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冀东招聘半月有余,吕天让阴山与彭树带着王丁熟悉建筑公司的业务,了解相关情况,然后开始在县城租用楼房,准备迎接招聘人员上岗,新公司、大公司了,就得有大公司的形象不是。
吕天一直关注着冀东的情况,派黑头去市里打探消息,不是怕张明宽前来报复,为的是有个提前准备,把损失减少到最小,半个月过去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昨天村党支部召开了党员大会,讨论通过吕天、张宏远入党问题,镇党政办的组织委员亲临会场,全体党员一致通过,只等党委会审批后,吕天吕主任就是预备党员了。
孙大脑袋下毒的事情也该找他算一算帐这笔帐了。吕天放下铁锹来到大头超市,还不到晚上十点,超市里灯火通明,有两三个人在里面坐着聊天。
第九十一章 从哪里弄的葫芦娃
“吕大才子,不对,吕主任来了。”段红梅呵呵一笑道,跷起的二郎腿放了下去,细细的高跟击打在瓷砖上,发出“噔”的一声响。
呆着的村民与吕天打过招呼,看看时间不早,纷纷告辞回家了。
“你家大脑袋呢!”吕天打断段红梅的笑声。
“找他什么事儿?”段红梅一看吕天的脸色,忙郑重问道。
“我有话问他,让他出来。”吕天抖了抖眉毛。
“他去省城了,打工的老板让他去进货,去了几天,一直没有。”段红梅拍了拍屁股,肉弹一样的屁股跳到了两下。
吕天向里屋走去,四下扫了扫,找不出藏人的地方,然后走到她家的正房。
小超市是临街建的围房,超市后面还有三间正房,与阴山家的的房子差不多,虽然有十年的光景,仍然显得很新。
吕天查看了正房的东西屋,过堂屋,大衣柜,还有猪圈、车棚,灶台锅盖也掀起来看了一看。
段红梅一直跟在吕天身后,看到他拿起了锅盖,妩媚一笑道:“吕大才子,大半夜的瞎翻腾什么,要是饿了嫂子给你做饭吃。”
吕天一把抓住她的衣领,瞪眼道:“你把大脑袋藏哪里去了!”
段红梅吓了一大跳,吕天严肃的表情很是吓人,她低头看看他的手,正好抵在两只大馒头中间,大才子原来也是个色鬼。段红梅忙道:“小天,他没在家,嫂子不会撒谎的。”
吕天盯着她的眼睛,漂亮的杏核眼闪着莹光,直直的盯了过来,显着很无辜的样子。从目光中发现她没有说谎,不是说谎的样子,吕天慢慢轻开她的衣领,温软的感觉从指端消失,他这才发现刚刚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嫂子,我与你家大脑袋没仇吧,没把你家孩……”
吕天本想说“没把你家孩子扔井里吧”,段红梅一直没有生育,正为这事烦着呢,这话说出去很伤人,急忙改口道:“没把你家房子点着吧,买东西没欠过你的帐不还吧,也没给他戴绿帽子吧,他为什么这样对我!”
看到吕天很愤怒,段红梅吃了一惊,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小天?”
看到她吃惊的样子,吕天知道段红梅还蒙在鼓里,便把去年冬天半夜看到一个黑影钻进了杨四嫂家,他把有些像孙二柱的黑影吓跑,第二天便发生中毒事件,差点闹出人命,前几天张友临死时交待,为了泄愤找孙二柱向建筑队食堂投毒的事情说了一遍。
段红梅听完之后张大嘴巴,眼睛瞪得溜圆,喃喃道:“会有这样的事?该死的大脑袋,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我现在就打电话把他找,任你处置!”
“你拨打的用房已关机,请稍候再拨。”手机里传来关机的信息。
段红梅抚着高耸的胸脯,手机重重地摔在炕上,坐在炕沿上的身体不停的抖动,眼睛红红的,几颗泪珠滚了下来:“小天,嫂子对不起你,我们两家关系处得虽然不是很近,但也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个王八犊子气死我了,就跟他离婚!”
段红梅抹了一把眼泪,撅着屁股爬上了火炕,在炕上柜中翻腾了一会儿,摸出一只存折,双手递给吕天道:“小天,不知道投毒给产业园造成多少损失,这是八万块,不够的话明天去我妈家取,给产业园补上。”
看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吕天心软了,感觉有些不忍,忙道:“嫂子,损失大小是小事,大脑袋干的这事儿太让人气氛,钱就不用了,等他我打他一顿出出气!”
“还是给你钱吧,造成的损失肯定不少。”段红梅坚持道。
“钱就免了,再说我也不在以前的产业园干了。”吕天摆手道。
“小天,你坐在这等我会儿。”段红梅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
打量了一下屋子,白墙白地板砖,白窗帘白床单,非常干净整洁,与白灵房间的风格差不多,让我在这等什么,吕天边观察屋子边纳闷道。
没过多久段红梅了,头发湿湿的,身上穿着一件粉色浴衣,白皙的小腿露在浴衣之外,脚下穿着卡通拖鞋,衣服虽然很厚,胸前的高耸依然显示出它的骄傲。
吕天眼前一花,忙道:“嫂子,你这是……这是干什么?”
段红梅粉脸微微一红道:“你不是想出气吗,还什么绿帽子什么的,你就拿我……出气吧,给他顶绿帽子戴。”
吕天惊得下巴掉在了地上:“啊,啊?啊……”
……
第二天,吕天忙完产业园的事情,便急匆匆来到家中的小花棚,查看一下昨天培育成功的玉米种子发芽了没有,半天干活都没心思,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掀开塑料门一看,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七八株一人来高的玉米秧立在花圃的北角,玉米秧的中上部都长了一只巴掌长的玉米棒子,棒子可不是普通的棒子,中间有两个凸起,呈葫芦形,十分新奇可爱。
吕天从震惊中醒过来,俺的娘哦,玉米一夜就长成了?如果大面积推广可不得了,咱的种子就是聚宝盆了。伸手掰了一只拨开皮,洁白的玉米粒晶莹剔透,闪着青亮的光泽,让人馋涎欲滴。
吕天昨天晚上禁住了段红梅的诱惑,今天却没有禁住玉米的诱惑,张嘴咬了一口,俺的娘啊,味道好极了!
玉米的清香中包含着苹果的味道,甘甜而多汁,爽滑而不粘滞,这就是口味不同的水果玉米!哈哈,留下几株当种子,进一步做实验,掰两只给老妈尝尝去,这可是儿子屁股底下“孵”出来的新品种啊!怎么有老母鸡的感觉?这感觉也不错,有成就感。
吕天不会给人乱扣帽子,特别是颜色与眼前玉米秧一样的帽子,昨天他早早的逃回了家。惩罚大脑袋有的是方法,龌龊的事情不会办,尽管小短腿伸了又伸,段红梅还不小心碰了一下,惊得她张大了樱桃小口。
吕佳山老两口第一次吃这样的玉米,边吃边欣赏着手中的玉米,脸上乐开了花:“小天,你从哪里弄的葫芦娃,挺贵的吧。”
吕天一愣,还别说,形状很像葫芦娃,在练功时琢磨种子的事情,意念中了葫芦娃,没真变成了葫芦形,这名字不错,就叫“葫芦娃”水果玉米吧。
“这是我新引进的玉米品种,好吃不,如果通过了您二老这一关,我就大面积引进,产业园就有得钱赚喽。”
“好吃,非常好吃,不费火,不费柴,还吃到了玉米,太好了!”吕妈妈笑道。
吕天刚想接话,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张玲的号码,这是张友去逝后张玲第一次打电话过来,急忙接通道:“小玲,最近好些没,要注意身体呀。”
张玲略带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天哥,我很好,人的命,天注定,想开就好了,谢谢你关心我,等过一段时间我请你。”
“小玲不要客气,我们是什么关系呀,有需要帮忙的事情你说话,哥能办到的绝对没问题。”吕天拍了拍胸脯说道。
“天哥,现在就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孟菲想要去北京打工,人生地不熟的我不放心,可她认准了这个死理,说什么也要去,我劝不住她,你帮我劝劝吧。”
吕天拧了拧眉毛,沉吟一下说道:“这事呀,我试试吧,她的脾气你也知道,犟起来八头驴也拉不,她现在在哪?”
“她刚刚出门,在去你村的路上呢,想看一看父母,收拾一下东西就出发了。”
吕天看了看表说道:“那我去村头儿等她。”
小南河北岸,一群老式温室像刚刚从战场上撤下的士兵,横七竖八的卧在地上,透明的塑料经太阳一照,闪着白森森的光芒,路边的白杨树顶着几片枯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日光已渐偏西,不少人家开始放帘子开始为秧苗保温。
小南河南岸左侧,杨各庄镇产业园温室棚像巨大的豆腐块,四四方方的连在一起,规规矩矩,整整齐齐,也在太阳光的照射上放出白色的光亮,直晃人的眼,不少人进进出出,向几台运输车上装着蔬菜。
小南河南岸右侧,数百人在农田里忙碌,有打桩的,有焊架子的,有安玻璃的,一派热火朝天。水上乐园的坑底,几台推土机像老黄牛一样喘着粗气,在做清塘的扫尾工作,河底隧道施工进行了一半,水下植物养殖槽正在安装,河岸护坡工作基本完成,种植上了松柏,发出绿油油的光,让人不禁油然而生一种春意,一种勃勃生机。
小南河桥不是交通要道,上面人流稀少,桥虽然六七十年了,但仍然像一位驼背的老人般俯身桥岸,方便走路的行人。
西坠地残阳打下一道冷冷的余辉,被桥边的白杨树打散,斑斑驳驳地撒在老旧的桥栏上,一个俏丽的身影倚在桥栏边,双手扶住桥栏,目光呆滞地盯着河水,眼中噙着点点水光。
此时的孟菲万念俱灰,思绪如被冷风吹走的眼泪,在空中飞走,飘散。
第九十二章 像小时候一样拉钩
此时的孟菲万念俱灰,思绪如被冷风吹走的眼泪,在空中飞走,飘散。
这就是上天赋予我的生活吗?做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孩子,不求物质的享受,不求奢华的生活,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从小就听父母的话,一直是同龄人学习的榜样,文化优秀,体育优秀,文艺也优秀,老师们都表扬,同学们都羡慕,她是吕家村将要走出去的优秀大学生。
在母亲病病殃殃的日子里读完了中学,考取了比较好的学校,可生活的重担又把自己压回到了农村,大学梦如漂亮的肥皂泡一般破灭了,灭的那样直接,灭的那样干脆,也灭的那样无情。
收拾起重伤的心灵,孟菲重新开始自己的农村生活,一起走进婚姻殿堂的却是一个无感无情的熟人——同学张友,婚后的生活虽然过得宽裕,可无感无情的日子像一锅大白菜,一点滋味也没有。事实既成如此,只有面对现实,她努力转变自己的心境,尝试去观察、去接触、去爱这个即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看着那肥肥的脑袋,凸凸的肚子,说什么也提不起她接近他的兴趣,他就是一生厮守的老公、男人吗?
孟菲回想着结婚以来的日子,感受着胖男人带给自己的生活,忽冷忽热,时好时坏,怀疑猜忌充满了全部。认命吧,这就是现实中的男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张友的烦感越来越小,慢慢的,她逐渐接受了这个生活中的老公。
结婚没几个月,张友检查出了尿毒症,无缘无故得了这样的病,怪不得不与自己……张家有钱,在维持治疗的同时,总算花高价买到了肾源,不成想又出了意外,肾源失去了生理机能。听到这一消息后,张友像久未喷发的火山大发脾气,不管父母亲朋,不管医生大夫,摔东砸西,最后还一个人跑到饭店去喝酒,闹出车祸弄丢了性命。短暂的婚姻维持了近一年多,留下的是什么?痛苦,悲伤,快乐,幸福,还是……
女人一辈子不容易,做为一个农村的女人更不容易。做为一个生活在多事之家的农村姑娘,平平凡凡的人,没有过多的奢求,只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可老天为什么这样对我……
孟菲低头看着桥下,清澈的河水加带着几片黄叶流过小桥,流过小温室群,流向远方……它身不由己地向前走去,但却不知道方向,不知道目标在哪里,小小的枯叶充满凄凉,含有不舍,还有不甘。我的人生就像这片枝叶,我的路在哪里,我的人生在哪里,也要像这片枯叶一样随波逐流,漂向远方,漂向无人知晓的角落?
此时,她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他的音容,他的言谈举止,他的憨憨笑容……
别了,吕家村,别了,小天,还有这熟悉的河水,熟悉的小桥,熟悉的一草一木……
吕天快步来到小南河,远远看到一辆女士自行车停在桥边,熟悉的俏影屏栏而立,秀发在冷风中随风飘起,遮住了俊美的脸庞,蓝色的风衣在寒风中也不断舞动,在失去生机的白杨树衬托下,瘦弱的身影显得那么凄凉、那么无助、那么孤寂。
吕天停下脚步,远远凝望着俏丽的身影,心中有着无限哀伤,这娇弱的身躯承担着千斤重担,年轻的心灵有着无比沉重的压力,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姑娘,却承担了许多,付出了许多,得到的只是责任和压力,她也是女人,平凡的女人,需要他人的关怀,需要男人的呵护,而为了家,为了亲人,她却做出了许多牺牲。
十分钟后,吕天慢慢走近孟菲,从身后轻轻将娇弱的身躯拢入怀中。
发呆的孟菲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等吕天拥住她时才感觉出来,她猛的一愣神,回头一看是吕天,惊慌的神色才渐渐散去,轻轻躲出吕天的手臂,说道:“小天,你在这里呀,什么时候来的?”
吕天也双手扶住桥栏,与孟菲保持一样的姿势,说道:“我去产业园路过,你在这里做什么呢,是不是回忆小时候的事情?过去的时光都是美好的回忆,是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这小南河还是小南河,这桥还是这桥,这树还是这树,这斜阳还是这斜阳,此情此景就是一幅美丽画卷,刻在我们心中,改变的只是年轮,不变的永远是画中的主人翁。”
“这桥虽然是这桥,老旧了,这树虽然还是这树,参天了,这人虽然还是这人,有了各己的生活。小天,过去的过去,不会再了,我知道你心中还有我,可我是成过家的人,你……把我忘了吧。”
孟菲转过头望着吕天,习惯性的把额前秀发拢到耳后,说道:“忘掉过去的人,忘掉过去的事,努力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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