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还有适才那块‘布帘’,也是个奇异的事物,回去后,我须得多看看,上面哪些个所谓的新闻,到亦能增长些见识。
想到适才向张管家提出自己要送梦瑶回家的时候,他那布满惊异神色的面容,自己就觉得好笑。不过他也甚是作梗,说什么事情复杂,尚未理清,须得梦瑶死心塌地的跟了自己后,方能送她回家。
幸好自己坚持着要送。自己对他说,倘若只要把梦瑶关在自己家里一段时日,那么她就会喜欢上自己的话,想来梦瑶亦轮不到我们来关了。直到那时,他才甚为艰难的点头答应。只是那时,他的神色却是为自己能说出这番话而更为惊骇。
这时坐在奔驰车内的萧枫,望着车外一晃而过的初春夜景,一时间,思潮起伏,不自禁的想起了自己在大宋时做车夫的那段岁月。想起了赵菀婉转悠扬的箫声,小青那促狭刁蛮的话语,他止不住的笑容浮现;可是随着记忆的流逝,他又想起了文天祥的慷慨激昂,张世杰的悲壮激烈,却又心有感叹,神伤无比。
坐在车后的黄梦瑶,却更是心绪不宁。
窗外夜雾漫漫,曾经皎洁的月亮,现时却是昏黑暗淡,与她的心思到亦相同。隔着一片冰冷的玻璃,黄梦瑶望着窗外忽明忽暗的无星路径,她的心境,实亦与玻璃差相仿佛,一般的冰冷之极。
在这个美妙的季节里,她原本是一朵永不伫足的灿烂流云,她有着令人惊羡的容貌,使人拜服的家世,可现在,全都被前面的这个男人给毁了。想到这,黄梦瑶朝着,倒映在后视镜里的萧枫,狠狠的瞥了一眼。
就正是这一瞥,黄梦瑶适巧看见萧枫那正值浮现的笑容。刹那间的她,有些发呆;他的笑容,竟是这般的温柔,这般的醉人。全然不同於那天晚上的狰狞,暴虐。这是他的笑容么?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黄梦瑶心底暗思: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今夜的他,那晚的他,是同一个人吗?刚才的笑容,瞧得出定非虚假,那亦没必要。再说他如何会晓得,我恰好会在他笑时,注意他呢?而且他的笑容,竟然会包含着世人所有的美好,恬静,温暖,明亮,纯洁,天真,柔和……这,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个人真的是他吗?
思至此,黄梦瑶又禁不住的再次瞥了萧枫一眼。
这一次,她看见了萧枫那神色间无尽的的哀伤,无比的痛惋;这种历经久远的悲痛沧桑,瞬时的感染了她的芳心。长长的叹息就像一帖世间最舒婉的解药敷在了她伤痕累累的心房。萧枫那陡然凄凉的眼神也同时灼热了她的身躯,使得她不再冰冷。
刹那间,一种无言的沟通,一种怜惜的思绪,在黄梦瑶的心灵间弥漫开来。
她差点上前搂住萧枫,让他不再悲伤,让他不要叹息。她以为,由于是自己的离开,才使得他会这样的暴露真实,坦诚心扉。她觉得他的笑和他的伤心,都是那么的感人,那么的引人入胜。那笑容背后的沧桑,那哀颜背后的故事,她真的好象知道,好象知道……
“嘀,嘀”奔驰车的喇叭声,惊醒了黄梦瑶。此刻的她,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心道:他果然是个恶魔,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才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里,我竟然差点原谅了他,竟然还想反过来的安慰他。不行,绝对不能原谅他,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他在我身上所造成的伤痕,那是不可弥补的。
就在萧枫和黄梦瑶两人,各有所思的时候,奔驰车已经到了黄家公馆。
第二七章 命坎运妙(五)
黄家公馆,矗立在S市城东的穹隆山富豪住宅区的最顶端。这片住宅区可以说在S市里是数一数二的。它东临大海,西倚穹隆,一条限速200公里的高速公路,使它与市中心,紧密的连在一起。周围群峰映翠、溪泉泻瀑,十数幢欧巴风格,特色迥异的别墅公馆,偶现其中,自然中包含幽雅,含蓄中拥有尊贵。
“吱呀”一声,奔驰车在黄家公馆的大门口紧急刹车的停了下来,虽然很急,可却让人感到很自然,就似本来应该这样的停车一般。那司机甚是得意自己的驾车技术,谄笑着向萧枫说道:“少爷,黄家公馆到了。”
“恩”萧枫回答了一声,随即打量了下黄家公馆,想起了什么,又说道:“那你怎不让车进去呢?难道教梦瑶自己走进去么?”
那司机听了萧枫的话后,顿时一个哆嗦,生怕萧枫立时变脸,他以前可是领教过几次的,现在有时还做着噩梦呢。是以急急忙忙的打开车门,跑至大门处的一个探头下,伸受按了下左近的一个电钮。然后就见他凑在门上说了几句话,接着又快速的奔回了车内。
司机擦了擦脸上的汗后,对着萧枫道:“少爷,我和里面人说,是梦瑶小姐回来了,他们马上就开门。”虽在初春,心急火燎的做了这么多事后,也不由得额上见汗。况且,他还为少爷适才的问话,觉得不安呢。
萧枫听了,微微颔首。
那司机的话音刚落,黄家公馆的那扇大铁门,缓缓的向右侧移去,直到完全缩入墙内。奔驰车一溜烟的驶进了大门,经过了笔直的百余米林荫大道后,车子正式到了黄家公馆的楼阶下。
此刻,黄家公馆的楼下已是灯火辉煌,光亮下,伫立着十几个人。
十几个人里,除了为首的两人外,俱都穿着和萧府内的保镖同样的衣衫。萧枫从车上下来,见了后,禁不住的想到,难道他们身上穿着的衣衫,是这个尘世里有钱人该穿的衣着吗?其实,真的很难看唉!
这时,黄梦瑶可等不急别人来为她开门,已然自行的下了车。急奔到为首的两人中,哪个年岁较大,头顶微秃,瘦脸尖腮的中年人面前,一下子扑入了他的怀抱。哭哭啼啼的道:“爸爸,爸爸,梦瑶好想你,好想你啊!”说完,“呜呜呜”的哭个不停。终于可以在自己的亲人面前,一诉委曲,这如何能不让黄梦瑶喜极而泣,伤心欲绝。
萧枫见了这等场景,不禁揉了揉鼻子,甚感歉疚,大觉心酸,瞧得出黄梦瑶与她父亲之间的父女关系很好。
黄父一面搂着黄梦瑶,一面轻轻的抚慰着她的黑亮长发,以极为温柔的声音道:“不哭,不哭,瑶瑶不哭!告诉爸爸,是谁欺负你了,让我来为你出气!”说完,一双锐利而怀疑的目光,瞬时射向萧枫。
萧枫本来还在为黄梦瑶父女的相貌差异之大,感到惊讶的时候,忽然察觉到黄梦瑶父亲的那双疑虑的目光。萧枫极是尴尬的朝着他笑了笑,接着又是揉了揉鼻子,这等场面实是让他不知该如何解说。
虽然,萧枫原本可以不用直接来面对这份难堪,但是由于他的性情,亦决不会允许自己逃避这个责任。其实在送黄梦瑶回家之前,他已经思虑了很久,既然是自己的错误,那么就应该去承担,难道让一个孱弱的,并且身心俱都遭到极大摧残的女子,去独自面对吗?他的回答,就是决不允许。
这时紧站在中年人身边的哪个年轻人,快步走到萧枫跟前,态度极是恶劣的问道:“是不是你欺负了我家小妹?你是谁?你和我家小妹有什么关系?”
面对他一连串的犹似连环炮般的喝问,萧枫差点晕了过去。可尚未待他回答,一旁护主心切,正随时伺侯着马屁的司机,立时跃到萧枫的身前,大声的朝着那个年轻人斥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这样跟我们萧少爷说话,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标准的狐假虎威,此念在萧枫脑里一闪而过。
那年轻人亦是个飞扬跋扈的主,平时仗着父亲黄丙炎的财势,向来顺风顺水,何曾受到过这般喝问。只见他立时脸色陡变,红白交加,指着司机道:“小子,你竟然敢这样和我这话。不揍你一顿,估计你还当着我黄家怕了你们。”说完,朝着那些黑衣人,挥了挥手,显得煞是威风。
黄父与梦瑶却是待在一旁瞧着事态的变化。
这下,那司机可焉了,连忙躲到萧枫的身后,低声道:“少爷,我们快上车,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萧枫笑了笑,说道:“你先上吧,我来与他们说去。”他想,即便是由于对方解释不通,自己被人猛揍了一顿,那也实是咎由自取的事;或者,若是梦瑶心灵上的创伤,能单凭自己肉体上的伤痛,便可稍微的弥补,自己却是心甘情愿之极。
司机听了萧枫的话后,到是不敢弃主自逃,除非他再亦不想在华夏国混了。只能硬着头皮,跟在萧枫身后。
这时十几个黄家保镖已经把萧枫两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司机瞧瞧已经没有退路,心想,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冀望於这帮混蛋,由于忌惮少爷的家世,而不敢动手。想到这,随即勇气倍增的大声道:“你们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吗?他可是总理的孙子,难道你们都想挨枪子不成?”
他这一嚷,保镖们不怕,反到是让黄父吓了一大跳。
“住手”黄父见保镖们已然想要动手,急忙喊停。
第二七章 命坎运妙(六)
随即看了看怀里的女儿,又望了望在场中仍是闲如淡云的萧枫。一时间,他实在不知应该如何才好。瞧女儿适才的情形,约莫定是受了那小子的欺负,而且这欺负得还不小,估计已经给办了。毕竟已经有三天三夜没回家了,依着梦瑶的美色,有那个男子能忍受得了孤男寡女独自相处的三天啊,能有三分钟,便已经不错了,再长点那就是有病的了。
本来发生了这种事,照着自己的脾气,那是定要把这小子剁碎了,扔到海里去喂鱼的。可被那司机这么一喊,就不由得自己不斟酌一下了。萧总理的孙子,没住首都,反在S市的这件事,自己到亦知道。而且前段时日的公司亏损,据说也是他在背后捣的鬼。原本还在纳闷,自己从没得罪过他呀。
现在,就全明白了,原来是这小子为了追求梦瑶而耍的手段,他娘的,这招,可真是毒啊!不愧是政治圈里出来的子孙,这损人的手段,硬是被他使得来无影,去无踪。刚接到电话,说公司的贸易通关了,接着梦瑶就回家了。高明,果然高明……不过,我黄丙炎可不能被他轻易的吓住,万一他是诈语冒充,那我黄家的脸面岂不丢光。
可就恰在这时,忽然听见天上传来“轰轰轰”的巨大响声,随即从远处射来几道白炽的光芒。底下众人急忙抬头仰望,即便沉浸於悲伤中的黄梦瑶亦不例外。
但见四道炽烈的光芒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从黑雾中破空而出,光芒交织下,突又分开成左右各两道,向着众人逐渐驰来。待到近处,众人方才瞧清,这四道炽烈的光芒原是两架深褐色的武装直升机所发射的探照。
此刻那两架深褐色的武装直升机,在众人头上绕舞了几匝后,随即分为南北两面,静止于半空,只有那厚大的螺旋浆仍在不断的盘旋,引得狂劲的气流,好似台风般的肆虐着地上的一切。
黄梦瑶见了这诡异的直升机,顿时骇怕的钻入了父亲的怀里,犹如一只刚从狼口下脱生的小白兔,瑟瑟发抖,她已然再亦受不得半点的惊吓了。
萧枫望着她的一举一动,目光中蕴涵着爱怜和羞愧,只感心痛无比。恨不得就此冲上去抱住她,安慰她,给她一个温暖的港湾,让她不再悚惧,不再惊栗。
这时,只见从两架武装直升机上悬下了两股绳索。绳索方落,即各有五六个全副武装的彪壮汉子,相继顺着绳索滑落在地,随即奔至萧枫身侧。其中一个瞧似为首的汉子,跑到萧枫跟前,双脚一并,并出好大一个脆响,右手斜摆,置于额旁ωωw^∪МDtxt^TXT¥ūМd、tΧt小~说*下~载,大声道:“萧府虎贲卫胡匡庸,率护卫第一小队向少爷报到。”
萧枫骇然的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事,直觉匪夷所思之极。没想到这世的自己竟是这般的威风,不过是送个人回家,却亦搞得惊天动地。思至此,他不禁呆怔无语。直到身后的司机,发觉虎贲卫首领胡匡庸的脸色有些不大自然,急忙用手轻轻的触了下萧枫,这才把他拉回到现实之中。
胡匡庸见着自家少爷对于自己的救驾,竟是不理不睬的毫无回音,亦是心下羞怒,不由又是大声说道:“萧府虎贲卫胡匡庸,率护卫第一小队向少爷报到。”
这时的萧枫刚值回醒,连忙道:“不用,不用,不用报到,你们还是先回去吧。”其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直觉今夜的事情实是不可思议,这彪壮的汉子,这怪异的‘飞兽’,竟全是自家的人和物。不过既是自家的,那可得让他们早点消失,不然吓坏了梦瑶,岂不又添罪孽。
胡匡庸听到少爷说不用报到,心下暗忖: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敢了,玩了人家的女儿,竟还敢一个人来此,倘若不是张管家通知我,或是我来得亦算及时,那他岂不早被人家给撕了。现在这家伙不仅不感激,而且还叫我走,难道他就这么有把握的全身而退。想到这,胡匡庸对时下的萧枫委实好奇。
这时的黄丙炎可是心中打鼓不已,不禁暗思:没想到这小子还当真是萧府的少爷,如此一来我可得谨慎处事,若是惹火了他,那么我黄家在华夏国这数十年的努力可就全泡汤了。
想到这,黄父笑呵呵说道:“这位原来是萧少爷啊!呵呵…那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我家梦瑶,这段日子里,承蒙萧少爷照顾,我黄丙炎这里先谢了。”说完,朝着保镖们斥道:“你们还不退下去,别惹得我贵客生气!”
保镖们见自家老爷发话了,况且就算是不退,也拿人家无法,急忙退向一旁。
这时黄父放开梦瑶,走到萧枫跟前,又笑道:“哦,对了,梦瑶向来调皮,没给萧少添麻烦吧?”这时的黄父心里想的可就多了,他想甭管梦瑶到底是否吃了亏,这萧少爷反正不是我黄丙炎得罪的起的。相反,我得趁着这机会,好好的与他拉近点关系,以后有甚事情,却亦多了条门路。假如让我那些竞争对手们知道萧少爷有可能成为我黄丙炎的女婿。哼、哼,以后,再给他们些胆子,他们也不敢惹我了。
原本是硝烟弥漫的场面,被黄父的几句话就给弄的烟消云散了,一切都变得很突兀。
萧枫忙说道:“不麻烦,不麻烦。”微一沉吟间,即又道:“是我不好,得罪了梦瑶,我这次来贵府,实是为了负荆请罪的。”
黄丙炎听了萧枫的话后,心想:嘿,有门。向来就听说这萧少爷平时飞扬跋扈,目中无人,脾气更是狂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