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判断让我的脑中灵光一闪,我顿时想通了之前没能想明白的问题--为什么明明我没把暗杀金.斯沃的事告诉任何人,盖亚人却会在东方要塞摆好了陷阱等着我往下跳?为什么莱昂见面时会说是那种奇怪的话?他又为什么会替盖亚人效命?又为什么知道我身边有个盖亚女人?他甚至很清楚我对特蕾莎抱持有特殊的感情。
“原来这都是你的杰作,你干得可真好,比我期待的还要好上一万倍啊!莫.妮.卡!”恨声中我几乎咬碎了满口的牙齿。
利用妖魔之眼收集情报本来就是真夜一族最擅长的手段,莫妮卡在游戏中既是站在我的对立面,自然不会放弃使用这么好用的技巧。可笑我习惯了利用妖魔之眼监视他人,竟忘记了别人也可以用同样的手法监视自己,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不管做什么都不记得施放结界,想来一路上大小行动都巨细无靡的落在莫妮卡眼里。以她对我的熟悉,加上占尽了情报便宜,只怕在我和特蕾莎发生争执后,自己在气头上还没理清思路,她就已经把我可能采取的行动推算了个八九不离十,向盖亚人发出警报了。有心算无心,我要想不落入她的算计和陷阱,那是谈何容易!
至于莱昂,嘿嘿,真夜一族对操纵死灵和不死生物是最有心得了,死亡骑士再厉害,本质上也是死灵,莫妮卡身为夜之女王,掌握着千万年来真夜族研究死灵的心得之大成,要找出一个让莱昂俯首听令的法门还不简单,何况她还有一付如簧口舌,就算不来强的,也足以煽动莱昂杀我而后快。
莫妮卡,你可真是好手段,好认真,好……了不起!
虽然是满腔忿怒,可我不得不承认莫妮卡的尽心竭力,虽然还想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投入这个游戏--她绝对不会只是单纯的为了讨好我,精擅媚功和奉迎之道的她不会不知道,在上位者是输不起的玩家这一事实--但我隐约有种感觉,从她提出这个游戏方案开始,我就不知不觉的陷入了她的另一层算计,她可能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却又知道我不会轻易给她,所以才费尽心机的奉迎我,消除我的戒心后再诱我入瓮,可是以当时我对她的宠爱,她向我要求什么我不会给她?难道是乙太诀?她又怎么会知道我身怀混沌之主的真传?难道是我在哪次欢好中说漏嘴了?虽然我确实不记得每次欢好中的每一句话,但这其中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莫妮卡她这女人善算不善战,对力量从来没有野心,否则她守护地宫那许多年,宝库里魔功秘法何其之多,她随便择一而修,力量就不会还停留在二十年前的水准上。
那她到底是想要什么?除去魔功秘法,什么金银珍宝、奇药异器、神兵魔刃等举凡可以想象出来的东西,阿房宫宝库里都不缺少,就算是东西太多不好找,二十年的时间也该可以找出来了。
难道是我想错了,她其实什么也不想要,只是因为和我一样感到无聊,所以才玩得这么疯吗?
确实游戏也是要有个好对手才玩得下去,是不是我从开始以来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莫妮卡,所以她狠下辣手,想激起我的斗志。如果是这样,那我现在的下场,真是只能说是自作自受,怪不得任何人了。
这么一想,我又觉得自己不能责怪莫妮卡了,毕竟她只是在行使和维护自己的权利,不过要让她失望的是,我已经不想再把游戏继续下去了。在野狗子的淫威利爪下走过那么一遭,我对玩弄他人的生命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回忆到目前为止沾在我手上的无辜者的鲜血,更令我有万死莫赎的罪恶感,我不想再增加自己的罪孽了。
游戏该结束了。
就在我想对着树林大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另一个念头后发先至,抢在话出口前我把舌头打成一个死结。
“莫妮卡本就在气我不认真游戏,现在要是知道我想打退堂鼓,她会不会更生气,然后设计更厉害的陷阱来报复我?”
这不是没有可能,而是非常有可能的演变。莫妮卡毕竟也是女人,是那种生起气来是最不讲道理的生物,我还是不要冒险的好,毕竟自己现在没有可以承受她怒气的本钱。
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我迅速转身背朝着树林,生怕被妖魔之眼另一头的莫妮卡看出自己的想法。
这里已经不是久留之地,我还是快点闪吧!可是,要往那里去?
我抬起一只脚,却不知该落到那个方向,正自举棋不定,猛然想起过去一夜,现在已经是和特蕾莎分开后的第四天了,再抬头一看,乖乖的不得了,白热的日轮悬挂在天空的最高点,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如果我所料不差,这个时间正进入会战最关键的时刻,差不多该投入使用预备队了!
佣兵队危矣,特蕾莎更加危矣!
我望着康定平原方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把我从阴魂那里得到的此地地名翻出来和我脑中的地图一对应,我知道虽然自己昨夜搭乘的魔力顺风车方向很是正确,没把我吹到盖亚帝国那头去,还替我接下来要走的路省下了几百里行程。即便如此,剩下的路程仍然很远,就算我用飞的,也要天黑透了才能到达战场。万一特蕾莎遇到什么不测,我只来得及帮她收尸。想到这里我急得跳脚,虽然自己身体里积了一堆能量,不能转换的话就跟没有一个样,要是可以将其转化成魔法力,发动瞬间移动魔法,眨个眼就赶回特蕾莎身边。两下一衡量,我决定再冒险试上一试能量转换,结果和上次一样痛得瘫软在地,还差一点失去了意识,朦胧间看见浑身插满箭矢的特蕾莎捧着自己的人头向我走来,立刻就把我吓醒了。
“老子今天豁出去了!”
回忆刚才的幻觉,我心里一阵阵的往外冒寒气,似乎把神经全给冻僵了,身上也不觉得痛了。我连忙手足并用地爬起来,想也不想便摆开姿式第三次尝试能量转换,也第三次被剧痛击倒在地。
“不痛,不痛,没有前两次痛了!”
我一边用反复用言语安慰自己,一边挣扎着站起继续进行尝试。然后再倒下,再站起,再尝试,再倒下,反反复复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的倒下与爬起,我的神经和大脑已经整个麻痹了,只有唯一一个念头还在控制身体的动作。
到特蕾莎身边去。
不知是第十几次尝试出现了突破,我也不明白是怎样的一个突破。我只感觉到体内的能量毫无滞碍的运转起来,向四面八方散开去,从地面掘起了一长溜一长溜的泥土,砸在我的头上、身上,还有一堆奇形怪状的线条和符号在我朦胧的视野中摇晃,我下意识地蠕动起嘴唇,将认得符文一个一个的念了出来。
“无所不在的大气使者……请指引…我到达彼方之路途,以风之名……牵起光之桥!瞬间移动。”
呼啦--哇啊啊啊---
白色的光芒从我的视野中消褪后,一股灼热的感觉无所不在的包裹住我的身体,然后是一股焦臭的烧肉味飘进鼻孔,我正奇怪,却发现四面八方都有同一种鲜红的颜色在跳动,等我意识那是火焰时,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惨叫,马上就有一桶冷水在火帷上劈开一道缺口,我迅速一纵身从缺口里跳了出去。
在地上连滚了十几圈,又被泼了一桶冷水后,我身上再找不了一星半点火苗,只有阵阵火辣辣的刺痛在尽责地向大脑通报肌肤的受害程度。我摊开手脚躺在地上喘息,就听见一个冷静的男声在吩咐其他人将我抬到医车上去,然后果然就有两个人过来抓住了我的手脚。
我低声喊了一句“等一下”,却没人理我,便用力一挣,甩脱了手脚上的束缚,翻过身体,蜷成一团,然后手按紧地面,一点点的站了起来,看着刚才那男声传来的方向。一名手执文件的年青男子以火堆为背景映入眼帘,我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是卡奥斯王国的高级军官制服。
“这里是卡奥斯王国金蔷薇骑士团的驻地吗?”
那年青军官无言地点点头,向我走近两步,打量着我的面孔,我这才注意到他有一双非常锐利的褐色眼睛。
“你知道前面的会战打得怎么样了吗?”
“我军要失败了。”
“什么!?”本来痛得连站立都觉得有困难的我听见这句话后猛一个激灵,冲上去就抓住对方的衣领,厉声喝问:“你们打败了?那佣兵队呢?他们的情况怎么样?”
有着褐色眼睛的军官看了我一眼,向后一甩手将文件丢进火堆,再把双手放在揪住他衣领的我的手背上,冷静地向我确认道:“我认得你了,阁下就是代行佣兵管理长官职权的紫荆先生吧。幸会,我是受艾尔迪诺阁下委以留守任务的副参谋长隼.鲁西芬。”
虽然心急如焚,听到“代行佣兵管理长官职权”这几个字时我还是感到一阵脸皮发烧,幸好我已经激动的满脸通红,所以也怕不人看出来。只是奇怪他怎么会认识我,反而自己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曾经进过中军大帐的人,就算是个士兵我也不会记漏,何况大人还把八千佣兵交在你手上。”鲁西芬眼中掠过一丝冷峻的光芒,放在我手背上的双手微微用力,我的手指一麻,不由自主的松开了衣领。“阁下您刚才的提问说得太快,我没听清,可以请你重复一遍吗?”
“你说卡奥斯军已经败了,那佣兵队呢?他们的情况怎么?”我硬着头皮又问了一遍。
鲁西芬眼中浮现起冷笑,仿佛在质问我“为什么身为佣兵长官却不在前线?”可他并没有把话说出口,而是直接回答了我的问题。
“首先纠正阁下的一个错误,我刚才是说我军将要败了,可是现在还没有。再回答您的问题,约一个小时以前,佣兵队被投入战场。他们打得很好,很勇敢,他们的表现超出了幕僚团和所有人对他们的期待。可惜的是,上天没有站在我们这一边。”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不明白他最后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想要再问他,他却转身向士兵发号施令去了,在我连叫几声之后,他才匆匆回头一瞥,竖起食指指了指上方,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天空,就见厚厚的乌云象锅盖一样几乎遮盖了整个天空。霎时我明白了鲁西芬那句感叹的意思。
“该死的吸血鬼!”愤怒的诅咒从我喉间磨出,引来鲁西芬意外的注视和感叹:“你倒是个明白人。”
“我怎么会不明白,”用力把“一开始就是我派他们协助盖亚军夺取东方要塞。”这后半截话吞回肚中,我换了口气道:“盖亚军有吸血鬼支持又不是什么秘密,盖亚军最初推行的夜袭战法能屡屡得手还不都是他们的杰作。不过自从贵国夜晚有了防备,盖亚军便放弃了夜袭,那些
吸血鬼也再没有表现机会,因为他们畏光,不可能参加白天的战斗,可一旦有乌云,情况就两样了。你们想必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吧。”
“你说的没错,这本来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事实上以重骑兵为主力的我军还略占有优势。可是这乌云来的太不是时候,吸血鬼们在最关键时刻参战,用它们的利牙咬穿了我军的脖子,如果不是佣兵队发挥了出人意料的战力,溃败早就发生了。”
“与吸血鬼们作战的是佣兵队?”我的下巴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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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虽败犹荣
更新时间:2003…10…31 9:30:00 字数:5699
不管我是多么的难以置信,当事实摆在眼前时,我也只有捧着下巴呻吟“奇迹”的份。
就在我的眼皮底下,佣兵队和艾尔迪诺的亲兵队正在吸血鬼的攻击下且战且退,相比盲目挥舞兵器击打空气和以身为盾抵挡吸血鬼魔法的骑士,佣兵们的动作就有效率而且谐调的多,虽然攻少守多,却成功让吸血鬼们感到无可奈何。但是所有人像是全身上下都长着眼睛一样,无论那些身形飘忽的吸血鬼的攻击来自哪个方向,他们都好像正眼看着一样及时作出回避,偶尔碰到有些攻击方向刁钻,无法凭藉自己进行防御时,附近最有空的一个人就会心有灵犀的帮他挡下。
世人常用“整齐的像一个人一样”来形容一支军队的谐调,可是一个人的手脚总有够不着的地方。而眼前的佣兵队,他们虽然各自为战,仿佛是一盘散沙,却散而不乱,无论攻击、防御、补位、合击、援护都整齐的像是和敌人排练好了一样,敌人该在什么时候从什么方位发起攻击,他们什么时候该守什么时候该攻,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配合的一丝不乱。
这哪里像是在打仗,简直是戏台子上的武生套招,唯一不同的是,刀是真刀,砍是真砍,血肉也是真的在飞。发现自己那套会让普通人捉摸不定的近身游击战对佣兵们起不了作用后,吸血鬼们逐渐淡出了肉搏战,改在空中或远处施放魔法,想在佣兵的阵线上打出一个缺口来。
这一招非常有效,没有魔法防具和法师掩护的佣兵不是身上多出几个血洞,就是全身痉挛着倒下,更多的人在热风中化成了灰烬。几乎是一瞬间,铁壁般的阵线上就出现了一处豁口,紧跟在佣兵队身后的盖亚风骑兵齐声欢呼:“大风!”扬刀直冲进阵内,佣兵们虽然拼了命的想要将他们挤出去,却被半空劈下的闪电、光箭,远处飞来的火球、冰棱,还有地面冒出的骷髅手打的人仰马翻,有个别特别勇猛的幸运儿虽然突破了魔法的封锁冲到风骑兵马前,却是只手难架群狼,碰上风骑兵三位一体的马刀合击,只是一个照面便被斩去了头颅。
魔法的伤害迅速扩大,从缺口扑入的风骑兵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有效的抵抗,轻易就突破佣兵防线,向后方的艾尔迪诺一行人逼近。
之前由于佣兵们的奋力掩护,与艾尔迪诺随行的魔法师终于能定下神来,在自己一行人头上施放了一个对魔法防御的护罩,将吸血鬼投来的电枪火球一一挡下,可是这种护罩却拦不住奔马,也挡不了闪亮的钢刀。
最后排的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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