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肯哈指着这个服务台道:“除了替大爷们服务外,肯哈都会待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此找肯哈,如果碰巧肯哈不在此服务台内的话,那就是肯哈帮其他大爷忙去了,有事寻找肯哈的大爷留个字条或稍后再来。”
顿了顿,肯哈再用手指着由墙壁延伸出来的数字牌说道:“为了方便跟各位大爷送饭菜,请大爷依序住在前面三间房,最后,肯哈在此预祝三位大爷旅途愉快。”
那两个中年男子听完后,也非常不客气的直接选择了数字牌上的一跟二这两间房间,而我当然只好选择数字牌上三的房间了。
我向肯哈微笑了一下,举步走向三的房间,伸手开启房门走了进去。
一入房内,我略微打量一下房间里的摆设。
房间的亮光并不是很充足,所有的光线来源完全依靠三座用来通风用的小型圆形玻璃窗户,它的大小足以把头伸出去。
一张古典高雅的床紧贴左边墙侧,旁边还有一个开启的木头衣柜。
距离床头约五步之处则摆置着一套茶几和坐椅。
右边墙壁则开了一扇门。
我走过去看了看,里边是一个简洁的盥洗室,摆放着一桶高及腰部,必须两个人才能合抱起来圆型木桶,木桶内盛了八分满的水,木桶边还挂了一个木制勺子。
而且木桶一旁墙壁的上方还延伸出一个“L”型的竹管对准木桶,管口则塞着一团棉布。
单从棉布上面的湿润情形来看,可想而知这是一个水源的供给口。
另外,最角落的地板上还有一个篮球大小般的圆洞,光从洞口中隐约传来的臭味就知道那是简便厕所,不过基于好奇的理由,我还是走过去探头看了看。
这么一看的结果,不禁让我感到无比的庆幸,还好这个厕所不像我想象中是那种蓄水池式的,否则为了避免排泄物掉落时来个炸弹开花、飞溅到自己白嫩的屁股上,我可能要一边大号,一边训练自己的闪躲功力了。
看完了盥洗室的摆设,我直接走到房门外边,静静的倚在铁铸栏杆上欣赏着船上的一切。
三张大帆并未升起,犹如波浪般的皱迭在桅杆下方。
桅杆上方悬挂的索网,持续可见有人手脚俐落地攀爬,如猿猴般的悬荡在其间。
宽阔的甲板上更是人来人往,尽是一些为开船作准备的水手穿梭其中,当然还有一些沿着绳梯攀爬上来的船客。
其中最引我注目的是有一群水手正卖力地卷动着一座大型滚轮,这个大型滚轮沿着船身延伸出去的大支架,一圈圈的收拢着如手臂粗的绳子。
随着滚轮一圈又一圈的收拢绳索,我终于看清绳索的另一端是什么了。
原来,绳索的另一端竟绑着一块大型木板,木板上方站着孩童、女子以及一些年纪较为老迈的老年人。
而这块大型木板之所以能够保持平衡,完全因为木板的四个角落各绑着一条手臂般粗的绳索,然后这四条绳索集中收拢在中央处,与滚轮卷动的这条绳索环扣在一起。
正当我认为这家船行老板该不会是为了多赚一些黑心钱,而不注重个人安全时,没想到这些坐在木板上的老年妇幼们才一走向甲板,每个人已主动拿出一个东西给一旁等待的水手。
虽然我很想往好的方面思考,告诉自己这些老年妇幼是赠送食物或者是物品来报答这些水手的,不过依那位负责收东西的水手其手上闪耀的金色光芒来看,除了金币还会是什么。
看到这里,我不禁摇头叹息,闭上眼睛深深汲取着海风这最自然、最新鲜的空气,尽可能让自己的思绪放松到最轻松状态,不再去触及这些让自己觉得心烦的事情。
等思绪恢复自然后,我才睁开眼睛,把目光放远,看向那看似近在咫尺的码头以及大大小小的船只。
随着我目光的注视,我突然发觉有一艘看起来非常豪华的船只急驶而来,其目标好像就是我们这艘大船。
果不其然,这艘急驶而来的豪华船只在接近我们大船的一定距离后,开始让船航行出一个“S”形,至于有没有成功贴着大船腹部我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依我现在的视线所及是无法看到的。
不过我内心却非常好奇,究竟是谁这么急忙的驶船而来,毕竟能够乘坐如此豪华快船的人一定大有来头。
当大型木板随着滚轮卷动而上时,大型木板上所站立的人,正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人——炼丹派那一家子。
而且除了我曾经看过的炼丹派一家子与四个门尉外,一行人中还多了好几位随从,以及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而大家好像对这位老者都很尊敬似的,凡事都以这位老者居先。
这时,寒士杰他们一登上甲板后,全往我这里看,挑衅意味非常浓厚,似乎是意味着:无论你想走到哪儿去,我们都会跟着你,你绝对逃不了的。
见此情景,我咬着牙隐忍,不住在心底骂道:“他妈的。”而后转身走入房内,重重地关上房门。
打从开船到现在,大船已经在海上航行了七天之久。
而在海上航行的这几天里,我每天不断反问着自己,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到这个空间?而我所见到的茅屋以及卡邦大哥为何会突然消失不见?我远方的亲友们可好?
一切的事情简直是剪不断理还乱,每次一思及这些问题,我就觉得烦心并头痛不已。
现在又加上炼丹派的人一直盯着我不放,而且从暗盯到光明正大地跟着我,简直是让我气恼到了极点。
就像现在,我才刚一走出房门,四个门尉的其中两个已紧紧跟在我的身后,其丝毫不敢怠懈的态度简直比国家元首的随扈还尽职。
我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伸手丢给站在左边那位一颗水果,连看也不多看一眼的沿着通道走下楼去。
来到宽阔的甲板上,我看见一群孩童正在嬉戏,其中一位年约六、七岁的小女孩一看见我出现在甲板后,竟然小快步向我跑来。
见此状,我连忙快步向她迎去,并且蹲下身来摸摸她的头道:“小不点,下次可不要用跑的了,万一跌倒了怎么办!”
这位被我称之为小不点的小女孩点头一笑,有礼貌地打着招呼道:“帅叔叔好,两位保镳叔叔好。”
听着小不点有礼貌的稚言幼语,我不禁回想起当初遇见她的情形!
记得当时自己在百般无聊的情形下,闲逛乱晃的走到甲板下的第二层,也就是划桨层。
当时,整个划桨层全是一群打着赤膊的大男人,他们全都卖力的操作着巨大划桨,而每支划桨更是以十个人为单位,左边五个、右边五个,以一边推一边就后退、一边后退一边就负责推的循环方式划动着巨大划桨,而小不点则是静静的蹲在一旁的角落看着。
看着她落单的身影,我直觉她迷路了,所以不假思索的走向她,想带她寻找失散的亲人,可是她却摇摇头指着前方道:“爷爷必须划桨,所以我在这里等他。”
我顺着她的小手指望了过去,却看到一幅让我震撼到无法言语的景象。
一位应该享受含饴弄孙乐趣的老人家竟卖老力的划动着巨大划桨,而且此刻他正神情紧张的看着我,似乎害怕我对他孙女有什么企图,却又不敢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
当时,我亲切的笑了笑,连忙走过去向这位老人家解释,这才释怀了老人家担忧的心。
而从那一天起,我也必定每天到划桨层转上一转,跟监我的那四个门尉也顿时成了大家口中的保镳。
四门尉之所以会被大家称之为保镳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当时的他们只是遥遥的跟着我,可是久而久之大家也注意到他们的行踪,最后,终于有人忍不住的问我他们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那时候为了让四门尉难堪,我故意跟众人说,他们是我的私人保镳,而且他们还被我取了四个名字,那就是,“海狮”、“海虎”、“海龙”、“海豹”,所以众人从那时候起,就用我随便乱取的名字称呼四门尉。
只是没想到,自己当初单纯想让他们难堪的想法,会造就今天让他们可以光明正大跟着我的原因,所以我刚刚把水果丢给其中一位四门尉的动作才会那么的自然,因为彼此都已经熟悉了。
甚至众人用我帮他们取的名字呼叫他们时,他们还会转过头去看着对方,好像他们原本的名字就叫海龙、海狮、海豹、海虎似的,搞得我自己都差点错乱了,误把他们当做是自己的保镳。
这时,那位拿着我丢给他水果的门尉把手中的水果拿给小不点,同样摸摸小不点的头,没有言语。
“谢谢,海龙保镳叔叔。”小不点有礼貌地道谢。
我对小不点笑了笑,说道:“小不点乖,帅叔叔到划桨层找爷爷去,小不点是要在这玩耍,还是要跟帅叔叔一起下去?”
“小不点要在这里玩耍。”
我笑笑的摸着她的头,说道:“那不可以乱跑喔!”
小不点点点头,犹如麻雀般跳动着娇小的身躯,与同伴们玩耍去。
我站起身来,看着这两位被小不点称之为保镳叔叔的四门尉一眼,不禁戏谑道:“跟紧吧!我的保镳——海龙、海虎。”说完,我往划桨层走去。
划桨层,顾名思义是划船桨的地方,也是这艘船的主要动力来源。
整层就像是个无障碍空间,没有任何布置以及隔间,让人一目了然。
宽阔的划桨层船首站着一位总指挥,这个总指挥拥有一张舒服的座椅,桌面四个边则都用木板围绕起来,还有一根从最高处航海室延伸到桌面上方五十公分的宽口竹管。
而这根竹管是上方航海室用来传达讯息用的,只因航海室不是用言语或者是派人传达,而是在一张纸条写着想要传达的讯息,然后在纸条上绑着拇指关节大小的铅块和铃当,沿着这根竹管丢下来,掉落到桌面,既快速又不用担心转达错误或听错。
这个总指挥就是负责把纸条上的讯息传递,并发布给船员知晓就可以了。
船身的左右两侧各有三十二支巨大划桨。
每支划桨都有十个人在进行操作,而他们的操作动作虽然看似简单,实际上却相当费力,因为不管是前进后退的推、拉船桨,都必须耗费相当的力量才行。
至于船身的正中央部分则是摆放着无数支预备船桨,不过却不用担心这些船桨会移动,因为这些船桨全都固定着。
船尾地方则有所保留的被一块大型木板隔着,木板的正中央凸出着一根如大人腰身般粗的铁柱,可左右移动,而木板也由正中部分划分成左右两边,每边都有五、十、十五、二十、四十五的数字。
根据我当初询问总指挥的结果,这些数字是一种刻度,是用来操控船只方向的,如果航海室说要往左五度,就要把这根铁柱推向左边五的地方,移动多寡全凭航海室操控。
而这根如大人腰身般粗的铁柱也有三十个人在专门负责,这些人不用加入操作划桨的行列,只需要负责这根铁柱,是这艘船的固定船员。
此时,我的身影才一出现在划桨层,就听见那位最悠闲的总指挥向我招呼道:“帅小子、海龙、海虎,你们来啦。”
听到他的招呼,我面带笑容地走了过去,采取跟大家同样的称呼道:“老总今天忙不忙?”
“还好。”他看了看桌上的名册道:“顾老爹今天负责船左的第十三根划桨,是主位。”
我当然知道他口中的顾老爹就是小不点的爷爷,而他所说的主位就是站在划桨右侧、负责用力推桨的那方人员。那是最累的一方,不过一人轮流一天却也相当公平。
我笑说道:“谢啦老总。”说完,我把视线看向左边,然后从第一根划桨开始算起,等算到第十三根,果然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年人正吃力的推动着船桨。
这时,我连忙脱掉自己的上衣,小跑步过去。
来到第十三船桨后,我把自己脱掉的上衣丢给海虎,二话不说地强行换下吃力推着船桨的顾老爹,并且道:
“老爹,我来吧!你先去休息。”
顾老爹充满风霜的脸孔对我露出虚弱一笑,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我也会强行换下他来,所以只能给我感激一笑,脚步有点虚浮不稳的走向船中央,坐在预备船桨上休息。
替换下顾老爹后,我双手握着高及腰部、犹如手臂粗细的船桨,用力的推动着。
直到听到“喀”的一道声响后,负责这根船桨的十位人员同时用力把高及腰部的船桨压到膝盖部位,然后再由同样负责这根船桨的另外五位人员推回来。
等同样在听到“喀”的一声后,大家再把船桨恢复成高及腰部的高度,然后负责主位的我们又用力推出去,大家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循环着,直到下一波人员来换班为止。
虽然这种划船动作很费力枯燥,不过却不禁止大家聊天,所以大家为了可以打发时间,全变成一个个非常好的聊天对象。
再加上搭乘此船又是固定编组,彼此又很珍惜这分共患难的友情,如此一来大家所聊的话题就更为广泛,只要再多相处个几天,包管他家祖宗三代的事全都知道。
顾老爹这组人员最喜欢我加入了,因为顾老爹连推船桨都很费力了,哪还有那个心思可以跟他们聊天,所以只要我一加入,他们的话题就全围在我身上打转,不过他们的话题可是完全没有恶意,甚至我自己也从中吸收到不少讯息。
就像现在,我才刚和顾老爹换手,众人手里忙着却也七嘴八舌的向我打着招呼。
我连忙一边用力推着船桨,一边说道:“各位好,今天上工多久了?”
一位站在我对面,名字叫“大可”的壮硕青年回答道:“今天已上工三个小时了,还剩下两个小时的时间。”
闻言,我不禁抱怨道:“顾老爹也真是的,我明明吩咐他上工时,要他让小不点去叫我的,结果老爹还是没有。”
“老爹的脾气大家又不是不知道,想当初我们还不是要他做做样子划划桨就好,可是他却坚持不肯,甚至比谁都还卖力,如果不是有小风你的话,我们还真担忧老爹的体力负荷不了。”我身旁一位名叫“顺子”的年轻人说。
大可接口道:“可不是这样,老爹肯让小风你帮他操桨,我们比谁都还高兴呢!不过说真的,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碰上像小风这种有钱大少爷肯帮忙我们这种穷苦人家,甚至愿意操此贱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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