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绾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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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绾谁心-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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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看两无言。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又要操持事物,还要看顾优。”安逸终于开口,“琳琅,你有没有觉得辛苦?”
  有没有觉得辛苦?他好好做什么这么问?我抬眼看了看安逸平淡无波的侧脸,只得揣测低声回答,“优其实很乖。。。。。。宫里的事物。。。。。有馨妃称置,倒也不为难。。。。。。”
  “不为难?那前些日子郑国夫人怎么闹到了母后面前,说这次的亲蚕你将礼服制的不伦不类?”
  我抿抿嘴,只得答道,“回爷的话,皇后娘娘有懿旨下来,近日边防吃紧,让臣想办法削减后宫礼制,节省银两以供边防。所以此次亲蚕时的礼服,臣做主以丝和麻半参,制成布料虽不比以往的绫罗绸缎华丽精致,但也不差多少,并没有如郑国夫人所说,有失国制。而且此次改革了礼制,节省下的银两足有三十万两余。”
  “竟然有三十万两之巨?后宫的奢侈之风,果然。。。。。。”安逸微微皱眉,随即又道,“你做的很好,这奢侈之风是该止止了。”
  我不再多说话,知道现在什么都不必说,只听安逸说就好了。 
  “你自己要会保重身体,过了这些日子。。。。。。就可以好好休息了。”安逸说到这里,回头看我,“我还有事要办,你自己好睡,反正。。。。。。我在这里你也睡不好。”
  我呆了呆,终是不出声,看他举步而去。
  
  日子终是照过,安逸举凡来承德宫,不留宿。真的只是看看就走。我松了口气,依旧带着优过小日子。只是一味的盼着就这样才好。
  可惜福兮祸所依,树欲静而风不止。
  
  朝堂上的事情在承德宫里我下了禁令,不论朝政,众口悠悠却是难塞。无论如何钻蜗牛壳子,还是能听到一些消息。
  
  三月十八日,手握监国权的太子雷厉风行,罢吏部尚书。
  
  三月二十六日,太子手握皇帝的禅位诏书,昭告天下。
  
  三月二十八日,钦天监上吉日。
  
  三月二十九日,太子登位已成事实,百官向立于皇位东南的太子朝拜,上书请求新帝登基。
  三月三十一日,太子推诿不成,于是定登基吉日为四月九日。百官三贺。
  
  。。。 。。。
  
  皇宫和朝政,安逸终于在短时间内尽数控制在手,只是兵权旁落,西南王上官云舒手握重兵十五万,还有就是那位大伯父将军,手掌京畿兵权。这终也是安逸的一块心病。
  
  上官云舒,安逸表面虽与之交好,却也时刻警惕着他的反噬,大伯父那里,安逸不动声色。
  
  在三月三十一日,皇帝的众妃嫔开始迁至上院,腾出宫室,为新皇后宫入宫做准备,我依旧在承德宫里,因为太子府的众多妃子都被钦定了宫苑,唯独我的没定。
  
  “你想住哪里?”那日,安逸抽空在登基大典前来承德宫,一脸严肃的问我。
  我没想到他抽空跑来,问的竟是这样的一件事。
  “不知道。”我想了想,如实以告。
  “那你就住锦绣宫吧。”见我实在是说不出个宫室名称,安逸一锤定音。
  锦绣宫?
  我呆了呆,这地方根本就没听说过啊。
  
  于是,安逸又带着我去锦绣宫。
  
  锦绣宫位于皇宫西南,竟是远在六宫之外,不算冷宫,但也不热乎。
  但环境很绿色,有个大大的湖泊。宫室依湖畔而建,不大,却秀致。不奢华,却精巧。
  
  于是我同意了,不和后宫的那些女子住一起,会让人'炫'舒'书'服'网'。
  安逸见我同意了,便大笔一挥,正式将锦绣宫归在我的名下,甚至御笔将锦绣宫外的那湖定名为‘莫愁’。 
  
  然后,我又被送回了承德宫,搬进锦绣宫是安逸登基后的事,况且现在那宫室还得整顿一番才能住人,除了将锦绣宫归我外,安逸还将整顿锦绣宫的自主权交到了我手里,由我自己去折腾,只要不耗费国银太多,安逸不做多问。
  
  于是我欢欢喜喜地像要搬新家一般开始修缮那个小巧的宫室,不能耗费太多的国银,我就选择漆原木漆,舍了雕栏画栋,就只是干干净净。还省下了不少银子。于是又要金枝替我递陈奏折,要求购买一些树木,可能是见我省钱有方,安逸也是同意,拨银千两从南方运来翠竹绕植锦绣宫外。等到那些幽篁翠竹运抵宫中,我已经是彻底无力。
  要了银子,却是安逸决定银子的用法,宫里的那些女人却还是一脸歆羡的说,“啊,太子妃,太子对你可不错呢。”说的好像我应该很感动才对得起那一大堆只有熊猫才喜欢的竹子。
  这句严重颠倒事实的话,弄得我越发郁闷起来。 
  
  然后,出事了。
  
  却是夜间,优忽然把我摇醒,小孩子迷迷糊糊地趴在我床边,“母妃,我要嘘嘘。”
  我也是半梦半醒,想了一下,才想起小孩子的童语。于是,带着优去嘘嘘。
  却也就是这一会的功夫,等我再带着优从小偏房回寝殿的时候,寝殿已经被血染红了,是那些日常服侍我的宫侍的血,看着白天还是活着的人,眨眼间就成了血流满的尸体,那种让人惊惧的寒冷,几乎一下子就让我瘫倒在那一大片血泊之中。
  “母妃母妃。。。。。。”袖子被小小的摇晃,我也跟着摇摇欲坠,等回头一看,却是小小的优在拉着我的袖子,“母妃,小唐子他怎么了,为什么躺在地上呢?——”小孩子爱娇的声音回荡在真正空荡的寝宫里。我陡然低头,看进的是优清澈的大眼睛里,小孩子不懂,还以为是在玩一种新奇的游戏,可这种眼神在一片血污里显得格外。。。格外。。。
  我伸手,捂住优的眼睛,低声道,“优,不要看。”
  不要看,不要看。。。。。。 
  “母妃?”优忽然被我捂住了眼睛,很是疑惑,偏着小脑袋问。
  我咬咬下唇,决定还是躲起来。
  
  我抱起优,颤了颤,还是抬脚踩上那片血污,尽管我已经很小心了,但踩上去的一霎那,脚下的血发出的那种奇怪的‘啪唧’声,还是将我吓得抖了一下,这种声音,这种声音简直像是鬼号——
  
  我抱着优,扑到了那张龙床边,放下优,急切得伸出手去摸索那个暗钮,那些暗杀的人定是发现我和优不见,出去寻了,若是等会、等会他们。。。 。。。想到这里,我手抖得更厉害,优在旁边,可能是感染了我惊惧的情绪,小脸上也变的不安起来。
  
  终于触到了那个暗钮,悄无声息的,床上的那个暗门打开了,我抱起优,正打算牺牲一次,再当肉垫自由落体时,在看清暗门下的东西时,彻底地呆掉了。。。。。。
  
  。。。 。。。
  
  我无言地看着安逸,“进这个密室不定要铺着茅草等着自己摔进来。可以换个方式。”我试着诱导这个古人的‘顽固思维’,“可以砌个楼梯什么的。。。。。。”
  “砌个楼梯滚下来?那会更痛!”一检查完我脑袋,安逸依旧淡淡地没什么表情打断我的话,“刚刚摔下来有没有伤到哪里?要不要明儿宣太医?”
  我继续无言下去。
  ‘砌个楼梯滚下来’?——他怎么就非要想一些‘摔’啊‘滚’的容易受伤的字眼?用楼梯好好地走下来不行吗? 
  
  。。。 。。。
  
  我看着那突然多出来的楼梯,忽然就觉得鼻子一酸,虽然借着灯光的照入,看得出这个楼梯是临时被人放置在这里的,虽然看起来,这个木质的楼梯有些不扎实,虽然看起来,这个楼梯腐朽得像是一踩就要跨的样子,但是,这个看起来一踩就要跨的东西确实比那些给熊猫吃的竹子感人啊—— —— 
  
  看着在一旁的优,我咬咬牙;有个比我好需要保护的孩子在身边,再怎么也得撑。
  小心翼翼抱着优下得摇摇晃晃的木梯,进的那个真朝历朝皇帝和太子才知晓的密室,我轻轻吐了口气,至少,暂时是安全的了。顶上的门再次悄无声息地合上。密室陷入黑暗。
  全然的静,窒息的暗。
  
  “母妃。。。。。。”黑暗之中,感觉优扯着我的衣裙下摆,小孩子的声音怯怯而可怜的,“优怕。。。。。。”
  我摸索着蹲下去,抱住他,尽量放柔了嗓音,以足以能安抚小孩子。“不怕的。”其实我比优还抖的厉害。
  “优就是怕么。”优往我怀里缩了缩,“母妃。。。。。。”
  “嗯?”
  “优怕黑。”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害羞,“是不是很不乖?”
  呃?
  怕黑和乖不乖有什么关系?
  
  “没有的事,优是很乖很乖的。”我虽不知道‘怕黑’和‘乖不乖’之间的逻辑关系,但还是说,“谁敢说你不乖,母妃帮你踹他!〃
  “嗯!”优乖巧地应着。
  我以为母子谈话就此结束。
  “母妃?”
  “。。。呃?”这小祖宗又有什么事了?
  “父亲会来找我们么?”
  “应该会吧。”我也不知道安逸收到了宫变开始的消息没有,毕竟,刚才可能是安逸部署眼线的承德宫人都已经被屠戮殆尽了。
  “母妃。”
  “。。。。。。”我要抓狂了,这小子非要吓疯我么?这么紧张的时候老和我说个不停。。。。。。
  “您在发抖呢。”
  “。。。。。。”这个臭小子!
  
  ‘砰’
  上面密合的顶门忽然传来了撞击声。
  是有人在试图以武力打开密室!
  我下意识将优抱得更紧了些。
  “是父亲么?”优在我怀里小声地问。
  我深吸口气,告诉他,“不是。”
  
  不是,不是安逸。
  来的不是他。
  
  安逸知道密室的入口暗钮在哪里,不需要如此强行打开密室。
  我抓紧了手,甚至觉得所有的力气都让我用尽。
  来的不是安逸,那么,就糟糕了。
  会很糟糕。
  
  我可能会死,优可能也会死,很恐怖的一件事。
  
  密室其实还有其他的出口,就像上次安逸带我出去的那五个门洞一样。可是,都被铁栏门上了锁。现在这个密室,几乎是密封的,除了顶上的那个门,是插翅难飞的了。
  
  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我在黑暗中摸索着那五张铁门,使劲一推,哗啦啦地响,却不见有能打开的迹象,甚至我这一动,顶上的撞击声更大了起来,嘈杂的声音回荡在着五斗密室中,让人耳麻。
  想逃,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随着上面的撞击声,我开始抖的厉害。像是和上面的人比力气一般,我使劲摇晃着那铁门,盼望着能打开逃出生天。
  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肉身如何与冷铁相较?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力物。
  
  几乎是陷入了死境。
  几乎。
  
  我已经能看到顶上那个门因为被破坏,而泄漏下的光,有一点一点扩大的痕迹。
  我抱着优背靠在那铁栏门上,屏住呼吸计算着那一点点扩大的光。
  “太子妃?”后面的铁门忽然传来一声低呼。我一怔,抱着优退开铁门边。这个时候,居然有人在铁栏门外。
  “是太子妃么?”来人走到铁栏门边,轻声问。
  我深吸口气,“是。”
  “属下是奉太子之令,来迎太子妃和皇长孙殿下离宫只安全地方。”来人单膝跪倒。
  我松了口气,幸好来人了。
  但是。。。。。
  “令牌何在?”我得确认一下来的人是不是真的太子党。
  来人在怀里摸索一阵,拿出一柄黑虎符令,上书‘秦却’二字。
  
  真的是太子党的人,我道,“原来是‘十二秦’的却。。。公子,开门。”十二秦是安逸的手下。来人身份到底如何,我也不清楚。但只要来人了,来的是安逸身边的人就好。只消将面前的这道铁栏门开锁,我和优就可以走了。
  谁料,那秦却却是一脸惊讶,隐隐感觉不好,我正要问,那秦却已经证实了我的不好预感,“太子妃,属下并没有这门的钥匙。而且太子嘱属下前来时,并没有给属下什么钥匙。”
  没有钥匙,我怔怔伸手拉扯着铁门,感觉所有力气都像退潮的水一般流失了,怎么会没有钥匙呢?难道,难道,这门并不是安逸设下的?
  “太子妃?”这是我才回过神来,一看,我居然已经摊在了地上。
  “咳。”太丢脸了,干咳一声。我握握没什么力气的拳头,不就是死么?虽然这种死法不算是死得其所。
  我把腻在我身边的优推到了铁栏们前,严肃道,“却公子。”
  秦却依旧跪地垂头,道,“属下贱命,担不上太子妃‘公子一称。”
  我几乎要抓狂了,这种时候了你还和我蘑菇什么称呼!
  索性当没听见,我依旧道,“却公子即是太子身边的人,那本宫也就安心将皇长孙托付了!”
  秦雀终于抬头,“太子妃的意思是。。。。。。”
  我咬牙恨恨地推了推那哗啦啦的铁门,“这铁门本宫虽然过不去,但是皇长孙这么小的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却又庆幸说出这句话的,优没事,但是。。。。。。我也想平安啊。
  我轻轻一推,优便踉踉跄跄地穿过了铁栏,秦却忙接住。咬咬牙,看着在秦却怀中小脸惶恐的优。我猛然抬头,目光灼热,一字一句道,“却公子若是能保得我儿平安,相信太子能给的重谢必不轻。”
  也许是被我咬牙切齿的口气给吓到,秦却讷讷,“太子妃不想平安?”
  男人的废话怎么这么多?!
  “你带着皇长孙平安就是!”我转过身不去看优泫然欲泣水汪汪的大眼睛,喝道,“还不走?!”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奔远,我忍不住回头,却看见,优小小的脸露在秦却的肩上,大眼睛亮晶晶的,小嘴紧紧扁着,好像就要哭出来。
  这小子。。。 。。。
  我也扁扁嘴,以后没娘的孩子在皇宫里不知道是否能平安长大啊?
  
  伸手扶着背后的铁栏,我慢慢坐在冰冷的地上,冷静的看着密室上面的门被一点一点地撬开。
  看着一个锦衣人慢慢走到我面前。
  
  我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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