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毒之蛊,什么蛊,会要了她的命吗?”
“同命蛊,中了这种蛊,她就得听命于母蛊的主人,否则便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叹息似的拂过慕容清雅的面颊:“这种蛊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没想到她身上居然就有一个!不过,很奇怪,那个蛊的主人费那么多劲用了这种天下至毒的蛊,却从来没有操控过她。”她自己好像都不知道,这点让她简直好奇死了,简直暴敛天物啊!
“那——那个同命蛊怎么解?”
“解不了的,能解还叫天下至毒吗?”妩媚的对着陆远之笑了一下,那丑陋的笑容让陆远之心中一阵恶寒:“同命蛊,同命之蛊,同生同死——她体内的子蛊那样保护她的心脉,是怕她要是死了,母蛊的主人也会跟着死去吧……”
魔教分舵·地牢
赫连平夏匆匆赶过来,就看见那个站在地牢的一片狼藉之中沉默的身影……
“是属下知情不报,属下知罪!”她早就知道教主如果知道慕容清雅跑了的话,一定会震怒,但她不后悔——那个女人是祸害,她早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十年前就该消失掉。
“起来吧。”手指轻触地牢的石床——几天前她就躺在这么简陋的地方吗?宁愿住在这个地方也不愿跟他低头,这份痴心那个该死的陆远之可能明白:“她要是想走,又岂是我能拦得住的?”再动一次手,也不过是跟当年一样的结局——他不害怕她那招招欲至于他于死地的剑法,但他害怕结局那一刻的心痛——
清雅,被你所伤,真的很痛很痛……
“教主你就这样放她走了?你不怕她再卷入江湖是非?”还有你不知道的,如今天下那些自认为豪杰的人都会追杀她,她现在估计已经没命了。
“她那从不服输的性格,本来就算是非不找她,她也会去找是非。”总是妄图背负自己背负不起的重任,总是去达成自己根本就达不成的目标——十年了,他变得更加阴毒深沉,而她却好像一点都没变!
“教主难道就不怕她会出事?”如果让他知道她现在已经没命了,教主可会受不了?“万一——”
“不会有万一。”姬近枫回答的十分肯定。
“教主为什么敢如此肯定?”十年了,她从都不愿意相信教主可以坚持思念那个女人那么久,现在她就要相信了,他却回答的那么风淡云轻,连下手去查一下她的下落都没这个打算,是她理解错误吗?
“我不用担心她的安危是因为——”手紧紧捂住胸口:“没有她,就不会有我!”因为早已同命相连,所以十年来他不管赫连平夏怎么劝他都坚信她还活着——因为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她就不会死……
“教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她,就没有我?难道——
“你猜得没错。”胸口一阵剧痛让他的皱起了原本十分好看的眉毛,牙齿将嘴唇咬的一丝血色都没有——清雅,是你又伤心了吗?所以跟你同命相连的他心口才会那么痛——十年了,为什么你总是那么伤悲,是因为“他”吗?
等了十年,你还是从他的身边逃开了,身上的蛊毒,现在已经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也好,你伤心的时候有我陪你痛,你生命的最后时刻,我可以陪你一起共赴黄泉……
“同命蛊……”赫连平夏眼中的天地仿佛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倒转,眼前差不多一片漆黑——同命相连,也就说如果慕容清雅下一刻死掉的话,那教主就会——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十年来你总告诉我她已经死了,我却从不相信。”因为他们的性命是相连的——也不对,起码他的命是跟她相连的:“你也该知道,当年为什么我的父亲会那么坚决的放过慕容清雅了吧。”
因为没有仇可以报,杀了她,也等于杀了他的儿子……
“你竟然,你竟然——”她就那么好吗?你居然会用这种方式来维护她的安危——难怪老教主当年居然不敢放半个人去找慕容世家的麻烦,难怪当年姬近枫重伤回来会那么放心自己的父亲!
赫连平夏仿佛受到惊吓一样捂住自己的嘴——她知道教主痴心,她痛恨他对慕容清雅的那份痴心,但没想到他会痴心到那种地步!
“小夏,你要去哪?”
“属下突然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她要是赶不及去救慕容清雅的话,她将会成为教中的大罪人!
慕容清雅,你现在还不能死,不对,你永远都不能死!
正文 四十五、未语初晴
“枫儿,这个给你,你吃下去一颗。”小小的姬近枫看着父亲,突然发现才没几天过他的父亲竟然已经多了不少白发。
“爹,这是什么?”乖乖的吃下去一颗,他有点困惑的看着他的父亲:“娘亲呢?枫儿已经很久很久没看见自己的娘亲呢!”
“枫儿!”紧紧地将儿子抱在怀里,这个称霸了一生的枭雄,此刻居然害怕儿子看到他眼中凄苦的泪水:“娘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以后就只有我们父子相依为命了!”
将另外一颗药丸放进瓶子里让儿子收好:“枫儿,这是同命蛊,如果你遇到很喜欢很喜欢的姑娘,就让她吃下去。枫儿,爹虽然给了你这个,却但愿你永远都不要有这一天!”
“为什么要给她吃这个?”这不是毒药吗?喜欢,应该是像爹爹对待娘亲那样才对啊——总是那么小心翼翼的,生怕她受到任何委屈。
“因为,那样就不会伤心……”
他从那以后都没再见过娘亲,却眼见父亲越来越憔悴,每日每夜都被思念煎熬。长大后,他才从教中长老的口中知道当年爹跟娘的事情——
天下武林有很多人都想杀掉爹,但是他们谁都没有那个胆量。所以他们便想法设法的去走旁门左道,而他的母亲,居然也是旁门左道之一……
那一夜,爹爹闭关练功正到了最最紧要的关头,突然一个黑衣人居然摸进了连魔教长老都无从知道的密室,企图刺杀当时已经进入冥想状态的父亲——如果爹爹不是因为专注于练功而分神,如果娘亲当时不为了隐藏身份而蒙面,事情也许就不会发展到最最悲剧的地步!可世间之事,往往大多都不如人意——
当父亲发现来人是娘亲时,她已经像一片破布一样飞了出去——第一次,父亲恨上了自己出手之狠毒,如果他不是那么狠毒每次出手都可以留一点余地,如果他不是一出手必置人于死地……
可是老天爷不允许世人有那么多如果——
父亲这个么眼睁睁的看着娘亲就这么撞破屋顶飞了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伴随着全身骨骼的碎裂声……
“初——晴——”父亲的悲号几乎响彻整个天地!
父亲终究没有练到魔功的最高境界,因为每一次一练到第九重,他就会想起娘亲,想起那平生听了无数遍却第一次让他胆寒的骨头碎裂声,想起娘亲口中大口大口泉涌怎么也止不住的鲜血,想起那个让他心碎欲死的夜晚。这大概也就是他父亲为什么一世英雄,却到底让儿子夺得魔教第一高手的原因吧!
听他们说,父亲不顾体内已经错乱的真气,就这么傻傻的抱着娘亲的尸体,在屋顶上坐了七天七夜,直到娘亲的尸体已经腐烂也不肯放开手,嘴里喃喃的不停地念叨的却只有一句话——
“初晴,为什么你要杀我却不肯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只要说——”
不是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要杀我,不是你为什么要那么傻,而是——为什么要杀我,却不肯告诉我!
有的时候他在想,如果娘亲没有蒙着面,如果娘亲能在爹爹完全清醒的时候去偷袭他,娘亲一定不会死,爹爹宁愿自己被杀也不会伤娘亲分毫的——他是那么爱她,爱到曾经只因为她的一个皱眉,就可以一连好几天整夜整夜不知所措……
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因为他突然出了疹子性命垂危,他的父亲或许会就这么随着娘亲而去——
然而他从来不认为那天父亲侥幸没有死是幸运的——他眼看着他短短几日就白了头发,眼看着他失神的看着他那酷似母亲的容貌一夜到天明,他眼看着他脾气越来越暴躁眼神越来越孤寂……
那时候,他便开始恨自己的母亲,恨她的自私,虽然她是死在自己父亲的手里,死的那么惨全身骨骼寸断——但是他还是恨她,恨她留给他们父子两永无止尽的痛苦!
“其实——”木长老摸着白色的胡子,眼里是看透世情的了然:“你父亲有一点猜错了,夫人其实是爱他的……”
“教主那么在乎她,她不会不知道,所以她也不会不知道光明正大的挑战你父亲的胜算要大的多。”他看着他们相爱,他们谁都比任何人更爱对方,却想不到却最终要走到那样的结局:“但是她没有,她选择了在最不合意适宜的时候蒙着面去刺杀你父亲,因为她不想你父亲因为爱她而让她。其实,出手的那一刻夫人她已经选择了死亡,她选择死在自己最爱的人的手里……”
死在他的手里,她心甘情愿……
“少主,不要怨恨你的母亲,你的父母是相爱的,他们从头到尾都是相爱的!”
她爱父亲吗?可能吧——
但是,她还不够爱父亲,如果她真的懂爱,她就会知道如果被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他要承受亲手杀死自己妻子的痛苦,要承受连求死都不能的遗憾,他甚至以为你到死都恨他——
如果这也算是爱,母亲,你的爱真的太残忍!
“枫儿,如果你真的爱你的新娘,很爱很爱她,就给她吃这个。”父亲慎重的将小瓶子塞在他的手中握好:“这样,就谁也拆不散你们,你就不会像父亲那样痛苦,你就不会有失去的恐惧!”如果,父亲当年也能对娘亲用这个东西,能死在娘亲冷却的那一刻,他会不会稍微幸福一点点?
如果他真的爱一个人,如果他也像娘亲一样不得不选择赴死,那么——他选择从不跟杀死自己的那个人认识,他会宁愿她不认识他,他宁愿她可以像杀一个陌生人一样干掉他——他可以成为她的母亲,却不可以让她成为自己的父亲……
“枫儿,我的枫儿!我的枫儿,你为什么那么傻!”
他从高台掉落,眼看着慕容清雅的身影在他的眼中越来越遥远,慢慢的遥不可及……
狠狠的收回手,他忍住心中所有的不舍,避免自己会克制不住感情做出什么可以让她怀疑的举动:“呵呵,好险——还好我收回来了,还好……”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重走父亲的老路,他差一点就要杀了她——能收回来,真好;可以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不留给她任何悲伤,也真好……
“我杀了你这个妖女!”
“父亲!”他意识已经模糊,但这一句他还是听见了:“求——求你,不——不要!”仰起头,他用力的抓住自己父亲的衣摆:“不能啊——”
他的手臂触及父亲的双手,他的脉搏告诉了他父亲另外一个事实:“枫儿!”他没想到他儿子在什么都没告诉他的情况下,居然给那个女孩吃了和他同生同死的蛊毒。
“呵呵……”染血的双唇露出一个无比轻松的微笑——父亲,这个仇你永远没法替我报,因为慕容清雅就是他的命……
恍惚中,他又回到那一天,他跟慕容清雅定下约定的那一天——
“这是什么药?为什么跟前两天我吃的药不一样?”她低头嗅了嗅,然后好像是嫌臭一样伸开手拿到离自己很远的地方。
“这是给你保命的药!”他已经决定马上就去偷药,成功与否他也没把握,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到时候她没走掉而落在父亲的手中:“吃了它,保证你可以安全无忧。”
“哼,说的我好想就快说要死了似的!不过就这点小伤,我——”说的太夸张不小心将头撞在了床板上,慕容清雅痛的小脸都皱在了一起:“我才没当回事呢!”好痛,该死的银面人出手那么重,慕容清雅在心中偷偷骂了他两句。
“好好好,你是女侠,你厉害行了吧。”他心疼的看着她因为疼痛紧皱的眉头——早知道她不会避开,早知道她那么倔强,他绝不忍心伤她!好险好险——她飞出去的那一瞬间,他仿佛那见了他的娘亲,他那苦命的父亲,那一刻,巨大的恐惧差点就要将他淹没。“请问这位女大侠,你要什么时候才肯喝药?”
这家伙,挑战他时一脸大义凛然无惧生死的样子,没想到怕苦有怕痛,照顾她这几天,可没把他给折腾坏——不过他又有一种错觉,她是因为孤寂太久了,从没有人肯对她那么好,所以才故意变得那样任性那样脆弱,想多在他身上吸取一点温暖,多得到他的一点关爱。
所以,他很乐意配合她。
可是,越相处,他陷得就会越深——
他不是他的父亲,他太脆弱绝对承受不了那样的悲痛——那样的恐惧,一次就够了。
“可它看上去真的好像很苦的样子!”慕容清雅企图用哀兵政策。
“你是女侠,你怎么会怕苦?”他轻笑着堵回她的话,不由分说的逼她将蛊毒吞了下去。
温柔的替她盖好被子,他再一次在她耳边低喃:“清雅,相信我,我是不会害你的……”即便这是天下至毒,但是他不会用这个逼你做任何事,不会用这东西控制你任何东西。
只是太怕失去你,只是不想重复父亲的命运,只是想与你同死而已……
正文 四十六、五毒圣女
洞庭湖·君山脚下
凌少浩极其狼狈的从湖水中缓缓走向岸边,还没到岸上,就体力不支的倒在水里,溅起一大片水花。他保护性的举起原本抱在怀里的女子,仿佛怕水花会砸坏她一样。
“清雅,清雅!你不可以死,你还欠我一个解释,你不可以死!”
他费力的将她拖回岸上,手触及她的胸脯,突然愣住了——
她,不是慕容清雅!
虽然已经十年没见,但是当年在苗疆的那些夜晚,他清晰的记得,慕容清雅一身傲骨的背后,她的身体是多么的单薄……
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冒充慕容清雅这个目前人人追杀,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人物?
他猛地想起不久前才在马车上看到的那个还带着伤的女子,她长的是那么像慕容清雅,以至于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也被吓了一大跳。
你,不是她的仇人吗?你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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