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嫌我穷,觉得离开我能过上好日子,我也不拦你。”
谢心宜最讨厌蒋书恺说这句话,她恨恨地说,“要走我早走了,我求你了,闭上嘴好不好?我不想跟你吵架。”
“那饺子你吃不吃?”蒋书恺又回到原来的话题上。
“我跟你过了十年了,你不知道我的脾气吗?我从来不吃别人包的饺子,除了我妈,你拿来干嘛?是为你妈是吧?你自己吃好了。”
“我妈做的饺子就脏吗?就至于你一个也不能吃?”
“我嫌不好吃,我也嫌她脏,行不行?你早知道的,何必现在又来求证?”
“你存心不想原谅她。”
“是的,这次我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原谅她,她说我的不是我认,她说我家庭不好,我不能接受。”谢心宜把丁丁的脏衣服甩进洗衣机,“你也把衣服都换下来,我一起洗。”
蒋书恺生气,但还是顺从地换下衣服。
晚上,谢心宜洗漱一番准备睡觉,一直在看书的蒋书恺走过来坐在床边上,“明天我去趟网通,咱家上网吧。”
“为什么?”谢心宜很惊讶。
“我知道你天天在家呆着闷,上上网挺好的,那样你就不闷了。”
“你不怕我变坏啊?”
“就你,能坏哪去。”蒋书恺露出一丝笑意。
“那可不好说。”谢心宜抻开被子躺进去,“还是别安了,一千多块钱呢。”
“咱家不差那一千多块钱,你能开心点,这一千多也值了。”
蒋书恺没说还有两个人之间的事。正当壮年的男人不沾女人,长夜漫漫做什么呀?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了。不知是岁月还是心情还是磨难还是什么,谢心宜的身体不知不觉中没了一点感觉,没了一点刺激,全然不像三十几岁如狼似虎的成熟少妇。蒋书恺对妻子的冷淡开始也难以接受,后来慢慢地也就习惯了。除了吵架就是看佛经,哪一样能激起‘性趣’?
“说话呀,行不行?”蒋书恺追问。
“行,你随便。”
正文 第六章
谢心宜早早来到办公室,拖地,整理桌面,打水。
校长孙家铭叫她:“谢老师,来我办公室一趟。”
孙家铭说完转身走了。谢心宜向四周看了看,几个老师都在,但校长夫人何眉不在。丁老师似乎读懂了谢心宜的目光,笑着说:“何老师今天没课,逛街去了。”
谢心宜笑笑,起身来到校长办公室。孙家铭已经倒了一杯热水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在老板桌后摆弄着几个宣传单。
“孙校长,有什么事?”谢心宜坐在沙发上,但并不打算喝他的热水,她不打算久留。
“哦,是这样,我打算这周末去下面几个镇子做一做宣传,发发传单,造造声势。也该宣传了,为下个学期做做准备。”
“我有什么任务呢?”谢心宜问。
“我打算带你和我一起去。”
“我?”谢心宜的‘我’字拉起一个长长的升调。
“是呀,你看看,我们一共这几个主力老师,我和何老师必须留下一个,所以她不能去。那几个班主任都不能去,班上杂务太多。再说他们也不适合做我们学校的形象代言人。你是最合适的,年龄要长一些,做事也沉稳,口齿也伶俐,形象也好,容易让人信任,有说服力。”
孙家铭一口气说了谢心宜那么多优点,倒是逗笑了谢心宜,“呵呵,我原来有这么多优点呢。”
孙家铭也笑了,“事实就是如此啊,你这样的人才当兼职老师可惜了,以后当全职老师吧。工作时间虽然长点儿,但工资也高啊,还能和我们这一群人天天相处,多热闹啊?何必一个人总是呆在家里冷冷清清的?”孙家铭热情地说,“你要是想来,我现在就可以调整,张老师年龄太大了,我不想用她了,你来了,顶她的班。”
“呵呵,可以考虑。”谢心宜一笑,打算要走。
有人敲门,一个家长进来。孙家铭示意谢心宜不要走,谢心宜只好坐着。
来人是一个学生的家长,想要和校长谈一谈孩子的问题,孙家铭热情让座,谢心宜也识趣地为她倒了一杯热水。
“孙校长,我是想说说,我家于格格最近表现特别不好,回家也不说话,饭也不爱吃,我想了解一下她是不是在学校发生什么事了。”
“噢,于格格,丁老师班上的吧,”孙家铭说,“这样,麻烦你先到接待室等一等,我马上就来,好不好?我这儿现在有点事要处理。”
“那好吧,哎呀,你不知道啊,”家长转向谢心宜一脸无奈地说,“你们年轻人不懂,像我们当了爹*就有同感了,”她的眼睛向孙家铭一瞥,“这孩子大了真是*心啊,你说是不是,孙校长?”
家长开门出去了,谢心宜仍然一脸严肃地坐在那儿。
“呵呵,刚才那家长夸你年轻了,你也不高兴一下?”孙家铭有意调侃。
“呵呵,她就那么随便一说。”
“不是,你真年轻,看着就像二十多岁似的,好像比我还小好几岁。”孙家铭继续说,目光便有些暧昧。
“哪里有?校长今天这样奉承我,不是有求于我吧?呵呵。除了下乡,你还有别的事吗?”谢心宜开始觉得不舒服。
“这周五你跟我下乡,具体事宜周四下午我找你商量。”
“好的。没事儿我走了。”谢心宜站起身。
“对了,周六晚上我也在翠香居吃饭了。”孙家铭说。
谢心宜一时没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看着孙家铭的眼神竟然有一丝诡异的东西在里面,她的大脑迅速地转了一圈,想起周六晚上自己和高朗一起吃饭那个菜馆就叫翠香居。孙家铭看见我和高朗一起吃饭了?
“你什么意思?”谢心宜又坐回来。
“呵呵,也没什么意思。”孙家铭意味深长地笑笑说,“谁都有朋友嘛,谁都会有寂寞的时候。”
“我家蒋书恺说今天家里接宽带,他看我天天一个人在家,就想给我找个乐子,你看他的心还挺细呢。”谢心宜又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这回我不寂寞了,我走了。”
谢心宜带上门,心里骂道,“什么东西。”
办公室里,何眉正在向大家展示她的新裙子。
“谢老师,看我的新裙子怎么样?”何眉原地转个圈。
“漂亮,特别适合你,看着像刚刚二十出头。”谢心宜也学会了赞美。
“孙家铭说你像二十五,这回我看他说我多大。”何美直直地说出这句话。
谢心宜心里很不受用,忙说,“孙校长只不过是恭维我,其实大家谁心里不都很清楚?”
小陈老师插了一句,“何老师在校长心里才是最美最好的。”
“我看可未必,说不上谁在他心里最美最好呢。”何美一向如此,在职工面前想啥说啥,从来不顾及丈夫的面子。
谢心宜不想招惹事非,转身走了。
正文 第七章
中午,谢心宜刚一进屋,丁丁便喊着跑过来,“妈妈,妈妈,咱家能上网了,我还申请一个QQ号呢。”
“你个小孩子,什么QQ号?”谢心宜拍着儿子的小脑袋笑着说。
蒋书恺正在电脑前摆弄。看见谢心宜回来了,就说,“我给你安上视频了,找人聊天还有趣。”
“那我天天在家聊天,你不怕我聊出瘾来,聊出来个网络情人啥的?”
“我倒要看看,谢老师动真情谈恋爱后是什么样子,我好久没见过了。”
谢心宜觉得这话有些刺耳,就没有接茬。
“妈妈,我想吃米线。”丁丁扯着妈*衣服撒娇。
没人有异议,一家三口于是下楼去吃米线。楼下门洞阴凉处,几个邻居老太太正在闲聊,看见他们三口过来,便打起招呼。
“这一家三口是去哪里啊?”
“一起吃点饭,中午没来得及做饭。”谢心宜笑脸应答。
“瞧人家这一家三口,多好,都这么秀气,文明,从来不打架是吧?”
“不打架,我全听她的,她说了算。”蒋书恺说得就好像两个人真的一向恩恩爱爱,从来不打架。
谢心宜心里别扭,也不好说什么,向老太太们一笑,走过去。
“爸爸,你撒谎,”丁丁说,“你和妈妈经常吵架。”
蒋书恺说,“我和你妈妈那不叫吵架,那叫切磋。”
丁丁不明白什么叫切磋,去问妈妈,谢心宜说吃完米线再告诉他。她知道不用等到吃完米线,丁丁就会把这个问题忘掉的。
下午,谢心宜一个人在家上网,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新鲜得很。不知不觉一下午就过去了。到丁丁放学回家敲门时,她才想起自己还没做饭。
谢心宜连忙把电脑关了,进厨房摘菜做饭。蒋书恺随后进屋,丁丁马上告状。
“爸爸,妈妈在家上网,忘做饭了。”
谢心宜忍不住笑了,“小东西,我快点做还不行吗?饿不到你。”
蒋书恺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哟,能让谢老师着迷不容易呀,看来获取谢老师的欢心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新鲜事物谁不喜欢几天?我这是正常反应。”谢心宜说。
“我等等看,以后能不能痴迷网络,不能自拔。”
“你也小看我的定力。”
家庭气氛空前融洽。
晚上,谢心宜早早上床躺下。今天有些累了,一整天没得闲,连个盹都没打,这样的日子对她来说是比较少见的,此前的她有的是时间休息。蒋书恺还在电脑前鼓捣着,网络同样带给他许多热情,今天他没有看经书。
不知过了多久,谢心宜睡得迷迷糊糊之中,突然感觉蒋书恺的身体凑了过来,脸贴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放在她的*上。这样的事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了,两个人已经很久各睡床的一侧了,双人大被也被分成了三段,两个人各盖一段,中间隔着第三段。
谢心宜本能地一颤,躲了一躲。这微小的反应没有逃过蒋书恺敏感的心,他僵直了一下,马上撤离,回到床的另一边。
寂静,一切寂静得令人窒息。
两个人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
终于蒋书恺忍不住说话了。
“你怕我?”
“……”
“你已经不习惯我了?”
“……”
“我以为今天你的心情不错,会能够接受我,没想到……”
“……”
谢心宜咬牙一声不吭。她不知该说什么,她不想说什么。对于这个问题她只想逃避,不想面对。一直以来她就觉得蒋书恺不是表面上的对性事那样看得开,他还是想要。今天,现在,果然应了她的猜想——他还想要。他是在一直忍着自己。他为自己安宽带也是‘别有用心’。
蒋书恺坐起来穿上衣服,去书房看书了。
谢心宜想哭。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这样冷冰冰?哪怕没有爱,哪怕只有需求也好。可是自己偏偏是这样的一个人,没有爱就没了一切。
她突然又想起高朗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刚才蒋书恺的那只粗糙厚重的手没有激起她一点点涟漪,反而使她颤抖,如果是那双修长的手会怎么样?一瞬间,她为自己这无耻的闪念而羞红了脸。她强迫自己把高朗的形象从脑海里赶走,然而悲凉却又再次席卷了她。
第二天早起,谢心宜准备早餐的时候,蒋书恺从书房里出来,洗了一把脸就开门走了。
谢心宜心里难过得要命。如果蒋书恺不提到这茬,大家虽然吵吵闹闹,但日子总算是顺风顺水地过着的。一旦提及夫妻间的事,她就会难受得要死。她不能够心安理得,她不能够视蒋书恺的感受于不顾。
谢心宜把丁丁打发走,自己一个人来到大街上。每当她心里难受,她都会出来,哪怕是闲荡,也总比窝在家里窒息得要死强得多。没有目的,就是往前走,她希望再碰到谁,可以聊天就行,或者有什么促销活动也好,去凑凑凑热闹,不管什么方式,让自己忘掉心底的痛就好。
谢心宜的愿望实现了。一个人叫住了她。
“大嫂,大嫂,到我这来坐坐。”一个年轻女人的头从街对面的一间小屋里探出来,正向她热情招手。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蒋书恺的姨家表妹张琴,她头顶上的招牌赫然写着‘性保健品商店’几个大字。
谢心宜过了街,进了张琴的小店。
“张琴啊,想不到你在这里开店呢,不是说在学校门口开饭店吗?”谢心宜笑盈盈地问。
“快坐,快坐,嫂子,吃个雪糕,”张琴非常热情,“开饭店也不挣钱,就兑下这个小店,现在这东西好卖,赚钱。”
谢心宜接了张琴递过来的雪糕,坐在椅子上,四处打量了一番。这一看不要紧,她的脸倏地红了。四周的货架上摆满了性保健品,包装上的彩图十分*。
张琴看出了谢心宜的窘迫,笑着说,“刚开始我也可不习惯了,客人来买我都抬不起头,现在习惯了,无所谓了。”
有客人来买药,谢心宜连忙把头低下,就像刚才张琴所说,她觉得自己也抬不起头了。而就这一低头间,她发现眼前的一层药品,居然全标注着女人用品。
“人都走了,看什么呢?”张琴笑着说。
“哎,张琴,你这里的药也有女人用的吗?”谢心宜红着脸问。
“有啊,挺多种呢。”张琴满不在乎地说,“也有很多女人来买,这种东西也不是非得不正经的人才买,夫妻之间也用的。”
“哦,你和妹夫咋样,这方面好吗?”
张琴是个快言快语的人,“嫂子,我不行,合一回房就得打几天点滴,这身体真的不行,我和他一个月才有一回,把他憋得够呛,呵呵。”
“他不怨你吗?”
“有时也叨唠,但是也心疼我啊,只好忍着呗。但是平时他一定要搂着我睡,不做也得挨着,哈哈,有时候我哄孩子睡觉在孩子床上睡着了,他也得把我扛到大床上去。”
谢心宜不由得心生几分羡慕,“我也不行,性冷淡吧,你大哥也不高兴呢。”
“那你不如用点药啊,”张琴说着从一个精致的小盒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样的东西,“这个就是治性冷淡的,卖得挺好的,你吃一个试试。”
谢心宜有些脸红,但还是接了过来,“多少钱?”
“嫂子,你就拿去吧,什么钱呀?”张琴说,“他们老辈人处不来,弄得我们小一辈的也很少走动,其实在这市里也不过我们几家,多走动走动像个亲戚样多好啊。另外我还特别喜欢你,真的,大嫂。”
“行,我试试,如果效果真的不错的话,我以后就在你这订,那就得给钱了,这药也是你花钱批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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