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回想着七日所学。前面的阳停了下来,我从外氅的帽沿下看到了前方的两个侍卫。两个侍卫守在一扇白玉的石门前。门上,依旧雕刻着两个神官。我想这应该类似于门神之类地作用,就像普通百姓门上贴门神的画,而幽国,就直接刻在门上。
两个侍卫恭敬地对着阳行了个礼,然后打开了石门,阳走了进去,我跟在后面,经过那两个侍卫的时候,我看了他们一眼,两个人穿得像狗熊,仅管石门上有门檐,可以遮风避雨,但却挡不住这肆虐的雪花。
于是这两个侍卫无疑成了雪人,身上披着一层薄薄的白色外衣,而他们双脚的周围,是一圈落雪,估计是他们抖落的。
没想到幽国地处南方,却有如此大雪纷飞的天气。
其实以前儿时住在杭州,也看到过一次大雪,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全球地变暖,才会在南方越来越少见雪花漫天的景象。
宽敞的石板路,罕见人际,玄色地楼阁在苍茫的天际下巍然伫立,我疑惑地看着空空荡荡地马路,上面少有脚印,这若是拓羽地皇宫,一定有不少太监宫女,乃至巡逻的侍卫。而我跟着阳走了大半天,也只看见三三两两地侍女。
“怎么人这么少?”我疑惑地看着那些殿门紧闭的殿阁,门口连个人影都没,让我有种进入鬼城的感觉。一队侍卫迎面走来,他们在看到阳时,向他行了个礼,然后继续前行,才在白雪上留下了一排新的脚印。
“幽国不养米虫。”阳在侍卫离开后,忽然回答了我先前的问题,他的答案让我怔了一下,心开始发虚,我是米虫吗?
“在幽国,就算尊主的妻子,也必须执行神主的任务,所以,幽国没有米虫。”雪开始变得越来越密,迷茫的飞雪下,是阳的微笑,飘落在他身边的雪花消失无踪,他的身上看不到半点残雪。
“不过天机对于这个世界有重大的影响,所以即使天机没什么本事,我们幽国也会好好保护。”
头有点发胀,这不是在间接说我一无是处吗?心里很是不爽,淡笑道:“或许你会的,我不一定会,但我会的,你绝对不会。”
“哦?是什么?说来听听,这天下没有我学不会的。”阳很是自豪地说着。
我嘴角微微扬起,走在了阳的前边,回头悠然道:“生孩子……”说完,我故意追问了一句,“阳能生吗?”
阳一下子抿起了嘴,双目瞪大,形成一副有趣的表情,然后,一窜笑声从他的嘴中溢出:“哈哈哈……天机果然与众不同。”
我背手而立,笑得狡黠而深沉。
茫茫然的雪将我全身上下覆盖,原本黑色的外氅,已经被染成了白色。
阳带着我进入一个别院,别院有着东西北三个入口,我们从东边的宫门进入,一座玄黑的殿阁伫立在那里,琉璃的瓦片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雪。一样没有人站立,一样罕有脚印,阳推门而
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北风卷着白雪飘入了殿阁。
这时才发现,原来这人都站在殿阁里面。
只见两个侍女候在门边,在阳进门后,迅速关上了殿门,并为我解下了带着残雪的外氅。
屋里比外面暖和了许多,但对于我来说,依旧寒冷。看了看,原来这殿阁拥有两层殿门,刚才那扇只是外门,面前的那扇,才是通往里面的内门,格局有点类似玄关。
不过令我疑惑的是,直到现在也只是看见侍女,却没看见太监,好像这幽国没有男侍。
阳再次推开面前的门,我愣了一下,一条回廊出现在我的面前,这让我感觉仿佛到了《满城竟是黄金甲》的那座宫殿,也是这样回廊套着回廊,房间套着房间。
这种宫殿,我容易迷路,倒是拓羽的皇宫,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地隔开,还容易找些。
阳依旧在前面带路,按道理,我现在应该比较害怕,因为我将面临惩罚,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惩罚,而我却悠闲地像在参观故宫。
玄黑的柱子,金漆的窗棱,纱质的窗户,秀美的女婢,富丽堂皇,气势宏伟。
越到里面,越是暖和,虽然自己的衣衫单薄,但也可以勉强忍受。
阳最后停在了一扇殿门前,门外的两名侍女为阳打开了门,我跟着他一起进入。
这是一间不怎么大的屋子,但却精雕细作,无论是衣架,壁灯,柱下的石敦,处处可见工匠巧夺天工的手艺。
阳站在我的身前,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站在他身后环顾着周围,这间屋子大约八十平米,因为一层套着一层房屋,所以这间房间很是暖和。
“阳见过尊上。”阳在我面前弯腰行礼,在他弯下腰的那一刹那,一个人的面容,瞬即进入我的眼帘,是他!
只见他高坐在案桌后,一身暗紫的长袍上,绣有腾飞的游龙,黑金的丝线在灯光下隐隐闪现。
他单手撑在脸庞,一手翻看着案桌上的书贴,懒懒地抬起眼皮,嘴唇张开的那一刹那,他看见了阳身后的我,视线交汇的瞬间,他皱起了眉。
与此同时,阳又慢慢直起了身体,而我的心已开始怦怦跳跃。若说不想他,那是自欺欺人。
第四卷——十三、天将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天慵懒的声音里,还带着尚未退却的稚声,让我觉得很滑稽。
阳回头将我带出,笑道:“她出谷了,所以带来请天你做出惩罚。”
我有点不服气,明明就是他硬拖着我出来的。我看向天,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案桌上的帖子,对着阳无聊地挥挥手,稚气的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这种小事让青菸处理,她现在不是替冥圣管理这里的女人吗?交给她,我这里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正头痛呢。”
“天,她是天机,让青菸来惩罚,不妥吧。”
“那交给冥圣吧。”
我怎么感觉自己像个皮球,被他们踢来踢去,若不住鼓起了脸,眯起眼睛,看他们究竟要把自己怎样。“是……”阳微笑着应道,然后对我招手,“走吧。”
“哦……”这就结束了?心里小小失落了一把,我跟他只是匆匆对视一眼,然后就再次分别。心里虽有不舍,但也是无奈,斐嵛的告诫回荡在耳边:记住,见到他要装作不认识。
恩,装不认识。也好,谁叫这臭小子装傻装那么久,就当他空气不存在,冷冷他。
“慢着。”天幽幽的声音缓缓响起,我和阳再次转身,阳微笑着看着天,天淡淡地看着我,我双手环胸,如同置身事外地看着他和阳,只听他道,“既然天机来了。就让她了解一下天将和天粟的情况,然后我会带她去见冥圣。”
听罢,我愣了一下。天的意思是不是想告诉我上官和思宇的近况?是啊,她们现在怎样了?
上官生了吗?思宇幸福吗?她们过得快乐吗?一个又一个问题让我心情开始变得激动。却不觉身边阳的笑容有点僵硬:“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在他出门地时候,他意味深长地注视了我一会,我疑惑地看着他。他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然后离去。
他的离去带着一丝失落,我疑惑地看着那慢慢关上地殿门,和渐渐消失在门缝中阳的背影,他在失落什么?会不会是我看错了?
“你看完了没?”殿上忽然传来天带着寒气地声音,我转回脸,漠然地答道:“看完了。。炫 书 网。”
或许因为我的态度过于冷漠,高坐的天,眼里滑过一丝黯然。捕捉到他的失落。心里暗喜,想着应该怎么刺激他,报之前他耍我之仇。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帖子。双手交叠在他完美地下巴下,一道寒光瞬即朝我射来。我立刻笑得天真无赖。当然,他深邃的眼睛里可带着他隐忍的愤怒。和淡淡的杀气。
“你还是那么好色,只是一个阳就把你引出谷了吗?“此言差矣。”我恭敬地略微颔首,“尊上误会了。”
天寒冷的脸上浮出一丝喜色,我立刻补充道:“当然,他也的确是个帅哥。”
一句话,让天的脸青白交加。
看着他几欲火山爆发,我不紧不慢道:“但这不是主要原因,是因为看到阳手中的手机,才忍不住出谷的。”“手机?”天地脸上的怒气渐渐消退,蒙上了一层疑惑,然后他双眼微微睁了睁,似乎想起了什么,“原来你看到了他的手机。”
天是认识手机地,顶多不会用。
我淡笑道:“正是,而且他手上的正是上官地手机。”
天地脸上滑过一丝淡淡地讶然,缓缓道:“那是暗使从沧泯一家当铺收来的神器,我看是手机便拿了一个给阳玩耍,却没想到是你们三人地。”
“那也就是说我的也回收了?”我立刻双眼放光。
天扬了扬眉,轻哼一声:“你想都别想。”
一句话将我踢飞,我呆滞地看着他,嘴张着,半天没迸出一个字。
他耷拉着眼睑看了我半天,露出一抹笑意,悠然道:“上前来。”他从桌上的册子中挑出了几本,随意地抛在案前,“给你看好东西。”
我急急上前,那案桌放在高高的石阶上,足有我一人多高,我从上面捞了那几本册子下来,就细细观瞧。
“你手上拿的是天将的报告,那上官柔果真不是一般的将才,幸好你这天机在我们手上,否则真不知道你们三人会掀起怎样的风波。”天在上面慵懒地说着,静静地殿堂里,传来他“哗啦哗啦”翻帖子的声音,他似乎心不在焉,因为从他翻看帖子的声音里,听出他翻看地速度相当之快,仿佛只是做做样子。
我靠在案桌上,看着帖子,上面汇报的详尽程度让我咋舌。
原来上官知道拓羽出宫就是为了接我回沧泯,而与此同时,她曾向拓羽发出急书,说太后已经知道我的动向,并派遣鬼奴前来刺杀我,看到这里,我愣了一下,上官的告密是为了救我吗?
时间可以抹杀一切,就像如今的我,对上官其实已了无恨意,那上官是否也会如此?她或许已经从因为爱上拓羽而疯狂的状态中,慢慢冷静,继续她的计划。上官,就让我看看你是如何统领后宫,一统天下。
只见帖子上说上官向拓羽提出诸多国防建设和以兵养兵方案,因为沧泯的地域位置特殊,因此加强边防建设相当重要,上官还提出以国制国的策略,与暮廖、佩兰和绯夏以外的小国增加联系,从沿海大陆扩充地域和边防,将沧泯的国界外扩,用那些小国来制约沧泯的邻国。
上官此番果然是大手笔,光是国界外扩就要消耗大量国库,好在沧泯土壤肥沃,处处是金,加上上官以兵养兵的策略非但节约了大量的人力,更是充分利用了现在闲置的兵力。
和平盛事,士兵大多整日练兵,不如一边下田种地一边训练,即可增加粮饷又不影响士兵的素质。
“天将这以兵养兵可真是妙啊。”天发出一声感叹,我接口道:“但这必须有两个条件。”
“什么?”
“一是适逢太平盛世,邻国没有战争;二是国内各处土地肥沃,气候适宜,俗称种什么得什么,这样才可以让士兵一边练兵一边耕种,毋庸担心邻国的滋扰。”
我回过头望向他,却接触到了他灼热的视线,或许我突然的回头让他避之不及,他慌忙撇开视线,我也赶紧转回身。
那瞬间的眼神接触让我心跳加速,前尘往事全数涌上心头,那一夜又一夜的缠绵,历历在目,让我脸红不已。
该死,自己怎么老是想着那些事。
“看来是五国和平共处条约帮了天将的忙。”身后传来他有点沙哑的声音。
心跳渐渐恢复,我忍不住笑了,刚才那样子就好像回到了高中的青涩年代,只是一个对望,就让彼此脸红心跳。
“你笑什么?”他的声音已经恢复正常,我看着帖子笑道:“看到上官平安而高兴啊。”
“哦?是吗?我倒是更期待看天将怎么解决内忧。”
“内忧?你是指水无恨?”是啊,无恨始终是我一块心病,一断解不开的纠缠,“他们水家到底为何如此痛恨拓家?”
“因为一个女人。”天云淡风轻地说着,我不禁重复道,“一个女人?”
“恩,柳月华。”身后传来衣衫摩擦的声音,他似乎靠在了椅背上,“柳月华也是一个迷一样的女人,不过既然有你天机,那有柳月华就不再奇怪,她应该是和你一个世界的女人。”
“诶?”
“根据以前的记载,她是突然从空中落到仓月湖里的,当时拓翼,也就是拓羽的父亲,正在仓月湖游湖,水也和他在一起,于是,熟悉水性的水就救下了柳月华,后来,柳月华就住在水的家中,拓翼也时常前往水家,他们三人成为了莫逆之交。
有一次水出访佩兰,拓翼便将柳月华接入宫中居住,立刻引起了后宫的轩然大波,在水回来后,柳月华就嫁给了水,可却没想到,即使嫁作人妇,拓翼依旧对其念念不忘,骚扰不断,让柳月华忧郁成疾,直到产下水无恨后,便郁郁而终。”
听天这么说,我不禁对柳月华的经历唏嘘不已,不是任何一个穿越女都会一帆风顺,获得幸福,柳月华,就是一个悲剧,记得太后提起柳月华名字时的失控,她是多么的憎恨柳月华,乃至发泄在了我的身上。
红颜多薄命啊,又是一段让人纠集的感情。
第四卷——十四、天粟
现在有作者勤更奖,一天一更,每更只要两千字,持续三个月就有奖,我一直在思想斗争,如果拿奖,就要拖文,如果拖文就觉得对不起大家,所以想想还是算了,反正大家已经让我有了推荐票奖,人不能太贪心是吧。
支持我的投我推荐票,谢谢。那这柳月华到底爱谁?”我忍不住回头问天。
天此刻舒服地靠在椅子上,抬了抬眼睑,淡然道:“这就不得而知了。这水对拓翼的恨,多半是因为这个柳月华。”
“柳月华……月华……月光不及美人颜,华床只剩孤独眠……”这两句诗的开头两个字,不正是月华吗?我当即怔住,难道,拓翼跟柳月华真的有关系?
“你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念起诗来。”天坐直身体,双手放在案桌上,奇怪地俯视着我。
我回过神,正经道:“当初我参加拓羽的游园会时,有一次误闯一座禁宫,禁宫里的墙上挂着一副美人图,图上提着这两句诗,也就是说,柳月华当时就住在那座宫殿里,并且,有可能和拓翼睡在一张床上,但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就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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