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甄宓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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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甄宓传-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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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血液浸入火红的袍,墨竹收起短剑,冷冷道:“我现在不想杀人!”

看到手戟被弹开,本以为红衣壮士被手戟所伤,心中还庆幸着,收回目光却发现墨竹的右臂上钉入一枚黑色的手戟,此刻正流着黑色的血浆。那手戟上有毒!

“哼,真是可惜没能将你杀死。”那红衣壮士恨恨的看着曹丕,道:“算你命大。”说罢便翻身上马,准备离去。

“休想!”只听墨竹冷冷的声音,说话间已经拔出胳膊上的手戟直直向红衣壮士扔去。男红衣壮士俯□,稍稍一侧将手戟躲了过去,打马飞奔。蓦地,却从疾驰的马背上跌落。

见他跌落后,墨竹的身形忽然一震,半跪在地上,冷哼一声:“以暗器将我伤成这样还想走?”

曹丕走上前去将墨竹扶起,“你中毒了。”

我疾走两步跑到墨竹身边,“墨竹,你可不能死在这啊,你若死了,我怎么对得起。。。。。。怎么对得起。。。”

他突然咳嗦一声,打断我的话:“夫人你也不用这样难过吧?说的好像我要死一般。我可。。。咳咳,我可没那么容易死呢。”

“小白,你刚才不要命了?”曹休忙跑两步赶过来,有些生气的斥责墨竹。

“呵,我哪里像不要命的?这点毒不算什么,我们还是赶快赶路吧。”墨竹摇晃着站起来,曹丕把墨竹交到曹休手中,对曹休道:“先扶墨竹上马车,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墨竹由曹休扶着上车,曹丕拉我随后跟上。来到渡口时已近子时,渡口处只停着一只客船。

偌大的江面漆黑不见光线,这客船上只挑着一站孤灯,散发着暗黄色光晕,随着船身轻微的晃荡。曹真上前去把船家唤醒,那船家搓着眼睛挑灯出来,看看我们几个人,当看到墨竹的时候,他显然愣了一下,道:“我看这位公子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各位真的要行路吗?”

曹真点点头,道:“船家,我们也正急着到北方去求医。”

那船家叹口气,道:“实在不是我不想渡各位,只是这夜里行船太过危险。”

我们之中无人晕船是好事,可若没有船家撑篙,任凭我们再大的本事,也无法离开这片水域。曹休如此沉静一个人,却当着这船家的面难得多说几句,可这船家坚持的很,一时,曹休着急,差点上去将那船家暴揍一顿。曹丕拉住他,转而对船家道:“我等此行却有要事。还烦请兄台勉为其难,将我等几人渡过江去,玖一不胜感激。”

没成想曹丕这几句话竟难得的好用,那船家爽利的答应下来,只不过要求费用多加一倍。曹休忍不住嚷嚷着:“若你早些同意,莫说多要一倍的费用,就是多三倍,小爷也付得起。”

那船家却只是笑而不答。

登上船后,船家撑篙离岸,我们便进了船舱。

眼见墨竹的毒发作的厉害,曹真和曹休忙着给他清洗伤口。我本以为曹休这个人肚子里没什么墨水,搁在众兄弟当中与草包无异,然而,他却是难得的重情义,墨竹胳膊上的毒血全是他用嘴吸出来的。

好不容易才将毒素清除,墨竹看上去精神很不济,我有些担忧。他却半眯着眼睛安慰我,”夫人不必为墨竹担忧,方才已经服过解毒的药,这会子不那么难受了。”

他本该和琉珠呆在山清水秀的地方,不必守着我,如今又受重伤。我冲他笑笑,“那就好,以后你可得注意,莫再这样不顾自己安危了。”

曹丕看我这般,脸色不是很好,却仍是放轻声音,让墨竹好生休息。

我欠墨竹的实在太多,恐怕这一生都还不清楚。几次三番为我出生入死,不为功名利禄,只为初见那年的那句我们是朋友,有着死不想问的忠诚。这么多年走过来,我的身边除了曹丕,便只剩下他这一个誓死相随的朋友。倏忽,心中一滞,有些沉闷。我抽抽鼻翼,道:“我出去透透气。”

“我陪着你。”曹丕抓着我的手,眼里若有所思。

“好。”我笑笑说:“陪我一起出去透透气吧。”

江上寒风刺骨,他随手为我披上白狐狸毛绣红梅粉色斗篷,迟疑片刻,问道:“你在为墨竹担心么?”

“自从我被你带回许昌,没几天墨竹便随着我了。”叹口气,我笑:“他不会有事,当年被王爷祭旗之时那般汲汲可危他都躲过了,今次也必定会逢凶化吉的。”

“你看到那个红衣男子的环佩了罢?”他看着黑沉的江面说。

“嗯?”说实话我只顾着担心他们,并没有仔细看那红衣男子。

“是跟死去的那人腰上系的环佩一样的。”他平淡的说着:“若是死去的那人同伴,怕是误会了我们,墨竹是以为他误会是我们杀了他同伴才会对我们出手的,所以才会对那红衣男子处处手下留情。”

“可那男子招招狠毒,末了虽坠马而死,可墨竹也。。。。。。”想着墨竹痛苦的样子样子,我有些想哭。曹丕有些无奈地说:“我知道你难过,不要这样为难自己。有些事情谁也无法阻止无法预料。”

“我知道,虽然知道可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却让我更加难受。”我勉强扯出一抹苦笑,“若这天下没有战争多好。”

“谁也不想有战争,可活在这世上,就总会为一些不得不争的东西去杀戮。虽说女人无法理解男人为什么要发动战争,可这种事,不也正如男人理解不了女人会因为争宠互相设计陷害,是一样么?”他一番话让我无言以对,女人争宠这等事情,说到头来不外乎是因为爱与保命而已。

船篙撑起层层浪,水声阵阵,到叫人心境慢慢平和。我静静站在船头,闭目享受着凛凛寒风。

曹丕与我并肩站着,我听到他在一旁轻声叹气。

第58章

寒夜将逝,山水迢迢;旭日渐渐展露头脚。

一夜未睡;此刻忽觉困意;我掩唇打个哈欠;转进船舱休息。

倒是墨竹见我进来;慌忙扯衣。我笑笑:“既然伤口晾着比较好,就不要遮着了。”

他脸色此刻看上去很是苍白;却还是勉强开口:“谢谢夫人。”

我会心笑笑,进里舱躺下;心里有些乱。

才躺下一会儿,曹丕掀帘而入,我闭目装睡。他小心翼翼躺在我身边;替我拢拢发丝,终还是叹口气。也不知道他为何叹气,可传进我耳中,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我翻身将他抱住,声音压得低低:“曹丕,我害怕。”

他身体一僵,无奈浅笑,伸手将我拥住,“怕什么?大家都会平安无事。”

当年的中山战场上,他一声令下,便是千军万马的冲杀,而今,他睡在我身边,小船在江波里晃荡。从一个一声令下便让一个战场满目疮痍的将军,到一个为探军情只身犯险,还游刃有余在当中耍个离间计的谋士,曹丕他的确是个了不起的男子。尽管总能从他身上闻到些阴鸷的味道。

“怕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战场,怕这周边满是伪君子真小人的算计。”我用力把他抱着,生怕他会在这战场消失不见,而我在也找不到他。

“只因为墨竹收上,你便如此多愁善感,倒让我很不喜欢了。”这种关头,他竟然还能这样冷淡,甚至然为我的话生气,“既然你这般担忧,我便把我的想法告诉你吧。江东此地,赤壁是一道天堑。刘备不论以后占据不占据巴蜀,只要他们孙刘两军无法联合,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将他们一一击破。刘备是皇室也无妨,如今还要忌惮的也不过诸葛亮一人而已。此行你也看得出来,张飞是个很没心计的人,有的只是匹夫之勇。至于关羽此人,还要说起来当年一段秘辛。”

“什么秘辛?关羽不是和张飞、刘备结拜过的?此人应是志勇双全啊。”我道。

“婉若所说不错。”他顿了顿,继续道:“说起这段秘辛,那还是我独自到河北去寻你的时候了。大概你不明白为何父亲非要将刘备赶尽杀绝。说到头来,官渡一站袁绍病死,还跟刘备此人脱不了干系。刘备本是皇上的皇叔,皇上自然是对父亲心有忌惮便想除之后快。与刘备等人密谋之时事迹败露。晓得父亲若觊觎皇位,他也不能幸免于难只好交出刘备,将一切事情推到刘备身上,可真是一场叔侄相互出卖的好戏。”

“这样,刘备就成了替罪羊?落得个不得不逃之夭夭的下场。”听曹丕讲着,我也渐渐没了睡意。

“丧家之犬自然苦不堪言,但偏偏刘备逃走,投奔了袁绍。袁绍此人也是深受皇恩的,”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苦笑了声,“你只怕比我了解。”

我调整姿态,略笑了下,“想来他自然对你父亲不服,这才有了那官渡一战罢。这和关羽又有什么牵扯呢?”

“那时刘备被父亲追杀,孤身一人逃离,留下妻子孩儿尚在城中,负责保护他们的正是关羽。此人确实是难得的人才,被围困于土山上面色不改,父亲不忍杀之,劝其归降,甚至承诺他不论任何事情,都必满足。”

我呐呐,“王爷真是气度非凡。那关羽又向王爷提出哪些要求?”

“他让父亲答应他三件事,只要父亲能做到,他便归降。”

“哦?是哪三件事?”我登时来了兴趣,趴在他胸前问道。

“其一是他降汉不降曹,其二是善待刘备家小,其三,若他得知刘备去向便立即投奔,任何人不得阻拦。”

真真是纳闷,是关羽果然重情义呢,还是刘备许了他曹操许不了的承诺?

“婉若。。。。。。想什么的?”

我捏捏他脸颊,“在想此人忠心可鉴,重情重义。当初不也是报效曹公之后才离去的么?”

他看上去神色清淡,“嗯,此人就是太过重情重义。”

“那也挺好,此番也大抵看的明白,刘备手底下的大将实在不多,比不得王爷手下的将帅,再不衷心一点,要让刘备情何以堪?”

他把我捞到怀里,笑我:“情何以堪呢?他一定会很痛苦……大业付诸东流,愧对祖宗罢。”

“是吗?我不信。”

“为何?”他不解。

“刘备这个人着实是为大业着想之人,一切自然以霸业为重,在替他卖命的人身上,可是下足了血本。”

他勉强地笑了笑,“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到果真称得上是个伪君子。”他闭目,有些倦怠:“昨夜一宿未睡,现在精神倦怠,你也睡吧,我守在你身边。”

“好。”我答应着,也轻轻合上眼。

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发现曹丕已经不在身边,阵阵鱼肉香味飘来,我摸摸空空如也的腹部,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曹丕掀帘而入,手中拿着两根烤鱼,道:“饿了吧?刚烤好的。诺。”

我接过鱼来,道:“真真是饿了,谢过夫君。”

小船在江中摇曳两天,总算到岸。

曹真到市镇上买来马车,将所有东西装好之后,一行人便先去找了家饵馆用餐。这里已是扬州地界。

扬州风光甚好,只可惜我们行路匆忙,未多作逗留。点菜期间,我忽的想起在建业之时,那博古斋的先生交付我的事,跟曹丕说了声。曹丕虽未说什么,却看得出一脸严肃。

用过饭后一行人寻个医馆替墨竹诊治,大夫号过脉后一脸欣然,道:“各位不用担心,这毒虽罕见,却也不是没法可解。且这为公子似乎已经服过去毒的药,没什么大碍。休息些日子必然好转。”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出来医馆曹休执意要背着墨竹。墨竹三推无阻重视拗不过他,无奈被曹休背着。

离开扬州一路乘马车而行,自动往西赶往官渡。又绕过平野乡镇几天,到得官渡时已经是小半月后,路上换过几匹马儿,住过不少村家。

记得那老先生说过官渡村前有颗桃树,我们再废墟之中寻了又寻,也不知道哪里是村前哪里是村后,这里果然因为当年一战,已荒无人烟成为废弃之地。几盏破旧灯笼潦倒躺在地上,到处是乌鸦戚戚,看着眼前残败的模样,能想象当年战争如何凄惨。

曹真走在前面打开路上乱七八糟横着的门框木头,一股阴森感充斥着让人心中悸悸。脚下似是踩到什么,我挪开脚低头一看,那是一只只剩森森白骨的人手!骇的我赶忙跳开,抱着曹丕不敢撒手。

曹丕拍拍我,“若不然,你还是到后面等着,让琉云和墨竹陪着你,我和曹真、曹休替你去把玉佩安置?”

我摇摇头,硬是压下害怕,“我随你们一起,你不在我身边,我更害怕。”

他无奈摇摇头,“那你小心跟着我走。”

转过好大一圈,才勉强找到村头,曹丕在前面蓦地停住脚步,我疑惑,抬头。赫然发现前方竟是一整片桃林。登时我傻愣在原地,不敢置信。

没想到村头现今已成了一片桃林,变成桃林也便罢了,可这几十个墓碑杵在树下,我改如何分辨到底是哪一冢?

曹丕皱皱眉头,道:“看来此处多半人被杀,墓冢立的非常多,此处又是一片桃林,怕是不好找了。”

我也很是赞成他的说法,只是即答应人家,便要做到,更何况是为已故之人捎带的东西。思及此,我开口,“那博古斋的先生倒是说他师父膝下无子,墓碑是他给立的,想必是许多年不曾修缮,我们找找最残破的墓冢吧。”

我看看曹休,他是要留下来照看墨竹的,遂对他道:“我们几个人过去找找,你就和墨竹留在这儿吧。”

墨竹接口,“夫人不用担心墨竹,那大夫也说墨竹的伤无大碍,就让曹休一并去吧。”

“不行。”我冷着声音把她打断,“不准你在有什么万一。”说罢扯了曹丕便向那篇桃林走去。

北方此时已是寒冬,晨时雾气还未散开,到处都是湿意,虽是桃林,内里却腐骨比比皆是,也不知是动物的还是人的,这般场景让人不禁怀疑是去了地府。曹丕紧紧攥着我的手,生怕我丢掉一样,行不几步就与我说句话。

我答应着,一边仔细辨认每块石碑,绕过十来棵桃树,终于在一株树皮粗糙枝干粗实的桃树下,找到个已经被泥土掩的只剩一块偏头的石碑,我扯住曹丕道:“大概就是这个了。”

他蹲身去将那墓碑上的土扒开,许是年岁久了,那泥土看上去很是坚硬。曹真给曹丕递过来佩剑,“用这个。”

一会功夫石碑重见天日,上面刻着:尊师宋大成。我帮曹丕擦擦手,道:“就是它了。”遂从怀中将玉佩掏出,小心埋在墓碑前的泥土里,起身双手合十拜了三拜。

曹真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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