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事情是这样的。”干警小汪急忙上前一步,悄声将原委说了一遍。
“啊……”田然目瞪口呆,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忽然对整装待命的警务人员摇了摇手,说道,“那个……事关市府大楼,部门权力已经超过了我们公安局,那个……需要向省级领导请示才行,哎,小汪,麻烦你上完厕所之后给省公安厅打个电话请示一下,怎么样?哦,我现才要去门口买包烟。”
干警小汪瞬时被弄得满头雾水,便是已经全体待命的警察们也觑目相对不明所以。
“上厕所?再打电话请示?”小汪摇了摇头,但局长的命令还是要执行的,只得惊疑不定地拿着手纸拐进了厕所不提。
不过,没等到小汪从厕所以出来,省公安厅的电话却是先一步打了过来。公安厅厅长亲自过问,在电话那头大发雷霆之怒,对着接电话的田然不分青红皂白就大骂一通,然后命令他立即前往市府大楼将肇事者缉拿归案。
接了省公安厅的命令之后,田然自然是不敢造次,但在前往事府大楼的短短五百米距离之间,他警车的轮胎就出了三次“问题”,外加刹车也忽然“失灵”两次。大概二十五分钟之后,田然终于带着一帮警察出现在了市府大楼门外,只见门卫岗亭里已经是空空如也,竟然是一个值班的人也没有!
当田然带人冲进斗殴的市接待厅时,总算明白了原委,原来市府大楼仅有的那十几个穿制服的家伙竟然也赫然在内!好家伙,这可是从广州军区四十四集团军退役的大兵哪!田然心中那个乐啊,够日本人喝一壶的了。
“夏书记,我奉命前来执行公务,麻烦你将事情的原委讲一下。”
夏天轻轻地揉着自己的脖子,还有些隐隐的痛,若非自己见机得早,让保安进来帮忙,只怕自己当真的会被掐死呢,哼,操他妈的狗日的!
“事情的原委?妈的,这群小日的歧视我们中国人,还滋事生衅,企图谋杀本书记,还有竟然对我七十岁老母怀有不良企图,我操他妈的。”
“给我将日本人全部带走。”田然就再没有问过第二句话,甩手让手下将已经软趴在地下的日本交涉团的人带出了市府大楼。
“等等。”夏天却是唤住了转身欲走的田然,叮嘱道,“另外,你要做好市区的安全工作,据我推测,日本的黑道组织山口组和奥姆真理教真有可能会派人前来,我们一定要高度重视,绝不让全市人民有任何内失。”
“你放心!”田然大大咧咧地说道,“这衡山市只要我田然一句话,便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狗日的,来多少都让他有来无回。”
“嗯。”夏天点点头,忽然有些丧气地说道,“等会省安局的龙逸云同志会前来衡山市协助破案,你抽个时间去迎接一下罢。”
“多此一举!”田然冷冷地抛下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湖南省委、衡山市委公安局忙得一片焦头烂额的时候,徐三也是某荒山古洞中惶惶不可终日。
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救下这神秘人了,这摆明了是惹了个天大的麻烦嘛,而且估计这次也不会有前次般好运气了,光是看看身后那留下的一串串血迹,便是想要掩藏行迹也难哪。还有,这个明显已经失血过多的家伙,能将他送去医院吗?若送了医院人家一问一说,那不是全部露了宝?
那就这样将这家伙扔在这古洞里让他慢慢死去?
想到这里徐三几乎后悔得想自杀,如果这家伙真的死了,估计那凶手的头衔便不可避免地要落到自己头上了,唉,自己偏偏怎么就这般倒霉?被龙逸清小娘们欺侮不说,跑出去透口气,却也惹下这等天大的麻烦。
神秘男子终于国轻轻地呻吟了一声,微弱地叫着:“水……水……”
徐三霍然吃了一惊,急忙凑到男子嘴边,始才听清他在说什么,便急忙串出山洞,好在这里山泉溪流多得是,了随便搞了一枚大树叶,做成斗状舀满清水,慢慢地沥入男子微微张开的嘴里。
似乎已经垂死的男子便神迹般地抽动着喉结,开始贪婪地天咽着清甜的山泉水。
有戏!徐三瞧得心下一阵兴奋,看来这家伙的命还挺硬,这么重的伤都没有死。
其实,这纯是徐三先入为主的概念罢了,这神秘男子虽然血淋淋的像个血人,但身上百分之九十的鲜血皆是其它人的,并非是本身的血!否则,只怕是一头牛也要失血过多而死了。不过,神秘男子确实也受了重伤,肋骨折了七根,一颗子弹从他的右肩上穿了过去……
当夜鸟再度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之时,他便看到了那个在忠烈祠前有一面之缘的前伙!看看身边陌生的古洞环境,想来也是这小子将自己弄来这里的吧,呵呵,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救了自己一命!
“你……没事了?”徐三有些难以置信地瞧着夜鸟倚着洞壁竟然慢慢地撑坐起来,白痴般瞪大了双目,“你可以坐起来了!”
夜鸟虚弱地点了点头,冲着徐三困难地微笑笑,虚弱至极地说道:“麻烦你去替我弄些药水来,我需要清理一下伤口。”
“哦,好的,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弄去。”徐三急急忙忙出了山洞,决定去山上的诊所弄一些药水来,可不能让这神秘人给死了,否则,那凶手的头衍岂非要落自己头上?
衡山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龙逸云脸色冰冷,语气也冰冷至极。
“为什么到现在迟迟不采取行动?”
田然淡然一笑,带些奇异的神色,淡然道:“我自有我的道理,总之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的,行吗?”
“不行!”龙逸云说得斩钉截铁,“省委领导需要立即破案,我们需要立即展开行动!马上组织人马去第一现场,严密搜查,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已经查过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田然的语气也显得不容置疑。
“我不信!立即再查!”龙逸云冷冷地说道,“有时候,一个再优秀经验再丰富的公安战士也会犯错误。”
“是吗?”田然淡然一哂,带些莫名的笑意,说道,“既然这样,小汪,立即去通知相关人员,准备再一次搜索现场,希望我们的龙特派员能够给我们带来惊喜。”
龙逸云蹙了蹙眉,本能地感到田然对他的讥讽,一想心高气傲的他当场就想反脸,但想起冷书记临行前的话还是忍下不发。
但,当龙逸云在田然的带领下来到第一凶杀现场的时候,他几乎气得吐血!这哪里还有丝毫现场的痕迹?整个地面就像被推土机推过一样,附近百米的山林也被砍伐焚毁一光,这根本就是有人蓄意破坏过的!
瞧着这一切,龙逸云终于勃然大怒,冲着身边的田然骂道:“田局长!你这是怎么保护的现场?你是怎么当的公安局长?竟然连最起码的职责都不明了呢?你也太让人失望了!”
田然冷冷地瞧着龙逸云有一小会儿,忽然抛下一句:“我田然生平做事,从来都仰不愧天俯不怍地,站在世间为人,更是对得起所有的同胞!”
正文第九十四章舆论
衡山旅游团凶杀案一波未了,衡山市府群殴日方交涉团已经波澜再起,而且此次波澜比之前次更是凶猛劲烈!凶杀案还可以解释为治安不佳,撤个玩忽职守的相关人员便可以平息,日方除了索赔倒也别无他法,但市府痛殴交涉团一案则要严重得多!
几乎是案发之后第一时间,日方领事馆就发来了措辞强硬的严正抗议,日本首相犬之郎也对此事表示严重关注,敦促中共能于此事给全日本人民一个合理的交待。
在某些别有用心的国家与地区的推波助澜之下,衡山市府痛殴日方交涉团一案彻底暴露在世界舆论之下,一时间,批评质疑声铺天盖地而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纷纷对中国的人权状况表示严重忧虑,表示将不惜一切努力争取改善中国的人权现状。自“四九”风波之后,中国在世界舆论面前处于极其不利的境地。
冷寒天铁青着脸,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形神焦躁不安之极。他又岂能不急?岂能不怒?岂能不大光其火?但他更多的是后悔,他后悔为什么自己竟然事先没有认识到此事的严重性,竟然没有亲自过问此事!倘若由自己亲自处理,自然也就不会有这种等事了!那么国际上便也就不会有如此严重的舆论了!
现在——
冷寒天心下忍不住哀叹,面对如此沉重的国际压力,撤换一个衡山市委书记只怕是已经难以平息众怒了!十有八九,他这个刚刚当选的代书记也要易职了!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跌倒了,他还可以第三次重新站起来吗?
沉重地摇了摇头,冷寒天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泄气也似地坐倒在沙发上,喘息不已。
衡山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龙逸云正和田然冷眼相对,有如两只互斗的公鸡,互不相认地大眼瞪小眼。
“你瞧瞧你做的好事!”龙逸云重重地将当日的参考消息扔在田然面前,吼道,“真不知道你是在干什么的,从公安局到市府大楼仅仅五百米,你呢?等你赶到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你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玩忽职守,你懂吗?你瞧瞧,你瞧瞧,现在可好了,整个世界都翻腾了,都说我们中国没有任何人权保障,是个野蛮的国度,你知道,因为你一个人的失职,给国家给老百姓带来了多重的损失?你懂吗?这个责任你负担得起吗?”
田然有些不知所措的瞧着那张歪在办公桌上的参考消息,头版头条赫然写着“市委书记带头群殴、中国衡山人权丧尽”。
愣了半晌,田然嗡声嗡气地说道:“我——我只是,只是想出口气,让小日的吃些苦头罢了,谁想到,谁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后遗症啊。”
“糊涂!”龙逸云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浓眉已经蹙成一团,“你纵然在心里面千般痛恨日本人,你纵然在心底十万分要想痛打日本人,但你得先留好了后路,得先有了万全之策!作为一个人民公安,你应该是懂得穿在你身上的这身警服的意义的,那就是维持正义!无论是自己的同胞还是曾经对我们超成过重大伤害的日本人,都需要一视同仁!如果你非要虐杀日本人,我并不反对,但请你私下进行,不要在你代表中国代表中国人民的时候去做这些有损中国形象的蠢事!你明白吗?”
田然哑口无言,愣了半天,才有些不服气地说道:”总之我这么做是出于对祖国的一片赤诚,人民会了解我的。”
呼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龙逸云颇有些无奈,叹息道:“问题就在这里,我知道你爱国,知道你想替自己的同胞出口气,所以故意拖延时间让夏书记他们能够放开了手脚痛殴日本人!但人做事是要多动脑子的,不能光凭意气用事的。”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田然确实已经有些乱了方寸了。
阴沉着脸疑思了半晌,龙逸云始才冷咧地说道:“事到如今,唯一的拘回办法只有一个!”
“什么办法?”田然急问。
“尽快让衡山旅游团凶手一案结案!”
“那好吧,我这就找人去衡山抓捕真正的凶手,我知道那家伙还呆在衡山。”田然说完就想急着往外走。
“回来!”龙逸云一声轻喝便生生喝住了田然,埋着头走了几步,龙逸云霍然抬起头来,冰冷一笑,寒声说,“不用去找真正的凶手了,那个唯一的幸存者就是最好的凶手!给他安个罪名,就说是台湾特工,蓄意挑起中方与日方的争端——还有,立即将夏天抓捕归案,罪名‘台湾间谍’!这是目前唯一能够挽回我们国际形象的办法了。”
田然的虎目亮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嫁祸于人!”
“不错!”龙逸云的俊脸看上去有些狰狰,冷声说道,“听说过一个小故事吗?有个中国人去欧洲旅游,不小心错进了女厕所,被人逮住了,结果他竟然色咪咪地笑语一声‘哟西’逃之夭夭!这样一来既撇清了自己,还不忘了打击一下小日的声誉!实属一石二鸟之高招。”
田然有些凛然地瞧着龙逸云,忽然觉得这个来自省厅的年轻长官竟是如此深不可测!他压根儿没有想到,在他这张年轻得显得稚嫩的俊脸掩饰之下竟然有颗成熟阴沉得难以想象的心。
深山古洞。
夜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几天多亏了徐三不时送水送饭还送药,总是将一条命给捡了回来,用完徐三捎来的午餐,夜鸟瞧着蹲在不远处的徐三,忽然笑了笑说道:“小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徐三。”徐三的表情看上去还是有些忸怩,甚至是紧张,毕竟面前的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自己虽然救了他,也未必能够消得去他的杀心罢。”
夜鸟将徐三的表情瞧在眼里便呵呵一乐,说道:“小子,瞧你吓成那样,没见过杀人吧?”
徐三便哼了一声道:“哼,我还杀过人呢!会怕杀人,真是笑话。”
夜鸟的目光一闪,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惊奇,随口问道:“你为什么杀人呢?”
“我——”徐三张口欲言,忽然悚然一惊急忙打住,警惕地瞪了夜鸟一眼,冷声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那你又为什么杀人?”
“我?”夜鸟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忽然叹息一声说道,“我只杀卖国贼以及日本人。”
“你很恨日本人吗?”徐三忽然有些好奇,“你将那旅游团里的那个仅只十几岁的日本小孩也杀掉了,如果没有刻骨的仇恨是做不到这个地步的。”
“如果我跟你说我其实并不恨日本人,你信吗?”夜鸟忽然认真地瞧着徐三。
“你不恨日本人?”徐三明显一愕,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将他们都杀光呢?难道你竟是在靠杀日本人练习武功?”
“练习武功?呵呵,你小子可真逗,哪有杀日本人可以练武功的。说起来我之所以不遗余力地杀日本人,是为了我们中华民族的生存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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