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战舰玛洛斯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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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战舰玛洛斯号-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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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料到适才神色无比笃定的司徒文晋,原来心中却也如此忐忑不安,伊斯特又是心疼又是叹气,
  
  “你怕什么——我怎会不答应你?”可话一出口,却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十二年前她拒绝他时的狠绝言语,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残酷无情至极,而司徒文晋,又怎会记不得。
  
  司徒文晋却提一口气,借她的力站起身来。勉强压下他心愿得遂的狂喜之下,那缺氧般的头晕目眩,他伸手将她搂在了怀里,在她耳边低声发问,
  
  “觉得对不起我?”
  
  “嗯,有点。”
  
  “那就好好补偿我。”他在她耳边轻轻吹气,接着低头地咬啮起了她的耳垂,而抚在她腰间的手也不觉向下滑去。
  
  “这,这里不行!”伊斯特大声抗议。
  
  司徒文晋却笑了开来,
  
  “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我想说的是,以后不要再和罗斯托见面。”
  
  伊斯特仰着头,一双眼睛望着司徒文晋,骨碌骨碌地转,
  
  “……阿晋,我记得我们曾经约定过,每年有两次出轨的机会。”
  
  司徒文晋点头,“一年两次,十二年就是二十四次,可你和罗斯托,早已经把你一生的出轨份额都用尽了。”
  
  伊斯特顿时气馁,只得知错地点头,“那……我以后不见就好。”
  
  司徒文晋满意地摸摸他乖巧小未婚妻的脸颊。
  
  清晨的天际中,有明亮的流星划过。
  
  两人仰头去看时,只见西边的天穹之上,竟如烟花般绽开了千百颗明亮如火的流星,紧接着,便有细雨般的陨铁与尘埃,扑簌簌地在罗蒙湖畔降落,隐入山林,堕入湖底。
  
  到了此刻,任是两人再迟钝,也明白了这并不是一场普通的流星雨。
  
  从地上拾起一颗叮咚坠地的陨铁,司徒文晋用手帕将它仔细打磨几下之后,不由得轻轻一声惊呼。
  
  伊斯特凑上前去接过那颗陨铁——这哪是陨铁,分明是一枚战舰上的铆钉。而铆钉的钉帽之上,正镌刻着同伊斯特衣裙暗纹一模一样的扶桑徽记。
  
  是玛洛斯号。
  
  是在空战场上英勇牺牲的合众国旗舰魂魄归来,用最后一缕残破的身躯,给家国的壮美河山,染上一抹瑰美的颜色。
  
  哪怕只是一瞬间。
  
  面对着那笼盖了天幕的千万颗陨落星辰,司徒文晋与伊斯特整齐肃立,敬礼致意,直到那层出不穷的绚烂的烟霞,缓缓隐没在渐明的天色当中,与蓝天白云融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司徒文晋才抚抚被强光刺得发痛的双目,侧头望向同样满心感怀的伊斯特,语带叹息,
  
  “我曾在父亲的葬礼上立誓,定会带战舰平安回家。”
  
  伊斯特轻轻挽住他的手臂,
  
  “如今玛洛斯号全员已在都柏林号上平安无恙,而滞留在α0413号的成员,也正在分批返航,阿晋,你没有违背你的誓言。”
  
  “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有纾解我的法子,是不是?”
  
  伊斯特拍拍自己胸口,拍拍司徒文晋的手臂,
  
  “我们是一家人了嘛,别跟我客气。”
  
  司徒文晋微笑着抓住她戴着戒指的手,却听不远处的湖面上扑通一声,似乎有什么物事重重落入水中。
  
  两人不由转头去看,却见一个小木桩般的东西在水中浮沉几下之后,忽然就呼哧呼哧地奋力游了过来,瞬间就爬上了湖岸。
  
  吱吱叫着,小木桩伸出几个轮子,骨碌碌地歪歪扭扭地滑了过来,绕着两人兴奋地转起了圈子。
  
  伊斯特不可置信地欢呼一声,顾不上小木桩满身焦炭泥污,便一把将它抱在了怀里——竟是两人在玛洛斯号时候的家政机器人。
  
  在伊斯特怀里,机器人黏黏糊糊地吱吱叫个不停,接着忙不迭地打开自己的肚子,献宝一般掏出一大堆大大小小的零碎物事:伊斯特的化妆品和首饰盒,司徒文晋的剃须刀与床头书,玉石珍玩与竹黄笔筒,檀木镇纸与骨瓷茶杯,当然,还有司徒永茂临终前为司徒文晋绘的那柄万壑松风图折扇。
  
  伊斯特高兴坏了,抱着机器人便在它脏污的外壳上狠狠亲了两口,知道司徒文晋实在看不过眼,伸手将它弄下来放在地上,任它继续兴奋地绕着两人转圈。在发现了伊斯特手指上的戒指之后,机器人如少女般地高分贝地吱吱大叫,然后吐出了一大堆桃心形的粉红泡泡,直到把自己折腾到彻底没电。
  
  此时的罗蒙湖畔,虽然已天光大亮,但战舰都柏林号上的时间,却是接近凌晨。于是,拎起机器人,两人登上侦察机,向月球基地的都柏林号返程。
  
  在午夜时分,两人终于返回自己的临时休息室。
  
  由于司徒文晋军礼服的花样繁琐,于是伊斯特便先去洗澡,留他一人一件一件慢慢拆解衣服上的繁琐物事。可等伊斯特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之时,她却见司徒文晋却仍然军装齐整地立在当地,眉头微蹙,目光游离,却不知思维已飞去何地。
  
  伊斯特上前,伸手轻轻搂住未婚夫的腰,用脸颊贴着他砰砰跳动的心口,
  
  “在想什么?”
  
  司徒文晋伸手回揽住伊斯特湿漉漉的脖颈,如实回答,
  
  “我在想,以后便再也没有穿这身军服的机会了。”
  
  而伊斯特又怎会不懂得他对合众国海军那多年积淀的深深眷恋。
  
  伸手拂过司徒文晋的肩徽领章,伊斯特轻轻点头,
  
  “你穿这身军装的样子,的确很俊很俊。”
  
  司徒文晋低头瞅她,
  
  “真抱歉,以后再不能穿给你看了。”
  
  伊斯特却噗嗤笑出声来,接着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呼的一下,便将司徒文晋的腰带一下子抽了出来,
  
  “我爱你这身军装,但我更爱你把它脱下来时候的样子。”
  
  一边说着,伊斯特一边双手并用,三两下便将司徒文晋的军装上衣和贴身的马甲衬衫全部扒了下来,接着一不做二不休,她一把便将他推倒在床上,扑上来就去脱他的军裤。
  
  司徒文晋一边挣扎,一边用没受伤的左手抓住裤子,大喊着非礼啊不要过来,然而以让司徒文晋将军服的事情彻底抛在脑后为己任的伊斯特哪肯罢休,仍以一副霸王硬上弓的姿态奋战不止,于是,在一个小时之后,司徒文晋终于相信了伊斯特所谓“爱你脱下军服后的样子”的话,的确所言非虚。
  
  而伏在司徒文晋怀中喘息未定的伊斯特,却回想起适才发生的另一件事。
  
  “阿晋,对于你刚才说的那个每年两次再乘以十二,我有一个问题。”
  
  “你讲。”
  
  “过去十二年里,咱俩明明已经分开了,所以我和威廉……我和罗斯托的事,不应当算是出轨吧……”
  
  司徒文晋用手肘撑起半个身子,俯身去看伊斯特。他墨色眼眸中的神色似乎淡然平静,却又似乎隐藏着极强烈的情绪,
  
  “梅,我们从来都没分开过。”
  
  伊斯特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于是,他在她额头上轻啄一口,接着躺回她的身边,将下巴搁在他的肩窝,阖上眼睛,
  
  “梅,我还不困,替我读一段书吧。”
  
  伊斯特依言将床头灯拧亮了些许,从枕头下面拿起司徒文晋那本历经坎坷、却仍未失落的床头书,按照书签所夹的位置,翻开到最后一页,柔声朗读起来,
  
  “……当我坐在那里,缅怀那个古老的、未知的世界时,我也想到了盖茨比第一次认出了黛西的码头尽头的那盏绿灯时,所感到的惊奇。他经历了漫长的道路,才来到这片蓝色的草坪上,他的梦,一定就像是近在眼前……
  
  “……盖茨比信奉这盏绿灯,这个一年年在我们眼前渐渐远去的极乐未来。他曾经逃脱了我们的追求,不过那没关系——明天,我们会跑得更快,将手臂深得更远……然后,在一个明朗的清晨—— 
  
  “……于是我们奋力向前划去。
  
  “逆流而上的小舟,不停地倒退,回到过去。”
  
  尽管司徒文晋在听了一两段之后,便已沉沉入梦,可伊斯特,却仍坚持把书读到了最后一句。放下书,摸摸左手上的戒指,伊斯特拧灭床头灯,靠在司徒文晋怀里,轻轻阖上双眼。
  
  睡梦之间,司徒文晋无意识地伸手,将伊斯特往怀里搂了搂。
  
  “梅,我爱你。”司徒文晋在梦中低语。




☆、酣梦

  4月10日。
  
  战舰都柏林号。
  
  09:30。
  
  经过了在月球基站的一夜休整,满载着得胜官兵的星际战舰都柏林号;终于在今日清晨;抵达纽约曼哈顿第八十九号码头。
  
  从2961年6月27日导致合众国解体的战争爆发,时至今日;已将近十个月;而对于玛洛斯号的成员来说;这也是他们阔别十个月之后,首次回到母星地球的怀抱。
  
  位于都柏林号Gaeilge甲板的主出舱口外;早已挤满了久候多时的各国媒体。他们此行的目的,当然是在第一时间采访到此次战争中的风云人物们:罗远峤,何塞·胡安内斯,威廉·罗斯托;当然;还有在一夜之间名声大噪的媒体新宠:司徒文晋与梅弗儿·伊斯特。
  
  可司徒文晋和伊斯特两人,却从闻到纽约那熟悉的味道那一瞬间开始,就仿佛是多日没有放风的小动物一般,只想在下一刻冲就到中央公园的草地里打滚撒欢,因此哪里耐烦媒体的围追堵截。
  
  于是乎,两人一清早就忙忙换上踏青的装备,迫不及待地便要投向纽约的怀抱。作为老纽约客,司徒文晋穿的自然是polo衫加休闲裤;而伊斯特也换了条色彩明丽的掐腰连衣裙,但是为了匹配鹅黄色的订婚戒指,她在裙子颜色的选择上烦恼纠结了好'TXT小说下载:。。'久,看得司徒文晋觉得有趣极了。
  
  装备停当,两人便悄悄溜到都柏林号底层的货运甲板,果见此间的出口空荡荡地畅通无阻,同Gaeilge甲板那被围挤得水泄不通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
  
  两人步履轻快地踏出甲板。伊斯特正缠着司徒文晋的手臂,历数自己要看哪部新上映的电影,吃哪家店的甜品,试哪家店的新装,却在下一刻,被一阵铺天盖地而来的口哨声与欢呼声唬得一个寒噤。
  
  抬眼看时,却见本空阔无人的甲板出舱口,竟瞬间围上了几十号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的男男女女。伊斯特还在愣神之中,却见司徒文晋已微笑着向众人打起了招呼。于是伊斯特凝神细看,却也发现,这几十张脸中,有一大半都是同司徒文晋从小熟识的贵族公子小姐们,还有些人,则是两人军校时期的同窗好友,以及伊斯特这些年结识的狐朋狗友们。
  
  在一阵喇叭乱吹香槟乱飞之后,回过神来的伊斯特,在人群里一眼便瞅见了一个英伦范儿的年轻男人。他身材高挑,五官俊美,只是左颊上一道狭长的刀疤,将整个人映得有了邪气。伊斯特欢叫一声,便冲上前去给了他一个熊抱,接着,两人便使用一种比伊斯特平日里的英国腔还要浓烈数倍的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口音,语速飞快地交谈起来。看起来两人是久别重逢之后的叙话,但对话之中的诡异俚语与吞音实在太多,就连认识了伊斯特十七年的司徒文晋,也不太听得出其中的所以然,只得轻轻咳嗽一声,示意伊斯特还有他这个活人存在。
  
  伊斯特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拽过那刀疤脸青年,给两人介绍,
  
  “弗兰基,这是我男朋……我未婚夫司徒文晋,阿晋,这是我小弟,弗兰西斯科·伊斯特。”
  
  “刀疤弗兰基?”司徒文晋扬起眉毛。——生长于伦敦东区贫民窟的黑道匪首“刀疤”弗兰基,脑子聪明,手段狠辣,毒品军火生意无一做,据说势力范围已经扩展到纽约。可尽管是这么一个狠角色,司徒文晋却从伊斯特口里,早知道他幼年时代如何在伊斯特这个大姐大手下弱气十足,不过是凭着伊斯特留下的那块大麻田才年纪轻轻发家致富。
  
  果然,面对伊斯特的未婚夫,弗兰基狗腿地连叫“姐夫”,哪还有半分黑帮老大的强横之气。
  
  当然,伊斯特和司徒文晋都知道,弗兰基此来绝不是单纯地叙姐弟亲情,正如欢迎人群中那大票的富贵人家的子弟们。——尽管资产大大缩水,但司徒家商界翘楚的位置,却仍不可动摇,更何况,此时的司徒文晋名声大噪,已成为军界叱咤风云的人物,他日后所能为这些新旧贵族所带来的政治与商业影响,将不可小觑。
  
  而富贵人家的合纵连横,往往是在几杯红酒、几支雪茄的推杯换盏之中,便暗暗达成的。
  
  于是,两人打叠精神,去与那些有煊赫家姓的青年子弟们谈心客套。这些人当中,多半是司徒文晋中学时代橄榄球队的队友,因此同伊斯特也算是旧相识。见这曾经的烟熏妆古怪少女不但容颜未老,更出落成一名贵族气息浓郁的精致美人,可谈吐之间却仍然搞怪有趣,一干人都觉得司徒文晋果然独具慧眼。再加之伊斯特手上已戴上司徒家的家传钻戒,此后便是纽约上流社会的正式一员,于是大家便忙不迭地喊过各自的小妻子小女友们,将她们向伊斯特介绍,一时间的场面乱乱哄哄。
  
  到场的贵介子弟,除了范德贝尔特、彼什金、克莱斯勒、洛克希德以及洛克菲勒之外,还有一名浅色头发、鼻梁上驾着金丝边眼镜的青年。不同于社交老手们的圆滑世故,那青年手挽着自己浅棕色头发的女伴,远远站在人群之后。
  
  乔舒亚·罗斯柴尔德,十七岁那年曾经同伊斯特有过一次失败的约会的腼腆青年。而他的父亲,战舰匹兹堡号指挥官罗斯柴尔德中将,在几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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