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陌,快给我看看。”穆菱激动的接过那天瞳,捧着爱不释手:“果然龙家的天瞳就是不一样,我也好想要。”
宁轻陌噙着淡淡的笑:“行呀,到了龙家让他们再给你们一人一个。”
陈项听到这句话都要吐血了。
这一群人,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早晚噎死他们。
安排好客房后,宁轻陌一下躺在柔软的床榻上,舒服的直哼唧。
滚了两圈,忽然又不动了。
墨唯逸倒是舒服了,他在天宫的寝宫可是舒服的很呢,可怜了他跟她到关内没一直都睡的木板床,现在她睡在这么柔软的床榻上,他却不在了。
宁轻陌,没出息呀,分明是你自己要轰他走的。
掏出龙子夜走之前给她的绣袋,她倒出来一看,惊喜的爬到了床榻上。
是一颗记忆石,记录着关内任何一个角落的地图以及会出现的各类魔兽,还有…
她拿起一看,眼眸瞪的大大的。
他竟然把这个也给她了,他是什么意思呢?
她手上拿着的,赫然是一块龙牌令。
上面雕刻着两条相盘的偎依的龙身,用红符石打造的龙牌令就算只是一件死物却也能透露出浓浓的灵气。
这是属于族长的龙牌令,得此令者能号召龙家上上下下上万口人,直接继承族长之位。
他是要把龙家交给她吗?
宁轻陌捏着那龙牌令,她只要现在拿出去,拍在宫残月脸上,他就得乖乖跪下来给她磕头,什么红色符石什么最好的天瞳他统统都要搬过来送到她的面前。
这么好的一个东西,她拿着却觉得烫手。
他只是想她在关内不被人欺负不那么拼命么?
可她却不需要。
将那龙牌令塞回绣袋中,她只拿着那颗记忆石捧在手心里头。
这个是个好东西,她仔仔细细看着,忽然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没看见。
她吓的坐直了身子,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再睁开眼睛,面前又是一片清明。
刚才是怎么回事?
她诧异的摸了摸眼睛,她绝对不是心理作用,刚才她的眼睛就是看不见了。
她呆呆的看着门口,整个人魂不守舍。
难道,是在符山上被那悬崖下不知名的火给灼伤了吗?
她下床,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咚咚咚的跑了出去。
敲开独琅的门,独琅正在擦拭他的宝贝夺魂斩。
“吃下这个。”她递给他一颗丹药。
他想都没想的吞了。
“你不怕我害死你么?”这毫不犹豫的架势也太夸张了。
“不怕。”独琅低头继续擦拭着夺魂斩:“去龙家做什么?自己建立个宁家不好么?”
他就不喜欢宫残月那副鸟样,他想着龙家其他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急,独琅。”她笑着看着他。
独琅抬头看了她一眼:“嗯,反正我跟着你。”
这一句话,他说的很小声,可宁轻陌却听的很清楚。
这么一个面目丑陋的男人,经历过很多是是非非的男人,却有着一颗毫无异议相信她的心。
她忽然凑到他面前:“独琅,我一定会看好你身上的疤痕,也会看好你心里的疤痕的。”
说罢,她跟小鸟似得转身就飞走了。
留着独琅呆呆的举着夺魂斩,然后傻笑了一声。
“夺魂,看见了么,她就是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夺魂斩发出幽蓝的光,好似在回应着他。
宁轻陌跑到穆菱的房门口,敲了敲,没反应,她又敲了敲,依旧没反应,想着她一推,门扉自然而开,里面根本没有穆菱的人影子。
这小妞怎么回事,有了这么好的房间也不知道在里头好好待着,陈府毕竟还是危险的,乱跑什么。
她嘀咕着,准备出去找找。
他们待着的地方是陈府的内院,除了陈府管事儿的和一些丫鬟根本不会有其他闲杂人等进来。
宁轻陌寻了好一阵都没找见人,干脆一个腾云飞到半空中,果然在内院花圃那看见了穆菱还有…
宫残月!
穆菱手里抓着一朵花儿,看着在打理花草的宫残月脸一直红扑扑的。
“宫二当家,您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呀?”
她扭捏了半天,问出这么一句话。
宫残月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
“那…你喜欢吃什么呢?”她不依不挠。
“不知道。”
“宫二当家,其实我早就…”
她很早之前就听说过宫残月的名声,当年他在关内一下红遍了天,只因为他徒手杀了一头上古凶兽,获得了一颗土珠,当时她曾远远的见过他一面,一下就被他的魅力折服了。
如今能这么进的靠着他,能再一次看见他,她觉得自己的春天真的要到了。
穆府没了就没了,水塘没了就没了,如果她能一了却夙愿,也是很好的。
“穆菱姑娘,我们进关都是为了修行,不要想太多好么?”他正色看着她,一脸不耐烦。
“可是我早就听说你准备不出关的,而且,我也是正有这么打算。”她露出浅笑,眉眼飞上雀跃,颊面红云一片。
“穆菱姑娘,我有喜欢的人了。”刚还说自己是要潜心修行的,这会又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
这厮真不靠谱。
宁轻陌坐在屋檐上,看着他们两个心里真心觉得气愤,好想一脚下去把宫残月踩到泥土里头。
“是…是轻陌吗?”穆菱眼底闪过受伤。
“宁轻陌是很漂亮,但是那种女人只能看着却不能碰,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美丽的女子的。”宫残月说的是一套又一套的,这话宁轻陌听了不疼不痒,反正他想碰她也碰不到,不过嗯哼,穆菱就开心极了。
不是轻陌就好。
她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轻陌,她都有希望。
“穆菱,你怎么在这里,叫我好找。”她从屋檐上跳了下去,她突然的出现吓了穆菱一跳。
“轻陌,你来啦。”她跑到宁轻陌身边,眼神恍惚的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
“哟,宫二大当家还有那心思打理花草呀。”宁轻陌不阴不阳的走到他旁边,看着他那假正经的样子就烦的慌。
宫残月冲她笑道:“养花草可以养性,宁姑娘就不懂了吧。”
…
她不懂?
宁轻陌眼神闪过厌恶,转身拉着穆菱就走:“明日还要赶路,不回去好好歇着在这干嘛呢。”
穆菱拉不过她,手上的花落在了地上,她不舍的看了眼宫残月,被宁轻陌拉走了。
一双脚停在那朵穆菱遗漏的花跟前,然后狠狠踩上去,踩的稀巴烂。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档次,也敢喜欢我,笑话。”宫残月面上折射出阴狠的光,拂了一地的花瓣,举步就走。
“轻陌,你慢点。”宁轻陌走的很快,穆菱都要跟不上了。
忽然她脚步一听,穆菱撞在了她的后背上。
“穆菱,你怎么回事?宫残月那种人不是你能看透的,你别去惹他知道么?”
男人是什么货色她活了两辈子太比他明白,前世的她就是傻乎乎的什么都相信君默然的才落得那个下场,结果呢?结果怎么样,她被关在牢里,等来的是他的一纸休书啊。
想到那些,宁轻陌就气得浑身颤抖。
“轻陌,不是每个男人都坏的。”穆菱想着宁轻陌一定是受过什么情伤,不然不会这么排斥男人:“我比你先入关,我比你了解宫残月,他挺好的。”
“穆菱,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坚持,但是我今天必须在这提醒你,你不能靠近宫残月,不然后悔的可是你自己。”她第一次觉得跟人说话很累,偏生那个还是穆菱。
穆菱拉住她的手想说些改变宫残月在宁轻陌心中的印象,宁轻陌却躲开了。
“如果你还想跟着我,就离宫残月远一点。”她说完转身就走。
穆菱呆在那,然后红了眼眶。
她之前会迷恋宁轻陌所扮的宁公子,完全是因为被他挺身而出保护她而感动,在她心中她就喜欢那种顶天立地的英雄,一切都是以宫残月为范本的。
然她有了这个机会,为什么,老天要拿她最好的朋友跟最爱的人让她选择呢。
她蹲下身子,眼泪从手指缝隙间流出。
宁轻陌再才出现的时候,人已经到了符山上,她睁眼,入目的是一片黑暗,她浑身一冷,闭眼再睁眼,迷迷糊糊的,看见了两个白色的声音。
有个女子在嘶吼,推搡着一个男人,他们脚边上就是那悬崖,她想出声告诉他们,那里太危险了,就看他们回头好似都看见了她。
她看的越来越清楚,却发现那两人都是一身白衣蒙面,在关内,只有关仙是这种装扮。
“宁轻陌。”那个女子冲了过来,手腕处忽然出现的一道剑刃发出嘶鸣,眼看就要戳上她的身子,她身子一躲,握住了她的手腕,跟着来的男子也是抓住了那女子的手腕,两人都制止了她的动作。
她被两个人压制着,动弹不得,气得拉扯着喉咙。
“你放开我,我今天非要杀了她,你不能再让她迷惑住了,她会害死你的。”那女子挣扎着,叫嚣着。
宁轻陌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上关仙了,身子就被男子推开,而后啪的一声,那女子被狠狠甩了一巴掌,甩在了地面上。
那一巴掌打掉了她遮住面容的白布,露出她染了血的嘴角,和那双倔强不服的眼眸。
那眼神转而就落在了宁轻陌身上,她恶狠狠的看着她。
“宁轻陌,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为你打我,第二次。”她的声音歇斯底里,每一个字都说的切肤。
“我,认识你们吗?”她不记得自己认识那女子,正好脸色,她看她爬了起来。
指着边上不说话出手却很重的男子吼道:“那你总认识他吧,啊?”
他?
宁轻陌狐疑的看过去,什么都没看到。
“哈哈哈哈。”女子也发现那男子不见了,然后猖狂大笑起来,笑的眼泪直流,笑的肝肠寸断。
“宁轻陌,你就作孽吧你,你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就跟你那娘一样,长着一张祸害人的脸,活该被六界通缉,活该死的那么惨。”
她的娘?
宁轻陌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冷冰冰。
她从来没有在任何人口中听过她双亲的事情,她以为也只有她和宁远松兀那氏知道她自己的身世,然她第一次知道她娘,却是从一个陌生女子口中。
并且,她还知道她不是即令仙尊的亲生女儿。
“你究竟是谁?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娘。”她拔高了声音,紧紧捏着双拳。
她不能忍受别人诋毁她那从未谋面,却能让宁远松夫妇尊敬的双亲。
她知道,是即令仙尊敬重的人就一定是好人,绝对不是她口中所说的被六界通缉的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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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整整宫残月
符山上吹过一阵风,吹干了她眼中极力隐忍着的眼泪,那一闪而过的痛苦也跟着深深的被埋藏在了眼底。
她倔强的看着宁轻陌,擦掉嘴角的血迹,那双狭长的眼勾着冷漠的弧度。
“宁轻陌,你的身世你的人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我就是看不惯你处处留情,一下是龙子夜一下是君默然一下又是玉胥,这会走到哪里还带着那个怪男人,你不觉得自己太丢人现眼了吗?”
她根本就是在挤兑她的人格。
宁轻陌觉得心里头蹭蹭蹭就上来了一堆火。
“既然你对我没兴趣,我丢人现眼又跟你有何关系,我身边是有几个男人,你管得着吗?”
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那白色蒙面关仙是圆的是扁的她都不知道,她冲她吼个什么劲。
“你根本不会对一个人的感情负责任,你看到了吗?她就是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你爱她干什么?你白爱了。”她忽然冲着天空一顿大喊,她跑着转着疯着,撒泼着,整个人都处在发疯状态。
宁轻陌往后退了几步,心里想着这个疯女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
“木云歌,你闹够了没有?”
刚消失的男人又出现在了她面前,一把扭住她的手腕厉声呵斥。
木云歌怔愣的看着他,然后一下就掀掉了他脸上的白布。
宁轻陌诧异的瞪大了眼睛,然后直觉的转身就走。
她不想看见他,一点都不想。
“你看见了吗?她一眼都不愿意再看到你了,你还特意为了她跑到安荣寨来,你就是贱,贱…”
木云歌的冷嘲和热讽越来越矮,直到最后沦为彻底的安静。
宁轻陌的脚步却没有停,她一直在走,在走,将玉胥的身影抛的很远很远。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与以前的明朗欢乐相差甚远,离开了天宫,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被烧掉的穆府那,停在一片废墟面前。
“轻陌。”独琅好似找了她很久,一下捕捉到她的身影就跑了过来:“我找了你很久。”他脸色很紧张,好像很怕宁轻陌丢下他自己走了:“穆菱也很着急。”
宁轻陌皱眉,然后释然笑开。
“我不在,她不是正好可以跟宫残月打情骂俏么,她也会急?”
言语间是满满的无奈和担忧。
“你好好跟她说,她小,不懂。”独琅笨手笨脚还笨嘴巴,两个女人之间的隔阂他不知道怎么劝解。
“嗯。”宁轻陌不为难他,跟他并肩走着。
忽然她脚步一个踏空,手本能往边上一抓,就扶住了独琅的胳膊。
“吓死我了。”她嘘叹一声,拍拍胸口,停了一下才继续走。
独琅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地面上绊倒宁轻陌的小石头,然后愁云密布的跟上了她。
为什么,好像哪里不对了。
在陈府不过是一夜的事情,第二天微亮,宫残月就催着赶路。
因为说要去巡视龙家在各个地方的分部,所以并没有想腾云驾雾而去,然移形换影这本事也不是谁都会的,所以一群十几人,浩浩荡荡的从陈府出发。
宁轻陌选择了骑马,穆菱则坐在了轿子中。
她怀中揣着记忆石,沿途的风景与人文都能一一了解到,何乐而不为。
独琅就跟在她旁边,一路只要有路人忍不住多看了宁轻陌两眼,跟着看到的绝对是她旁边独琅手中夺魂斩的光芒。
那么阴森森的,布满了杀气。
所以美人美则已,是连看都没法仔细看的。
日头正高,在外头骑马不免觉得又晒又热,但是轿子中有人就坐不住,嚷着要出去跟着一起骑马。
“穆菱姑娘之前并未说要骑马,所以,现在没有多余的马匹给你呀。”宫残月顶着大太阳,碍着宁轻陌和独琅在场,不好跟她发作。
穆菱跳着嚷着就是不肯:“可是轿子里头好闷,你们都在外头,我就不想在轿子里头。”
“穆菱姑娘,我们这是在赶路不是在家里头玩耍,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说风就是雨的。”宫残月一个头想分成两个来用,为何他来之前不算算安荣斋会有个烦人精。
宁轻陌的脸色十分不好,那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