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死。”他凝望我又说了一句,眸色温柔。
脑中顿时又浮现那红衣风华的男子,他凄笑着指向我:“记得你曾说过要为了他灰飞烟灭,没想到,到头来灰飞烟灭的那个人是我。
然后,化为灰烬。
多久的事了,为何想起你我仍有撕心裂肺的痛楚。
“莲舍。。。。。。”念出这二个字的时候,我已泣不成声。
勒九玄静静为我擦拭着泪,眸中却闪过一丝揶揄:“他没死你还哭,应该笑。”
“他为什么要吸你的血?!是为了武功嘛?!”我反握住他停在我脸颊的手急声道,我一直记得当年在大佛寺时,笑苍说他吸勒九玄的血是为了练成绝世神功,而我当时问他时他一直不承认亦不否决,可笑却如此苍白,难道,是我误会他了还是其中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呵,是我叫他吸的。”
“什么?!”平静的思绪因这句话再度汹涌,我脑子已乱成一团,不可置信的望着他,怎么会这样?!
“当时我与他同被抓入了巫族,他本是失了武功且又身受毒蛊,若是几日内得不到解药便会毒发身亡,我的血虽能医百毒,但仍然是斗不过那个长老,若是救了莲舍我们仍然是无法逃出的,所以我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让他吸了我的血解毒,然后再练《血祭》,这样我与他便都能逃出。”;勒九玄说完抱歉的冲我笑笑,似是在责怪自己瞒了我这么久。
“所以,巫族的人其实在你们离开时已全部死了?”心里凉凉的,空空的,不知是何感觉。。。。。。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后来出现的小孩全是笑苍一手安排的,只为抓住我们!笑苍,老衲,这两个字不断在脑中旋转,我呼吸有些急促了。
勒九玄轻蹙眉心,手不断抚着我后背为我顺气:“是的,他冲出后便将那些人杀之。。。。。。”
“既然他讲你带出来,那为何后来你会在林无澜那里?”不等他说完我便打断,心里刚解开的迷又在这刻衍生,勒九玄眼神有几分犹豫,我摇晃着他肩膀重复着问:“你为什么会在林无澜那里?是莲舍故意这么做的吗?!”
“婴婴,林无澜是你朋友。”他凝视着我说了这么一句,下刻,所有动作皆停下,我深吸了一口气侧过脸去看大海,好蓝,好深。
是的,经历了这么多后我开始变得不再相信人。
先是无缘,再是老衲,到后面又是林无澜,一个个最亲的人变成设计自己的人。
而黑衣女子的身份我却仍一无所知,她一日不出现我便一日怀疑!
勒九玄见我发了许久的呆,神色有些担心,张唇欲开导我时却被我抢了先:“那那个黑衣女子呢?!”
“。。。。。。。”
“你认识她对不对?!”
“。。。。。。婴婴,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勒九玄语气一片平静,手朝我伸来试图抱住我却被我闪开。
“她是谁?!”我情绪有些无法控制了。
见我执意要问,勒九玄无奈的望我:“她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你醒来的那刻开始我便发誓再也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可。。。。。。”刚开口他便伸手捂住我的唇,乌黑的眸近在咫尺,眸光坚定:“相信我。”
被他捂住的唇动了动,我终是没有再开口,而他亦在此时将我抱入怀中,迟疑了下,我伸手环住他的身子,这一刻,海声阵阵。
他不希望我问那个女子。
我,便不问。
只是,若有天知道了她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
无剑的仇,到死也忘不掉!
在海上,一飘就是数月,虽时有海风,浪潮,整个过程却是安静美好。
饿的时候抓几条鱼来吃吃,渴的时候喝喝海水,累的时候躺在他怀里哼着曲子,最多的时候我们并肩躺在船上说笑着。
“勒九玄,你为什么喜欢我?”我侧过脸好奇着问他,他依旧闭目养神,海水的蓝反射在他英俊的脸颊,显得更清隽如兰。
“大佛寺就你一个女的,不喜欢你难道喜欢那些和尚?”他语调慵懒,漫不经心的说道。
“什么?!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喜欢的的?!”我一听,火腾地便窜上,立刻坐起身怒视他。他仍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微眯了眸望我,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除了这样还有别的?”比之前更欠扁的语气,还有几分揶揄。
我扑到他身上狠狠揪起他衣领,气呼呼道:“那些上香的女人多的是,你为什么不喜欢她们呢?!”我今天非要问出一个他喜欢我的理由!不然!我就不是他夫人!
“因为她们长了头发,而我喜欢光头。”他噗嗤笑出声。
“啊啊啊!勒九玄!我要杀了你!”我挥起手便要向他胸口拍去,谁知人下一刻便被他翻压在下,沉沉的身子压在我身上,浓烈的男性气息直扑鼻面,混着淡淡的甘草味。迎面而来的还有那双深邃的黑眸,像磁石般吸引着我,移不开视线。
“干嘛?!想用男色诱惑我转移话题?!”其实心里有些小慌张,却假装若无其事。
勒九玄听了我的话脸颊浮现一丝若有似无的笑,三分轻狂,七分邪气,单手扣住我双手往上扣去,在我慌乱间用那温柔得近乎沙哑的语气凑近我耳边笑道:“不愧是娘子,连为夫想什么都猜到了。”说完,一口咬住我耳垂,笑出声来。
身体顿时一阵电流袭来,我开始不淡定了,试探着问:“喂,你不会在这里。。。。。。”
“难道在海里?”他呢喃着,牙齿细细啃咬着我耳垂,呼吸有些急促了。空出的另一只手开始解我的衣带。
“不行!”见他真的开始解我衣带,我吓得立刻要去阻止,谁知手却被他扣得更紧,完全没法动。一想到这船本来就不牢固,如果做那件事给做跨了我和他岂不是掉到海里去?!想到这心火燎火燎的,摇头躲避他缠绵的亲吻,喘息道:“不行,会把船弄散的。”
“没关系,反正你也很久没洗澡了,就当是。。。。。。”他沿着我颈脖吻至下巴,灼热的气息烫伤了我的肌肤,手已探入我衣衫,他这一摸我最后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了,只能乖乖被他压在身上喘息着。勒九玄刚吻到我唇便用舌撬开我的唇,长驱直入,缠住我的舌往外拉,一口含在嘴里,反复唆允,发出令我羞涩的“啧啧”声响。
如此激情的吻,让我不禁联想到在寺庙中和他的第一次,那晚,他也是如此。
身下的船发出“咯吱”声响,随着动作摇晃,拍打着海水。
我被他吻得全身酥软,半睁着迷离的眸嗔声提醒:“不要了,船要散了。。。。。。”
他仍埋头在我胸口出流连亲吻,啃咬,舔舐,粗重的呼吸杂夹令人脸红的欲望,手覆盖上我胸前的酥软,起了茧的手指滑过肌肤时摩擦着不可言喻的酥麻感。我呻吟出声。手死死掐住身下树树。整个人往他怀里贴近。
就在两人情难自持的时候船不合时宜的散开,“咚”的声,伴着我细小的尖叫,一同落入海中。
“唔,勒九玄,我们掉下来了。。。。。。”我吓得立刻抱住他,两条腿死死盘在他腰间,不敢松开。
重回令城
“娘子,我们继续。”他吻住我,眸中闪过一丝酝酿很久的笑。
就这样,只见原本平静的海水不时拍打起,飞溅水珠,又平静下。
待上岸时,我已经被他折腾如一团棉花,软软的被他抱着,没有力气。
“都。。。。。。都怪你,没看到岸离我们这么近吗。。。。。。”我嗔怪着,气息依旧不稳。
“看到了。”某人延续着以往的狐狸本性,笑的意味深长。
“那你干嘛不上来?!”我狠瞪了他一眼,手指重重戳了一下他额头:“老娘的腰都快被你搞断了!知不知道!”
“还不是为了帮你洗洗澡。。。。。。”说到这,他别有深意的朝我脖子下面望去,黑眸含着几分痞笑,想到刚在海里他为我洗澡的那一幕,心扑通狂跳,我羞捂住脸不敢看他。只听耳边传来他低醇温柔的笑,久久不散。
令城。
十里长城,人生鼎沸。
巨大的桑树盘踞在城门外,枝叶伸展,阳光透过它斑驳洒落地面,随风摇晃。
一派和平。
空气中隐隐有酒香,桂花香,和各种小吃的香味,混着热闹的叫卖声,一片喧嚣。
此时此刻,我才觉得自己真正活着。
勒九玄朝我淡淡一笑,便抱着我朝里面走去,迎面走过的人皆好奇打量着我们俩,纷纷侧耳议论,似是好奇怎么和尚抱和尚,也太暧昧了些吧?!只有几个有见识的人在看到我们后吓得往人群里缩,发出惊讶声。
一时,吵杂不已。
“我怎么感觉我像只怪物被她们看着。”将脸埋向勒九玄的胸膛,我闷闷不乐。
“那我让她们不看你?”,勒九玄笑出声,似在笑我的别扭和孩子气。
我不相信的回了他一句:“不可能。”
勒九玄笑笑,便未说话,那些议论声又灌入耳中,正当我欲破口大骂时只听勒九玄清越似琴的声音响起:“在下的夫人身患一种古怪的麻风,凡看者,议者,近者,皆会被传染。”话音刚落,只听一阵阵惊呼响起,他们害怕的躲开,更别说看了。
短短一刹,拥挤的人群就只剩下我们二人。
连两旁的酒楼,店铺都接连将门合上,有几个慌慌张张,爬了进去。
看到他们无知滑稽的模样,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却听勒九玄传来一声喟叹:“夫人出落得越发水灵动人。”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撇嘴道:“竟会耍嘴皮子。”
“为夫说的句句属实,你今年多大?”
“十八。”
“果真是女大十八变。”勒九玄感慨道,黑眸有着温润笑意。
经过归隐门是心一阵难受,眼眶亦红了,曾经的刀光剑影,曾经的叱咤风云,曾经的红衣如画,都已烟消云散。勒九玄似知道我的难过,一直静静抱着我不曾说话。直到经过青楼时我怔怔喊出声。
“林无澜。”
勒九玄停下,朝里望去,那儿,和二年前没何区别,门紧闭着,只是蜘蛛网厚了些,被风吹落丝丝拉扯,有几分败落。
“他不在。”勒九玄轻声提醒我,黑眸关心。
手绞了绞衣袖,我点头,却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往后看,那个风流倜傥的蓝衣男子,什么时候,才能再出现?我想告诉他,我不恨他了,不恨他当初不肯将勒九玄还给我,不恨他跟我过招时招招致命,我只想告诉他,我很想他,仅此而已。
聚贤庄。
朱漆大门,庄严肃重。
我轻皱眉,扯了扯他的衣袖:“聚贤庄不是被巫族给灭了吗?”
勒九玄直视前方,淡淡道:“毒姑还活着。”
刚说完,紧闭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几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向外走来,笑谈着什么,在看到我们的那一刻怔了下,随即,其中一个吼出声:“臭和尚!挡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滚!”
“不好意思,我们想见毒姑。”勒九玄温文有礼,丝毫不被他们嚣张的态度而激怒。
“妈的!居然敢直呼我们帮主的名字?你不想活了啊!”那男子一听勒九玄说“毒姑”二字便冲过来,扬起手便要给他一耳光。
“住手。”透着寒气的语调响起,不怒自威。
那名男子手还未收便“咔”的声掉落在地,血溅飞到我脸颊,勒九玄面上闪过一丝不悦,速度为我擦去,心里有丝余悸,我望去时,只见那身着黑袍的女子站在门口,刀疤脸,黑眸,深得像千年古井般,无波无澜。
“帮主!”另几个男子忍下心中惊惧,跪下行礼,包括那个断了手臂的男子也跪下,一张脸都憋得惨白,也不敢叫出声。
毒姑不为所动,一双深寒的黑眸盯着我我们俩,良久,才说了一句:“勒神到此,有何事。”
“勒神”二字一出,跪在地上的男子们大惊失色,望着我们的目光从最初的厌弃化为尊崇,跪得很低,身子几乎都和地面贴在一起,瑟瑟发抖。
勒神这二字,于江湖意味的除了神圣,还有不可侵犯的威慑。
“九玄是想拿走毒姑的一滴血。”勒九玄礼貌着说,表情如旧,淡然如水。
我蹙眉望着毒姑,几年不见,她的煞气褪去了些,比以前更冷静,理性。像是预感到我在看她,她也看了我一眼,寒得我心里打颤,薄唇动了几下:“正巧,我也想问你要血。”
令人琢磨不透的语气。
我担心的朝勒九玄望去,他却不为所慌,淡笑道:“哦?”
“你若肯将你血都给予我,我便还你一滴。”
“呵,可惜我身上的灵驹血已被莲舍全数吸去了。”
此话一处,跪在地上的断臂男子立刻反驳道:“你骗人!莲舍怎么打得过你!”
“本尊聊天,还轮不到你插嘴。”毒姑眸中闪过一丝阴冷笑意,手指曲动间,那人的舌便被生生拉扯出。令几个人立刻上前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呼出声,眼见那人痛苦的挣扎着,扭动着,直至僵直。勒九玄眉心暗蹙,体贴的捂住我的眼睛。
“勒神开口,定是真言,他又怎会骗我。”毒姑似是警告他们,说完语气一转,冷漠疏离:“既然没了灵驹血,我们也没了继续谈下去的必要。”
“呵,毒姑,你除了灵驹血,还有什么想要的?”勒九玄出言挽留,虽笑,但语气却有丝凝重。我掰开他捂住我眼的手,紧张的张望着,那抹黑影立在门口,冷瑟瑟。
“没有。”
下刻,重重的朱漆门关合上,发出闷响。
我和勒九玄被拒在外,一时间,心情变得更加抑郁。
“勒九玄,我们。。。。。。”我小声开口,想劝他放弃,从刚刚的谈话便可看出毒姑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认定的事便无转圜之地,留下,也是浪费时间,只是和以前相比我已不怕死去,和他在一起,任何事都不在恐惧。
“我们先找间客栈休息,明日再来。”勒九玄微笑着对我说,表情轻松,放佛毒姑刚刚答应他会给血般。我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说话,任他将我抱到一家客栈。正是当年莲舍中毒时的那间客栈,不禁苦笑,我如此粗心的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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