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小豆咬紧牙关,身子抖得厉害,却拼命让自己扶稳夜浅,终于到了门口处,她累的直接趴在门上,一边还用力扶住夜浅,不让夜浅身子倒下去。
但是她四处观察了,并没有打开这扇门的开关,轻轻去打那门,身子一下子弹出去,连带着夜浅也一齐倒下,幸好小白变大,接住了他们。
倒在小白软软的身子上,倾小豆舒了一口气,将夜浅抱在怀中,心中一边想看来这门被设了结界,以她现在的能力,是不能打开这门的。
抬眸去问小白,“这扇门的结界你可以打开吗?”
小白垂丧着头,表示无能为力,倾小豆有些失望,低下头去看夜浅,扒开他脸上凌乱的发,露出那张带着面具的脸,叹了一口气,现在该怎么办,她也不知道。
“小白,现在该怎么办?”倾小豆有些不知所措,夜浅虽然贵为天界的仙君,但是他也并非不死之身,看他现在的样子,气息很清浅,身上还到处鲜血淋淋,脸色也苍白的可怕。
小白有些幽怨的长啸一声,无奈的摇摇头。
倾小豆想,小白是灵物,一般结界是可以破坏的,除非这结界非常厉害,再想想她们现在的模样,倾小豆想,莫非这结界是夜浅设下的,这里可能是他的密室。
莫非是为了救她?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关于昨晚的印象一点都没有了,做过什么去过哪儿甚至见过谁她都一概不记得。
“不行,再这样下去,只能等死。”倾小豆拍拍自己的脸,她与小白都打不开这结界,只能叫醒夜浅,让他来打开。
倾小豆开始试图去摇夜浅,还去拍夜浅的脸,嘴里不停唤着,“夜浅,你醒醒,醒醒,夜浅,夜浅。”
小白也用狐尾去蹭夜浅,一边蹭一边发出低鸣的长啸声,长啸声不停回荡在这小小的密室里,荡起一屋喧哗。
夜浅却纹丝不动,任倾小豆与小白如何呼唤,也只是静静躺在倾小豆怀中,那薄薄的嘴唇淡淡的勾着。
倾小豆忽然想到了夜浅每一日都会换面具,并且从不让人看,而且从来不让人看他面具下的容颜,隐匿的很深,想到这里,倾小豆想到了一个办法,夜浅如此看重这面具,若取下这面具,会不会让夜浅有所察觉,而后醒来呢?
她也知道自己是痴人说梦,夜浅连小白的长啸声都唤不醒,仅仅是取下这面具,又有何用,但是终归是一个办法,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没有用呢。
抱着试一下的心态,倾小豆巴掌大的小手轻轻触上夜浅冰冷的面具,她还是有些害怕,如若夜浅真的醒了,会不会因为她摘了他的面具杀了她呢,但是看夜浅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不想素日里那个清冷的男子,心下一紧,咬紧牙关,手轻轻去摘那面具。
一边摘嘴里还唤着,“夜浅,我摘你的面具了?”她有些小心翼翼,连带着摘面具的动作也很轻柔。
小白仿佛很感应到倾小豆的想法,眨巴着水灵灵的的大眼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夜浅,看他会有什么反应,那雪白的身子紧紧缩在一团。
倾小豆是没有抱任何希望的,所以当那双有些冰凉的手抓住她的手腕那一刻,她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手一抖,原本快要摘下的面具迅速从手中滑落,那张容颜仍旧隐藏在紫色的面具下。
夜浅拂了拂面具,将面具带回原位,紧接着一道目光射向此刻吓得身子发抖的倾小豆,修长的手指握紧了几分,虽然他的仙体已经快要散架了,但还是撑着身子从小白身上坐起来,倾小豆见状,赶紧扶着夜浅,但铜铃般大大眼始终没敢看向夜浅。
夜浅支撑着身子坐起,冰冷的眸子冷冷望着倾小豆,清冷的语气依旧,“这面具你不要去碰。”
倾小豆赶紧点头,又想起了叫醒他的目的,咬着下唇低声说,“这结界你可以打开吗?”
夜浅半眯起眸子扫了一眼门,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淡淡的点了点头。
“你现在的模样不太好,但是我与小白都打不开这结界,只能让你打开了,你需要疗伤,不能耽误。”倾小豆觉得头顶上夜浅的目光有些尖锐,她越说越小声,手紧紧捏着衣角。
“你是在担心我?”夜浅环着双臂,身上的华服已经嫣红一片,但他未曾往心上去。
“这不是担不担心的问题,上次收服小白的时候你的样子就有点不太对 ,现在你又这幅样子,我也不记得昨晚的事了,想着若是你这样也是因为我,那两次都是因为我了,我怎么好意思让救了我两次的你有什么事呢。”倾小豆有些气结,认为此刻并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重要的是夜浅的伤,但是为什么一个看着受了重伤的人还可以那样淡然,甚至于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夜浅微微勾了勾嘴角,修长的手指拉过倾小豆,居高临下的望着怀中的倾小豆,淡淡的又问了一遍,“我是在问你是不是在担心我?”那双幽深的眸子此刻紧紧锁着眼中有几分怒气的倾小豆。
倾小豆有些气急败坏,虽然夜浅受了很重的伤,但她仍旧挣脱不开,对上那双幽深的眸子,里面清冷一片,她不明白他想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并不重要,你的伤…”
还未说完就被夜浅打断,夜浅垂下头与倾小豆平视,那乌黑的长发瞬间倾泻下来,散在倾小豆与夜浅之间,荡开一抹清香,夜浅继续说,“很重要。”
倾小豆不想再与他纠结这个问题,连忙点头,“是,担心你,你这副样子怎么可能不担心。”
夜浅嘴角勾出一抹浅笑,仿佛天池的白莲花盛开那一刻,洗尽铅华,染上无数美好。
夜浅伸出修长的手去抚摸倾小豆的头,脸上带着素日里从未见过的温柔,那清冷的眸子里溢满柔情。
可就是这般难见的夜浅却没由来的让倾小豆心慌,她眼看着夜浅手上施了一个仙术,那门便被打开,此刻外面是阳光明媚,有几抹阳光倾泻入室,映的满地金黄。
倾小豆吞了吞口水,嗓子有些嘶哑,从夜浅怀中挣脱开,想去拉夜浅,指着打开的门说,“我们出去,你是仙君,肯定没问题的。”
夜浅却拂开了倾小豆的手,从小白雪白的身子上下去,衣袂一飞,立于悬棺的另一边,有几抹阳光打在夜浅的背后,将那高大清瘦的身影拉得更长,倾小豆恍然觉得有些看不清夜浅的表情。
“欢儿,你与小白出去吧,我想就呆这里。”
明明离得如此近,倾小豆却觉得她恍然听不清夜浅说的话,脑袋里有无数东西喷涌而出,最终化为灰烬,倾小豆跳下小白的身子,一步一步向夜浅身边挪,蠕动着嘴唇说 ,“不行,不能呆在这里,和我出去。”
夜浅施了个仙术,倾小豆顿时停在原地,无法动弹,他能看得见那双水灵灵的大眼中溢出的不可置信与难过,这些表情他从未在欢儿眼中看见过,竟有几分好奇,那张他熟悉的脸怎么就会有这种表情呢。
以前她伤他,杀他,恼他,无论是哪种,他从未见过她会为她流露出如此难过的表情。
他等了三世,终于在那人的眼中看到了怜惜,看到了只属于为他的难过。
“你走吧,有人会带你出这阁楼,药丸也会有人给你,如果记恨我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情,偶尔骂骂我也行,你太善良,可能不会这样,可是我可是坏人,就算是仙君,也杀了不少人,凡人也好,妖也好,你没必要对这样的我愧疚,走吧,我有些累了。”
第一百零七章 奇怪女人
夜浅手上施了一个仙术,手轻轻一挥,倾小豆的身子便出了密室,随后密室的大门便关上,连带着那抹紫色的身影也消失在倾小豆的眼线中。
倾小豆用力去敲那大门,嘴里大喊,“夜浅,你出来,你出来。”
没有任何回应,倾小豆继续用力敲,小白伸出爪子去挡住倾小豆又一次敲下去的手,雪白的身子带着倾小豆跃上半空,耳边呼啸的风不断传入倾小豆的耳中。
“小白,你放开我,我要去叫夜浅。”倾小豆挣扎着,身子却被小白的爪子紧紧禁锢着,小白侧过头对着倾小豆摇了摇头。
眼看着那门离倾小豆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失在倾小豆的眼线里,倾小豆灵机一动,她去找浅玉大仙,也许浅玉大仙有什么办法。
“小白,带我去浅玉大仙那里。”倾小豆拍着小白的雪白的头,大声说着 ,话语一出,便散在空气中,了无痕迹。
小白懂倾小豆想的是什么,身子微微一用力 ,便跃身冲向高空中,转了个方向,朝浅玉大仙在凡间的住所飞去。
倾小豆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角,她没有办法打开那门,夜浅也不愿意出来,她只能找其他人帮忙了,希望就寄托在浅玉大仙身上了。
幸好这阁楼的结界设的时候并非在上面设结界,小白轻松带着倾小豆便出了阁楼。
倾小豆紧紧抱着小白的头,焦急的打望什么时候到浅玉大仙住所,却不料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朝她飞来,若非她没看错,那是一团火焰,若非她没有记错,那火焰是—
心下一紧,小白灵活的带着倾小豆躲开了那火焰,倾小豆惊讶的回头看那此刻在空中迅速化为灰烬的火焰,眉头紧蹙。
小白晃着头,有几分恼怒,倾小豆去抚摸小白的头,安慰说,“没事,可能是谁做的恶作剧。”
小白长啸一声,耷拉着头,有些不满意它没有及时感应到有危险,害的倾小豆差点受伤,但是还未来得及多想,浅玉大仙的住处已经到了。
小白弯下爪子,让倾小豆顺利的从它身上下来,随后变成小小的模样,跃上倾小豆的肩头,安安静静的呆着。
倾小豆扫了一眼小白,立马上前去敲浅玉大仙的门,嘴里急声喊着,“浅玉大仙,汐芸,浅玉大仙,汐—”
吱呀—门被打开了,开门的人有些不满的说,“一大早是—”还未说完,待看见一脸急迫的倾小豆还有肩头上那个雪白的小团子,惊讶的住了嘴,只一会儿,立马喊了起来,“老头,快点起来,出大事了。”
这一声响彻了整间屋子,屋内正在酣然大睡的某仙立马起身,匆匆披上广袍,系好青衿,便出了屋子,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说,“汐芸,昨晚是不是没折腾够你,你还这么有精神。”
汐芸脸上一红,一脚踢上过来的浅玉大仙,浅玉大仙捂住被踢的地方,有些无辜的说,“汐芸,踢坏了你可别后悔。”话音刚落,待看见倾小豆后,脸上立马恢复了正经的模样,施了个仙术,让倾小豆与小白进来。
浅玉大仙将倾小豆与小白带到正厅,汐芸抽过一张椅子,让倾小豆坐下,自己也随浅玉大仙在一旁坐下。
浅玉大仙脸上有些严肃,在倾小豆身上来来回回扫了几眼,有些不可置信的说,“兔子,你怎么成了死灵了?”
倾小豆急切的摇摇头,“这事说来话长,我有事想要请你帮忙。”
浅玉大仙自觉这事不太简单,微微蹙眉,“何事?”
“你认识念玉大仙吗?”
浅玉大仙眉头皱的越紧,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敲着一旁的木桌,眼中闪过几分探究,有些纳闷的问,“兔子,你怎么会认识念玉大仙,他隐匿很多年了,一些后来的仙君都不知。”
倾小豆继续说 ,“现在他有些不对劲,看起来好像有危险。你去救救他好不好?”说出口才发现竟是她很少用过的近乎于哀求的口气。
浅玉大仙有些锐利的目光在倾小豆身上徘徊,骨节分明的手也收回,隐在广袍袖中,身子微微一动,起身居高临下的瞟了一眼倾小豆,有些无奈的说,“念玉大仙是万年仙君,以他的修为都无能为力的事本仙又怎么会有办法,兔子你还是找其他仙君吧。”
倾小豆眼中含着泪,哽咽着再次出声,“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吗?”
浅玉大仙有些心疼去抚摸倾小豆的头,叹了一口气,“虽然本仙不知道为何你会为念玉大仙的事来求本仙,不过,本仙真的没有办法。”
倾小豆抓住正欲离开的浅玉大仙的衣袖,抱着最后一份希望说,“那至少随我前去看看,告诉我我还能做些什么好吗?”倾小豆抬起那双溢满泪水的眼哀求似的望着浅玉大仙。
浅玉大仙不忍倾小豆这幅模样,无奈的点头。
倾小豆眼中划过一抹欣喜,高兴的对肩头上的小白说,“小白,有浅玉大仙在的话说不一定有希望的。”
浅玉大仙又继续说,“不过,你要告诉我所有的事。”
倾小豆咬着下唇点头,眼中闪过几分不愿,但还是答应了。
“汐芸,你留下来,我前去看看。”浅玉大仙拂了拂衣衫,垂眸对一旁眼含担忧的汐芸说,汐芸点点头,“能帮忙的话老头你就帮帮兔子吧。”
浅玉大仙淡淡的点头,便随倾小豆与小白一跃飞上了天。
一路上,倾小豆向浅玉大仙具体说明了情况,包括她如何认识夜浅,她与夜浅之间的关系,以及夜浅与苏玉笙师傅的关系,还有她与夜浅收服小白,虽然有些不愿,还是说明了她如何变成了死灵。
浅玉大仙微微蹙眉,静静的听倾小豆说,时而若有所思的望着倾小豆。
小白带着浅玉大仙很快便到了夜浅的密室外,倾小豆刚从小白的身体上下来,便看到了密室外面背对着她们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看,虽然看不清正面,但是可以看得出是女子 ,身上着的透明的淡黄色衣衫,身材窈窕,腰身不盈一握,那足底未着丝缕,雪白的如藕一般,此刻那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垂直的落在背上,荡漾出无限风情。
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女子惊讶的转过头来,脸上却是满脸泪痕,眼角还隐着泪珠,未着妆容,但模样却也倾国倾城,那巴掌大的小脸精致无比,每一处都完美的嵌在脸上,那樱桃小嘴此刻紧紧抿着,即使是在哭,却也美极了。
“你是谁?”倾小豆疑惑的问,她从未见过这女子,此刻她站在这里定然有什么原因。
女子白皙的小手轻轻拂去眼角的泪珠,看似格外忧伤,扫了几眼大门,哽咽着说,“我是生死阁阁主的夫人,听闻他有危险我就急忙赶回来了。”
倾小豆大吃一惊,从未听夜浅说过他有夫人,但这女子担忧的眼神并不是在作假,而且看那模样也是天人之姿,是夜浅夫人也不奇怪。
等,等,等等―
阁主?
“你说的阁主是?”倾小豆小心翼翼的问,有几分不可置信。
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