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相爱?”他苦笑一声,低下头,左脚踩住地上的一颗小石子,来回磨着。
我静静地等待着,我知道他在犹豫,犹豫该不该对我叙说心事,而那将是他真正决定分手的理由。
“啪”石子被他一踢。打在石阶上,弹出老远。“周晓宇!”他的目光游移着,神情不太自然:“不知道你们高干子弟是不是都有这样的特性,总喜欢以一种居高临下地态度与人交往。”
什么?我什么时候成了高干子弟了?又什么时候盛气凌人了?我听着很不顺耳,但没有打断他的话。
“刚开始,我是喜欢跟她来往。她跟别的女孩不同,率真、健康、活力四射。象我这样搞运动的人喜欢与这么干脆的女孩来往……”她望着远方,眼神中带着回忆,喃喃说道:“但随着交往的加深,我才发现她喜欢按自己的意志行事,很少征求我的意见。总是要求我去配合她。”
“这个可以理解嘛,你们都是初谈恋爱,没有经验,多沟通沟通就好啦。”我插话道。
他似乎没听见我的话,继续说道:“就在我后悔了,想要跟她提出分手时。无意中得知她是校长的女儿。周晓宇,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震惊!”他叹了口气:“我打消了分手地念头,因为我了解她,我知道一旦我将这个说出口,她愤怒起来,我会有什么后果!于是我隐忍下来,和她继续相处。”他低低的叙说着,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定。突然他注视我,两道目光陡然明亮了许多,声音也高上去:“周晓宇!你不知道和她在一起,我有多难受。好歹在小学,在中学,我也是众目瞩目的人物!如今却跟在一个女孩后面,被别人说三道四!所以我要证明我自己
断在体育场上获得荣誉,就是要告诉别人,我叶旭阳饭的家伙!”他压抑在他的心头的话,一股脑对我倾泄出来,他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那渴望地眼神似乎在征询我的认同。
我眨了一下眼,淡淡说道:“那你现在提出分手,难道就不怕她了吗?”
“已经不怕了!”他挺起胸膛,脸上泛起一丝自信,他想竭力想笑,可惜并不成功。
“哦,这样啊!”我不置可否的哼哼,又轻轻的问一句:“你爱过她吗?”
“爱?”他一愣,不确定的说:“喜欢肯定是有地,毕竟相处了这么久,她的某些性格我很欣赏,可是要说“爱”,恐怕你我都不明白吧。”
“哦?”我撇了下嘴,仰起头,毒辣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痛。听说太阳并非是一个纯洁的红球,其中有不少黑色斑点,当这些斑点增多时,太阳的热力就会暴涨。现在是不是黑子最多的时候?我闭上眼,让晕眩地大脑获得片刻的休息:“叶旭阳!”我直呼他的名字:“说起来咱俩也算是朋友了,运动会上我使了些手段赢了你,当时你对我有些怨恨。而我呢,看不惯你的摆酷,现起想起来还真是好笑。”我嘴里说着,神情还很严肃:“球赛前,多亏你,才让我挣脱心里的障碍,参加比赛。否则会成为我的遗憾,说实话,我应该感谢你。”
“说这些干什么?”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转移话题,于是谦虚地说道:“你的运动天赋我很佩服,如果很好训练一下,将来争取得更好的成绩。”
“不过,真可惜!”我看着他,沉痛的说:“你在体育上是高手,在感情上却不怎么样!你完完全全看错了阮红晴。你不敢说分手,是害怕她会报复你!可她从不把自己看作是校长的女儿,她想不依靠父亲的权势独立的生活,她想跟随你去你的家乡,哪怕再艰苦、再困难,她也心甘情愿,她想做一个普通平凡的女孩,尽管她脾气暴躁些,但她的的确确是个好女孩!你畏惧,你害怕,即使你俩呆在一起,你也从未认真的想去了解她!你想当然的选择了这么一个自以为很安全的方式,却不知白白浪费了她几年的纯真感情。她将未来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而你一句话却毁掉了她的一切!”我越说越气愤,怒吼道:“什么狗屁自尊!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她,你不喜欢她!”
叶旭阳立在原地,象个傻子似的,直愣愣地看着我。
“你,不过是个胆小鬼!”我轻蔑地扔下这一句,再不看他一眼,大踏步的离去。
……
“是要罐头啤酒吧?”阮红晴还没开口,服务员已经拿出一罐啤酒放在柜台上。
阮红晴没说话,交了钱,拿着它,坐到最后边的石桌旁。
冰凉的泡沫将夏夜的酷热带走,却带不走她心中的困惑。“我们分手吧!”叶旭阳的这句话此时此刻在她心中回荡,岂是几瓶啤酒就能完全忘却的。三年来共同建筑的爱情城堡原来只是建在沙砾上,微风一吹,就这样哗啦啦全散了架。今后何去何从,她茫然了……
放下啤酒罐,邻桌几个男人惊讶的神情映入眼帘,男人!男人都是不可靠!她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憎恨,眼神中的杀气让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纷纷不敢与她对视。她得意的冷笑着,再次端起啤酒。
“砰!砰!砰!……”一连串低闷的声响,一个人在她身边坐下。
周晓宇!阮红晴一眼就认出了他,奇怪的是他桌前摆着四五罐啤酒。他无视阮红晴驱赶他的眼神,甚至都不看她一眼,打开一罐啤酒,仰脸就喝。
又是来假惺惺的表示关心!阮红晴厌恶的背转身,继续喝自己的酒。
月光、小径、竹林、微风……在这如诗一般美丽的夜晚,两人倚着石桌,互不说话,各自喝着闷酒。
忽地一个银白色的物体从阮红晴身边飞过,砸在垃圾箱上。身后又传来“砰”的一声响,周晓方又打开一罐啤酒狂灌起来。
“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阮红晴有些疑惑,但没有回头。
才过了一会儿,阮红晴一罐酒都没喝完,周晓方已经打开第三罐了,看着白色的啤酒罐一次又一次从眼前飞过,周晓宇还是不发一声,阮红晴的耐心终于到了极限:“喂!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她回头,冲他喝道。
第十二卷
第十九章
吵什么吵,没看见我在喝酒吗?”我打着酒嗝,以更击过来。
她没想到我这么凶,顿时一愣。
“不就是恋爱失败了吗?**,一天到晚跟丢了魂似的,就知道喝酒,我看见就烦!”她不说话,我倒粗鲁的骂道。
一听这话,她象一支被激怒的公鸡,嗖的站起身:“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来管我的事!”
“别臭美啦!”我两眼上翻,根本不正眼看她,:“管你;这资格,我看见你这样就烦,恨不能给你两耳光,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周晓宇!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跨前一步,站到我面前,充满血丝的大眼睛愤怒的盯着我:“好啊!你不是要打我吗?你打呀!”
她两道斜插入鬓的浓眉此刻交织在一起,象一只折翅的雌燕,雪白的肌肤被酒精熏的晕红晕红,又因愤怒而呈现深紫色,瞳孔不安定的跳动着,甚至能看到我的映像。尽管她非常愤怒,可神情中又有一丝渴望!渴望?渴望我的耳光?我捏紧拳头,不停摩挲着,心中犹豫不决。
“你打呀!”她好象看穿了我的内心,讥笑道:“胆小鬼!”
我一咬牙,左手像鞭子一样抽了出去。
“啪!”极其清脆的声音在夜幕中响起,震惊了在场的学员,震惊了她,也震惊了我自己。
她捂着脸,怎奈打的太重,半边脸已经整个肿起来,根本捂不住,红色的液体顺着嘴角缓缓流出……她难以置信的望着我。
看到她的模样,我心中一阵疼痛,但我迅速将这种后悔的情绪压下去,大声说道:“我打你,是因为你不是阮红晴!阮红晴是一个热心助人的好女孩,一个不贪慕权势富贵的好女孩。一个为了追寻理想和自由,愿意牺牲一切的好女孩!这样的一个人,绝不会因为感情上地挫折而停止前进的脚步。更不会天天到这里来买醉,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因为那样,只会证明,她与她父亲的这场竞赛输了!”我凝望着她,低沉而有力的问:“告诉我,你是谁?”
她依旧站着。只是那股迫人的气势减轻了,聚焦在我身上的怒火分散了,带着几分茫然,几份思索。在寻找着什么……。
绣叶沙沙沙地响起,风又准时的光临了校园。G市靠海很近,据说这晚风是大海上吹来地风,有着大海的温柔和宽广。
骤然间,阮红晴的目光重又凝聚:“周晓宇!我的事不要你多管。”她恨声说道,右手抰带着风声朝我地脸打来。
我轻易的挡住她凶狠的一击:“今天下午,我去见叶旭阳了!”我说完这句话,她压在我手上的力道猛的一震。
望着她脸上爱恨交织的表情,我还是决定将实情告诉她。与其心存幻想,永远痛苦;不如决然断臂。以求再生:“他告诉我,他其实没有爱过你,他一直想跟你分手,只是他一直都没胆量说出口。”我平静地叙说着,尽量不揉进任何的情绪。
她缓缓收回手,顺着身体垂下去,眼睛刚才还因为愤怒迸发着光亮。此刻全没了,呆滞着如同一个制造粗陋的木偶。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嘴角**了几下,看来是想笑,只可惜声音始终在喉头打转。此哭还难看的笑容让我不忍啐睹。
“很好笑,对吧?”她木然地望着我,语气极其生涩:“爱情?”她自嘲的哼一声:“都是骗人的。”
我知道她此刻心中的伤害一定很大,我很想告诉她,追求真爱没有错,错在选择错了人!但这时候。不适合谈论这些。我不知哪来的冲动,猛的抓住她的双肩,焦急地说:“现在你没时间再为这个伤心了,马上就要毕业了,你没有多少时间了!是服从你父亲的安排,永远在他的掌控之下,还是选择自由的生
必须赶快作出决定。”
“毕业?”她被我一摇晃,眼神清亮了不少。
“对,毕业!你也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完完全全按照自己地意志生活吧。无拘无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给她鼓励。
她低头望着桌上的啤酒,慢慢地坐下,陷入沉思。
应该起作用吧?我望着她右侧脸颊肿的高高的,心里充满愧疚:“喂!这一耳光是我欠你的,等你是阮红晴的时候,你再来讨回它吧。”说完,我转身离去,没走多远,就听见“咣”地一声脆响,那应该是啤酒罐砸在垃圾筒上的声音。
夜光中星辰忽明忽暗地闪烁,正因为有黑夜的存在,我们才能发现它们的美丽。白天虽好,也有它的遗憾啊……一切都会过去的……我默默的走着……
……
“喂!猜猜我是谁?”电话里传来稚气顽皮的声音。
“小丫头!除了我的宝贝女儿,还会有谁这么晚给我打电话里有话!”贾庆国笑了:“妮妮!找我有事吗?”
“爸……”妮妮拖长声音,娇嗔的说:“我又不是你下属,你张口闭口就问我有事没事啊!”
“哎呀,这几天太忙,养成习惯啦,妮妮别生爸爸的气!”贾庆国急忙道歉。
“不行!我不原谅你!”妮妮强硬的说,随后话锋一转:“除非你答应我的要求。”
“任何要求爸都答应。”贾庆国放下手中的文件,调侃着说:“爸爸现在随时听候你的调遣。”
“是真的?”妮妮高兴地说道:“那我要你学狗叫!”
“欧!欧!”
“不好!一点也不像!”
“汪!汪!汪!……”
“这还差不多!”妮妮满意的点头,停顿了一下,轻声说道:“爸,你有好几天没有回家了,明天回家吗?”
“哦!……这个……”贾庆国的笑容凝结了。
“不回来吗?”妮妮失望的抓着话筒,声音很细很弱,“明天可是星期六,而且……而且”妮妮的声音又兴奋起来:“晓宇哥哥也会来家里作客!”
“晓宇哥哥?”贾庆国一愣:“是小周吗?妮妮,什么时候叫得这么亲热了?”他竭力的开着玩笑。
“这样叫难道不行吗?”妮妮生气的说:“晓宇哥哥像……象……象亲哥哥的照顾我,除了爸爸和爷爷,就只有他待我好……”
原本贾庆国还想搪塞一下,但妮妮激动的话语让他感到了几分凄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女儿的关心太少了。“妮妮!看来爸爸也要改变对他的称呼了!”贾庆国疼爱的说道。
“改什么称呼?”妮妮好奇的问。
“小周这个称呼太生份了,我还是叫他晓宇吧。”他慢慢说道:“他可是我女儿的哥哥!也是我的小兄弟!还是你的救命恩人!这关系也太复杂了,哈哈……”贾庆国笑了一声,吐出几个字:“这周六,我回去!”
“真的?”
“真的!”贾庆国肯定的说,放下电话的手有些沉重。
这张豪华的办公桌正中摆着一个精美的镜框,里面却是一张较陈旧的照片,那是文革结束时,全家的合影。贾庆国静静地注视它,心中的隐痛又被一点点的牵扯出来……说起来好笑,自己和父亲很像,不论相貌,还是性格,都是一样的死倔。这次回家恐怕又会和父亲争吵吧,虽然他已经比以前温和很多,但在某些方面他还很固执,而自己心中的一些旧怨也始终抛不开,偏偏谁也不肯退让。以前,有母亲和韵华在中间,才能维持住这种平衡。如今,不过只剩下两个孤零零的男人而已。
贾庆国想着想着,脸上浮现出苦笑:“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明天回去,我只是想去看看女儿!……
他在心中告诫着自己……
第十二卷
第二十章
种矛盾的心情,走在绿柳成萌的道路上时,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我迅速往旁边一闪,一个人影一下子冲到我前面。
“晓宇哥哥,你真狡猾”妮妮跺着脚,对未能偷袭成功感到很不满意。
“狡猾的是你!”我露出微笑,朝她晃着手指:“不过想对我搞突然袭击,还差点火候。”
“哼,得意什么!”她小嘴一撇,不服气的说:“要不是我故意发出那么大的声音,你早就被我推倒在地了!”
“是!是!”我不停的点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妮妮是舍不得我受伤的。”
“才不是啦!”妮妮脸一红,嘴硬的说:“我就想看你四脚趴地是什么样子?”
“好哇,敢抱着这种坏心思,该打屁股!”我扮出吓人的模样,上前抓她。
“你敢!”她一扭腰,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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