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怎么来这的?”
她的百花宫可是和宁府完全是两条路,他这一跌倒好,直接给跌到百花宫来了。
楼江山也有些糊涂。
“在下不是有意冒犯,还请仙子不要怪罪。”他说着就立马转过身子,整个人无端的就燥热了起来。
身后,是一丝不挂的他心仪的仙子,正用那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他不能看,不能看。
静谧的月光下是一阵的沉默。
楼江山紧紧闭着眼睛,许久没发现后头有动静,于是调整好呼吸,微微侧脸却也不敢看过去,只能闷声问道:“仙子?你还在吗?”
百花仙子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
“仙子?”楼江山有些焦急了,喊了好几声都没听到百花仙子的回答,他突然转身,一下就撞入了百花仙子那楚楚动人的双眸之中。
他的心一下就停止了,却又在顷刻间恢复成了狂跳。
“仙子,你既在为何不应我一声,害的在下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楼江山又转过身子,但是明显松了一口气。
“小仙方才是在想为何公子会出现在百花宫,想了许久可算是想到了,之前小仙去即令仙尊府邸的时候为了赶时间,所以沐浴完就立马沿路布上了阵法直接抄了近路去了宁府,想必公子也是在一堆草丛中顺着两排花儿过来的吧?”
“在下就是瞧见那两排花儿出现的异常突兀,而且分外的鲜艳,所以才多看了两眼,没想到,那会是百花仙子留下的阵法…”
楼江山唏嘘,也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天宫颇大,每个宫殿之间的距离有的相差甚远,来回腾云不如直接穿梭来的快,尤其百花宫在比较偏僻的南边,这才让百花仙子每每出入百花宫都要凭借阵法才能来回迅速。
“在下并非有意打搅仙子沐浴,在下这就回去了。”
楼江山闭着眼睛,微侧身对百花仙子一抱拳,而后就爬上了石泉,头也不回的顺着之前来的路跑的那叫一个狼狈不堪。
百花仙子也没拦住他,只是在他离开后,将自己的身子一点点的埋入了水底。
楼江山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身上湿哒哒的也不知道弄干了,回到那小路上没走几步就被亦桓给逮住了。
“好家伙,你就比我们走了慢了几拍子路,你就湿成这样了?”亦桓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
方才天宫下雨了吗?
没下吧。
那他怎么湿哒哒的呢?
“去去去,别烦我。”楼江山嫌弃的将他推到一边径自往前面走,一边走一边身上冒着烟,没一会身上就干巴巴的了。
“后面难道有个陷进?”亦桓径自碎碎念的开始折回去。
楼江山一看他往回走好像在找什么一样,立马过去将他拉了回来。
“你干什么去你,明天就是轻陌的授位仪式了,你不回去早点歇息好睡觉,你乱跑什么。”
楼江山一边拉着他还一边嘀咕。
亦桓当下就震惊了。
“你没搞错吧?明明是你乱跑的好吗?如果不是为了回头找你,我现在已经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宁伯母为我准备的超级大床上了好吗?我用得着在这乱跑?”
亦桓咋咋呼呼的,被楼江山推着直往宁府去。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您辛苦了。”楼江山无意与亦桓纠缠,就顺着他的话风说了下去。
同时,他也不着痕迹的将那草丛中十分显眼的两排花儿给隐身了去。
那是只能他瞧见的一个秘密通道,别人,都别妄想知道。
此时,明皇宫。
宁轻陌如坐针毡。
墨唯逸一直都没有独立的宫殿,因为天帝总觉得他还小,帝后的驿柳殿被荒废了很久,只偶尔天帝会过去看上两眼,那墨唯逸是根本去都去不得的。
墨唯逸的寝宫在明皇宫的最东边,与天帝的紧邻,这大晚上的,天帝就住在旁边,她总觉得怪别扭的。
“你找什么东西呢,到现在都没好,我困了。”宁轻陌假装伸了个懒腰,然后站起身子在他偌大的寝宫里头左边走到右边,右边走到左边。
真大,真空的一个宫殿。
难怪他不喜欢在这里头住着,大又如何,奢华又如何,没有人气,一样能让人觉得冷到极致。
“姐,你再等一会,这东西比较重。”
墨唯逸的声音来远的传来,宁轻陌立马就循声找了过去。
绕过好几个屏风,她就瞧见墨唯逸屁股撅老高在拿什么东西。
“我来帮你。”宁轻陌冷不丁的一出生,吓了墨唯逸好一大跳。
“姐,你过来也不吱一声,吓死我了。”他整个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擦了擦额头的汗。
宁轻陌看了他脑壳一声,然后发出了一声。
“吱——”
墨唯逸默默垂下脑袋,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着。
“不许笑,快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宁轻陌皱着眉头,指着他拖的那东西问道。
墨唯逸立马正色,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那东西,然后笑歪了嘴巴:“这可是我继承太子之位的时候,父皇赐给我的,整个天宫没有人知道这东西在我这里,姐,我把它送给你。”
“这是什么东西?”说的那么神秘兮兮的。
天帝独独给他的东西,那必定是个宝贝了。
墨唯逸说着,就掀掉了遮盖住那东西的纱布。
宁轻陌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
那是一副极其柔软的软甲,软的就那样挂在那里整个都软趴趴的,通体的白色,好似能在灯光下散发出莹莹的白光,宁轻陌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很滑,滑的有点过分。
她冷不丁将手缩了回来,觉得自己刚才触碰到那软甲的指尖就好像要被冻住了一样。
“好冷。”她情不自禁的发出这样的感慨。
墨唯逸诧异的看着她。
能在极雪之日熬过来的人,竟然也会说冷?
但是宁轻陌就是冷,那种冷是直接从指尖一下就窜入心脏的冷,防不胜防的。
墨唯逸伸手去摸了一下,缩回来又摸了一下。
“我怎么不觉得冷呢,姐你是不是穿少了?”他说着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给宁轻陌披着,也不管她是愿意不愿意就将她包裹成了一个粽子模样。
“不过这东西的来历听着有点渗人,我决定还是不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这副软甲比你所传的金缕衣好上千倍万倍,它可以像皮肤一样包裹在你身上,刀枪不入,甚至可以帮你抵消掉半数的攻击,也能让你释放的元力多出半倍以上,更能让你的火属性更为烈性,怎么样,这东西是不是很好?”
“都是半数以上?这东西竟然这么厉害?”宁轻陌怔愣住了,她想伸手再去摸摸那软甲,可是因为刚才那突然袭击来的骤冷,她又犹豫着没想伸手。
“姐,你将你那金缕衣脱了,赶紧将这个穿上去。”墨唯逸说着就要去拉宁轻陌的腰间的腰带。
“你别动。”宁轻陌一下后退数步阻止了他的动作:“你就站那,你别动。”
墨唯逸两只手都僵硬在半空,困惑的眨巴着双眼看着她。
“这东西的确很好,但是我不能要,首先,你听我说完…”墨唯逸眼看就要打断她的话,宁轻陌又立马租住了他开口:“首先你是我的副将,我上战场,你也一定会上,我会受伤,你也不能避免不会,可你是天界的太子,你如果受伤或者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承担的了,而且,很多人也都会难过的…”
“姐,你是在关心我吗?”墨唯逸大眼睛亮晶晶的。
宁轻陌无语,可是眉梢上却染上了一层光晕。
“很多人都很关心你啊。”宁轻陌还以为他是在难过自己没人疼呢。
“那姐,我如果在战场上出了什么事,姐你会难过吗?我就问你,你会难过吗?”
他怕宁轻陌又打马虎眼,所以特别强调了就问她。
宁轻陌看着他,许久,她点头道:“我会。”
不可否认,如果有任何人伤害了墨唯逸,那她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也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伤害他的人。
纵然她想的时间久了一点,但是答案让他很高兴。
墨唯逸一开心,冲过去就要抱住宁轻陌。
他这种奔放的性格,还真不知道是跟谁学来的。
宁轻陌要躲开,他宫殿的大门砰的一下就被人推开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宁轻陌开始有些避讳跟墨唯逸单独,尤其还是晚上两个人相处在一起。
她在怕,怕黑夜中墨唯逸那一双好似能勾人魂魄的眼神会触动了什么。
她有时候会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呢,墨唯逸分明就是个孩子呀。
可是想来想去,她总是想不明白。
她算了很多次,龟仙的龟壳很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和墨唯逸之间,必有一劫。
然而那一劫,一定会是情劫。
“你们在干什么?”
门外,天帝震怒的声音传来。
宁轻陌的思绪被打断,墨唯逸的伸开的双手就在她面前,她躲了半天,竟然终究没躲的过他的怀抱。
“父皇,你半夜不睡,来我这干嘛?”墨唯逸不满意的看着天帝。
还好这是明皇宫,还好这里晚上就只有天帝和墨唯逸两个人。
当然,天帝也不想此刻的景象被其他任何一个人看见。
他胸口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指着墨唯逸,喝道:“你们两个,成何体统,还不给朕分开。”
宁轻陌推开墨唯逸,看着天帝,朝天帝微微服了个身。
“宁轻陌,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礼义廉耻的吗?他们是这样教导你,半夜可以随便和男子独处一室的吗?”
天帝声声质问着宁轻陌,宁轻陌的脸色一下就白了。
“父皇。”
“你闭嘴。”
天帝这次是真怒了,他死死瞪着墨唯逸,墨唯逸抿着唇,也皱着眉头,和他对着瞪。
“我爹娘从小就教导我要尊主崇权,对天帝要绝对的忠诚,然如今天帝却将他们教导我的说成是不知礼义廉耻,难道天帝是觉得我爹娘尽忠天帝是丢人的吗?”
她听不得别人说她自己,更别说是她爹娘。
天帝犀利的眼神剐向宁轻陌,他冷哼道:“你别跟朕咬文嚼字,朕听不懂,朕现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离朕的儿子远一点,如果,墨唯逸的命是你救的,而你需要赏赐的话,那影军将军的头衔,就是朕给你的最好的报答了,宁轻陌,不要得寸进尺了,你要知道,朕也许动不了你,但是朕可动的了你身边其他任何一个人。”
怒气,蹭的一下就毛冒到了头顶。
叔能忍,婶都没法忍了。
“您要不说,我还真忘记了,这个影军,我还就不要了,天帝您愿意给谁就给谁去吧。”她说罢就要走,天帝一气之下一掌挥出,金黄色的元力直接从宫门口一下就甩到了宁轻陌的眼前。
宁轻陌是真没想到天帝会出手,当然天帝也没有想到,宁轻陌会选择不还手。
不还手,她就一定会被打伤。
墨唯逸看见宁轻陌根本没有躲的意思,一下就冲过去将她抱在了怀中,然后让自己的后背猛地迎接上了天帝的元力。
一如当年他出生的时候那样,天帝的一掌,直接就让他倒下去了。
宁轻陌愣住了,她紧紧抱着墨唯逸,可是墨唯逸的身子却在极速的往地上倒,她抱不动他,只能跟着他跌在了地上。
天帝匆匆几步跑了过去,脸色铁青铁青。
“墨唯逸,你三番五次老是护着她,你究竟想干什么?”
什么感情能让他护着一个女人到如此地步?
分明就可以猜得到,但是却没有敢往那个地方想去。
“父皇,我爱她。”
墨唯逸捂着胸口,疼的眉头紧锁,可是这一句话,让宁轻陌整个人都愣住了。
就是连天帝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不说他喜欢她,而是爱她。
“从我出生,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爱上了她。”
他看着宁轻陌如死灰般的脸,他一字一句道:“姐,我已经错过了你的一个人生,我不能再错过第二个了。”
他说的话,天帝根本就听不明白,可是,宁轻陌却听得清清楚楚。
她整个人都好像被冻住了一样。
她惊恐的看着墨唯逸,好像是看着一个怪物。
她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后退,一步一步,跟着转身就跑。
她跑的飞快个,根本不管地上的磕磕绊绊。
他还是吓到她了。
墨唯逸勾唇,然后自己撑着坐了起来。
天帝看着他,人就像是漂浮着的,最后,就憋出来几个字:“你知道你们差多少岁吗?”
他不反对墨唯逸恋爱,但是,为什么要是宁轻陌呢?
“父皇,你跟母后的年纪,差的也不少吧,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呢?”
“那一样吗?父皇是比你母后大,可是你们呢,她是一个女子,却比你大,若是你们在一起了,成何体统。”
“人界都不在乎这些琐碎,怕是父皇顾虑不止如此吧。”
墨唯逸擦掉嘴边的血迹,冷笑了一声:“我既从出生就能认定轻陌姐姐,那也就会看透其他东西,不多不少,刚好知道父皇的心思,您总是有意无意针对宁家,却总不将宁家一网打尽,您究竟在试探什么?宁家又有什么秘密让你这么介怀呢,到如今即令仙尊的权利都被你撤销了。”
天帝蹲下身子,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将墨唯逸扶起了起来。
“你既告诉父皇你的真心,父皇也将父皇的顾虑告诉你,让你知道为什么父皇唯独不同意宁轻陌。”
墨唯逸颔首,安静的听他说,看他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你知道,每个在天界出生的孩子,都会由父皇预判属性给她们定了属性,数百万年来,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例外,除了宁轻陌,她并非是在天宫出生的,当年,即令仙尊的夫人和即令仙尊说是去东极探望老朋友,可是去了之后,过了整整两年才回来,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宁轻陌,他们告诉朕,之前兀那氏一直无法生养,去了东极调养了几个月她就怀孕了,然后就想这孩子来之不易,不想冒险,于是就在东极养胎,直到将孩子生下来才带到了天宫。”
“她从小就长得很是标志,哪怕只是一个婴儿,父皇预判了那么多孩子,独独她根本就预判不了,她的体内,五行在乱窜,唯有火属稍微强烈一点,父皇当时也没想明白是为何,所以,也没多想,就给她判了火属性,等她长大了些,她又和别人不一样了,她竟然对修为一丝都不行,即令仙尊对这一件事看样子也是不知情,开始十分的愤怒,日日在家对宁轻陌严格教育,折腾了她好一段时间,最后只能无奈接受了宁轻陌根本就是一个废物的事实。”
说道废物的时候,墨唯逸的眼神很是不满。
“父皇,如果她是废物,她会是今天这样吗?”
天帝看着他,与他并肩坐着,继续说道:“这就是父皇最困惑的地方,一个当年丝毫修为都不会的人,可是却能让人骇然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