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找到“立足之地”。
这真是人类的皮肤吗?我如此怀疑着。阿君的皮肤平时摸起来就像女孩子的皮肤一般,软绵绵的几乎找不到骨头,手感极佳。同时却也异常的“滑溜”,而且可能有非常的厚度,几乎到小刀都割不破的境界,更别说这倒霉老鼠的牙齿了。我一次又一次感受到咬住的肉从我的牙齿中间溜走。
“小黄!?啊,不,是另外一只虎皮单角鼠吗?”
我的牙齿正不甘心的在阿君的手臂上“努力”着,脖子后面却忽然的一紧,我便像所有死穴受制于人的动物一般,徒劳的挥动着细小的爪子,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被拎了起来。
但,奇怪的,这次并没有得到阿君的粗暴对待。他反而露出了温柔到恐怖的微笑,用一种我这辈子都难以想象阿君竟然会使用的轻柔力度抚摸着我,不,这老鼠的毛发,并碎碎的说道:
“小东西,你有兴趣当我的宠物吗?虽然现在我还在旅行中,实在危 3ǔωω。cōm险了一点,但在我家你会得到极佳的待遇,而且还会有很多的同伴——一我一共养了五十七只你的同类,不,我回去的时候,小花的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吧!那么就不只五十七了……总之,你会非常的幸福的。另外,那里还有一只和你相同品种的……”
……那是什么?第一次听说,原来阿君的家里是老鼠的饲养基地吗?平时也没有看见阿君对可爱小动物有什么特别的爱心什么的,不久前,他还在这里打飞了一只通常意义上说可爱的兔子,我也以为他之所以带着那只吃钱的变异肥老鼠仅仅是因为把它交通工具而已。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有饲养所有变异老鼠的嗜好?
不过,算了。阿君喜欢什么实在和我没有任何实际关系,而且他这种嗜好相比起香菜那种把全世界的美人变成自己奴隶的不切实理想,已经不知道“安全”了多少倍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恢复我的身体,既然阿君如此的喜欢老鼠,那么我把通话光珠送到他耳朵里应该……耶?光珠呢?
我慌张的看着细小肥胖的爪子,那细小的光珠却早已在我匆忙的去阻止阿君的出格举动时,不知道丢在哪里去了。没有了这光珠,那么我……?
“很好,就这样捏住它!”
正在我急成一团的时候,蒙沙气喘嘘嘘的出现在阿君的后方。他紧紧的抓住那把对我来说好{炫&书&网}久不见的华丽长剑,红着眼瞪着我。按照长久的理解,我可以保证这小子已经彻底忘记他原来的目的了。
“你想做什么?竟然对这么弱小的生命动手,你不觉得羞愧吗?”
阿君摆出了标准的勇者驾式,以前我被蒙沙用剑架在脖子上时,都不见他那么正义凛然。蒙沙也被他的举动微微的唬住,然后总算想起了原来的目的:
“你不想安德醒过来吗?这老鼠是最好的药物……啊啊,安德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哪个样子?还不是那张呆脸吗?”“凶手”本人却一脸无辜的看着我被打的变形的脸睁着眼睛说瞎话。
蒙沙竟然也不反对:“他的呆脸是没有变,我是说他的骨头,我走的时候,好像没有骨折吧!”
“骨折?”
阿君的眼中终于闪过了一丝羞愧:“那么,一定要这小东西作药不可吗?”话虽然这么说,我却感觉到阿君根本没有松手的打算,反而把我抱在了怀里。
“当然,安德现在是魂魄离体,如果不尽快把他的灵魂招回来的话,他一定会变成植物人。”蒙沙严肃的说:“虽然我对招魂这种巫术方面的事情并没有研究,但这种老鼠的血液却是保证他的身体随时处于可以接受自己灵体的最佳状态的最好药物。”
“保证……最佳状态……?换句话说,即使不用,也没有关系了?”
听完蒙沙的话,阿君这家伙却如此毫无道义的反问,真不敢相信,这样的家伙真的是我的同伴吗?
相形之下,蒙沙就令我觉得感动得多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难道你不希望安德的灵魂可以没有任何意外的回到身体里吗?”
“希望,要是他就这么死掉了,不说我的良心,香菜也不会放过我的。但,问题是,你和他相处了多少年了,即使只和他认识了一年的我也知道,”阿君漫不经心的说:“安会是那种因为身体虚弱导致灵体不能回归的家伙吗?你不会不知道他的恢复能力有多强吧!”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做我的恢复能力?我终于知道我在阿君心目中的形象了,他根本把我当成一只人形蟑螂吗!
最气人的还不只这些,听了阿君的发言后,蒙沙竟然还一拍手,赞成道:“这倒也是。即使把他解剖了,他也会活过来的吧……对了,说到解剖,现在正是仔细检查一下这个笨蛋脑袋的好机会。竟然连第二人格都出来了,还感对我那么做,不检查清楚不行,还有,他那种记忆力也是问题……”
于是,蒙沙就一边嘀咕着一边拖着我如破布娃娃一般的身体往外面走。只留下呆在老鼠身体里面几乎快哭出来的我,那小子,是真的会把我解剖成一块一块的啊!
“真是,原来只是灵魂离体,一开始不说清楚,快把我吓死了。不过,可以保住你的生命真好,小东西。”
好什么!?快放开我。我痛苦的在阿君手中挣扎着,想跑去保护我可怜身体的完整,抬起头来却看见阿君的脸越来越大,然后眼前一黑,整个脑袋感受到的是柔软潮湿的触感。
“呸呸!”
阿君这个混蛋,不会是亲了我……不,那只老鼠吧!他以为他是疼爱小动物的纯情女孩吗?弄到嘴里都是毛。
毛!?我的嘴里怎么会有毛?我瞪大了眼睛,发现视线忽然恢复了正常的高度,而眼前的那双完美的双手似乎长在我的身上,里面还拽着一只瘦不拉叽,有着老虎斑纹以及小角的古怪老鼠。
“这种气息是……安?!你怎么会在我的身体里。”
我晕头转向的还没能弄清楚现在的状况,嘴就自己动了起来,发出的竟然是阿君那偏中性的男音,然后我确确实实的感受到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强大的灵体的存在。可是,骗人的吧!我怎么会到阿君的身体里面?灵魂是那么容易转移的吗?
尽管我百思不得其解,但在身体里那疑为阿君灵魂的压力下,我不服输的叫了起来:“我怎么知道,忽然的就过来了。”
“安德在你的身体里?!”
取代阿君说话的,是拖着我身体准备离开,听见阿君不寻常的“自言自语”,又转了回来的蒙沙。无可辩驳的,我也从他的眼睛了看见了阿君绝美的倒影。也因为如此,受到重大打击的我一时处于了失音状态。
在几分钟古怪的沉默过后,蒙沙忽然说道:“安德,你的初吻……”
“闭嘴!冰是女的!是女的!是女的!我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许讨论这个问题……”
“……从反应看,应该没错。可是,你是做了什么才让这小子附身的,”蒙沙疑惑的看着我,或者说,是阿君。当他的目光转移到那只奇怪的老鼠,以及老鼠脑袋上几根湿淋淋的毛发上面,表情变得可怕起来:“安德,你一开始不会是附在这老鼠的身上吧!难怪我说它怎么跑得那么快!还让我被蔓藤缠住……我要宰了你!!”
“等一下,现在你会伤害到的只是我的身体,等他回去自己身体里以后,你要烤要炸,我都不会管的,”阿君按住蒙沙抽剑的手说道:“安,听见了吗?不许附在我身上。”
“你以为我想啊!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把灵魂送回去!”我开始简单的叙述我在冥结的事情。
阿君的灵魂散发出来的怒气却也越来越多:“什么!?你……”
“放心好了。我知道一点。”蒙沙再次打断了我和阿君类似独角戏一般的对话——因为都是一个身体在说话——他阴笑着托起剑的柄端:“砸一下就好了,灵魂会因为疼痛暂时一体。而原来的身体会召唤原来的灵魂。”
“然后就可以回去了?”为什么我怎么看,都像是某人在借故泄恨:“而且,要砸到灵魂离体是怎样的程度?”
“一开始,你可能会痛……”这才是重点吧!蒙沙却不怀好意的鼓动着我:“但通常马上会眼前一黑,你醒来时基本上就在自己身体里了。”
“免谈。所谓的被敲打的后遗症都在我的身上!”阿君却不爽的否定:“而且,还未必会那么顺利。如果按是带着劳伦她们的灵魂一起回来的话,那么现在她们的灵魂一定还在这小东西身上——因为我没有感受到第三者的灵魂——那么,为了在回来的路上,不遗失她们的灵体,安的灵魂一定被作上了联系的印记,小东西和安的身体对他灵魂的召唤强度是一样的。换句话说,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为了这百分之五十,我却要被打,实在是太划不来了。”
阿君这个人……我忽然的发现,在必要的情况下,他的辩论能力一点都不输香菜。蒙沙听了阿君的话,却奇怪的皱起了眉头:“你说的是没有错。但,提到对安德灵魂的召唤问题,他的灵魂怎么那么容易就被你的身体吸引过去了。普通情况下,连誓言都没有那么大的力量。”
这时,因为同处于一个身体,我很明显的感受到,阿君因为蒙沙的问话,产生了一些奇怪的感情波动,而且是针对着没有说话的我的……心虚!?于是在此情况下,长期处于被害者身份的我开始条件反射一般的回忆着所有被害记录,并且思考蒙沙的问题。
普通情况下,连誓言都没有那么大的力量……誓言!?在灵光一闪之后,我颤抖的问:“那个……阿君……血誓,我的血誓!你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解除吧!”
“我忘记了……而且,我也减轻了一部分了啊!只要不是特别重大的问题,你就算不遵守誓言也没有关系……”
什么叫忘记了?忘记的人会特意把那么严重的誓言减轻到平时根本看不出来的地步吗?!明明答应了我解除的。听着阿君前后矛盾的话,我的火气越来越大,但有找不到发泄的地方——现在我就在这小子身体了,伤害他就等于伤害我自己。
阿君却迅速的转移话题:“没有其他方法了吗?让安的灵魂百分之百归体的方法。”
“……有,你怎么把他从老鼠身上转移过来的,再对他的身体做一次就好了。”蒙沙一把抓起我的脑袋朝向阿君,还强调道:“我只知道这两种,选择吧!”
“呜……”
阿君并没有回答,但他的身体已经忠实的告诉了我他的想法——这身体的胃部先是一阵抽挛,接着有酸酸的液体顺着喉咙涌了上来,最后是无穷无尽的恶心。可以去随便的去亲一只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的老鼠的阿君,非常坚定的用条件反射般的生理反应表达了他的不满。身为同伴的我到底算什么——虽然这该死的办法,我也不想就是了。
“大人,臣下有要事禀报。”
“什么事情?快说。”
也因为这样,当蒙沙的忠实护卫鲁克大叔,忽然的冲了进来的时候,既不想被砸,也不想对我……的阿君立刻表示了比在场所有人都急切的,难得的热情。我却同时也注意到跟在鲁克后面,没有节操的精灵路穆的不自然表情,我的不祥预感再次冒了出来。
接下来,就听见鲁克说道:
“创师大人眼下被四方之北的‘公主’扣留了!”
第十三部 危 3ǔωω。cōm险的药物炼制教室 忆往昔峥嵘岁月之一
“吼————”
深夜漆黑的墓地里,半透明状白衣鬼魂不祥的悬浮在空中,长而且杂乱的,和凝固的血迹没有什么实际差别的卷曲长发在看起来似乎随时会动起来的枯树树枝间飘荡,大有掩去所有银色月光的架势,但丝毫没有遮住那幽灵的可怕脸庞,她宛如黑洞一般的眼睛里闪着红光,张着血盆大口,皮肤苍白到可以清楚的看见下面的青色脉落。而她胸前确确实实的插了把匕首,黄褐色的锈斑和绿色的腐烂皮肤凝结在了一起,暗红色的鲜血却依然滴滴答答的滴个没停。
现在这没有归所的亡灵正厉声尖叫着,指挥着一切可以移动的物体,甚至包括沉重的墓碑和死者的骸骨向闯进她的领地的入侵者攻击。
“这里,很痛吧!我想,你一定很辛苦,对吗?”
包裹在亚麻斗篷下的,暂时兼任驱魔师的勇者没有丝毫的退却,但他也没有急于反击,只是躲过所有飞来的障碍物,径直来到了幽灵的面前,轻轻的伸手探向了对方胸前的匕首,从有着玫瑰般色彩的柔软嘴唇里滑出了如同玉珠落盘般圆润清脆的声音,温柔的声线令人无从分辨他的性别。
不过,对于和他忽然近距离接触的人,不,鬼怪来说,那并不是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
不知道是被银月月光镀上一层银光的优美唇线所引诱,还是被梦境中才会出现的音色所鼓惑,幽灵停止了一切攻击,呆呆的看着勇者像是月光制成的修长手指划过了自己的胸口,只留下温暖轻柔的感觉。
“让你停留在生者的世界的理由,可以告诉我么?我一定会尽可能帮助你的。”
见幽灵平静下来,宛如月夜中的昙花一般美丽的微笑在勇者的嘴角绽放了开来。在这种美丽到可以令即使是一国的国君也放弃一切的笑容,即使是攻击状态的鬼魂也忍不住在苍白到可怕的脸上浮出了一丝红霞,虽然她的脸仍然恐怖到可以让人做三个月的恶梦。
“我……”
亡灵血红的嘴唇轻动着,似乎完全相信了勇者,想说什么之际,在下一刻,她的身体却化成了有血盆大口的怪物,冲着尚微笑着的勇者而去。
“……”
跃开,避过,拔剑,挥下。
所有动作如最优美的舞蹈般流畅,可勇者暗色的剑挥下的那一瞬间,却讶然发现眼前哪有什么怪物,只有被自己刺穿的无辜鬼魂,骷髅状的眼中满是痛苦,难以置信以及最深的指责与恨意。
但现在无论怎么悔恨也已经晚了,顺着暗淡的宝剑,破灭的魂体最终变成了白色的光球顺着剑身落入了勇者的身体,剩下的则像春天风中的葡公英一般四处飞散,和银白的月光混在一起,把鬼气憧憧的墓地映照得如同美梦。
随后,在这银色光芒构成的华丽舞台中间,金色精灵翅膀似的薄纱飘舞起来,裸露着纤细小脚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