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的概率。我抬起右手放在她的前额上,将自己在修炼真·乙太诀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和突破困境的心得传送进了她的脑海。
“这些只能作为一种参考,毕竟我们选择的道路不同。”我疲倦的收回手掌,在衣袖下紧紧握住,一字一句吐出最后的心得,同时也是告别的祝愿:“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既然决定了就要走到底——是自己选择的路,痛苦与快乐一并承担!”
“很好的谒语,我也给予你同样的祝愿,只把最后一句修改一下。”特蕾莎主动向我伸出右手,朱唇轻启,吐出她的祝辞:“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痛苦与希望一并存在。”
伴随着这句话,一股温暖的精神能量灌注进我干涸的心田,我忍住快要滚出来的眼泪,拔身飞向夜空,遥遥听见特蕾莎那决绝的祷咒声音在大地上回荡。
“我,特蕾莎·塔比奥拉以元始天魔迪阿玛特的名义,施血为媒,与眼前魔族定下人格独立、行动自由、关系平等的合作契约。”
一阵强光覆盖住了树林,刺激了我的眼睛止不住地淌出泪水。
※※※※※
慢慢飞回云梦要塞,日出前的天空带着一种沉郁忧伤的蓝调,城里看不见僵尸、骷髅和吸血鬼,只有一队队骑着梦魇的死亡骑士带着半透明身躯的卡奥斯士兵在城头上巡逻。
“这是怎么回事?”我俯视着那些散发出明寒死气的将士,心头往下一沉——难道炎魔没有把银盒送到吗?
“那些是我的部下。”莱昂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身边,看我的目光依然冰冷,语气和之前相比也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他的右手正在抚弄垂挂在胸前的一个精巧银盒。“他们曾经发誓要对我永远忠诚,并用生命守护我。因此当我被诅咒束缚在现世时,他们也不愿舍我而去。而我不想他们和我一样受到侵略者利用,陷入心灵的忠诚与行为的背叛这个令人痛苦的漩涡,之前从来没有召唤过他们。”
“现在你把他们召唤出来,是因为诅咒已经解开,你却不打算就这样离开,希望能够用仇敌的鲜血洗涮掉身不由己时的耻辱行为。”
“是的。血是要用血来偿还的,如果要仇恨淡化,只能用血来洗!”莱昂握紧了拳头,凝视着我的眼睛,我无畏地迎上。片刻之后,他放松了表情,转过身去说:“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敌人。但是——”莱昂又猛然提高声调:“你也不是值得相信的朋友。”
“我并不贪心。能够回到一切关系的原点,这一夜的辛苦就没有白忙。”我喃喃自语,眼看莱昂准备离去,急忙提高声音问道:“妮克尔在哪里?就是那位愿意替我担保的妖精。”
莱昂向西边的城头指了指,一道苗条高拔的身影赫然映入我的眼帘。我正要飞过去,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转头冲莱昂叫道:“也许这个问题很冒失。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个累你无法安息的银盒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莱昂的身体忽然凝固在空中,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一阵风送来了死亡骑士呜咽的嗓音:“那里面装着珊娜的骨灰。”
我停下了动作,冲着莱昂闪烁的身影深深鞠了一躬,才慢慢飘开,降落到妮克尔身边。她仿佛没有查觉到我的到来,只是极目眺望着遥远的北方。她精神是那样专注,直到我清了三次喉咙之后,她才用一种难以索解的语气和我打起了招呼:“你回来了。”
我怔了怔,无意识的应了一声,并提了一个极不合宜的问题:“我回来没看见联合军的人,他们都到哪儿去了?”
话一出口,我就感到后悔,什么问题不好问,偏偏去问联合军的那些人,妮克尔心中属于黯妖精的那一半算是把他们恨到骨子里去了,高等妖精那一半虽然富有理性,却也不愿意再和他们有所交集。自己真是问了一个蠢到不能再蠢的问题。
“他们去了哪里,我管不着,也不想去管。所以你的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妮克尔用平淡到令人心寒的语气回答过我之后,转过脸来看着我,看得我心脏扑通直跳,本来想要问她的第二个问题,也是我心头最大的疑问——你为什么愿意用生命为我做保?——现在却怎么也无法开口。
“联合军那些人的去向我不知道,可是你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我却已经知道了,你想不想知道?”不等我回答,妮克尔已经用背书般的语调念出了一段话:“微民计划按照他上司的遗言继续前往北方布鲁·斯凯候爵的领地,他想在那边组织游击队和帝国军周旋,因为他急着出发,所以我不能等到你的伤势复元、紫荆苏醒才上路了。只有请你转告紫荆,我们需要他的力量,请他醒来之后一定要来北方领地帮助我们。”
我呆住了,同时也明白了。原来是因为感受到冬妮娅对我不变的信赖,妮克尔才赌上性命为我担保。可是之前我主动向她询问,她却又隐瞒了这段留言。其中的理由,我大概也猜得到——虽然杀不了我,却可以打击我的精神,少少找回一些心理平衡。
但是我无法怪她,比起她所承受的精神伤害,只给我这种程度的惩戒,实在是太仁慈的反应。构成她人格的两种血统中,善良与宽恕的高等妖精本性毕竟是占了上风。不止是她,一直以来,我都被拥有仁慈心灵的人们不断的宽恕,否则我早已经坠入了万劫不复的黑暗,我要感谢她们,感谢培育了这些善良生命的大地、山川与森林,自由的风把慈悲的恩惠撒向四方,世界才得以充满生机和希望。
地面线上升起了第一道阳光,世界从安眠的黑暗中苏醒过来,我也永远从黑暗的迷宫中走了出来,走向带给我新生活的希望与勇气之地——
北方领地,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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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雪山扎营
更新时间:2006…12…7 16:55:00 字数:6840
从东方的云梦要塞到北方领地的首府阿力格亚市,航空距离三千三百一十六里,正常情况下我只用一刻钟就可以飞完,可是在大陆公历1203年1月16日这天,我带着妮克尔在天空中转悠了十四个小时还没有到达目的地。
从越过蛇夫山脉的主峰开始,天空突然灰暗,顷刻便飘下雪花,初如柳絮,渐似鹅毛,纷纷扬扬,缝合天地,什么也看不清了。森森寒气,冻透了崇山峻岭,凛凛朔风,剪掉了唳空苍鹰的双翼。
我张开护罩接住鹰儿冻僵的身体,怜惜地捂进怀里。妮克尔看着我的动作,冷然问道:“我们现在什么地方?”
“应该距离阿力格亚市不远了。”我环视了一眼护罩外洁白冷傲的世界,不太有信心的回答。参天的古松,挺拔的云杉,血色欲滴的山红柳,浩茫豁达的白桦林,依然生机勃勃,显示出顽强的生命力和雄性美。这等令人目眩神迷的美景,正好就一壶烈酒,炙三两只生鲜野味慢慢品赏,何等快意。
现在我身边虽无好酒,却有美女,凭我的身手猎些雪兔花鹿之属也是轻而易举,可惜的是,我却没有那份附庸风雅的心情。
因为,我们“好像”迷路了。
“鬼你个‘应该’!”妮克尔破口大骂:“阿力格亚市要是在这方圆百里之内的话,姑奶奶就把身子输给你——”
咒骂声戛然中断,妮克尔把右手扶上刀柄,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我:“等一下,你不会就是怀着那种不轨的念头,才故意装出一副没方向感的样子,把我诳到这里想干些下流勾当,是吧!”
不知何时,质疑的语气已经变成十分肯定。妮克尔眼中冒出了杀气,嘶铃一声抽出了她那把名为“心太”的武士刀,不由分说的向我砍来。
我的苦笑立刻凝固在嘴边,慌忙举手夹住刀刃,一迭声地澄清自己的清白:“不要误会,我没有什么不良企图。是真的失去方向感了,封印解开后,旧有的妖力与后来修炼的精神能量起了冲突。”
“喔?”妮克尔怀疑地眯起眼睛:“那你为什么之前不先说明?”
我面上僵硬的苦笑重新软化:“这种丢脸的事,换成是你也不会特意大声嚷嚷吧?”
“这话是有点道理。可是,”妮克尔仍然没有放松施加在太刀上的力量:“你明明是匹瞎马,居然还敢拉着我乱跑,简直是把乘客——也就是我的生命不当一回事,实在不可原谅!”
霎时间,窄小的护罩内刀光霍霍,我狼狈地躲闪腾挪,还要小心不能让自己离开妖精太远。因为这个遮避风雪的护罩是以我为中心制造出来的,所以我要是逃的太远,就等于把妖精赶出到外面喝冷风,寒冷不仅无助于她的情绪降温,反而会让她的心火借风势燃烧的更加旺盛。
不过四个小时的长途飞行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虽然主要靠我的能量支持,妮克尔自身并没有消耗多少魔力,身体却已经僵硬了,毫无准备的突然做起剧烈活动,没几下手脚肌肉就出现抽筋,扑嗵一声坐倒在雪地里。
我停下身形,一边摇头,一边上前准备帮她治疗,却听见一串精灵语从妮克尔口中流泻而出。下一瞬间,大颗一闪一闪如同宝石般的冰晶出现在护罩内。
“冰之精灵?”大吃一惊的我急忙收脚,抬起双手叫道:“妮克尔小姐,请你不要冲动,我只是想帮你松活筋脉。如果你不愿意,我在原地不动就是了。”
“没错,你就给我乖乖的站在那里不要动啊!”
虽然站在原地不动这话是我先说的,可那是为了避免妮克尔产生误会,导致双方发生冲突。可是现在听妮克尔用这种阴森森的语气重复,再配合她咬牙切齿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在要求我乖乖的当靶子。
我傻眼了。妮克尔根本是在迁怒,下面的攻击要是我敢闪避或正面破解的话,接下来的一整天恐怕都要被她撵得满山鼠窜。
无声地叹息过后,我悲壮地挺起胸膛,准备承受了冰之精灵的洗礼。当第一粒冰雹撞上胸口时,我猛地想起自己怀里还揣着一只冻僵了的鹰,连忙想叫妮克尔停手,孰知才一张嘴,一枚鸡蛋大小的冰雹就飞了进来,堵住嗓子眼不说,还差点把我的两排大牙给撞碎。我一边咳嗽,一边低头弯腰,双臂护住胸口。这个动作似乎更加激怒了妮克尔,飞过来的冰雹个头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我摆出防御姿式才不过三秒钟,就有千多枚拳头大小的冰雹飞砸过来,猛烈密集的冲击力令到我的身体悬空飘起,跌出老远,落地后又擦着地面滑出去十多米,经过路线上的积雪全部被刨了起来,露出下面黑沃的泥土,最后直到我后脑撞上山壁方才止歇。不过还没等我摆脱冲撞带来的晕眩感,被撼动的峭壁上方又落下足可塞满整间房的冰雪,掩没了我的身躯。
躺在冰凉冰凉的积雪下,我并不急着出去。第一,不知道妮克尔女王是否已经消气,太早出去只会害自己多吃些苦头;第二,虽然我潜运妖力,化解了最具杀伤力的冻气,经脉脏腑无一受损。但冰精灵的拳头实在是很硬,这上千记硬拳砸在身上,我的身体又只有那么大一点面积,同一个部位必然会反复遭受重击,虽然没有伤及筋骨,也着实疼痛的紧,这会儿正好借压在身上的冰雪来镇痛化淤。
正在我享受全方位冷敷的时候,一股火热的感觉透雪而入,令我大惊失色。
“这次是火精了吗?女王你的火气也太旺了点吧?”
我发出悲鸣,破雪而出,滚滚火浪贴着我的脚底掠过,将我先前藏身的雪丘团团围住,蒸发成滚烫的水蒸汽,大团窜起,熨得我衣衫尽湿,肌肤见红。
冷热交激,我在半空中打了一个大哆嗦,情不自禁地叹道:“好舒服。”话一出口,便知要糟,果然地面上的妮克尔一抬头,两道森冷的视线直射上来,我感觉仿佛被一桶冰水迎头泼下,冻得我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等、等一下,你要还没消气我可以站着让你打,可是请你给点时间让我把怀里那头无辜的鹰儿给放下。”
“鹰——儿~~~”妮克尔犀利的眼神迅速地软化,就连语气都变了,发出第一个音节时还冒着寒气的声音,在跳动到最后一个音节上的时候,变得好像三月的春光,温暖宜人。“真对不起呀,我居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你快点把它拿过来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妮克尔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变化,换一个人恐怕会愣上好一阵子,无法有任何反应。可是我早在二十年前,与凌舞相处时就见识过类似的变脸特技,因此只是略一犹豫——担心妮克尔是不是想诓我近身再予以痛击——就从怀里取出苍鹰,捧在手上,小心翼翼地举步上前。
不过我算是白紧张一场,从我取出苍鹰的那一刻起,妮克尔关切的目光就投在它身上没有移动,等我走近,她想要接过鹰儿细细检查,却忘记手脚还在抽筋,手才一动,两条细眉就痛得拧成了一团。
“可以让我帮你处理一下吗?”这次我学乖了,虽说是助人,但动手之前还是先问清楚,免得又触动她的敏感神经,再被一群精灵追着痛扁,乃至陷入三温暖地狱。
“那就拜托你了。”
妮克尔把长耳朵轻轻一抖,绽出一个明艳动人的笑容,我险些就看呆了。幸好回神的快,急忙聚神发出一道冷冻光线,在她手脚抽筋的部位慢慢的来回扫动,心脏扑嗵扑嗵的直跳。
高等妖精的笑容,真是比魅惑魔法还要危险。
“还痛吗?”收回冷冻光线,我抬头问妮克尔,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我向她说明自己接下来会有的动作:“接下来,我需要帮你伸展手脚,那将会接触到你的身体,你会有意见吗?”
妮克尔又笑了:“这点救护常识我还是知道的,你大可不必这么戒慎戒惧,‘我’不会介意在这种情况下的身体接触。”
我注意到妮克尔在说到“我”时语气有着微妙的变化,心下一动,试探着回应说:“你不介意,可是我担心另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