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只是看不惯他们家那副样子吧!”他低下头,不再说话。
奥丁微微摇头,“就凭你的心志,我相信亚特兰蒂斯的荣光,一定会在你们的手中发扬光大,沙加,相信我,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呵,这是神王预言的吗?”
“如果你觉得会更舒服些,你可以这样认为!”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而其余的几个仲裁者,不论心情怎样,此时也都或多或少地露出笑容,气氛一时之间轻松了很多。
二0五七年四月十二日,东盟大学城西郊。
“呃!”只从喉间迸出一声呻吟,飞扑而上的人影便倒撞而回,喷出了漫天血雨,胸骨整个地内陷,插入内脏,眼看是活不成了,这也宣告了我今日杀戮行动的结束。
三十七人!
时隔多年,我的手上再度沾染血腥;当然,我不会幼稚到为此感到不安,不过,心里面仍是颇有感触。
世界上没有不付出代价的成果,世界上也没有不做出牺牲的胜利,更具体一点地说,世界上也没有不杀人的王者!
时至今日,如果再不明白这个道理,我这二十多年的光阴,便等于活到了狗身上!
黑暗世界是一个看重实力的世界,实力要用实际来说话。
虽然,我是排名第三的绝代高手,但一向温和偏软的作风,使我的威慑力,在两年的空白期后达到了一个低谷,此时城内的死亡人数便可以证明这一点。
真正的大势力,像禁忌、丛巫等,会根据全局的需要做出取舍;因此,他们会对本人的声明抱持默许态度,约束手下人不要直撄锋芒。
而这一点,对那些一辈子游走在江湖之间,除了天皇老子,谁也不睬的“逃亡者”们来说,却没有什么意义。
他们可以使用任何手段,获得他们所需要的东西。而此时,他们的目标便是“纯粹之瞳”!
我非常明白,在昨天晚上,我有意无意地做了一件错事——那些胆敢对有容妹妹动爪子的“逃亡者”,全部都被我放掉了,大部分人甚至没有受到皮肉之苦。
而这无疑给处在观望之中的其他人,送上了一颗定心丸。
他们认为,中天帝国的傀儡皇帝还是以前的那个作风,还是给人留下余地,还是那样温吞吞的像一头绵羊!
“他是绵羊之中最强的,他的实力比得过狮子,可是,归根究底,他还是吃素的!”
当我看到齐贤收齐来的情报上的这一句话时,我笑得呛咳不停,这就是黑暗世界给我的评价,比我想象得还要有趣十倍!
我已经二十二岁了,随着对黑暗世界越来越深入的了解,一厢情愿的日子也终于一去不复返了。
这几年来,在东盟大学,我主修东方古代思想史,兼修当代哲学,抽象辩证的东西很多,在不知不觉间,脑袋里思考的问题也就多了些。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不过,我并不敢肯定,我的思考会让那位老人家心情愉快。
事实证明,在当今社会,让一个具备着相当能力,能够做出各种取舍和选择的成年人选择今后的行事方向时,自己的利益总是在首选之列。
而在黑暗世界,这种现象更为突出。
接触黑暗世界已有六、七年的时间,以我个人微薄之力,对黑暗世界的影响称不上什么天翻地覆,而对成千上万年来黑暗世界一贯的行事风格,更是连置喙的余地都没有。
相反地,黑暗世界这庞大的体系,却以其深邃广阔的影响力,逐分逐分地改变着我的价值观。
不是你改变它,就是它改变你,这世界,就是这么简单。
从传统社会学的角度来看,人的价值体现在个人对社会的贡献上,也体现在社会对个人的认同上;我是一个传统的人,无论受到怎样的影响,都很难逃脱这个标准。
那么,客观地来看,我的价值体现在哪里?
如果,我是生活在一个平凡普通的环境里,我并不会有这样的苦恼。
可是,现在我身边的人中,又有几个是普通人呢?像苏怡、有容、祝纤纤那样天之骄子级数的自不必提,她们的成就举世公认。
而像江雅兰、容知雅、容可为这样的人,是新一代的叛逆典型,或者是整天打打杀杀,或者是整日醉生梦死,但却活得好充实、好快活,根本就不把什么人生价值放在眼里,因此,当然也不会有这种问题。
只有我,我无法做到像苏怡那样举世瞩目的成就,也无法变成如容知雅、江雅兰那样的潇洒叛逆,只能处在她们所形成的夹缝之中,用“悠闲懒散,不好名利”来麻痹自己。
表面上,我洒然自在,不滞于物,而内心中,我却以羡慕甚至嫉妒的目光,来看待周围的朋友们。
他们活的要比我精采得多!
更要命的是,这种情况对我而言,是极不正常的!
因为,我完全有能力令世人瞩目,如果有必要,我甚至可以登峰造极,达至一个俯览众生的高度。
可是,就是因为青少年时一味地逃避责任和矛盾,形成了思维定式,终至今日尴尬的境地。
二十二岁,比普通人刚踏入社会的平均年龄小了几岁,但我并不是普通人。所以,我相当地不甘心。
我不得不问一句,我的价值,真正的价值,在哪里?
“虽然这样形容,对有容妹妹不太礼貌,不过,说实在的,‘纯粹之瞳’事件,对我而言,应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在满地尸首中,我缓缓地踱步,思绪如不息的泉水喷流而出。
“或许我不需要抢夺那些利益,也用不着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但我却要黑暗世界的人明白且承认我的价值,让他们明白,张真宇的‘领域’是不可侵犯、不可轻侮的!”
只有实力才能赢得尊重,只有实际才会换来价值。
黑暗世界,从来都是这样!
天空中,江雅兰的红影闪过,她刚去了岛东部清洗那里怀有恶意的家伙,此时也带着一腔杀气回来了。
看到地上横七竖八排列的死尸,她颇有些惊讶地轻咦出声,为我的大开杀戒深表意外。
她当然不会知道,仅仅两个小时的分别,我的心境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动物成熟的标志是发情,而发情的结果就是成熟,就像是家猫夜间的嘶叫,雄鸟跳着可笑的舞蹈一样,这是发情期动物的必然表现。
“归根究底,目的只有一个——无非就是炫耀自己的存在罢了!”
一段时间之后,容知雅如此评论道。
第二章计画
罗巴洲,这个在早期神话时代星球上最狭长的大陆,于此刻,已再不复它的本来面貌。
罗巴,在古罗巴语中,是“海上长廊”的意思。
在神话时代的记载中,东、西罗巴洲本为一体,其长度近四万公里,是五分之四的赤道长度,而这一个奇迹般的长度,今日已不可能再度出现……
根据近现代科学家的测量,东罗巴洲和西罗巴洲各自的最大东、西长度加起来,不过二万二千公里,另外一万八千公里的长度去了哪里呢?
目光转向天堑洋,看着这个拥有世界上最深的十二条海沟的大洋,我们有理由相信,由于板块运动,长达一万八千公里的大陆,已然被这深达数万公尺的海水给“吞噬”了!
如果这是发生在遥远的上古时代,也并不出奇。可是,从各方的资料上看,这样的变化,竟是发生在新纪元开始前数十年间。
那个时代,地质的变动已经趋向缓和,造陆运动早已停止;人类的文明,更有了相当的规模。
可是,就在那一个年代,一个大陆消失了,而这种变化所带来的后果,可以说是超乎人们想象的严重。
——《世界地理大猜想》“上人”一生,转战天下,大、小战事不计其数,死在其剑下者,数以十万计。
而其经典一战,当属“沉陆”一役;是役也,天下精英尽集于失落大陆之上,以势力划分,共计四十七支,十四万人。
“上人”手扶七公主,持剑长笑,众莫能前。
唯其时也,亚特兰蒂斯族长怒叱而出,“上人”一剑断其头,再剑横空,破其族于一剑之间,扬长而去。群情激奋,一拥而上,战事遂发。
是役也,“超限阶”十五人,死七人,“极限阶”共三千两百二十二人,被杀者五百零五人,自爆者七百二十七人,共计一千二百三十二人;其余人等,死伤不计其数。
三日夜以下,失落大陆面目全非,江河改道,山岳推移,更有海底火山喷发,万里大陆,皆为死域。
又数日,大洲陆沉于碧波之下,黎民死伤以百万计。
此役后,亚特兰蒂斯一族几绝,更号为“失落大陆文明”。
——《黑暗世界十大经典战例》在神话时代和新纪元的前几个世纪,是神明崇拜极为狂热化和普遍化的时代。
在那个漫长的时代中,世界上几乎失去了“无神论者”的踪迹,几乎每一个人,都信仰或供奉着一个甚至多个神明。
神明的存在与否,黑暗世界至今没有公论,不过,通过各种奇妙的手法,人们确实可以从虚无中提取惊人的能量,经过控制、转化,获得各种奇异的效果。
同时神话时代前期、中期,又是一个相当不可思议的奇幻年代。
即使是资料继承非常完备的黑暗世界,也很难证实,从那个时代流传下来的神话,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所以,在近现代的科技文明还没有大行其道的时候,借着“神明的力量”来增强自己的实力,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从现今神话英雄力量、梵河等级力量的一些细节里也能看得出来,他们数得上名号的高手,总是会有一个本名之外的“神名”,那就代表着他们力量的来源。
不过,由于各类修炼功法在漫长的时间中分合交错,力量的来源已经非常复杂。
如神话英雄力量中,很多人都身兼数种不同源的力量;而“神名”的象征意义,已远大于实际意义。
……
在中世纪之前,“神名”是一个相当神圣且纯粹的称号。不属于精英中的精英,便绝对不可能获得如此殊荣。
“神名”也完全代表了其人力量的来源,证明其人已将这一性质的力量练就得登峰造极,达到了人力所能达至的巅峰。
——《古代“神名”考》“不要再这么大惊小怪,小容找到了没有?”对江雅兰没完没了的惊讶,我表示了些许的不满。
可能是由于刚刚沾了血,让我的气势有了一个飞跃,江雅兰微微一楞后,竟然听话地转到正题上来,只是其答案不能令我满意。
“找到了!不过她说要去散散心,所以又跑掉了!”
“哦?”用不能置信的口气发出了一个音节之后,我扬起了眉毛,那神色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江雅兰摊开手,语气有些示弱:“有什么不对吗?”
我微低下头,正对着江雅兰热力迸发的俏脸,手指则指向地上交错排列的死尸,语气颇为不善,“看到这种情况,你还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冒险?”
“可是,我刚刚没看到!而且,还有白石在她身边嘛!除非比索亚克那样的家伙出手,谁能奈她何?”
江雅兰反瞪了回来,“而且,一个刚刚失恋的少女,当然要拥有供自己调整的时间空间,这种常识,你不会不明白吧!”
“去!好像你很有经验似的!”我在心中骂了一声,但不可否认,江雅兰这一言痛击中我的软肋。
我冷冷一哼,带着几分怒气和尴尬背过身去,径自去整理这一团糟的命案现场。
江雅兰嘟嘟囔囔地在我背后说了些什么,却也没有得理不饶人地讲下去,说实在的,现在大家的心情都很糟糕。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已被说得烂无可烂的俗语,恰好诠释了我此时的尴尬。我认为自己的行为,可以直面天地,问心无愧,然而,在面对有容妹妹剎那间黯然凄楚的俏脸之际,我仍然有些无言以对的感觉。
然后是例行公事一样的祝贺,本应开开心心的场面,因为这古怪的气氛变得十分僵滞,幸好苏怡并不介意。
而天刚刚发亮,身为此时最不安全人物的有容,却悄悄出门,对门口禁卫军保镖的说法是要进行晨练,调适心情,然后,随即在白石的帮助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阵兵荒马乱!
那些游荡在岛上,正图谋不轨的“逃亡者”们倒了大楣。
为了保证有容妹妹的安全,同时也响应我今日凌晨刚刚发出的宣言,上百名精英禁卫军在容可为、江雅兰、苏怡的带领下,几乎席卷整个东盟大学城,展开了对“逃亡者”的清剿,其强度完全可以用“血洗”来形容。
至二0五七年四月十二日十二时,东盟大学城中,再没有一个活着的“逃亡者”,超过一百人被当场击毙,至少有三百人以上见机逃离或被驱逐。
包括炎黄在内,六大力量的所有办事处都暂时关闭,而余波所及,连岛上十分嚣张的黑社会活动也在此时销声匿迹,治安效果勇攀历史高峰。
在腥风血雨之后,小岛迎来了暖风习习的午后时光。
行人渐渐地稀少起来,在春阳的照耀下,实在没有几个人能抵挡“春乏”的侵袭。
而在东盟大学城西城区中央公园中,却有一位少女停留在人工湖畔,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发呆。
而在距少女约五十米的林荫之下,两个禁卫军成员正有一句没一句的对话,气氛沉闷。
“陛下这一手做得实在不漂亮!唉,看看吧,有容小姐现在这模样……喂,跟你说话呢!”
“哦,收到!你说废话哪!他还能怎么做?娶一个再养一个?那样两位小姐的家里不打翻了天才怪!”
“未必!你没看今早上容三小姐的脸色?有容小姐这么伤心,她竟没有开枪杀人,古怪得很!这种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早有了防备。这几年,大家什么结果没想过?
这结局,不出奇。”
“不出奇的好!出奇了说不定更糟!呃……有容小姐一直看湖,不会想不开吧!”
“乌鸦嘴!”
白了自己的同伴一眼,这位禁卫军有些懒散地抬眼望去,目光却蓦地一直,“呃,那个小鬼从哪儿冒出来的?”
“笨蛋!笨蛋……明明都想到了,可是临到头来,反应却还这么失控,真丢脸!
“他们一定会笑我小气了!可是,在那个时候,我真的是笑不出来啊!”
有容失神地坐在湖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