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嘶!”
约伯一声极凄厉地尖叫,身形骤然加速!便在刹那之间,来到了陈三星的身前,当头便是一爪向着陈三星的头颅拍去,这一爪看似寻常。却是由空凌下,力量恐怖。
陈三星闷哼一声,双掌一翻,结了个翻云掌,与这恐怖的一爪硬生生碰了一记!
“轰”的一声巨响,巨响声中夹杂着许多嘶嘶裂响……便在这瞬间的碰撞中,约伯如同金铁般坚硬的爪子生生撕开了陈三星地肉掌,爪尖所挟的黑暗力量化作丝丝尖刃刺伤着陈三星的胸膛。
肉眼不能看清的速度,语言无法形容的速度。。。……陈三星低头。张唇,抬脚。
他一低头避开约伯尖利修手的食指尖,张唇便吐了记淡黄色浑融的光团。下面却是悄无声息的一脚踢出。
约伯的速度实在是太过可怕,纵使两个人之间地距离此时像亲密爱人一样,但当陈三星的那团黄光从唇中喷出后,约伯仍然来得及在他的头顶极诡秘地一转,以不可能地速度避了开去!
那团不知是什么门路的土黄光团从他的身边擦过,将他的风衣灼出一道黄惨惨的口子,却没有伤害到他的肉身。
而陈三星的脚却没有梁四牛的威力巨大,虽然十分出其不意,但在约伯如鬼如魅的速度面前,却起不了作用。
约伯的下半身像是没有重量一般,整个人被这一脚踢的飘了起来。
在飘离的过程中,他的脸上重又露出了优雅的微笑,指尖骤然变长,泛着寒寒的黑光,刺向陈三星的胸膛!
……
……
陈三星面无表情,只是额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只听他暴喝一声,原本佝偻无力的身体猛地暴惩,一道培元固本的土门真元刹那间充盈全身。
约伯亲王刺过来的血族指刺,噗哧一声刺入了陈三星的胸膛!
血花一绽!约伯却愕然发现对方的身体十分坚硬,刺入十公分左右再也刺进去了。
为了躲陈三星的那一腿,约伯的身体这个时候在往后飘,他无奈缩回指刺,准备借对方受伤的良机迅疾遁入山中……敌人那面还有一个看着傻傻的老壮汉,虽然知道实力怎么样,但约伯这么阴险狡猾的人,会冒这种险。
可惜他没有机会遁走了。
他被陈三星一脚逼的往后飘去,飘的轨迹之上,正是陈三星最开始施出的那道符咒,这道符咒宛如有灵性,在约伯与陈三星电光火石间的快速战斗中,仍然不离弃地跟着约伯的后背。
约伯知道这枚符咒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但感应到符咒威力比陈三星别的法术要小很多——他刚才在空中与符咒游击,只是为了让陈三星大意,好冲上前来——目的已经达到了,虽然没有杀死陈三星,但已经重伤了陈三星,所以他不准备耗时间在这枚符咒上,准备硬挨一记,然后遁入山中。
优雅地微笑浮上约伯的脸颊,只要脱离开陈三星的纠缠,他就一定能冲上梅岭。只是如果他能看清楚身后地景象,知道他还笑笑得出来。
在简单却隐含凶险的战局中,一向心思缜密的他忘了一点,很重要的一点。
那个黄色光点。
陈三星在先前曾经用口唇喷出一道土黄色地光团。如果约伯知道这是中土道门的本命真元,他一定会更慎重一些,不会用如今这种凶险的应对方法。
先前那道土黄色的光团似乎没什么用,擦过约伯的风衣,只在风衣上留下几道黄沙痕迹,便似乎落空而飞……但这光团就飞在这个路上,与陈三星最开始施出的符咒在相对飞在同一道轨迹上!
而约伯如魅灵般的身体也在这个轨迹上!
光团与符咒一触即融为一体。
接着约伯如鬼魅般的黑色身体也遁着这个轨迹投入到这一点中。
土黄色的光芒大作,照亮了这黑夜下的农田,宛如是第二个月亮。
约伯惨叫一声!
好死不死与那符咒硬拼一记,瞬即便被这道土黄色光芒包裹住……纵使他有天底下最快地速度。却是无法脱离,因为光芒里隐隐有非常奇怪的吸引力。从每一细微处牵扯着他。
陈三星站在远处,低头轻轻呤诵着什么,鲜血从他地胸口缓缓流下,随着他的呤诵,大地缓缓震动,黄土地翻滚着,露出里面的植物须根来。
土黄色光团的力量似乎更加巨大了。
光团里的约伯亲王白牙厉啸。强大的精神力量全数暴发,与这力量对抗着,他身上的黑色风衣已经被全部绞碎了,露出了苍白可怖地身体来,身体上已经现出了道道血丝!
约伯不知道这土黄色光团是什么,怎么会有如此雄浑的力量……竟像大地一样,源源不绝!
他知道自己不能害怕,害怕会让血族的力量打折扣,但看着身周充盈着四面八方的土黄色。他从心底深处感觉到恐惧……这个中国的老农实力太可怕了,居然从战斗之初便算到了最后的三道轨迹交合的一点!
约伯的眼睛渐渐全部变成了血红色,他像咒骂一样疾速说着什么咒语。
陈三星虽然听不明白这个“洋鬼子”说的是什么。但脸上露出了慎重之色,先前血族一刺十分可怕,虽然他用土门秘技保了一命,但胸口地鲜血仍然在停地流着,他也感到有些虚弱了。
梁四牛向前踏了一步,地上出现一个脚印。
陈三星十分坚决地摇摇头。
……
……
明月出云,圆融如盘,银光照遍了大地。
陈三星双眼静静注视着身前不停翻滚的大地,忽然停止了呤诵……他微微张唇,轻声道:“山!”
裹着约伯亲王的土黄色光团渐渐地黯淡了下来,开始隐隐现出如山石般地坚硬青灰之色。
约伯还在里面停挣扎着,似乎他的咒语也已经练完了。
“破!”
陈三星抬起头来,看着光团里挣扎着的洋鬼子,又轻轻说了个字。
随着这个字出口,已经变成青灰色的光团骤然一顿,里面约伯亲王的身形也僵住了,不知过了一秒还是很久之后……喀喇喇无数声细响。
光团,青灰色的光团,似乎在此时变作了有形有质的存在,就像是一大团形状莫名的素色岩石。
而那些喀喇喇细响,就是这一大团素色岩石破裂的声音!
岩石一片片地坍裂,变成无数碎块,碰碰摔在地上。
那被岩石包裹着的约伯亲王也会变成碎块?
天地间骤然响起约伯极不甘极不忿地厉嚎之声……青石岩石轰的一声碎成无数碎片,而约伯的身体也在瞬间被裂破成无数碎片,哗哗如石雨般落在地上,只是这些石上犹有血渍和内脏的形状,看着恐怖不堪!
……
……
这个洋鬼子就这么死了吗?心眼儿直的梁四牛不大相信,他准备走上前去。把那些已经像石头一样地残肉内脏全部踩成粉末。
奇变突生。
一地乱血红石间,有一块较大一点的石头是黝黑之色,忽然间抖了一抖。
不知道是月光耀在上面让观者产生的错觉,还是真的抖了一抖。
下一刻。那颗石头飞了起来!
飞了起来。
黑石飞至夜空之中,深体光泽黯淡,破风而飞……飞到半空中,唰地一声!两道极大极黑的羽翼骤然从石头的两侧伸展开来!
夜风一荡,黑石转眼间变作了一个宛如来自冥间。。。的黑色蝙蝠,画着歪歪扭扭的曲线,向梅岭之上飞去,显得十分无力,似是受了重伤……但在月光的映照下,一只奇大无比的黑蝙蝠在山林梢滑行。这个画面显得是那样的诡异!
梁四牛暴喝一声,抬腿便要往地面上踩去!
“算了!”
陈三星咳了两声。捂住自己胸膛上的伤口,鲜血从他的指间汩汩流出:“将死之鬼,何必非要亲手杀他。”
梁四牛憨头憨脑地应了一声,从被震翻地新鲜泥土中刨出来约伯亲王一直守着的那个麻袋。
麻袋离开土壤地一瞬间,陈三星的面色大变。
“佛指舍利不在里面!”
二位老农同时转头,望向仍然在梅岭上空惨惨飞行,似乎时刻都要堕地身亡的那个黑色蝙蝠。
陈三星微微咪眼。眼光里有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敬佩之色。
此时的他已经了解了这名血族亲王的实力,如果对方一开始就想与自己性命相拼,那自己一定不会胜的如此之快,对方也不见得会受这样重地不治之伤,只是那样一来,自己师兄弟二人就比较容易将他留下来。
对方似乎就是为了一个目的,为了把佛指舍利运到梅岭上去,所以和自己快打快杀,宁肯受伤。也要脱困而去。
……
……
纵使受伤死亡,也在所不惜,看来洋鬼子也不都是胆小怕死之人。
正在陈老爷子感叹人生的时候。梅岭山下的林畔又有异变迭生。
一道火红火红的光团无声无息地从山林间喷了出来,刹那间将重伤将亡的约伯亲王身体包裹在了一处,火光大作,惨叫连连。
纵使隔着很远很远,陈三星似乎也能感觉到约伯被灼烧的痛苦,似乎能够嗅到那丝焦灼的糊味。
陈三星咪眼看着,嘴唇微微抖动,不知道是想说什么。
赤红如魅的火团渐渐地熄了。
火团中却暴出约伯亲王在人间地最后一声厉啸。
一个光点从火团中暴射而出,隐隐能见泛着黄铜的光芒,直刺天穹,不知飞了多高多远,竟是不见落下!
……
……
一团火灵疾速掠来,来势一顿,才发现是个美丽的红发女子,女子身上地衣服已经燃光了,正全身赤裸着,红发女子静静开口,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赤裸。
“陈老爷子,人已经死了,但佛指没有留下来。”
梁四牛脱下自己的外衣扔给她。
陈三星眼中微微有些浑浊,他看着这红发女子两眼,沉默许久,忽然说道:“我帮上什么忙了,我们回卧牛。”
梁四牛纳闷,闷声闷气道:“师哥,咧啷个要得?易娃儿喊我们来帮忙打架嘀,那个山高头还住到个大恶人咧。”
陈三星将地上的烟锅拣了起来,在自己的脚面上磕了两下。
他有些迷惑说道:“善人恶人,要分清白太难咯,梅岭高头那个攫取佛性,令诸天罗汉被生生禁锢,确实是大恶之人……但……如果要对付恶人就要用恶行,我们这些自以为的好人,又和恶人有什么区别咧?”
他望向一直静立于旁的莫杀,沉默半晌后说道:“你师傅应该有能力把那个约伯拦在南边,他放他进来,肯定是想最方便的夺回佛指,你帮我问他一句,他知不知道,方便是方便咯,但他放约伯进来,这一路上那个约伯又杀哒好多人咧?”
莫杀仍然安静站立着,她不会为自己的年素师傅分辩一个字,她也不会认为这么做是错的,在她看来,只要为了达到目的,死几个不相干的人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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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尊重陈老爷子,所以她选择闭嘴。
“跟易娃儿说,来卧牛吃腊肉我欢迎,打架这种事情以后还是莫要找我哒。”
陈老爷子笑了笑,把约伯亲王遗留下的破烂麻袋提着走了,梁四牛摸摸脑袋,大明白怎么好不容易出了次川,糊里糊涂和洋鬼子打了一架,这又要走了。
农民伯伯们回家,留下梅岭千万年永亘不变的夜色。
易天行知道他们走了,也不知道陈老爷子的古风又在泛滥,大好的三打一局面,最后变成颇有骑士精神的单挑,所以约伯亲王带来的佛指舍利被他最后的精神力震到了天上,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他也不知道陈老爷子对自己的埋怨,如果知道,他一定要抱着老爷子的大腿喊撞天屈。
放约伯进了中国腹地,其实与易天行没有什么太大的干系,约伯的实力如此恐怖,就算秦梓儿天天踏着仙剑在天上看门,也没办法阻止他的进入,只过能多拖几天而已。
约伯杀人,那是他的问题,这一点如果怪到易天行身上,确实有些冤屈。
至于梅岭这档子事儿,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从头至尾全数安排妥贴,他在离开省城的时候,去信请卧牛二老出来,只是为了一直冥冥中的感觉——他知道自己的港台佛指出巡之行一定会出问题。
那时的他不知道这事儿和血族有关系,更不知道梅岭的马生大和尚和血族有关系。
一切的安排,除了凑巧和运气,没有别的解释。
易天行是个运气好,爱留后手的人,但他不是阴谋家,他没有阴谋家的耐心和筹划欲。
他只是下意识地要把自己能请到的帮手都请到梅岭来,说到底,还是怕死罢了。
梅岭马生最擅长的就是精神力量,而陈三星当年在省城沙场一战,一个人潇洒抵抗两位清静天长老元神的精神雷诀攻击,太酷太帅太强,让易天行实在是舍得……有如此强的精神力而不用啊……
不过两位农民伯伯走了也好,易天行其实一直不想把在山中养老的二位拖进这趟浑水里来,万一两位老爷子有个长短,这卧牛山的黄小鸭肥年猪谁来照顾?
……
……
云台寺的月光轻轻拂在青年人的脸颊上,他已经冥坐了一夜,将自己的身心全部调整到了最佳的状态,然后走出寺门,在梅岭上随意行走着。
走在马生和尚的老家,要说随意,那是假话。
易天行已经将自己的神识缓缓铺开五百米左右的范围,十分小心翼翼,但他不敢查探的太远,因为怕马生直接用精神攻击。
千年银杏在夜色中轻轻摇晃,万千树叶如同佛掌,在迎接来客。
第五部焚城 第十四章 不疯魔不成佛1/3(朱雀记)
此时已入夜,易天行步入道观,太平观三个字在他的头上泛着微微光泽耸匾牌老旧,看上去已经颇有年代。
在道观里随意行走着,却没有人前来打扰,易天行微微皱眉,却没敢放出神识去探——虽然明明知道梅岭老僧马生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到来,他还是宁肯小心一些。
沿着石廊走到旁边一处厢房,他推门而入,然后发现……一地的死人!
……
……
错了错了,易天行轻轻吁了一口气,在自己脑袋上拍了一掌。
“自己吓自己,会吓死人的。”
厢房里没有死人,那些躺在床上安静地,似乎僵卧着的道僮们,只是睡着了。众人的呼吸极浅极轻,胸膛处没有太大的起伏,易天行本来就有些紧张,所以在第一时间里就误看成了死人。
虽然已经入夜,但时间并是很晚,太平观里很奇怪的没有一丝声音,没有一点灯火,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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