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男动真情-意品悠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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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心男动真情-意品悠游-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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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个姿势——两手握剑,端剑于胸,两足分立,齐肩宽。 
  第二个姿势——左手向右推,同时右手向前伸直,剑尖指向正前方。 
  第三个姿势——左脚踏前一步,下蹲,右膝跪地,剑锋向上一划。 
  第四个姿势——以左脚为轴,转半圈,同时剑尖在半空向上挑。 
  第五个姿势…… 
  他教得慢,一个个姿势摆出来,让她先记熟,再连贯,她照着他教的动作摆出一个一个姿势,并不觉得困难。可……为什么寂灭子在一边笑得令她手痒? 
  她知道自己像一只提线木偶,没办法,她只会拿绣花针。 
  终于学完分花式,闵友意笑道:“淹儿,你试着将它们连起来舞一次。” 
  连就连——她默默忖想,将记忆中的动作连贯起来,然后……没想到……才第三个姿势,她已经两腿打结向地面扑去。 
  好……好丢脸……若不是他救得快,她绝对四肢着地。 
  身后,寂灭子的笑声不大,但很清晰,就连阿闪也笑出声。抬头看他,却听他道:“淹儿,你踏错步了。” 
  “……” 
  第四日,学剑;第五日,学剑;第六日,晌午未到,他们已抵达尖锋府。 
  城门已经看到了……熟悉的街市,熟悉的石道……家门遥遥在望…… 
  “闵……”她停下步子,回头看他。 
  沙色衣袍,黑线绣边,杏花眼正正迎着她,那一双眼,无需多的情绪渲染,早已是风情自现。她垂眸,见他仍是那条白色浅紫边的腰带,似乎……他一直用的就是这条腰带…… 
  腰带皱皱褶褶,飘飘然垂在他膝侧,令她想起在崖下的片刻时光。虽然短,她却不觉得不开心。时有风过,腰带迎风扬起,依稀可见带尾绣着一只红色蝴蝶。 
  那是她绣的…… 
  此次一别,像他这么一个传奇式的武林人物,与她再见的机会不大……吧?或许,这令她惊奇的几天,之于他不过是寻常日子,过眼云烟。 
  江湖武林对她而言,是一片全然陌生的天空,滋味难寻,机缘巧变,想必用不了多少时日,他也会忘了她,忘了曾收过一个只会绣花的徒弟……她都没叫过他师父……呢…… 
  十八年来,她几乎只在尖锋城百里范围内打转,最远也就是和亲人扫墓登山,这次兴致所来随二哥出门,虽说是为贺家送嫁衣,顺便躲一躲那位冷冰冰买嫁衣的贝兰孙,其实,她另有一个小小心愿…… 
  她想看看爹、娘、大哥二哥为她选的夫婿。 
  她不认为自己长得多么国色天香,来长孙家提亲的公子,多多少少也将长孙家的财力和声望算在了娶她的利益里,所以,提亲的人算是很多了。爹娘要求提亲者先送一幅画像来,以“观其神、观其形”,然后,他们在一堆画像里挑中了一幅,大哥二哥欢欢喜喜拿着画像给她看。   
  第五章 丑奴菩萨蛮(5)   
  盯着画像,她实在很想……很想…… 
  想取手边的针扎一扎他们! 
  为什么那么多俊俏公子他们不选,偏偏选这幅……呢? 
  她知道爹娘素有向佛之心,但是,不可能让女儿嫁给一尊佛像……吧? 
  画上,一尊大大的佛,慈眉善目,手结莲花,佛座也是一朵大大的莲花。整个佛像以墨笔绘画,莲花佛座则是渐变的粉红,上黑下红,庄严肃穆。 
  真好! 
  非常好! 
  请问——她的夫婿在哪儿? 
  大哥很兴奋地指了指佛像一角,她眯眼凑近,才发现画角边上有一道身影,寥寥几笔勾出,长衫起波,飘巾垂肩,果然一派优雅儒气。 
  观其神——俊逸飘然,的确是上上之选。 
  真好! 
  非常好! 
  只是,画上那人是背面。 
  看不到眼耳鼻唇,如何“观其形”?若他是麻脸、塌鼻、裂眼、猪唇,怎么办?若他是独目相、雷公相、怒目金刚相、地藏菩萨相,怎么办? 
  二哥在耳边喋喋不休,说这人文采出众而不恋官权,心地慈悲又擅绘佛画,在江湖中颇有名气,人称…… 
  ——绿丝绦,草如袍,“苦绿公子”楼太冲。 
  那日,她正是想看清楚楼太冲生得是何样貌,才靠近铜钟,却不想被他瞪得莫名其妙。 
  她……想留他见见爹娘,至少要谢谢他在山崖边的救命之恩…… 
  “淹儿,还不快回去。”他轻声催促,不知她盯着自己的腰带看什么。 
  “……”她徐徐抬眸,眸中映上他淡淡的笑,此时这片淡笑突然与茶篷中的笑合二为一,那时的他,笑得陌生,今日的他,笑得……妩媚…… 
  我见青山多妩媚,她今日转身,这妩媚青山便会……淡忘吧…… 
  “谢谢,我……回家……啦!” 
  他未言语,阿闪却笑道:“长孙姑娘,千万不可忘了奴家呀!” 
  她垂眸,无声一笑,徐徐转身,将一片妩媚青山留在身后。 
  盯着静莲般的身影慢慢走远……拐弯…… 
  “公子,你这次对长孙姑娘……”似乎没什么勾引倾向嘛。 
  “淹儿……淹儿……”闵友意轻念数遍,笑道,“她的名字好听。” 
  寂灭子看一眼自家窟主,转身牵马,阿布随他身后,阿闪站在他身边,嘴角抽搐。 
  他们知道——自家窟主姓闵名嫣,字友意,江湖人称“玉扇公子”。 
  他们也知道——自家窟主极度憎恶自己名中的“嫣”字,觉得以“嫣”为名过于阴柔。 
  可是——窟主,你没必要用对情人说话的语气念长孙姑娘的名字吧,这会让他们误会的……啊…… 
  ——“沈郎腰瘦,妩媚风流。” 
  阿闪无端想起长孙淹的话,视线不由向自家窟主的腰际滑去……线条绝美……浅浅的腰带束起那段风流体态,的确令人心痒,一走一动一回头,竟然真有些窈窕……莫怪当日长孙姑娘说“我瞧他,多窈窕之态”…… 
  “阿闪,你盯着我的腰看什么?点什么头?” 
  阿闪一怔,正思虑如何回答,适巧寂灭子牵来马匹,化了她的尴尬。寂灭子在闵友意身后轻声开口:“公子,扶游窟主送来消息,贝兰孙将长孙肥丢回来后,直接回遥池宫,未再纠缠。遥池宫位于辽东长白山,从此处赶去,大概半月的路程。” 
  “他知道赛事吗?” 
  “窟佛赛事江湖闻名,他不可能不知道。当年,我尊曾以一张窟佛帖邀他观赛,他也来了。他大概没想到这次自己成了赛点。” 
  冷冷哼了声,闵友意蓦然转身,“阿闪,回去。” 
  “啊?”阿闪立即湿了眼角,“公子,你不可以不要阿闪。” 
  “阿闪乖,”闵友意难得好言,“窟里一堆事等着你处理,若夜多窟没有阿闪坐镇,我比赛回来,窟里岂不是乱成一团。” 
  贝齿紧紧咬着袖子,阿闪垂头无言。带她出来,她自然知道自家窟主的用意,为了让长孙姑娘有人相伴,一路不闷嘛,如今长孙姑娘安然回家,她的利用价值消失,自然该功成身退……呜,她也想亲睹比赛……可是夜多窟里一堆琐碎事等待处理……   
  第五章 丑奴菩萨蛮(6)   
  矛盾…… 
  权衡轻重后,阿闪乖乖点头,翻身上马。 
  目送阿闪离开,闵友意面色一整,“启程。” 
  “是,公子。”   
  第六章 渔家破阵子(1)   
  长白山脉,广及千里。西汉时,这片广袤山脉被称为单单大岭,单单是满族语,白色之意;唐代,此处被称为太白山,直到宋金时,才有了长白山这个名称。 
  长白山地处辽东一代,原为高句丽所占,隋唐时收入版图,唐皇设安东都护府;辽宋夏金时,生活在长白山一带的女真、满族、锡伯等族各自为政;元代时,元皇在此设辽阳行省,由开元府管辖。到如今的大明王朝,明皇废了元朝的行省制,于全国设京城、南京两城直辖和十三布政使司,在长白山一代增设了辽东都司、奴尔干都司,统辖该地。 
  长白山,丛林如被,奇花异草无数,灵苗瑞草随处可采,而且满山跑着野猪、虎、豹、狼、熊…… 
  长白山,拔地万仞,景致非常,如诗如画。 
  长白山,山头白雪覆盖,山顶上有天池碧湖,池边环绕峰头十六座,曰白云峰、孤隼峰、冠冕峰、观日峰、华盖峰、锦屏峰、龙门峰、鹿鸣峰、梯云峰、天豁峰、鹰嘴峰、铁壁峰、卧虎峰、玉柱峰、织女峰、紫霞峰。 
  从四川尖锋城到辽东长白山,一路北上,过湖广地界,穿行河南,抵达京师,再过京师向东,直抵长白山。总之,全程由寂灭子和阿布安排,身为夜多窟主的闵嫣只知道赶路、赶路、赶路。 
  越靠近山脚,繁华城镇的踪影就越稀少,多是小村小镇。 
  明明半个月的路程,硬是让寂灭子安排成九天,闵友意实在是佩服自家侍座的节省能力,但佩服归佩服,这不是他当下关心的问题。 
  还有……就是…… 
  管他山上长了多少花草,管他山中跑了多少野猪,管他是不是景致非常,管他天池边上环绕了多少座峰头,他只在乎、只了解、只知道一件事——四月初,好冷! 
  宝马镇,简陋干净的“斤竹客栈”内—— 
  “阿嚏!”裹了一层又一层的俊公子揉揉鼻子,动动腿,将火炉勾到自己脚边。 
  “馒头……”咬一口,嚼一嚼,叹气,看了馒头一眼,他向后一抛。 
  咚!馒头精准地落在一丈远的桌上。 
  唉,他比较想念庸医蒸的馒头,又香又软,颜色也漂亮…… 
  门外轻轻扣响,随后,穿着厚棉袍的蜜肤青年推门而入,入眼的画面是俊公子只手托腮坐在火炉边,似在打盹。俊公子今日穿了件蓝纹厚锦袍,外套一件黑底蓝纹无袖长裘袄,肩部滚一圈黄狐毛,他眼眸轻垂,不长不短的黑发拂在眼角、耳边、肩头,脸上红扑扑,唇边一抹笑。这笑,不勾人,不撩人,却令观者霎时觉得杏花片片过眼飞,春色纵横,骨醉神飞。 
  闻得开门声,低垂的眸子向他这边溜来,懒懒沉沉,仿佛藏在海雾中的一对斜月。 
  将手中酒菜一一摆上桌,瞧到那似乎被老鼠咬过一口的馒头,寂灭子叹气:烤得不黑不白,亏他这窟主咬得下去。 
  “又到吃饭时间了。”俊公子乖乖靠过来。 
  寂灭子侧移一步,表情不动,为他盛了一碗汤,低声道:“公子,自从你来到宝马城,已经六天没出客栈了。” 
  “老子知道。”俊公子吐出不怎么俊的话。 
  “比赛……” 
  “老子知道。”好冷好冷,还是江南气候比较怡人。他今年有点大运不顺,不然怎么会被我尊指名比赛,还比到这冰天雪地的长白山。难道我尊看他这段日子太闲不成? 
  “可是……” 
  “老子知道。” 
  “……属下什么也没说,公子就知道了?” 
  “老子……”闵友意回头,杏花眼重重一眯,“一字诀——说。” 
  “……公子你可否把火炉移远些?”寂灭子看那吃饭也用脚勾着火炉的人,偷偷在心底叹气。明明就武功高强,明明就穿了棉衣,为什么他这窟主还是怕冷怕成如此模样? 
  六天前来到宝马镇,夜多窟部众已先行赶到,在此打点一切,只为比赛做准备。这一路上,他也收到扶游窟部众送来的消息,关于遥池宫,关于贝兰孙和他的祖宗十二代,能查到的,扶游窟部众查得一清二楚,查不到的秘辛,也被扶游窟部众翻到七七八八……看来,我尊当初命扶游窟掌天下信息,果有先见之明。   
  第六章 渔家破阵子(2)   
  他乱想一阵,见闵友意慢慢喝汤,并不催他说什么,却将火炉向他这边踢了踢,不由苦笑。 
  “寂灭,谁说武功高强的人就一定不怕冷。”啜着热汤,眸子似有似无地向他这边滚了滚。 
  “……属下知错。” 
  “窟门外六根铜柱上的武功,你练了多少?” 
  “四根。” 
  “好,既然有错,老子罚你回去将剩下的两根铜柱练完。”说完,继续喝汤。 
  “……”嘴角抽搐,寂灭子面有菜色。自家窟主喜欢将武学口诀刻在墙上、柱上、石头上,他知道,这些武学是江湖上人人梦寐以求的秘笈,他也知道,可——就算他想练得比江湖第一还江湖第一(虽然他至今不知江湖第一究竟是谁),也得有时间练才行啊。除了处理夜多窟的日常事务,七破窟各窟守卫全部由夜多窟训调,难道窟主以为他很闲吗? 
  “遥池宫在芝盘峰下方,”闵友意突然扬声,“遥池宫在江湖上神秘莫测,一是建于雪山之上,气候寒冷,地势陡峭,寻常人难以到达,二是贝兰孙无心江湖争端,偏偏家传武学不错,又有镇宫宝刀‘渐海鳞牙’,偶尔行走江湖,得罪了一些江湖人,被他们认为清高自傲、冷血无情,所以,遥池宫就此蒙上一层神秘诡谲的面纱。” 
  寂灭子听他这话,菜色微减,“原来公子记得。” 
  “老子还没到记忆衰弱的年纪,这些是扶游窟查到的消息,你在老子耳朵边一天念一遍,老子都会背了。”闵友意放下空汤碗,冲侍座斜瞥一记,“寂灭,贝兰孙在江湖上的确与我尊齐名,不过,他只是一个略略有一点点神秘的遥池宫宫主,与我尊相比,你认为那帮江湖人会认为谁更神秘一些?” 
  “自是我尊。”寂灭子毫不迟疑。 
  “既然如此,你脸色干吗这么难看?怕我输了比赛?” 
  “……”菜色重新爬回寂灭子脸上。难得难得,公子终于对他用了一个“我”字啊……不过,老古锥的,他不是怕公子输好不好,他只希望公子能出去走一走…… 
  公子武功高强,凭什么?凭的就是公子可以三个月不回窟,也可以三个月不离窟。 
  江湖盛传公子花心,长年游走在莺莺燕燕里,其实,公子的日子很单纯,不比赛时,忙于窟内事务,或者练功、研究武学机关,偶尔迷上某位姑娘,要么是家世显赫自幼定亲,要么是家中父母严禁与公子来往,再不,便是以书香门第自居,视七破窟为邪魔歪道……偏偏公子喜欢上的全是这种类型的姑娘,他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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