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苦着脸道:“可感觉上,怎么自己好象挺卑鄙的。”
“爷爷生在天地间,除非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如果只是自己那点破事,当然得依俺们性子来。”老祖宗的声音停了停,“你答应了那些小道士什么没?”
“没有。”易天行微笑着应道:“从秦琪儿到小书店来找我,一直到九江外面的那个小镇,我什么都没有答应。”他的确没有给任何明确的言语承诺,但也没有拒绝过……这说来似乎很勉强。
“你不是好象卑鄙,你本来就卑鄙。”老祖宗骂了一句。
……
……
“第三点问题就是,我发现在和仙人的战斗中,我的肉体似乎很占便宜,但是在速度方面非常吃亏。对方对于时间的领悟力在我之上许多,这一点还要请师傅多多指教。”
“时间就是速度,我明白,唯快不破我也明白,只是不知道怎样将自己的速度提上去,单纯力量带来的速度似乎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茅舍里沉默了一会儿:“什么事情都是相对的,如果速度不够,那就用力量吧。”
“可没趁手的家伙。”易天行告着屈,“我的动作在那条狗的眼里肯定比老太婆还要慢,所以他要躲很容易,徒儿想过,似乎只有人类那种大面积杀伤性武器才能对他有作用,毕竟满天的杀伤力,他再能找缝隙躲,也是很困难的事情。”
“家伙?”老祖宗的声音尖了起来,似乎极为恚怒,也难怪,自己用了一千多年的吃饭家伙都给你小子了,你居然还不满足。
易天行嘿嘿笑道:“那棒子虽然硬实,但能罩着的范围太小了。”
“蠢货啊。”老祖宗发出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声。
接着易天行忽然感觉右手尾指一个颤抖,后园里金光一闪,尾指上的那枚金戒指倏而脱指而出,虚虚浮浮飘在半空之中。
叭的一声,金戒指落在后园的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而落地的一刹那,金戒指骤然铺开,就像面团一样沿着青石板疾速铺开,变成了一层极薄的金饼。
易天行唬了一跳,屁股粘着椅子便蹦到了半空中,落下时便坐在了这层金饼之上,噔的一声响。
“范围?明白了吗?”
易天行伸出手指摸着脚下的那层金饼,愣了半晌,忽然极懊丧地怪叫一声:“我真是个猪头!”
细棒子如果打不中如同残影般流动的陈叔平,那如果在小岛上自己把金箍棒变成小岛一样粗细的棒子……他怎么躲?
……
……
“看来那癞皮狗还活着。”
易天行苦着脸摸着尾指上的金戒指:“嗯,虽然不知道那身狗肉还保不保得住。”接着说道:“不过想来他也应该不会再在国内呆了,看他的样子,在人间这几十年似乎过的也蛮舒心,不大想马上回去,就是不知道他会躲在哪里。”
“我和他约好两年后再打一场,在这之间,他别来理我,我也别去理他。当然,本着革命人道主义的精神,我让他发了个誓,两年内不准对这次九江的事情进行报复。”
“那狗这么听话?”
“嘿,瞎赌呗,反正徒儿让它以三圣母的名义起的誓。”
“喔?”好热闹的老猴来了兴趣。
易天行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师傅啊,那誓挺色情挺毒的,还是别说了。”
不知道那誓言是什么,竟让厚脸皮如易天行也说不出口。
“只是……不知道那狗会不会守誓哩,我对仙人的信用可没什么信心。”
“嘁!”老祖宗的声音传来,“世间恶人不信鬼神誓约,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鬼神,像癞皮狗那厮给三圣母看家的东西,怎么敢违誓。”
易天行眉开眼笑:“徒儿也这般想,心想满天神佛或许事务繁忙,不见得能管人间每一个发誓的人,但管一下自己的狗应该还是有时间吧?”
一阵冬风吹来,伤势未曾痊愈的易天行打了个冷噤。
浑身天火的他居然也有些畏冷,看来鄱阳湖上,他受的伤着实不轻。
他微微笑了笑,收起了脸上的无赖神情,缓缓道:“师傅啊,请传徒儿打架的法子。”
茅舍里又是一片安静,半晌之后:“看来这次让你很有感触。”
“是。”少年沉着应道:“六处展示的实力让我心惊,在毫无经验的情况下,就险些诛仙成功。陈叔平和我又是永世的对手,如今两成功力的他已经不是我能对付的,两年之后我与他那战更是不知该如何面对。”
“外物皆是虚妄,若你足够强大,又何须在意这些事情。”
“所以我想变强。”
“这七个月里,你修炼的很辛苦,也变强了许多。”
“还是太慢。”易天行缓缓站起身来,“每一种存在都有自己存在的目的——秦氏满门,除了那个扎马尾的小姑娘,剩下的三个,看样子都是那种一心想要守护人间的铁面人妖,虽然秦临川似乎有些更深的想法,但秦童儿的表现增强了我的这种判断,既然如此,像我这种超乎人间控制能力的家伙,将来总有一天会让他们感到不安。而陈叔平下凡,显然不是为了过家家,是为了某种原因来杀我。”
“这些都是向着自己目标,拼命前进的人物。”他缓缓跪在地上,“徒儿生活的目的就是想让自己和身边的人能过的舒服,所以我也要拼命才是。”
一只手掌,远古巨人般的手掌,耀着淡淡的金光的手掌,从茅舍里无由而出,向着易天行当头拍下。
易天行体内真火命轮疾转,道心青莲绽放……“星斗灿烂如真”……出朱雀!
……
……
正在墨水湖畔小书店里吸面条的易朱忽然身子一僵!眼瞳里金光大作!
归元寺后园中。
一股巨大的压力压的易天行半跪于地,他闷哼一声,双臂一振,在身体旁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体内天火疾出,沿着左手中指到右手中指,一道耀着赤光的火苗在他有肩头一线熊熊燃起。
似火鸟,似朱雀振翅,欲飞未飞。
嗡的一声闷响,那个耀着淡淡光芒的巨掌被易天行背上的天火生生抵住了!
良久之后。
“是时候了。”
老祖宗如是说。
后园里重复一片宁静。
第四部 倾城第十九章谈恋爱
(更新时间:2006…12…2617:00:00本章字数:6693)
易天行的脑袋很痛,就像是有千万条细钢针正在自己的头颅上不停地进出,这种感觉他不是第一次体会到,一年多前在后园里,老祖宗种妖毛到自己后颈上时,也曾经有过这样一丝刺痛。但那毕竟是转瞬即逝的感受,而不像此时——刺痛连绵不绝,永无绝期。
一阵心悸,一阵迷惘,隐隐中似乎有许多带着光亮的细细彩带从一处光明所在往自己的大脑里钻着,每入一条,他的脑中便嗡的一声响,无数的片段在自己的识海里闪跃着。
不停有此般片段闪着,不停有大量的信息涌入着,他根本来不及看明白是些什么画面,便又被迫着去欣赏下一幅图画,在模糊里隐约看见是一个浑身长毛的猿猴正扛着根铁棒子在天上厮斗,在云间厮斗,在海中厮斗,在佛光处处里厮斗,在鬼气森森里厮斗,斗佛斗神斗妖斗人斗天斗地,那猴儿斗的是精神百倍,意气风发,其乐无比。
少年一面剧痛着,一面被迫看着。
在那一瞬间,他便想到了库布里克镜头前那个叫亚历克斯的年轻人,满头金属丝,布满血丝的双眼被机械撑住,看着色情暴力电影。
贝九响了起来,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那没啥劲,咱要和厉害的家伙斗!
此乃斗战胜佛。
……
……
易天行双手抱着脑袋,痛苦地呻吟着,在后园的青石地板上翻滚着,终于忍受不住这种头颅里的巨痛,啾的一声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天还是那片天,园还是那处园,看看自己身上,没有长出红色的羽毛来,摸摸自己的嘴,也没有突出一个鸟喙来。
“菩萨保佑。”
他后怕地摸摸脑袋,发现脑中还是有些晕,不过既然没有变成鸟人,那就是意外之喜。当然,他也有些意外,本来已经做好了美少男变身的准备,做好了如果变不回去,就把归元寺烧了给蕾蕾消气的准备。
身体没有什么变化,但脑子里有了很多变化,无数的画面充斥着他的脑海,一片一片地闪着,似乎在教着他一些什么,只是如今的他还没有足够的境界来体会这些事情。
“慢慢来。”老祖宗的声音传入他的脑海里。
“是什么?”他半坐在地上,发现身下一片湿,才知道自己流了一身热汗。
老祖宗似乎在想怎样措辞,半晌后才应道:“俺这么些年打架的经验。”
“噢。”易天行很自然地应了声,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画面中那猴儿掣棒横打,姿势帅毙。他心头一动,体内气息无由一颤,整个身体以奇妙的曲线升到半空中,右手一招,金棒入手。
他在空中举棒横打。
翻身入空。
收棒静立。
行云流水,好生舒畅。
他复跪于地:“谢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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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五点时分,易天行出了归元寺。
街上的冬树光秃秃地令人心烦,他面无表情地在人群间行走。转眼又是一年,头年的冬天,自己还在和省城的邢林几位玩着不对等的游戏,还在观河公园里和城东彪子的手下赌着麻将,一年之后,自己就开始接触到真正的仙人,开始和人间最强大的力量进行着勾心斗角。这岁月走的不快,事情的进度却似乎太快了一些。
从归元寺后园出来后,一直在他脑中翻滚的画面渐渐平息,他的情绪也稍稍平静了些,知道自己脑中已经有了一套极有效的打架法子,就看日后自己如何领悟了。老猴儿不见得是满天神佛里招式最好、威力最大的那个,但肯定是下手最干净利落的那个,想当年在佛祖面前一棒子敲死弥猴,那狠辣劲儿,自己是得多学学。
就这般想着,他人已经走到了盐市口那块儿,最近这街上又新开了一家电脑城,到处都是来淘盗版游戏碟的学生,自然,有些男学生的主要目标是冲着某些光碟里附带的几百本色情小说全集。
电脑城的街对面是一家电影院,电影院门口情侣们恩恩爱爱。今天是在重播姜文的那部《阳光灿烂的日子》,年前易天行已经和蕾蕾在高阳县城看过了。
想到蕾蕾看着里面大桥下两方人马对冲的场景紧急担忧的皱眉,易天行此时纵在大街上,也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到了省大门口,一些学生围在邮箱那里收着自己班上的信件,小书摊上摆着一大叠贵州人民出版社出的白壳子书。
易天行掏出钱,买了一本文心雕龙。
荷花池里全是败枝破叶陈水,但奇怪的是,却没有对这片风景带来任何黯淡的感觉。
生活真是美好啊。
易天行在心里叹着,往校园里走去,他这时才真正体会到了陈叔平的感受,在小岛上的神识一渡,双方毫无保留地放开自己的一部分意识,不知道陈叔平看到了他想的什么,但他看到了陈叔平对这个人间的眷恋。
陈叔平不愿意回天界,至少,他是想在人间多呆两年,所以他不肯破体而出,因为那样的话,他的力量再也无法抑止,只好飞升虚空了。
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易天行一直存疑,而且陈叔平常挂在唇边的:“那卑微的人类……”让少年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还如此贪恋卑微的人间。
此时心有所触,他才明了。人间纵使卑微,也总是充满着这种真实的气息,由不得人不珍惜。
天界,难道是冷冰冰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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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一舍就在学生活动中心过去不远,沿着荷花池过了三教,穿过大场,便是一舍的后门。
后门车棚里有个修车师傅,有个洗衣服的铺子。
易天行在省大读书的时候没修过车,也没舍得花钱洗衣服,所以和这两个铺子的老板都不大熟悉。
这带来的后果便是:
他进不去。
如果想从女宿舍的正面上去,那难度更大,门口那位大妈号称千手观音,连雄性蚊子都不会漏放一个进楼。
如果易天行施展自己的神通,想爬上五楼偷香,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这毕竟是大白天,又到了饭点,学生们拿着饭盒从他的身边络驿不绝地走过,如果这时候变身蜘蛛侠,他害怕自己明天又要上报纸的新闻版,自己又得去麻烦六处帮自己善后。
有些大二的学生认出他来,嘻嘻笑着和他打着招呼:“东方不败回学校了?怎么呆在这后门?是不是准备上去偷哪家妹妹啊?”
易天行苦笑着摆摆手。
正说着,从一舍楼里下来了一个剪着短发的女生,那女生看见易天行,愣了愣。
易天行眼睛一亮:“钟大团支书,咋的把头发剪了?这模样,可俊的俺快认不出来了。”
姓钟的女生是易天行原来班上的团支书,看见易天行站在后门本来就愣了,然后听着这轻薄话儿,脸上不由一红,啐道:“还是这么油嘴滑舌!”
易天行嘿嘿笑了,两个人说了一下别后各自的生活情况,团支书忽然笑道:“我知道,你是来接你女朋友的,我可不拦你,我打饭去了。”
说完便准备走。
易天行赶紧拦着:“帮个忙,帮我上去喊一下吧。”
团支书没好气道:“拜托,这是五楼好不好?”
易天行嘻嘻笑着,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略有些丰满的身材。女生看着他那若有所思的目光,先是一窘,接着暴怒吼道:“我不用减肥!”
“行行好啦,我自己喊也成,但我家那口子脸皮薄,我怕她呆会儿下来扭我耳朵。”易天行显得可怜兮兮的。
团支书噗哧一笑:“你也有今天。”
“彼此彼此。”易天行笑道:“上次来学校,听班长说你现在和财院的一个家伙在谈恋爱?那人咋样?”
团支书脸一红,啐了一口:“你等我。”转身便上了楼,眉间却不自禁有些失神。
易天行大喜,唱了一个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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筷子在盘间轻轻一划,一道香喷喷的鱼腹便被划了下来,再小心翼翼地挟起,缓缓送入一个小碟里。
易天行傻笑着看着小碟的主人
邹蕾蕾夹起来送入唇中,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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