸手道:“倒是小瞧于你了,拿来!”
  
  五指纤长如玉,甚是赏心愉目。卿本佳人,奈何要债!
  
  满菊无奈地从怀里掏啊掏,回想一下自制药膏的包装并无什么超时代的不妥,半天才摸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认命地塞到公子爷的爪子里。



☆、马屁不穿

  晶莹剔透的梨状白瓷小药瓶被握在如玉的纤长指间,相映成趣,满菊第一次感受到这平价药店买来的霍香正气丸剩瓶也有如许的美感。
  
  谢琚一言不发,另一手拿起几上的茶盏,将双手上的瓷器并放而比。茶盏八角支棱,圆底茶托,釉下彩描了一只深棕色抽象的山羊。能给贵人用的瓷具自是时下的精品,更何况茶具要兼实用与风雅,这盏八角青羊茶器是名匠精心所制,原是他得意的收藏,此刻青灰的釉彩被那小小的白瓷瓶子一比……真如青衫老妪拄着拐棍站在二八妙龄的白衣少女边。
  
  公子爷缓缓地将茶盏放到桌上,深深地望了小丫头一眼。
  
  “……这,这个也是那个,书生送,赠……”满菊结巴着,逼不得已一推二五六,反正都是那神秘的游学书生就对了。唉,谁能知道当初这十几块钱买的药,当作废物利用的小瓷瓶,在这悠远的年代居然堪比神器?!这下想低调都低调不到哪儿去。
  
  “瓷胎如玉,唉,只这形质无半分灵气,绘彩匠气十足。”谢琚细看着瓶身上小小的一朵兰草绘印,有些嫌弃又惋惜地叹声点评。
  
  满菊忙不迭地连声称是,这评价半分没错,机械化大生产、成本不超三块,一次就做个成千上万的破药瓶子,你还能指望它有啥灵气?就那兰花还是人家厂家艺术化的商标啊!此刻她万分庆幸这厂家定制药瓶时的偷懒——没给瓶上印上***药厂制,要不然她就是舌头再长三寸都掰不出个合理合情来。
  
  公子爷瞧了一会儿新鲜物事,又用指甲挑了点绿膏药出来细闻,馥郁异香顿时弥散于室。
  
  满菊郁闷地看他点点头,轻松愉快,毫不客气地将瓶子收进了自己的怀里,也只能愤愤地腹诽:您倒是一点不见外!
  
  谢琚谢大公子又开始饶有兴致地盘问起采药制膏的事来,满菊吞吞吐吐,盘来算去,CPU全力运算输出的语句是否与季节、府中环境、现状有所矛盾,直问得她大冬天出了一头冷汗,跪都跪不稳当了。
  
  正在她想哭着喊救命之时,门上传来轻轻的叩击之声,洗梅娇柔的声音此刻听来真如天籁一般!
  
  “公子,日近晌午,是否进些汤点?”
  
  谢琚在小丫头已近痴呆的小脸上扫了一眼,笑出声来,应道:“进来。”
  
  满菊精神大振,如聆圣旨,忙大声道:“奴婢不敢扰了公子进食,奴婢告退!”一边喊不敢,一边跪趴着就做出蹭蹭蹭飞速后退的高难度动作,更难得的是发不动,肩不摇,那蜷成一团的鹌鹑状还能在飞速行动中摆得端端正正!
  
  见公子爷又是好笑又是古怪地望着自家,却没喝叱责骂她不令而退,满菊如同久旱逢甘霖,死缓遇大赦!飞速退到门边,起立,转身,鹌鹑变兔子……一连串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脸皮之厚,动作之灵巧与适才真是判若两人!
  
  狼奔豕突的德性让琚公子与洗梅看得瞠目结舌,半晌之后,满菊才听得身后远远传来公子爷的朗声长笑。以她进化后鹰一般的眼睛,狼一般的耳朵发誓,洗梅姐姐还过神来后,边奉公子进汤,一边还絮絮地上了她N个眼药,什么这不规矩那不得体啥啥的。
  
  满菊有些忧郁了,顶头上司看你不顺眼,真是职场大忌啊!她缩回厢房的小屋间里,一边顶着白眼,搭讪轮值的小四,抢着帮她看小火炉,一边琢磨,她这新来的小黑丫头能和洗梅这当红的大丫环有什么不可解的矛盾呢?!虽说低调是王道,可和上级搞僵了,倒霉的肯定不会是领导。
  
  为了日后的平安饱暖,也一定得把矛盾化解在萌芽状态。
  
  职场纠纷无非利益和权力,她这基层小兵兵根本毫无权力,更不可能和洗梅争利,那还剩什么?难道是洗梅是妒嫉她这才八岁的黑瘦芦柴棒?想想这种可能性,满菊自己都要大笑三声。
  
  关于自家肉身真实年龄的考究,她也是从曹婆子愤愤的抱怨声中才得知的,原来这看上去才五六岁大的小身板竟有八岁了,要是过了年,按古代的虚岁计法,都够叫九岁了!也怨不得曹婆子怒斥牛妈拿柴禾棍抵账,要不是后来看她有把子牛力气,都差点喊退货。
  
  “四儿姐,你说洗梅姐姐喜(…提供下载)欢什么?看公子甚是看重她,我也想弄些合她心意的事情做做,只是我新来乍到,不懂规矩,又笨嘴拙舌的……”满菊拿她纯朴的绿猫眼真挚地望着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小丫头,打算探听明白领导的心情爱好再对症下药,“求四儿姐姐教我一教。”
  
  “哼,反正姐姐们可不会喜(…提供下载)欢你这样的。”在这屋里一向最小的四儿难得听到有人称她姐姐,一时倒也得意起来,只是看看这新来的黑丫头,又瘦又小,干瘪无趣,又笨手笨脚什么也不懂!也不知哪里合了公子的心意,让公子指了,还特特让启平哥哥带上门来……
  
  怨不得洗梅姐姐看到她就心气不平!连她这旁人都生了一股子隔壁气,这里哪个不是仔细侍奉贵人们,辛苦做活,一等一等的熬上来?这夜香房来的臭丫头倒好,进门就是三等丫环!
  
  四儿越想越是气闷,欲待不理她,却又见不得这黑丫头什么都不懂还在那儿傻乐!便端起姐姐的派头,斜着杏眼愤愤地说:“你这丫头运气好!能得公子亲点,我可不敢教训你!”小嘴一撇,很是不屑。
  
  噢,明白了!重点便在“公子亲点,运气太好”上了!满菊恍然,这真是躺着也中枪啊!可又不能怨谢琚把她从母老虎嘴里捞出来之德,于是这得公子“看重”的死鳖也只好捏着鼻子吞下了。
  
  得知心结所在,满菊到底是心理年龄可以当知音阿姨的人了,温声和气,装傻充楞地顺着毛溜,很快便把小丫头片子哄得眉开眼笑,满肚子怨怒都顺嘴倒出。什么洗梅姐最是贤淑,往日也最得公子看重,今日竟被你个新来的丫头挤出书房;什么夜香房本来就有个谁谁谁,做梦都想攀高枝,得了公子一句半句的,竟也想上芜香院来,如今倒便宜了你……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等那红泥小火炉上的茶水滚了又滚,四儿的口水都干了大半,可算是顺了一口大气!
  
  满菊虚心受教,顶着一脸唾沫星子连连称是,分析大量信息之后,得出了非(提供下载…)常显而易见之结论——洗梅同志最重的便是谢琚公子这位领导的领导,而且相当有进阶为妾的野望!
  
  以目前自家小身板和年龄来看,她是碍不着洗梅的进阶光明大道的,但是各种不明原因导致公子爷对她的兴趣过于高涨,也让洗梅十分之不爽。
  
  解决的方案也十分简单,只要能让顶头领导讨上领导的领导的欢心,公子爷重新将目光注视到娇俏身边人,洗梅姐得偿所愿亲近公子爷,惜福丫头自然就能低调地功成身退,过上吃饱穿暧无人“惦记”的好日子!
  
  皆大欢喜,多好!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古人诚不我欺。
  
  只是象谢琚这种吃穿不愁,有地位有品味有理想有风雅的“四有”世家公子爷,可不象四儿丫头一样好糊弄。顺毛拍马更得讲技巧讲水平,弄得不好马屁拍到马腿上……满菊忧郁地觉得背上又痛了。



☆、美食囧事

  一下午都不见洗梅姐姐回来,也未曾听得公子再传见,自是红袖添香,温柔侍读了。满菊大大松了口气,乐呵呵地抢着帮四儿和心水干些重活,拎水洒扫、推磨,忙个不停。心水有些过意不去,四儿拦了她,大咧咧地说:“让这小丫头忙去,早些把活计上手也是好事。”
  
  心水抿着嘴乐,伸指轻点四儿的额头道:“你倒是喊上别人小丫头了,惜福干什么活计,洗梅姐都未吩咐呢!”
  
  “不防事,不防事!反正我力气大得很,这些重活别弄粗了姐姐们的娇手!”满菊瞪大了眼睛认真地说,并重重点了点头以示自己的坚决态度。
  
  “娇,娇手?!”四儿瞪圆了眼,一阵拂风摆柳地狂笑,趴在心水肩上唉哟哟直叫唤,直不起腰来。
  
  心水被她压得站立不稳,撑着胳膊边笑边喊,死丫头快站好。
  
  “姐姐们莫笑我了,我嘴笨,嘿嘿!”满菊挠着头,憨笑可掬。
  
  这一闹,倒是让气氛融洽了不少,四儿虽仍不时罢罢她前辈姐姐的架子,却也把惜福丫头划入了芜香院她罩的范围内。四儿边和心水闲聊着,边看着满菊东忙西忙,不时也指点几句,或是好奇地问问她当初在夜香房的经历,听得腌渍有趣之处,又是捂嘴又是大笑,闹得心水连手上的丝绦都编得走了样。
  
  言笑无忌之时,满菊也随口问起,这侧院小屋里怎么还有石磨,磨这些豆子难道还是要自己开伙?府里大灶上不送饭嘛?
  
  “你却不知,这富贵人家的大灶上,多是温火慢席的东西,汤汤水水小火炖在那里,哪位贵人什么时候想吃了便能奉上,这滋味却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心水抿嘴一笑,细细说道。
  
  “这冬日里天寒地冻的,大厨房离此地又远,便是热食巴巴地送到了,那炭火提篮装过的东西还能给我们公子爷吃么?!也就是我们填巴几口。”四儿不屑地撇撇嘴,两眼亮晶晶的,接着话头说起公子爷如何热爱美食,又风雅温柔,真正是口舌生津,滔滔不绝。
  
  为了公子爷不同凡俗的口味,芜香居自有小灶,府里还特地拨了两个精膳食烹煮的二等丫环专职于此,洗梅姐姐又每日里睁着大眼紧盯着。别说这豆子要自家院子里精心磨制,又有哪样食材不是要她们自己细择精选的?
  
  还有两位姐姐?满菊疑惑地问。
  
  “哪止?”四儿细数起来,这院里府上给配了一个大丫环,四个二等丫环,四个三等丫环,以及六个粗使的丫环婆子。大丫环自是洗梅,四个二等的满菊还没见着,却是两个每日去大厨房张罗食材,两个在公子房中随侍。四个三等的,除了四儿和心水,另两个却是一个犯错贬了,一个让吕大小姐抽坏了脸,调去别处了。因此才有了空缺,恰恰让满菊赶上,捡了个大漏。
  
  至于粗使丫环和婆子则是侧院别居,只做些粗笨活,无令不得入正院的。
  
  “原来如此。”满菊作恍然大悟状,公子爷爱美食,有爱好就啊!就怕鸡蛋没缝,苍蝇没处盯啊!
  
  心下一盘算,就凭咱当年吃遍古今中外的刁嘴,还有空间小屋子里无数的食谱,那美食眼界和烹饪技法超了这年头的大厨几十条街去!虽然自家没有做菜的天赋,连空间里的食材都能弄成奇奇(提供下载…)怪怪的恐怖味道,可这不防碍她“不经意”地“指导”、“诱导”,直接把洗梅姐调教成个女易牙都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嗯嗯,操作上的难点在于如何“不经意”地点拨,要是露了痕迹可怎么解释农家女有这等刁嘴和天马行空的创新想法?
  
  公子不但爱美食,还爱好茶,瞧他喝那绿糊糊还一脸爽意,要弄个龙井毛尖大红袍啥的不得美得他上天了?
  
  呃,可这喝惯姜蒜茶的人也不一定能喜(…提供下载)欢上炒青绿茶或是发酵的红茶,她也没法解释东西来路。嗯,这条先存档,来日再用。
  
  忙活半天,已到了未时。门外莺声呖呖,却是那两位灶上的二等丫环从大厨房领了份内的食材回来了。
  
  两人都是十五六的年纪,长的清秀可人,一个叫葆平,一个叫漱石。个子略高些的葆平性格颇利落,一进门便招呼几个小的帮手洗择食材,听了四儿的介绍,一笑,便连满菊也支使上了。漱石话不多,笑容温柔,手脚却也不慢,很快就摆上家什忙开了。
  
  申酉交接之时,便是公子爷晚食时间。如今满菊掐指一算,也能理清时间了,晚上五六点钟开饭,时间是有点紧了。
  
  众人正点火烧水加柴一派忙忙碌碌间,洗梅急急推门而入,问:“晚食可都上灶了?今日公子有些闷腹,葆平、漱石多弄些清淡,健脾胃的菜色,好让公子开胃。”
  
  小丫环们齐声应喏,满菊瞅瞅那一点青绿的菜蔬,另有一刀羊肉,半只鸡,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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