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土传奇- 第29部分

　　阿特用力地握了下拳，自信地说：〃只要我们有信心，我想，大沙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也许，我们会有别的收获。〃

　　牙合甫大笑着说：〃不愧为大蒙古勇士。早就听说蒙古勇士像苍天的雄鹰一样勇猛，不惧探索过任何地方。〃

　　吃完肉，喝完奶，勇士们和维族人坐在红红的火堆旁聊起天来。

　　〃牙合甫大叔，你常年住在罗布泊，那你听说过这附近有个水蛇谷吗？〃阿特又问起了那个他最关注的问题。

　　想不到，这个问题却使所有维族人的脸色一变，而且有些恐惧之色。他们互相望着，又一齐把目光集中到了牙合甫的脸上，在等待着他的反应。而牙合甫老人脸色也变得非常的怪异，他的目光中有些呆滞，许久，都没有说话，空气沉闷起来，似乎变得凝固了。伙伴们被他们这种神态弄得迷惑不解了，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水蛇谷〃这三个字能令维族人变得如此态度。

　　〃牙合甫大叔？你们怎么了？〃阿特轻轻唤道。

　　经他一叫，牙合甫好似从噩梦中醒来般，但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好似夹着一种恐惧感：〃你知道吗？水蛇谷对我们维吾尔人来说，简直是一场噩梦。多少年来，我们维吾尔人没有说起这个名字，我们已经开始习惯淡忘了它。〃

　　〃那到底为什么？〃伙伴们不禁更奇怪了，凭感觉，他们深深感到了水蛇谷的神秘。

　　牙合甫长长地叹了口气，望了望还在呆愣之中的孩子们，才似是无奈地说：〃你们是远方草原的客人，也可以说是我们的亲人，毕竟我在蒙古草原上住过几年。水蛇谷这个地方，我们维族的人本不愿再提起它，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水蛇谷这个地方。它是一个魔谷，一个令人死亡的魔谷。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去那儿，也没有人知道它到底在那儿，因为找到它的人已经都死了。他们再没有回来过，我的大可思，还有那边帐篷里沙比尔的两个巴郎，还有很多人，他们在水蛇谷采药时都神秘失踪了。都十几年了，杳无音信。听我的大党（维语：父亲）说：几百年前，有一支明朝的溃军从水蛇谷经过，几干人的队伍却从没有人从那儿走出来，没有人知道那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提起水蛇谷来，便令我们每一个人都非常的害怕。〃说到这儿，牙合甫的眼中已经有了泪，因为他的可思便是消失在了水蛇谷。

　　阿特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水蛇谷是那样的神秘和恐怖，更没有想到它给维吾尔人带来了那么大的痛苦。

　　〃那你们没有再去找过么？〃格日尔问。

　　这时，托合提抬起头擦了下眼中的泪水说：〃就在我阿娜和沙比尔的巴郎在水蛇谷失踪后，我和几个小伙伴便在一天夜里去了水蛇谷。起初，我们找了大半夜都没有找到。在天微微亮的时候，我们听到在东方的树林中传来一声令人恐怖的叫声，那声音，我们从来都没有听到过，那声音太吓人了，我和我的伙伴一辈子都忘不了。〃他说到这儿，脸上的恐怖之色愈来愈浓了。〃我和伙伴们一商量，便向那东方走去，但这时，大人们却持着火把来找我们了。他们强硬地把我们带了回来。从此之后，我们再也没有到过那儿。但那声音，我们常常梦到。〃

　　〃是什么声音？〃勇士们好奇地问。

　　托合提好似又回到了那从前，但那只是一场噩梦。他痛苦地双手抱住了头，缓缓地说道：〃我不知道，我从来也没有听过那声音，太恐怖了，很凄惨……〃他再也说不去了。

　　〃我发现我的巴郎不见了，就知道他去了水蛇谷，他曾说过一定要找到他的阿娜。我和维族的人便壮着胆子去了水蛇谷的地方，把托合提和他的伙伴们找了回来。自那以后，我对他严加看管，不让他出门了。我的可思已经没有了，我不能再让她的巴郎失踪。〃牙合甫继续说。

　　〃那你们到过的那个地方是水蛇谷吗？〃牧师问道。

　　牙合甫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但我想不是。如果是水蛇谷的话，我们已经可能没有活着走出的机会了。〃

　　〃牙合甫大叔，你还记得你们去过的那个地方吗？也许东方那发出怪叫的地方便是水蛇谷了。〃阿特道。

　　牙合甫想了想说：〃那地方我倒是还记得，它就是在罗布泊北方五十几里的地方，那地方有一处水洼，显得很污浊。说完他又奇怪地问道：“对了，你们为什么要提到这个地方？”

　　“因为我们要去那儿，要查出它的神秘之因，还有，很多原因。牙合甫大叔，如果你的可思真的失踪在水蛇谷的话，我们会给你一个交待的。”阿待虽然明白水蛇谷的凶恶之处，但他一定要去。因为那面神镜，也因为大地曾可能走过那儿。还有，这么多人在水蛇谷失踪，那里面一定有许多惊人的秘密，也许有邪恶的东西藏在里面。

　　〃什么？你们要去水蛇谷？你们疯了。〃牙合甫惊得猛地站了起来。虽然当勇士们提起水蛇谷的时候，他心中已经预感到他们可能要去水蛇谷，但是，水蛇谷太恐怖了，听到了关于水蛇谷的这么多骇人听闻的传说，他们还是要去？

　　牧师微微地一笑说：〃也许在我们这半年的行程中，每一天都令我们胆战心惊，我们已经习惯了。再说，你不要小看了这些小伙子们，他们可是个个都很优秀的，什么东西都吓不倒他们的。〃

　　〃对，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去水蛇谷闯一闯，也许它里面有太多的秘密了。而且，我们决不容忍这世上有这么一处害人的地方存在。”阿特坚决地说。牧师点了点头，他想：这些孩子们确实已经成熟了，在这漫长的岁月征程中，小伙子们的斗志已经开始高扬。他们从有意躲避邪恶到主动地去对付邪恶，也许这段心理历程对他们来说，这半年时间太短了，但牧师明白：他们必须这么做，只因为大敌当前。

　　牙合甫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们都是些很优秀的小伙子，我知道我已经阻止不了你们了。只是，水蛇谷太危险了，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真正发现水蛇谷的人能活着走出来过，我们不知道谷里面有什么邪恶的东西。〃

　　牧师道：〃这些小伙子们都是些能够对付得了任何危险的，我相信他们。十几年来，我走遍了许多国家，也遇到过不少惊险刺激而且怪异的事，但还没有一件能比得上这件事怪异。你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做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去那儿。〃

　　牙合甫看出来他们意志坚定，已无法再劝说他们放弃，只好说：〃我知道你们并不是普通的人，也许你们都是些负有特殊使命的勇士，我从你们脸上的苍桑可以看出你们征程中的磨难。成吉思汗的子孙当然不会是庸庸碌碌之辈。但我不会再问你们什么，我们相信每一个人都是善良的。我和我们全家的人都祝福你们能平安归来，祝万能的胡达（维语：上帝）保佑你们。〃

　　〃谢谢！〃阿特说着却突然记起在哈萨克族临行前克桑说过的一件事，他忙问：〃水蛇谷是不是有很多毒蛇的？〃

　　牙合甫摇了摇头说：〃我们从来没有找到过水蛇谷，所以并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毒蛇。但听我的长辈讲，这水蛇谷在一千多年前曾是一处非常美丽的地方。水潭里有五颜六色的的小蛇，但它们从不伤人。但不知什么时候，水蛇谷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从此以后，也没有人再见过有一条蛇在附近。〃

　　牧师问道：〃那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奇人叫幽谷战神？听说他有治毒蛇的灵药。〃

　　〃幽谷战神？〃围在四周的人都摇了摇头。

　　牙合甫沉思道：〃这罗布泊方圆几十里，我除了水蛇谷外都很熟悉。可是我从没有听说过幽谷战神这个人，也许是位隐士吧！他们从来就不为外人所知。要说避蛇药，我们到是有自制的药，这是我们族人在山上采药时用的，但不知道对付毒性太大的毒蛇是否有效。临行前我给你们的包上些，也许会管用。〃

　　“那多谢了。〃阿特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来，因为关于水蛇的一切只是一个传说，没有人真正地看到过水蛇谷还存在。

　　众人不再谈关于水蛇谷的事了，他们围在火堆余烬旁聊起草原上有趣的事。直到很晚，牙合甫给他们支起两顶蒙古包，让他们休息。

　　第二天，勇士们在牙合甫和托合提的指引下，带上草原人为他们带上的食物和蛇药出发了。牙合甫全家的人都来送行，他们在默默地为勇士们祈祷。

　　几十里的路程，伙伴们半天的工夫便到了。但令他们奇怪的是这儿并没有什么大山，何来谷呢？只是几座丘岭重叠地交错在一起，茂密的树林遮住了岭上的风景。岭下面，有一处方圆约有一二里的水洼，清水荡漾，密密麻麻的芦苇丛中游浮着许多不知名的水鸟，自由自在。这分明是一处风景优美的消闲胜地，哪是什么藏污纳垢，令人闻之色变的水蛇谷？

　　〃这也许就是托合提提到过的那潭水洼了。〃牧师望着四周说。

　　阿特放松了下来，他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儿没有一丝透着邪气的样子。〃难道这儿并不是水蛇谷？〃阿特泄气他说。

　　〃格日尔，你和鹰爬到小山坡上看看水洼那边有什么？〃牧师吩咐道。

　　随着一声尖啸，猎云也随鹰和格日尔上了那只有十几丈的山丘。

　　〃如果托合提说得没有错的活，这儿应该是那晚他们听到怪叫的地方。但是，这儿闻不到一丝丝的邪气。〃阿特微微亮了一下蓝宝石之刀，但是三颗蓝宝石依然暗淡无泽，没有发出一丝的闪亮，蓝宝石之刀的能量虽然在开山劈石时消耗光了，但它本能预邪的力量还是有的。

　　〃往往邪恶会隐藏的很隐密，我们不会轻易找到它。〃牧师说。

　　在遇到了那么多的磨难之后，勇士们的心已经历炼得如盘石般坚硬。他们在多次与邪魔的对敌后发现虽然邪魔之界的法力令人生畏，但也使他们清楚了自已的实力，能与之抗衡。在水与火的交融历炼下，已使阿特成为了铁一般的勇士，他已不再是草原上那个腼腆的小伙子，他成为了一位巨人。在最初接受任务时，他怀着不安与侥幸，还有逃避，他不敢面对邪恶的进攻，他只是一心为了草原人民的生命，凭着一腔热血。但是，渐渐的，他变了，他开始向邪恶发起攻击，主动地去寻找邪恶，并把它消灭。因为有蓝宝石之刀，有一颗善良的负责心，还有这么多勇士们相助，他怕什么？当然给予帮助最大的，是那冥冥之中的大地。当年的大地为了寻求除魔之路而南下北上，到处留下了他的足迹，到处留下了人们对他的赞歌。大地影响了这一千多年来所有的人。当然，他，也震荡着魔界。

　　阿特决心要做另一个大地，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让每一个人都快快乐乐地生活。

　　这时，水面上升起枭枭雾气，天空中似乎也开始朦朦胧胧起来，有一块不知道何时而来的乌云挡住了太阳。

　　〃也许要变天了。〃牧师望了望天空。

　　伙伴们当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因为他们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的寒意。于是，他们拨出了佩刀和弓箭。猎风也紧张地趴伏在地上，两只耳朵高高竖起，那充满了野性的双眼瞪着水洼的对面。

　　这时，有一丝轻微的声音隐隐传来，几乎刚刚听到，那声音是小石子落入水中的声音；又好似寂夜里脚步踏在青石板上。伙伴们侧耳细听，但那声音似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了。但是水洼中的水鸟却“扑嗵”着争先恐后地飞离水面向勇士们的身后掠去。而且，最为敏感的猎风却〃呼〃地站了起来，后退几步，向着水洼对面的山丘树林长嗥了一声。

　　这异常的举动当然使伙伴们迷惑不解。

　　这时，格日尔和鹰从侧面的山丘上下来了，问道：〃猎风为什么会叫？〃

　　牧师问：〃你们在山丘上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格日尔摇了摇头说：〃我们是听到猎风的叫声才下来的。〃

　　〃那山林中有什么异常的东西？〃阿特追问。

　　〃看起来，这只是几座非常平凡的山包，上面的树林里也没有人到过的足迹。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到过这儿来了。但是，这水洼的两侧都是软泥，根本就没有路通到那边的山包上。也许，唯一的路就是这水洼。两侧的山上什么都看不到。〃鹰望着水洼对面说。

　　〃我看，那边的山包上确实有些古怪，据托合提说他们就是从那边听到那恐怖的声音的。〃阿特警惕地说。

　　牧师点了点头说：〃虽然这儿是一片安祥之态，但我总感觉这儿到处透着杀机。〃

　　突然，一声长长的，撕破长空般尖利的凄厉声传来，掠过水面，令勇士们的耳朵都快爆了。猎云惊得展翅掠入了云端，而猎风也被吓得后退了五六步，双眸惊恐地望着水洼对面。那是什么声音？勇士们的脸上也露出了惊惧之声。他们从未听到过这恐怖的声音，似兽吼，却没有那粗旷沉重，反而多了些尖利利般的阴森；似禽鸣，却没有尖鸣悦耳的感觉，倒是夹杂着痛苦和凄楚的意味。这声音太恐怖了，好像是从地狱中传来。勇士们持刀紧张地望着四周，而那声音过后，周围的一切却安静了下来。此时，已没有一丝的虫语鸟鸣了，也许，它们已逃遁的无影无踪了。

　　〃这到底是什么声音？怎么像鬼的叫声。〃若真瞪着惊慌失色的眸子问牧师。

　　〃那你听到过鬼的叫声吗？〃牧师强挤出一颜欢笑，因为他也被这叫声惊得心神不安。

　　若真忙摇摇头说道：〃我只是想像的那样子。因为……这叫声，这世上不该有的。〃

　　阿特点了点头，凝重地说：〃是的，这声音确实是世上不该有的。也许，我们找对了，那边的山包上确实隐藏了些什么，而且，维族死那么多人也应该和它有什么关系。〃他的话得到了伙伴们的赞同，因为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这是一处非寻常之地。也许，这就是水蛇谷，但这儿并不是一个谷啊？

　　〃可是，我们怎么能过去呢？中间是水，而两边是泥潭。〃格日尔说。

　　牧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