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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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边缘-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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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真想就这样,抱一辈子。

第三十八章 心沉
  自从顾唯明答应帮聂安蕾之后,他和岳玥相处的时间便严重缩水。原本他们相处的时间也就是早晚和双休日而已,如今在聂安蕾的要求下,顾唯明当起了她的“二十四孝男友”。早上得接她上班,晚上得接她下班,陪她吃饭。她加班的时候,他还得负责给她送去夜宵。双休日,她更是拖着他出现在汤劲常常会去的地方,努力创造机会和他“巧遇”。
  顾唯明并不是无所事事的主儿,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每次他匆匆结束手头上的事,赶去赴她的约时,还得被她埋怨来得太慢,弄得他也是一肚子的牢骚。俯首贴耳,随传随到,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他家玥玥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呢,她居然还嫌三嫌四的?真是见鬼了!他以前怎么会觉得两人适合在一起呢?简直错得离谱,聂安蕾跟他贴心的“小棉袄”根本就没办法比嘛!因为她的事儿,他都已经几天没跟玥玥亲近了,想想就郁闷!
  这些日子,他回去的时候,岳玥通常已经上床睡觉了——她的作息时间向来规律,早睡早起。他只能在不吵醒她的情况下,抱抱她,亲亲她,然后搂着她一起睡觉。碰到他有案子要忙的时候,他连这点福利都没有了。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做好早饭早锻炼去了。等她回来的时候,他又得去接聂安蕾了,他连缠住她赖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再这样下去,他会因为精神和肉体双重饥渴而发疯的!到时候,那姓汤的没喝饱醋,他倒先要举双手投降了!真TMD,那男人到底是不是男人,要不要这么难搞定啊?
  情绪欠佳之下,顾唯明变得心浮气躁起来。此时,汤劲也终于按耐不住,主动找上了他,于是,针尖对上麦芒,一场冲突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这天,顾唯明难得在晚饭前回到了自己家。岳玥打开门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唯明,怎么回事?你跟人打架了吗?”她一边问着,一边把他拉了进来,让他坐在沙发上,跑到房间把医药箱找了出来。
  顾唯明任她在脸上小心翼翼地擦着,涂着,用力一摁,便让她坐到了自己腿上:“玥玥,玥玥……”
  玥玥捧住他的脸,不让他乱动:“等等,还差一点儿就好了,你不要晃来晃去的,我擦不好了。”
  顾唯明乖乖地定住不动了:“玥玥,还是你最疼我。”
  岳玥看了他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擦完了,她想站起身把东西收起来,他却巴着她不肯放,把头枕在她胸前,满足地低叹:“玥玥,我总算又把你抱在怀里了,可想死我了!”
  岳玥抚摸着他乌黑柔软的发丝,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顾唯明又在她身上磨蹭了一会儿,才说:“没什么,和某个不理智的男人打了一架,不要紧的。”
  说人家不理智,那他呢?岳玥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说清楚好吗?”
  顾唯明无奈,只得把事情的原委简单地讲了一遍。
  原来,当天傍晚时分,顾唯明和往常一样去接聂安蕾。在聂安蕾公司的地下停车库,他碰到了特地在那儿等他的汤劲。汤劲皱着浓眉,那嫌恶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讨厌的老鼠:“你觉得这种游戏很好玩吗?”
  顾唯明毫不理睬,停好车继续走他的路。汤劲一闪身,拦住了他的去路。顾唯明傲然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
  汤劲冷冷地说:“别跟我来这套,我没这闲工夫陪你们玩。你喜欢脚踏两条船也好,喜欢对她虚情假意也好,麻烦离我远点。算我惹不起你们,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顾唯明抱起双臂,怒极反笑:“这位先生,我认识你吗?你莫名其妙地跑到我面前来说这些话,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聊吗?麻烦让让,我还得去接我女朋友,没空跟你废话。”
  汤劲一把抓起他的领子:“姓顾的,我的警告你最好记住。我生平最恨玩弄别人感情的人!你要是真喜欢她,就一心一意地对她好,别叫她伤心,听到没有?”
  顾唯明慢条斯理地推开他的拳头,整了整衣襟,面含讥诮地反问道:“你凭什么警告我?你有这个资格吗?我是她男朋友,你是她什么人?有本事你自己去疼惜她——你有这个种吗?没这个种就给我闭嘴!我爱怎样就怎样!她都不介意,要你狗拿耗子多管什么闲事?”
  “你!”汤劲气得火冒三丈,顿时恶从胆边生,他挥起拳头就往顾唯明脸上招呼过去。
  顾唯明早有防备,他一伸手便格开了他的拳头:“这位先生,容我提醒你,你这叫蓄意伤害,我将保留控告你的权利。”
  汤劲笑得狰狞:“你爱怎么告怎么告,不过,得等我打完!”说着他又重重地来了个左勾拳。顾唯明也不是好惹的,他的基本功虽然不及聂安康打得扎实,可好歹也是聂老爷子的得意门生,拳脚功夫自然不弱。两人你来我往,不一会儿,身上都挂了彩。
  打着打着,汤劲心里倒也有几分诧异和佩服,这姓顾的居然能跟他打成平手,怕是有几分能耐,不像看上去那么不中用,倒是小瞧他了。好,他今天就痛痛快快地跟他干上一场,出出胸中憋了好久的那口恶气,TNND!看招!
  两人正打得兴起,一声断喝骤然响起:“住手!”而后,另一个人强力介入他们之间,挥拳迫使他们分开。顾唯明和汤劲各自退开几步,同时望向介入者:“安蕾!”“聂安蕾!”
  聂安蕾气势汹汹地吼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她接到保安的电话,立刻就赶了下来。幸好这保安素来跟她相熟,倒也没有惊动其他人。她万万没想到,这两个男人竟然会做这么幼稚的事,用拳脚来解决问题,他们是幼儿园刚毕业吗?
  走到顾唯明跟前,她盯住他,语气不善:“唯明,你说!”
  顾唯明自鼻中哼了一声:“是他先来挑衅的,我不知道他哪根神经搭错了。”
  聂安蕾立即转向汤劲:“你?”
  汤劲阴寒着脸,一语不发地掉头就走。聂安蕾跺跺脚,冲顾唯明喊了句“你先走,今天不用等我了”就追了上去。
  顾唯明无辜地当了一回炮火,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不过,一想到今天终于可以和自己的心上人亲近亲近了,他又不禁苦中作起乐来。
  岳玥听完他的叙述后,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只是淡淡地说:“我不知道你要回来吃饭,所以没准备你的份。帮你烧碗面条,好吗?”
  顾唯明看了看餐桌,那儿只有一碗吃了一半的汤面孤孤单单地搁着:“玥玥,你就这么打发自己的晚餐?”
  岳玥望着那碗面,把突如其来的伤感费力地咽了回去:“我一个人,当然简单些。”
  顾唯明一想到这些日子,她就这么形单影只地面对着空空的屋子,等待、煎熬,他的心中就涌起止不住的痛:“玥玥!”
  岳玥用手指点着他的唇,试着拉出笑容:“别说,别说。我们吃饭,好吗?”
  他心情沉重地点点头,这种难过的日子,究竟何时才能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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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如秤杆,这头的顾唯明怨念重重,那头的岳玥其实比他更不好过。从前,他们朝夕相伴,亲密相处,连分开一会儿都会觉得思念。可现在,她连跟他讲讲话都得找时间,找机会。这样的落差,她又何尝承受得了?顾唯明也许能体会到她的这份寂寞,可他不知道的是,她还承受着另外一种委屈。
  周一午休的时候,汪洁茹把她拉到会议室,问道:“玥玥,最近你和你们家那口子感情还好吧?”
  岳玥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还行吧。怎么了?”
  汪洁茹看着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有件事儿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唉,既然你们俩感情挺好的,我也就不多事了。走吧,我们吃饭去。”
  岳玥飞快地拉住了她:“阿洁,到底什么事?”
  汪洁茹皱着眉头,说:“就上星期吧,我好几次都看到一个酷似你们家那口子的男人,和另外一个女人亲亲热热地在一起逛街吃饭。在我家附近的健身馆里,我还看到那男的搂着那女人的腰,拿着毛巾细心地为她擦汗,喂她喝饮料。一看他们那亲密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的关系绝不一般。我说玥玥,你们家那口子最近的行踪,你都了解吧?”
  岳玥一脸平静地说:“嗯,他应该是在帮一个朋友的忙,我知道的。”
  汪洁茹瞪大眼睛,当她怪物似的:“你知道?!真的假的?”
  岳玥肯定地点了点头,汪洁茹的表情像是硬吞了个鸡蛋一样。岳玥垂下眼睛,低声说道:“阿洁,帮我个忙好吗?这件事我不希望其他人知道,行吗?”
  汪洁茹闭上嘴巴,点了点头。
  打起精神,上完了一天的班。下班以后,岳玥独自在工作室里,呆呆地坐了很久,很久。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岳玥开始为他们的新房购置起小装饰品来。新房的装修已经完成,要再晾上三四个月才能住人。家具电器什么的,早已购置完毕,搬进新房摆放、安装好了。他们的婚期定在今年十月,预订五月份的时候拍结婚照,喜帖喜糖则要到八九月份才发,其它各项结婚事宜由两边的家长操持着,也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现在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摆设,还等着她去花点心思。
  上星期天,她一个人跑到小商品市场采购。在那儿,她看上了一对“新郎新娘”和一对“老公公老婆婆”。这是两组小小的瓷器,这边“新郎”背着“新娘”,笑得满脸幸福,那边“老公公”和“老婆婆”并肩坐在秋千上,似乎在回忆过去的温馨往事,同样笑容满面。岳玥简直对它们一见钟情,连价都没还就买了下来。付钱的时候,她的手不小心擦过那组“新郎新娘”,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刚刚还幸福甜蜜的“新人”转眼间便已四分五裂。岳玥和店主顿时僵住,片刻之后,还是岳玥慢慢地俯下身去,把它们捡了回来。回到家里,她捧着手上残破的“新人”,望着旁边相守到老的那一对儿,眼前不断地浮现出店主了解而又同情的眼神,还有在她身边来来去去的那一对对有商有量的恋人,眼泪就这么突然地掉了下来,一颗又一颗地在破碎的瓷娃娃身上晕开来。
  顾唯明的性格,她是最了解的。他崇尚“君子动口不动手”,通常笑眯眯地就把事情给处理好了。用暴力解决问题,他向来都嗤之以鼻。这次他如此冲动地和汤劲大打出手,真的只是因为他受不了汤劲的出言不逊吗?
  因为爱,才会嫉妒,才会痛。如果不爱,又怎会理智尽失,心痛欲裂?从来,带给他痛苦的都是聂安蕾,而拂去他伤痛的却是她。那么她的伤痛呢?又该由谁来抚慰?
  
第三十九章 心衰
  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脑袋重得发痛。有那么几秒钟,岳玥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鼻管中充斥着热热的液体,四肢疲软得无法动弹。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又生病了。四周十分安静,只有窗外传来的淅淅沥沥的雨声,她重新闭上了眼睛。顾唯明到外地调查案情,搜集证据去了,家中只有她一个人。今天并不是双休日,她得起来上班了,可她却难受得一点儿都不想动。闹钟的铃声再次响起,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按掉了闹铃,她拨通咨询室的电话,请好了假。三度闭上眼睛,她的脑子里却是纷纷扰扰的一片,再也回不去几分钟前的浑浑噩噩。她抚着额,缓缓坐起,倚靠在床背上。
  鼻涕自鼻管中滴落下来,她从床边的盒子里抽了张纸巾随手擦去。眼皮打着架慢慢地撑开,屋子忽然旋转起来。她支住头,竭力压抑伴随着眩晕而来的恶心感。看来,不去医院挨上一针是不行了。她闭着眼睛,摸索着从床上下来,靠着墙一步一步向前移动,感觉每一脚都像踩在棉絮上一样,软绵绵的,一点儿劲儿都用不上。好不容易挪到了卫生间,她扶着洗漱台勉强帮自己梳洗了一下。脑袋里有个小人在不停地拿着锤子敲打她,她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用尽力气把自己从昏厥的边缘拉了回来。
  这个时间,父母都应该上班去了,而她也不想让他们担心——他们为她操的心已经够多的了。拨通了本市的求助电话,她强撑着换好外出的衣服,拿好医保卡和自己的包,凭着最后的力气走到了楼下。计程车已经等在那里,好心的司机把她扶上了车。没有去母亲所在的市一院,她让司机把车开到了最近的中医院。司机大哥非常热心,还帮她扶进大厅,挂好了号。岳玥从钱包里抽了张百元钞票塞在他手上,这位的哥不肯要,硬是按照金额把余钱找给了她。她望着好心人的背影,心中无限感激。
  经过一番折腾,她终于挂着盐水坐在了输液室的大厅里。输液室很大,输液的人虽然不少,可却依然有不少空位。盐水一点一滴地输入她的血管,她表情空茫地看了好久,直到一个柔和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你还好吗?要不要喝杯热水?”
  她把目光转向那张心形的脸:“谢谢,不用。”
  心形脸护士对她笑了笑,说:“我已经给你换上另外一瓶了,待会儿快挂完的时候记得叫我。”
  原来已经是第二瓶了吗?她今天的运气真不错,尽遇上好人。她虚弱地勾起嘴角,说:“好。”
  心形脸护士忙着给其他病人换瓶、扎针去了,岳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旁似乎有谁坐了下来,然后一个带着清冷却又有些熟悉的嗓音低唤着她:“玥玥。”
  她徐徐地侧过头:“华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华逸航简洁地说:“我来找一个朋友,经过输液室看见你在这里,就进来了。你感觉怎么样?”
  岳玥勉强地朝他露出一个笑容:“好多了。”
  华逸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男朋友呢?怎么没有陪着你?”
  岳玥也不隐瞒:“他到外地查案去了。”
  华逸航眉间闪过一丝皱褶:“你病成这样,还敢一个人来医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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