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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起筷子夹了一口，小心翼翼地放在嘴里细细咀嚼。这味道……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过了半晌，才察觉有一条热乎乎的东西不住在脸上蹭，我张开眼睛，正是箴言的舌头在舔，把我弄醒了。旁边是忧心忡忡的姐姐，唯恐我出了什么大事。
“没事吧，你？”姐姐担忧地询问。
“没事，没事，只是低血压犯了，今天胃口不好，我们喝粥吧！”
“好啊！”姐姐兴致勃勃地去厨房煮粥了。
我抱着箴言的脑袋，眼泪黯然落下，哭道：“箴言，我总算能够体会你的心情了，姐姐煮的食物，实在太可怕了！就是神仙吃了，也会蹬腿的啊！”
“明白就好，所以我们要记住，以后千万不能让姐姐靠近厨房半步，不然会死无全尸的！”
今天的午饭，喝白粥才能活下去，外加一些花生、火腿等不用加工的冷菜下饭。我和姐姐在桌面上喝粥，箴言爬在地上，真像一条狗儿一样，眼巴巴地望着我们。姐姐就拿了一些残羹冷饭，丢给箴言吃，呼道：“嗟来，食！”
箴言扭头，闭着眼睛，不肯吃！
姐姐大怒，骂道：“好啊，你这死狗，今天咬了我一口还没有找你算帐，喂你吃，居然不肯，有何居心！”
我摇摇头，舀了一盆子粥给箴言，笑道：“姐姐啊，大狗也是有尊严的，你这般无视他，他当然不高兴了。乖乖，吃吧！”
“哼哼，你这么宠狗，简直比你那亲亲箴言还关心！”
我哑然，本来就是同一个嘛！但是不能让姐姐知道哦。
吃过午饭，我把箴言的衣服收拾了一下，放到篮子里，带到河边去洗。这里没有现代化的洗衣机，一切都回复到上世纪，用手洗涤。这也不是难事，我家里洗了十几年的衣服，有时候停电，就得自己动手。箴言闲得无聊，也跟去了，爬在河岸边的草地上，看着我洗衣服。
今天天气不错，箴言爬在草地上，晒晒太阳。我瞅着箴言的脑袋，毛发光亮，非常光滑，忍不住就像上去摸摸。箴言恼火地闪开，不让我摸，于是我就施展出撒娇的本事，说道：“让我摸摸嘛！你不让我摸狐狸尾巴，但是脑袋给我摸摸，总没有事情吧！”
箴言犹豫了一下，他最吃不消我这套，乖乖地低下头，算是让我摸摸了。
我伸出右手，在箴言脑袋上转转，皮毛油滑，摸起来很舒服。我便将手顺着箴言的背脊延下去，箴言舒服得眯起眼睛大瞌睡，眼看就要摸到尾巴的时候，箴言忽然张开眼睛，问道：“你想摸尾巴？”
我点点头。
箴言一下子将我扑倒在草地上，叫道：“你这个撒谎的女人，骗我啊，要接受严惩！”
他伸出前面的两只爪子，将我双手压住，长长的嘴巴不住往我胳肢窝里拱，痒得我哈哈哈大笑，忍不住求饶：“住手，我受不了，哈哈，呜呜！”
突然有人叫道：“住手，你这条色狗，不许非礼我妹妹！”
箴言停了下来，和我一起回头看，发现原来是姐姐，哈大嘴巴看着我们。
姐姐叫道：“瞧瞧你们在干什么啊！”
我低头一看，顿时脸色绯红。
我和箴言的姿势，实在是太暧昧了。今天天气热起来了，我就穿了一条长裙，此刻箴言将我扑倒在草地上，他的爪子按住了我的双手，而我双腿又架了起来，裙子不小心撩高，走光了。从外面的人看过来，简直是一条色狗想非礼我一样！
我红着脸，带上篮子，急忙溜回去。姐姐拉我到采访，掏出菜刀，面色阴沉，说道：“把他宰了！今天吃狗肉！”
我顿时吓了一跳，哀求道：“不行！”
“你这么宠那条蠢狗，担心你箴言看到了，活活气死！”
他怎么会生自己的气呢？
我好言好语，总算把姐姐给劝住了，不过姐姐还是塞给我一把刀子，说道：“要是那条死狗有什么不妥，一刀子捅下去，保证归天，明天就吃狗肉。”
严重无语，暴力狂姐姐。
晚饭后，姐姐先洗完澡，就轮到我了。我答应和箴言一起泡，他兴奋地三条尾巴直摇晃，等我裹着浴巾进去，更是摇得欢啊！我倏然揭开浴巾，他眼睛倏然一亮，马上黯淡下去。
“失望吧，我还穿着泳装呢！”
箴言垂着尾巴，满脸不悦。我上去将其拖到浴缸里，沾水刷洗，说道：“好了，毕竟我们还没有结婚，要是我爸爸知道我们在未婚前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说不定杀了你呢！反正田奶奶快向我爸爸提亲了，我们结婚估计也快了，不急吗！”
将大狗刷干净，又用毛巾擦干，拎着他回到我的卧室。我换上睡袍，钻进被窝，叫箴言躺在沙发上，盖着一条毯子，说道：“晚安，明天再见！”
“不行，洗澡我亏大了，睡觉一定要补回来。”
箴言扑了上来，钻进被窝，他块头大，我怎么也推不开，只好妥协，说道：“你这死狗，今天就陪着我睡。事先声明，不许做色色的事情啊！”
他同意了，我关上电灯，蜷成一团，缩进被子里睡觉。箴言把爪子搭在我腰间，将我搂住，大狗毛多，好暖和啊！我打着瞌睡，正要入眠，忽然感觉身上重了几斤。
“箴言，不要胡闹了！”
“不是我！”
嗯？
我爬起来，忽然看到两只绿油油的电灯泡，顿时吓了一跳，叫道：“杨过，怎么是你啊！”
“有意见吗？”
“这几天都没有看到你，还以为你死到哪里去了！”
“切，我只是受到你们爷爷的拜托，保护你们而已，又不是你们的奴仆，需时时刻刻如影相随一般地跟在你们身边。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坏人，乘着这几天有空，我就到外面溜达了一圈，拜访了以前认识的几个朋友。不过我回来还是有用处的，似乎你们遇到了大麻烦。”
黑猫以轻蔑的不屑的语气说道，然后摇摇尾巴，跳到地上。
我叹了一口气，回答：“是啊，你看，箴言显出了原型，怎么也变不回去。”
杨过一呆，问道：“怎么回事，这狐狸虽然本事不大，可是幻化做人还是不难的，怎么变不回去了？你说说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说道：“箴言吃了姐姐煮的有毒的食物，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那姐姐的食物我也尝了一下，真是很难吃啊！”
“这样啊！”黑猫点点头，趴在地上细细思虑，过了一会儿说道：“我想，可能是食物太可怕了，于是狐狸受刺激太大，就变成这样。要变回来很简单，再刺激一回即可。”
箴言叫起来：“什么，要我再去吃姐姐煮的食物？要我老命，我宁可一辈子做狐狸算了！”
“笨蛋狐狸，当然还有其他的办法，比如……”黑猫想了一下，“比如你和女人亲嘴巴，这样也比较刺激。”
“啊！”我轻轻捂住嘴巴，“你说，我们亲吻？”
“对，反正你们小夫妻一对儿，怕什么。”
我满面通红，其实相识这么久，我们两人只有一次亲嘴过，还是箴言偷偷亲的。
“哼，你要是想和狐狸版的结婚，就不亲嘴，要是想和人类版的结婚，赶紧亲一下吧！”
我低头瞅瞅，箴言正以期待的眼神望着我。我咬咬嘴唇，说道：“讨厌，这次就随了你的愿望。但是你闭上眼睛，我来亲你，不许张开哦！”
箴言忙不迭地答应，我于是凑了过去。不过要亲一只大狗的嘴巴，真是感觉很奇怪啊！过了许久，我都没有动嘴，最后咬咬牙，闭上了眼睛，慢慢凑上去。
当触到温热的唇肉的时候，我倏然有一股触电的感觉，慢慢地张开眼睛，发现眼前的箴言，从一条大狗，逐渐转为人形，终于变成了人类。
我放开他的嘴巴，大叫起来：“太好了，箴言变成人了！”
啪嗒。门口传来东西掉下的声音。我和箴言顿时倏然一惊，扭头过去，发现居然是姐姐，穿着睡衣，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盛茶水的杯子已经掉到了地上，滚来滚去。她神色慌张，呆呆地看着我们。
我急忙掩饰，说道：“啊，姐姐。箴言来看我了，真是不好意思，这个都让你发现了，其实，我和箴言……”
“什么都不必说了，我全部看到了，我看到那条大狗变成了人，妖怪啊！”
姐姐吓得连滚带爬往走廊里跑，我急忙追上去，不能让她把事情捅出去。箴言也慌乱地裹上了一条毯子，追上来。
姐姐心中害怕，没走几步，就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她爬起来的时候，发现我们已经逼近，再也逃不掉，忍不住害怕地叫起来：“救命，不要吃我，我的肉富含氨基酸，很酸的，不好吃！”
我蹲下来，握住姐姐的胳膊，使劲摇晃，喝道：“姐姐，清醒一下，箴言不是坏的妖怪，不然我肯和他结婚吗？”
姐姐战战兢兢地指着我叫道：“不对，他是妖怪，你一定被蛊惑了，你的心智，完全被他占领了，你是帮凶，你伥鬼！”
“笨姐姐，假如箴言有阴谋，他要什么呢？我们家没钱，又没有权，最多那死狐狸贪图我的美色，要我做老婆而已。你想想看，箴言和我们住在一起，已经好几个月了，箴言做过什么坏事吗？没有！如果他要吃掉我们，老早下毒嘴了！”
姐姐一怔，喃喃自语道：“这倒也是。”
我看到姐姐稍微平静下来，就带他来到客厅，坐在桌子边，再给姐姐泡了一杯茶，压压惊。姐姐捧着茶杯，依旧瑟瑟发抖，害怕不已。我就握住姐姐的手，柔声安慰。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早就知道他是妖怪，但是不告诉我。难怪我老是觉得你有事情瞒着我，想不到居然是这么可怕的事情。”
我就絮絮地将我和箴言相识，然后发现他是妖怪，但是最终又认可他的事情，原原本本讲给姐姐听。姐姐一边听，一边点点头，握在我手中的那只小手，终于渐渐地平稳下来，不再颤抖。
“仔细一想，这场婚事是家里的那个老头子安排的，那么说来，爷爷老早就知道箴言一家是妖怪。但是他居然不排斥！”
箴言说道：“何先生身负异能，在妖怪界里面，向来威望很高，能够娶小枫为妻，是我的荣幸。”
我害羞地红了一下脸。
姐姐叹了一口气，拉着我的手说道：“姐姐不说其他话，我只比你大两岁，咱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你的事情，也就是我的事情。我是一个开明的人，这种你居然和妖怪结婚的事情，我可以接受，但是千万不可告诉爸爸妈妈，不然他会吓坏的！”
“嗯。”我顺从地点点头，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因为姐姐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是——
姐姐怄气指使对箴言叫道：“喂，臭狐狸，赶紧穿上衣服，光着身子，成何体统！”
“坏了！”箴言只裹着一张毛毯，慌慌张张地前去穿衣服。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杨过突然想到：“啊，既然狐狸吃那女人的食物，可以变成狐狸。那么我吃了，反过来说不定可以变成人！”
于是他吃了之后，躺在地上泪流满面，说道：“我算是死过一回了，这么可怕的食物，即使再厉害的妖怪吃了，也会蹬腿的，还需要我保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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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我的定亲喜宴
更新时间：2008…4…30 20：47：13 字数：3004
端午假期过后不久，我又是害羞，又是期盼地等待着我人生中一件大事的来临——定亲！之前我身为何家的继承人，必须招赘女婿入门，而箴言却是田家的长房长子，也得继承家业，怎么能破门入别家呢？这样我和箴言虽然感情良好，但被这堵无形的墙给隔住了，始终无法更进一步。
幸好姐姐由于无意中吞了一只酒虫，尽管变得嗜酒如命，也因祸得福，身体恢复了健康。她肌肤雪白，胸脯丰满，个子稍稍矮了一点，可是体态匀称，相貌甚美。理所当然，何家继承人的重担，由长女承担了，二女儿的我就乖乖呆在家里，耐心等着嫁人吧！
五月十八，天气晴好，适宜提亲、纳彩。田奶奶以田家长辈的身份，委托媒人，担着红糖、老酒、活鸡和猪肉，向何家家长提亲，请爸爸将他的二女儿嫁入田家。这本来是走过场，爸爸为人开明，从不干涉子女的恋爱婚姻，又素知田家的门风，欣然答应，共同约定于五月廿八，在田家举行我和箴言的定亲喜宴。
至于结婚的日子嘛！其实我虚岁二十，周岁不过十九，未到国家法定结婚年龄。这里的人不仅依照传统习俗，也尊崇国法，只好等明年我二十周岁了，再和箴言结婚吧。反正都还年轻，不急不急！
五末末，我差不多快从越州女子高等示范学院毕业了，那几天也没有什么课程，向学校里面请了假，乐陶陶地去参加自己的定亲仪式。定亲不同于结婚，规模和仪式都简单得多了，参加人数也只限于一些亲戚，连朋友同学都没有怎么邀请。其实不邀请朋友的另外一个缘故，是因为箴言其实是一个男狐妖，我怕他露馅，所以参加的人能够劲量少就劲量少！省的捅篓子！
定亲喜宴的地点是田家大宅，在深山老林中，距离有点远，没有现成的公路，必须步行前往，所以我这个准新娘，就在箴言的陪同下，翻山越岭，走了半天山路，来到了他家。在我的想象中，箴言那些奇怪的亲戚住的地方一定是阴气森森、鬼火飘荡，走一步踩到一具骷髅，住宅犹如坟墓的可怕地方。因为《聊斋志异》看多了，自己又设身处地，不免有了这些离奇的怪念头。但是当我终于看到时，不禁哑然。
从山顶眺望，山脚朝南一面错落分布了数十户人家，形成一个小村落，建筑透出晚清民国时的风格，盘满爬山虎，却未现旧迹，常常翻新。村中一条小溪弯弯曲曲的淌过，名叫苕溪，以是村子名曰苕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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