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夜浅哆嗦着半响才从嘴里艰难的叫出这个名字,那精致的容颜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看不清表情。
夜色越加清浓,月色也越来越浓,洒了一地的清辉,湖水偶尔荡起涟漪,声音却飘散在静寂的空气中,丝毫痕迹不留下。
“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爱我呢?”夜浅抱住倾小豆有些冰冷的身子,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将头靠在倾小豆胸口上,低声喃喃。
“除非你去死。”怀中本无声无息的人突然出声,声音格外阴冷,就像三月冰雪,震惊着夜浅,那被他抱紧的身子突然一动,有什么东西进入了他的体内。
夜浅垂眸看下去,只见倾小豆手中握着一把刀,那刀锋利无比,此刻正静静插在他的胸口处,从刀尖狠狠的没入几寸,鲜血顿时喷出,染红了夜浅紫色的华服,诡异的颜色在华服上荡漾开,也染红了倾小豆雪白的衣衫,那张清秀的脸上也沾了些许,与惨白的脸色有些相异。
倾小豆毫不介意的抹去脸上的血迹,那血迹染在她的手指上,和着那染着血迹的手,刀又没入几分,鲜血越发浓艳,在地上蔓延开。
夜浅却仿若感受不到疼痛般,只带着倾小豆的手将那刀狠狠动了动,没入到刀柄,夜浅看着胸口处插着刀,竟轻笑出声,笑声在屋内荡漾。
月色似乎也被夜色遮掩起来,幽暗越浓,阁楼的灯光更加微弱。
倾小豆脸上带着阴冷的笑,铜铃般的眼中带着阴森,那没有丝毫血色的唇冷冷笑着,并不为夜浅刚才的行为动容,反而是一副大快人心的模样。
“你若感受不到痛,那这样又如何?”倾小豆从夜浅胸口处狠狠抽出刀,刀柄一出,鲜血也随之而出,撒了一地,倾小豆拿着那刀柄狠狠向自己刺去,一下便从刀尖没入刀柄,但是倾小豆脸上却全然感受不到疼意,反而勾着嘴角阴冷的笑着。
夜浅一时愣住,却在倾小豆从自己胸口处抽出刀打算又一次刺下去的时候拦下了倾小豆,那修长的手紧紧握住那刀,倾小豆顿时动弹不得,她的力气根本比不上夜浅。
夜浅顺势一拉,将刀抢过,手一挥那刀便化为灰烬,伴随着刀上嫣红的血迹,夜浅笑得阴狠,将倾小豆拉过,手轻轻附在倾小豆胸口处 。
倾小豆一巴掌打在夜浅脸上,殷红的印记在夜浅脸上诡异的划开,夜浅半眯着眼,倾小豆颤抖着身子起身,拿起一旁的木椅狠狠朝夜浅打过去。
木椅在夜浅的手中很快化为灰烬,夜浅一掌拍在倾小豆胸口处,随着那一掌,倾小豆身后仿佛有什么影子被拍出,夜浅勾着嘴角,一把抓住那道影子,只手一挥,那影子便暴露在灯光下,也逐渐由原本的透明向实体转变。
影子被拍出,原本激动的倾小豆也顿时没魂了一般,身子急速下倾,那逐渐清晰的影子却趁此握住手中的刀朝倾小豆刺去。
夜浅一脚狠狠踹上那影子,手臂伸出接住了倾小豆,微微一挪步,与此刻倒在地上的影子对视。
夜浅脸上笼罩了一层寒冰,眸子里冷的可怕,那修长的手指上还染着点点血迹,胸口处血迹就像三生石旁的曼珠沙华妖艳的盛开,妖媚动人,却又诡异无比。
“你若伤我,我可以留你一条活路,但你若伤她,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第一百零五章 分身救人
“呵,我倒是伤她又如何,你又能护得了她多久,况且她爱的根本就不是你,你这样做又能如何?”影子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冷冷的说,眼里笃定了什么。
夜浅抱起已经失去意识的倾小豆,毫不犹豫一脚踹上那个影子,狠厉的眼神射向影子,“她爱的是谁,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一口血从影子嘴里喷出,影子冷冷的抹去血迹,不甘示弱的继续说,“你就继续自我欺骗,然后护着一个连清白都没了的女人吧。”
夜浅脚一抬,一脚又下去,面具下的容颜清冷更甚,那如玉的手紧紧捏着倾小豆的肩头,“你只是我的一个马夫,还没资格对我身边的人指手画脚。”说着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意,那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弯下腰身,与那人平视,眼中闪过一丝杀气,“我不杀你,是看在你姐姐的份上,你若再触碰我的底线,再在她身上打什么主意,我会让你立马魂飞魄散的。”
马夫冷冷的一笑,即使夜浅的几脚让他的身上已经凌乱不堪,血也不断从口中涌出,但是眼中依旧是不屑,并未有任何害怕,也没有疼痛的感觉。
“你这样说我还得感谢你不杀我吗?别开玩笑了,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呵。”马夫突然笑得诡异,啐了一口,从口中吐出血水来,但脸上毫不介意。
夜浅微微皱眉,马夫靠在门上,剧烈的喘着粗气,一边冷冷的说,“她已经吸食了两日的噬魂散,就算是你也救不了她的。”
夜浅脸上蒙上一层寒气,脸色阴沉的可怕,唇紧紧抿着,居高临下的看着马夫,“是你下的?”一字一句,半眯的眸子里涔出冷冷的寒气。
马夫不甚在意的点头,云淡风轻的拂了拂衣衫,夜浅冷冷的笑起来,月色下,清冷的身影越发高大,紫色的华服衬得那模样似神祗,微风扬起长发,在四周冷冷的散开。
夜浅捏紧修长的手指,一直笑着,马夫冷冷的望着一直笑的夜浅,不作声色。
“你倒是好大的胆子,敢伤我护了三世的女人。”夜浅说这话时眼里分明有笑意,只是隐在眼角的寒意惹人发抖,冰冷刺骨。
夜浅抱起倾小豆往外走,走过马夫身边的时候,冷冷的丢下一句,便不再回头,决然离开,紫色的身影迅速隐在幽暗中。
马夫却在听到这句话慌了神,原本冰冷还带着对夜浅痛苦表情的得意的眸子顿时溢满恐惧,身子不住的发抖,一口血吐在门上,伸出手想去挽回那抹紫色身影,却只抓得住冰冷的空气。
“既然你伤我爱的人,那么我便加倍将伤痛还与你爱的人即可,你莫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上人是谁?”
夜浅说的话还在他的脑海盘旋,一字一句紧紧揪住他的心,让他哑着嗓子叫不出声,也哭不出声。
他该料到夜浅会知道的,夜浅是何人,他不该去刺激夜浅的。
这个凉凉的夜,注定不平静。
夜浅抱着倾小豆去了他的密室,这密室有结界,一般人是无法进来的,他手一挥,打开结界的大门。
门一开 ,夜浅抱着倾小豆进入了密室,密室中央有一张晶莹剔透的悬棺,棺四周冒着寒气,夜浅小心翼翼的将倾小豆放入悬棺中,又施了仙术让密室大门关上。
倾小豆的脸在悬棺下显得更加透明,一点血色都没有,夜浅抚上倾小豆的手腕,一点温度都没有,施了仙术发现倾小豆的魂魄已经在散乱。
夜浅眸子半眯,这噬魂散须得用一个人的魂魄做引,下在别人身上,一旦被下的人魂飞魄散,做引子的人也会魂飞魄散,正是因为如此,很少会再用这噬魂散。
可是,那个男人却宁愿自己魂飞魄散,也要下在他的欢儿身上,伤不了他,就来伤害欢儿吗?
什么就算是他也救不了,他苦苦等了他的欢儿三世,他怎么可能再允许他的欢儿在他面前死去,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允许的,他的欢儿是他的,必须一直陪着他。
他又如何能放的她再离开他。
夜浅也顾不得此刻他手上还染着点点血迹,小心翼翼的抚上倾小豆近乎透明的脸,低声喃喃,“欢儿,我不会让你死的。”
话语一出,便散在密室密闭的空气中,连回声都没有,痕迹尽失。
结界外传来一阵长啸声,声音格外急促,还有不停在结界上撞击的声音,夜浅知道是谁,也不等那小东西将结界打破,施了个仙术让那小东西进来。
“你也担心你的主人?”夜浅低声问,小白仰天长啸了一声,表示赞同,身子一跃便跳到倾小豆所在的悬棺边,摇晃着狐尾,爪子抓住那悬棺边,低下头看着此刻静静躺在悬棺中,没有一点生机的倾小豆。
“呜呜~~”小白去顶夜浅的身子,夜浅胸口处的血还在不停往外涌,有些血迹沾在小白雪白的毛皮上,小白毫不在意,不停的去顶夜浅。
夜浅去抚摸小白的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又看了看此刻躺在悬棺中的倾小豆,低声开口,“我一定会救她的。”
小白像是听懂了夜浅说的话,雪白的身子乖乖的去嗅夜浅,夜浅任小白如此做,又说,“我需要你的帮忙,你愿意吗?”
小白摇了摇狐尾,表示同意,夜浅恍然一笑,精致的面容恍若繁花盛开的花海,衣袂翩翩。
夜浅从小白身边离开,走近那悬棺,细细看向那棺中的倾小豆,仿若要将倾小豆的模样刻入心底般,每一眼都含着眷恋。
那清冷的眸子此刻溢满柔情,使那精致的面容越发惊艳,薄薄的唇微勾,荡起一抹温柔。
一袭紫色华服,衬得他贵气十足,那颀长的身体笔直的立于那里,仿佛周围的一切此刻都入不了他的眼。
夜浅缓缓的移开了视线,脸上带着下定决心的笑容。
“小白,你的主人接受不了我的分身,强行放入她的体内很可能会让她魂飞魄散,你灵性极大,便将我的分身放入你的主人体内,是你的话便能不伤害到她。”夜浅低声说。
倾小豆是死灵,无法接受仙君的分身,只要九尾狐能护得她体内的一魂一魄,他的分身便能顺利进去,九尾狐灵性极大,可以帮助倾小豆接受他的分身并帮助她吸收掉他的分身。
“呜呜~”小白似乎感应到什么,摇晃着狐尾,有些为难,不停在夜浅身边打转转,雪白的身子滚在地上,时而还发出低低的长啸声。
夜浅却顾不得小白,从怀中掏出一把扇子,却是与苏玉笙一样的羽扇,施了个仙术,那羽扇便悬在空中,羽扇周围迅速发出雪白的光芒,照得这个密室通亮。
小白焦急的打着转转,雪白的身子不停在夜浅眼前晃着,最后还是无奈的同意,蹲下身子,小白闭着眼,不一会儿小白胸口处便出现了那日倾小豆见过的透明的柱子似的东西,那东西迅速将悬空的羽扇吸过去,东西迅速吸收羽扇,浅白的光芒迅速在小白周围聚集。
夜浅脸色越加苍白,胸口处鲜血还在涌出,他施了个仙术,止住了不断涌出的鲜血,喘着粗气在悬棺旁坐下。
此刻,密室格外透亮,小白身体周围光芒越积越多,那东西紧紧吸着他的羽扇,不一会儿,那羽扇便变得透明,隐隐约约有魂魄的样子。
小白将羽扇已经变得透明,微微一发力,将那羽扇放入倾小豆的体内,小白雪白的爪子紧紧附在倾小豆的胸口处,体内的魂魄已经散乱,噬魂散的作用正在发挥巨大的作用,小白将羽扇放入倾小豆的魂魄中,那噬魂散立马散去,原本散乱的魂魄立马也随之消失。
小白发着力,将体内的灵力渡入倾小豆的体内,随着灵力在倾小豆体内迅速蔓延,那散去的魂魄中还是留下了一魂一魄,小白立马护着那羽扇迅速融入倾小豆的身体里。
随着小白灵力的不断渡入,羽扇已经被倾小豆身体完全吸收,那原本散乱的魂魄变的完整,倾小豆的脸色也开始有了红润,唇上也有了几分血色。
小白看着倾小豆有了清浅的气息,高兴的收回灵力,爪子刚一收回,身子便迅速缩小,变成了巴掌大的九尾狐,有些疲惫的躺在地上沉沉睡去。
夜浅颤抖着身子起身,从地上抱起睡过去的小白,走近悬棺,见倾小豆的脸色已经不似先前的惨白,多了几分生机,不由得嘴角扬开一抹浅笑。
但是夜浅的嘴唇却越来越苍白,直至最后血色全失,如冬日雪白的白雪,那面具下的面容也变得惨白,嘴角溢出血迹,身子抖得厉害。
最后眼中还看着那清秀的容颜沉沉倒下去,绝美的长发在地上蔓延开,划出一室魅惑,华服也乱了一地。
夜浅缓缓的闭上眼,怀里抱着睡去的小白,仿佛还能看见他的欢儿笑时的模样,伸出染上血迹的手想去留下那抹笑意,最后却只无力的垂下手,重重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噬魂散,须得用一人魂魄方可下,也须得一人魂魄方可解。
那人料他不会用魂魄去救,他又可知他活在这世间的念头也就只有他的欢儿了,他又怎么会在意这些东西。
他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吧,也好,至少在最后他还为她做了点什么。
第一百零六章 不愿离开
“师傅,让徒儿好好调戏嘛。”
倾小豆嘟着嘴低声喃喃,翻了一个身子,却不料,身子突然悬空,一阵惊呼,倾小豆也猛然醒过来,身子摔在地上发出一阵撞击声。
倾小豆下意识的想去捂住屁股,但是无意扫了四周一眼,斜眼还看见了此刻躺在地上的夜浅,周围还涔着点点嫣红,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倾小豆恍然回过神来。
她似乎又梦到了以前在天界与师傅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在这里她极力压抑对师傅的想念,但是一方惊梦还是暴露了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她何曾真心想过要离开师傅。
耳边传来一个睡意惺忪的嘟囔声,倾小豆甩甩头,从地上坐起,走近夜浅倒下的地方,伸出手扶起夜浅,一个小东西迅速从夜浅怀里窜出来,倾小豆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小白。
小白迅速跳到倾小豆的肩头,不停摇晃着此刻变得很小的狐尾,倾小豆懂小白的意思,是让她救夜浅。
打眼看去,发现夜浅胸口处鲜血淋淋,嘴角也溢着鲜血,脸色十分苍白,倾小豆有些大惊,并不知夜浅突然这般是为何,又看了看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密室,除去她们现在所在的类似于悬棺的东西,几乎都是一些瓶子之内的,细闻还能闻到许多药的味道。
垂眸发现自己的胸口处也一片嫣红,抚上胸口处却一点痛意也没有,连伤口也感受不到。
来不及思考她们现在为何会在这里,揽过夜浅的肩头,扶着夜浅往密室门口处走去,因为夜浅比她高大许多,扶起来她也是非常吃力的,还未到门口她的脸上就冒出了汗。
倾小豆咬紧牙关,身子抖得厉害,却拼命让自己扶稳夜浅,终于到了门口处,她累的直接趴在门上,一边还用力扶住夜浅,不让夜浅身子倒下去。
但是她四处观察了,并没有打开这扇门的开关,轻轻去打那门,身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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