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对左氏的贡献不说,贾颖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和左瑾相差并不很多。
作为长姐的左瑾,即使与他感情再好,可毕竟身为大学教授的她,闲暇的时间太少,无奈并不能时刻在他身边。
而贾颖,自从他参与到左氏的工作时起,她就一直留在身边。
他低落的时候有她陪着,他成功的时候,也少不了几分她的成就。
甚至就连四年前飞机上出了那样的事,他一直来往去国内外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都是她将自己从那段阴影中带出来的。
她在左擎宇心目中的位置无疑已经等同于家人。
而今天的贾颖行为让他十分的不理解。
贾颖似乎看出了左擎宇脸上的纠结,沉稳的笑了笑,开口说道:“外人面前我必须要称呼您一声左总,可没人的时候,我宁愿叫你擎宇。”
左擎宇的眉头舒展几分,抬起头看着她。
贾颖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以及不远不近的恭谨态度。
“我在左氏已经13年,跟在你身边也有六七年了,但我始终不忘,是左老给了我这样的机会。”
贾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今天我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想了很久的了,有件事我没法再继续瞒你……”
“……”左擎宇目光深邃。
贾颖深吸了口气,淡淡的笑了笑:“两难之间,我宁愿选择站在你这一边,所以,这份工作我不能再继续做下去了。”
“两难?”左擎宇重复疑问道。
贾颖点了点头,闭上眼,说道:“其实,四年前飞机上女孩的事,我早已经查到了……”
左擎宇问道:“你所谓的两难,与这件事有关?”
贾颖沉重的点了点头,笑的一脸无奈:“左老带我恩重如山,但这件事……我不想骗你……”
左擎宇的瞳孔猛的缩了一下,静静的注视着贾颖。
“很抱歉,也许我早该告诉你的,四年前飞机上的那个女孩……她是苏子衿……”
……
V169。那如果我说……我现在就想娶她呢?
左擎宇问道:“你所谓的两难,与这件事有关?”
贾颖沉重的点了点头,笑的一脸无奈:“左老带我恩重如山,但唯独这件事……我不想骗你……”
“……”左擎宇的瞳孔猛的缩了一下,静静的注视着贾颖。
“很抱歉,也许我早该告诉你的,四年前飞机上的那个女孩……她是苏子衿……”
……
左擎宇的脑袋“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狸。
他瘫在椅子上,忘记了自己是怎样跟贾颖交待取消10分钟以后的会议的。
他更不清楚贾颖是何时离开的,辞职信就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他甚至连一句挽留都忘记了说。
这整整的一夜,左擎宇就这么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会纷乱不堪,一会空白彻底,他什么也想不出来。
唯独记忆里飞机上女孩的脸愈加清晰起来。
苏子衿的表情是痛苦的,他错把她当成了冉馨。
冉馨曾经那么喜欢浅蓝色的衬衫配着白色的短裙,而那个已经昏迷了的女孩不是也穿成这样么?
她的脸庞还稚嫩,拧起的眉角秀气的和冉馨完全是两个极端。
是自己太急燥,动作又太猛烈。很快,她的裙子下面就有血流出来。
那么多?怎么会那么多?
多到他想伸手去阻止,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他的思绪在涣散,开始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哪里。
突然间有空姐的尖叫声,之后的一切他再也回忆不起来。
他离开了飞机,被身边的人保护起来,身边有吵杂的声音,他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些什么。
混乱的记忆中,只有贾颖的一句:“我现在要见你们航空公司的负责人,我代表的是左氏集团董事长的身份……”
贾颖轻易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知道他一定是闯大祸了。
之后的几天,他开始高烧不退,梦魇不断,里面都是一个女孩满身是血的在角落里哭……
他不敢去问飞机上发生了什么。
也许他不问,这件事就可以当成完全没有发生过。
直到三天后,左君乾提着一条他年轻时当兵用过的军用腰带,走进了他的房间。
二十几岁的左擎宇被左君乾的皮带抽的几乎起不了床。
高烧愈发的反反复复,心疼的徐铭慧几度落泪。
左君乾不许左擎宇去医院就诊,更不许家庭医生萧耐进门。
对着徐铭慧咆哮着要让他自生自灭。
要不是左承晏亲自从美国回来,左擎宇恐怕多半是会死在自己的床上。
左承晏带来了萧耐偷偷塞给他的药,买通了家里的佣人,给他服下。
与其说是买通,也不尽然,有哪个看着左擎宇长大的保姆是愿意见他病成这样的?
有了保姆的照顾和左承晏的求情,左君乾再也没踏足过这个让他失望透顶的儿子的卧室。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左擎宇才真正的接受了那样的一个噩梦般的事实,他在飞机上真真切切的将一个女孩给强。暴了。
即使是在他服错了药物不知情的情况下,可事实毕竟是事实,抹不去他心底的那份自责与愧疚。
很长一段时间,左擎宇似乎忘记了怎么与人沟通。
公司里的事都交给贾颖来打理,而贾颖还要一个星期至少一次的陪他去美国看心理医生。
左擎宇的自闭倾向很明显,奇差的记忆力之下,贾颖甚至搬去了左擎宇的私人公寓,不分昼夜的亲自照顾。
那段时间的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内。裤放在哪里,大半夜的也要贾颖起床陪着他找。
这段日子对于左擎宇来说无疑的恐怖的,他连想想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而事后他才得知,其实这件事左君乾是特地的属意贾颖这么去做的,没人比他更心疼这个儿子。
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不愿意领这个父亲的情。
一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可却成为了左擎宇人生中最失败的一笔,甚至要比当初知道冉馨抛弃他要嫁给他二哥的事,更不能让自己接受。
当他重新踏入左氏的时候,井然已经不再是那个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的左少了。
所有的热情全投进事业里,似乎能让他忘记自己失败的那一面。
就算忘记不了,起码也要把自己忙到没有时间去记起,这样何尝不好?
贾颖很欣慰左擎宇能从那段阴影里走出,飞机上那个女孩是谁,在他们眼里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左擎宇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她面前吗?除去一身的桀骜,剩下的都是稳重内敛的沉淀。
她很高兴能看到这样的一个左擎宇。
……
看着逐渐见亮的天色,左擎宇惨白着脸,抬起
tang手遮挡住眼睛,不敢看窗外的第一缕阳光。
他觉得他的邪恶只有在夜里才不会被人关注,阳光之下,他有种暴漏于人前的恐惧。
清晨5点,左擎宇拨通了还在熟睡的苏子衿的手机。
响了很久以后,电话里传来的苏子衿轻柔的声音。
左擎宇有好多话要说,却在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这一刻,他才发现,他终是没法面对她。
急促的挂断了手机,左擎宇大口的喘着气,心口处跳动的频率几乎是他有生之年里最快的一次。
他开始不知道该跟苏子衿怎么说话,甚至连一句问候,都觉得难以出口。
直到公司里开始陆续有人走入,每个楼层都有员工开始他们一天的忙碌时,左擎宇才捻灭了手里的最后一根烟,起身从办公桌前走出。
……
吴恒每次都会早早的来到公司,他总觉得不聪明的自己只要比别人多付出几分努力,这样才能得到左擎宇的认可。
可今天的他完全没有想到,左擎宇竟然一大早的从办公室里冲出来,竟然还和他撞了个满怀。
左擎宇勉强被吴恒扶住站稳后,脸色苍白的他,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现在打电话给贾颖,告诉她,她的辞职,我不批准……”
看着左擎宇莫名其妙的说完了这一句后,不等吴恒反应过来,左擎宇已经快步走向了电梯,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对于这样的左擎宇,吴恒还是第一次见,如果他没看错,左擎宇离开时的脚步甚至都是虚浮的,不禁自然自语道:“这和从前稳如泰山的左总还特麽是一个人么?”
……
苏子衿今天本来不用起那么早的,可凌晨五点却被左擎宇莫名其妙的一个电话给吵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没有回拨给左擎宇,知道他最近很忙,想着或许他拨错了电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如果他有重要的事,一定会再打过来的。
站在厨房里,将煮好的皮蛋瘦肉粥盛出来晾好,等待苏澈起床吃早饭。
苏澈这几天的睡眠质量不好,起床都会有些晚。
当苏子衿碗里的粥剩下不到一半的时候,苏澈才从卧室里出来,坐在餐桌前,喝着手边杯子里的清水。
“阿澈,你这几天还会失眠吗?”苏子衿抬起头问向正伸手取汤匙的苏澈。
苏澈点了点头,疲惫道:“公司里的人手不够,棘手的事又太多,躺在床上也根本闭不上眼。”
苏子衿没说什么,低头将碗里的粥喝光。
“子衿,今天你有事吗?如果没事就去顾楠那里把你的行礼取过来吧,半个月了,估计许是顾楠太忙,忘了这件事了……”
“阿澈,我已经租好了房子,今天就要去签合同了。”苏子衿静静的看着他说道。
苏澈舀起粥的手势顿在半空中,最后将汤匙放回了碗里,只低头看着碗里的粥,瞬间没了吃的***。
他明知道苏子衿根本不属于自己,可他依旧有这样的奢望,哪怕每天清早睁开眼看着她能够站在自己身前,他也知足。可苏澈不懂,为什么自己已经退到了这里,她却还要执意离开?
看得出苏澈脸上并不高兴,苏子衿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臂,道:“阿澈,你别多想,我已经给秉科递交了辞职信,正准备过去帮你,可我不想你公司里的同事误会,我们住在一起不方便……”
这样的理由过于牵强,可苏澈明白苏子衿的心思,也没再强求。
苏澈反握紧苏子衿的手,道:“我不希望你搬到左擎宇那里去,毕竟……”苏澈的话说到这里,自嘲弯了弯嘴角,松开了苏子衿的手腕,不再说下去。
苏子衿不动声色的将手收回,答道:“当然不是搬去他那,我自己租了房子,等搬过去的时候,还要你来帮我……”
苏子衿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她并不避讳苏澈,这多少能让苏澈欣慰一些。
……
在房产中介,苏子衿签完了租房合同,一次***了一年的房租。
刚刚将租房合同收起来的她,包里的手机也刚好响起。
将手机拿出来,上面显示的是容秀薇的号码。
苏子衿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邱丹的声音。
“邱阿姨?您找我有事?”苏子衿一边往外走,一边对着手机说道。
电话那头的邱丹说道:“是啊子衿,你看沐沐已经去姓白的那半个月了,一个电话也没打回来过,我姐有点担心,可沐沐又不接电话……”
在明白了邱丹的意思后,苏子衿对着手机说道:“哦,邱阿姨,您放心吧,沐沐没事的,我前几天去过一次,她状态不错,白穆然给她请了很专业的心理医生……”
不等苏子衿说完,邱丹就打断道:“子衿,阿姨求你一件事,现在财经大学那边
已经联系了沐沐的父母,在得知沐沐有抑郁倾向,又一声不吭的离开学校这件事后,校方决定要给沐沐做退学处理,我姐和姐夫知道这件事都很急,你能不能想办法带沐沐回去学校一趟,再找人开一张别的病例证明,哪怕是假的也好,就算是先暂时办理休学,起码也比被退学强啊……”
苏子衿理解邱丹的想法,更理解来自于财经大学方面的顾虑。
一般有自闭或者抑郁的学生,大多数学校给予的结果,几乎都是劝退。
本身抑郁症就属于精神病科范畴之内,校方不但会担心有这方面心理疾病的学生会伤害其它人,更担心有心理问题的孩子会有自杀倾向,尤其是抑郁症患者。如果真出了事,这个责任是无人愿意出来承担的。
所以学校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合理的,也是处于对病患者保护的最基本目的。
苏子衿有些为难,对着电话说道:“一份假病例,我还是能弄出来的,可劝沐沐回校,这恐怕……”
邱丹似乎知道苏子衿的担忧,说道:“只要在沐沐正常的情况下,带她去见一下校方领导就可以,毕竟他们要是看到了沐沐没事,其它的事情就好办了许多。”
苏子衿无奈,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先答应了下来。
……
左家。
左君乾的书房里,一地的狼藉。
左擎宇猩红着眼睛和自己的老子对峙着。
左君乾依旧坐在自己的太师椅里不紧不慢的喝着滚烫的茶水,连眼皮都不掀一下,任由左擎宇将他的字画古董,摔了一地。
“闹够了没有?闹够就好好跟我说话!”
左擎宇气的双手按在他身前的桌上,怒向自己的父亲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四年前那女孩是苏子衿?”
左君乾听闻,将茶杯稳稳放下,横眉冷对:“你自己做错的事,为什么总要别人来替你承担责任,你自己不会查吗?”
姜还是老的辣,左擎宇果然被呛的说不出一句话。
怪只能怪这老子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哪根筋搭错了,他一眼就看得出。
左君乾慢慢从太师椅上起身,漫步到左擎宇身前,却并没有停下,而是踱步到了他身后,转过身来安静的看着他。
“你7岁那年,打破了大你4岁隔壁老首长家孙子的头,你二哥替你顶下了,挨了我的一顿鞭子。你9岁那年把你爷爷传给我的古董和田玉龟,送给和你同桌的女孩,胡闹着说要娶她过门做定情信物,结果那女孩被你吓哭,摔碎了那块价值上千万的玉龟,最后你栽赃给了白穆然,让白穆然的父亲差点把他揍个半死。你13岁的时候在学校里把校长家的孩子逼到墙角脱了裤子给大家看,然后你还倒打一耙,说人家校长儿子是在当街耍流氓。”
说到这儿,左君乾停了下来,看着一脸无动于衷的左擎宇。
“……”左擎宇不语。
左君乾匀了口气,继续说道:“17岁的时候你第一次谈恋爱,相处不到两个月就甩了人家,那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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