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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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庭月-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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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云儿,有你义母在你就放心吧!”南宫翼随后踏进房中。

正在这时,只听得门“吱呀”一声响,似乎扯动了在场所有人的神经,只见越弦端着一只铜盆匆匆走出,流殇云见到她立刻冲上去:“义母,她怎么样了啊?”说着就要往里闯,却被我眼疾手快拦下。

越弦瞪了流殇云一眼:“这个时候就不要给我添乱了,乖乖在外面等着!”而后看向我和若芙,顺手将盆递给若芙,“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若芙,去打盆热水来,要快!千瞳,进来帮忙!”

我和若芙应了一声,若芙转身离开,我随着越弦进入房间。

“静雪!”一进房间我就直奔静雪床前,只见她秀眉紧蹙,满头大汗,脸上毫无血色,只有嘴唇上沾染着点点血迹。

似乎听到我的声音,静雪转头:“千、千瞳?”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恩,我在这,我们都在这,静雪,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别说这么多了,”越弦接过若芙手中的热水,关上房门进来,“静雪,你听着,你如今身份特殊,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所以只有靠我与千瞳在这里帮你了,一会儿你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想一想云儿还有你腹中的还在,你听到了吗?”

我急忙握紧静雪的手:“静雪,你放心,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

静雪虚弱地点点头,苍白地笑了笑。

我不忍看下去,便转向越弦:“师娘……”

越弦上前把了把她的脉搏,而后拿出一丸药:“给她服下。”

待我给静雪服下后,越弦绞了帕子递给我:“让她咬住!”

我急忙照做。

一切就绪,越弦回到静雪脚边:“现在,用力吸气,然后使劲儿!”

一阵沉默之后,“啊”的一声,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还不够,再来!”越弦吼道。

静雪依言,可是头一偏,原本咬在口中的帕子竟然顺着床沿滑落下来,眼见静雪要冲着自己舌头咬下去,我想都没来得及想便将自己的手腕送进静雪口中,而后就是一阵剧痛,我一面强忍着疼痛,一面继续安抚静雪道:“不要怕,静雪,不要怕!”

静雪只是咬着我的胳膊拼命摇头,痛苦至极的样子。

我于心不忍:“师娘,怎么样了?”

“快乐,”越弦头也不抬,“让静雪再用点力气!”

“噢,”我看向静雪,只见她双眼紧闭,似乎并没有反应。

“静雪,静雪?”我轻拍她的脸,却仍然没有作用,顿时心中的恐惧一涌而上,“师娘,静雪,静雪好像是晕过去了!”

越弦抬起头看了一眼:“快叫醒她,不然就危险了!”

我顿时有些慌了手脚,咬了咬牙,加大力气狠狠拍了静雪的脸几下,却仍旧毫无效果,我心急如焚,拼命摇晃着她:“静雪,静雪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你快醒醒啊,我哥还在门外等着你呢,你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你不能放弃啊,还有你的孩子,你若是再不醒,恐怕他也保不住了啊!”

不知道说了多久,终于听到静雪幽幽的声音:“千瞳……”

我回过神来,破涕为笑:“静雪,你醒了,太好了,孩子快生出来了,你在用点力啊!”

“孩子,孩子……”静雪喃喃自语,似乎并没有缓过神来。

我点点头:“是啊,孩子,静雪,只差一步了!”

“吸气!”越弦的声音从那一头传来。

静雪轻轻闭了眼,在睁开时已是坚定,她抓紧了我的手,缓缓地吸气,我屏住呼吸,甚至忘记了胳膊上的疼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啊!”

我很意外,一向温柔的静雪居然会有如此强大的爆发力,在这一声足以掀翻屋顶的叫声中,一声绵长的婴儿啼哭掺杂了进来。

“生了,生了!”我激动地大叫了起来,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已经沸腾了起来,我反手握着静雪,只觉得幸福的眼泪快要抑制不住了,“静雪,你听见了吗?”

静雪嘴角微微上扬,虽然看似无力,但是我可以感受得到她此刻心中的欢喜只比我更甚。

“恭喜你,是个小少爷!”越弦将孩子小心地擦洗包裹好,然后送到静雪面前。

静雪含笑看着襁褓中的孩子,而后突然想起什么:“快,快去让殇云看看。”

越弦点点头转身开门,我与静雪相视而笑:“静雪,我真高兴!”

还没等静雪开口,就见流殇云冲了进来,紧紧握住静雪的手:“静雪!”

“恭喜哥哥嫂嫂了!”我笑道。

“殇云,看到我们的儿子了吗?”静雪笑着问他。

谁知流殇云闻言猛地别过头去,让我有些猝不及防,渐渐地听到一声一声的吸气声。

良久,流殇云终于转过身来,强抑着颤抖的声音说:“我看到了,很可爱,静雪,谢谢你!”

静雪摇了摇头:“不,是我该,谢谢你……”说到后来,声音渐渐微弱。

第二百三十一章 尴尬

“静雪,静雪?!义母!”流殇云转身急道。

越弦上前,略一诊断,松了口气:“无妨,只是方才太过劳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们闻言,原本提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于是便留下流殇云照顾静雪,我们所有人都退了出来。

一出来,便见若芙抱着孩子轻轻哄着,南宫翼和詹台玦衡两个人一改往日的庄重严肃,围着那小襁褓逗弄得不亦乐乎。

我也凑上去,只见那孩子经过刚刚一番哭闹,早已睡去,虽然全身软软的很可爱,但是脸上却是皱巴巴的。

“怎么孩子出生的时候长的是这个样子啊!”我不由犯嘀咕。

“刚出生的时候是这样的,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越弦走上前来,亦是难得一见的笑意。

南宫翼看着那孩子,不由感叹道:“当年我第一次见千瞳的时候,就是你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哪曾想到,一晃眼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如今云儿都已为人父了!”

越弦低头看着那熟睡的孩子,静静地听着南宫翼的话,不发一语,眼中却是点点柔情。

“当年师父曾经为我卜了一卦,如今是不是也可以为这孩子卜一卦呢?”南宫翼的话也勾起了我的记忆。

南宫翼闻言,看了看那孩子,却只是但笑不语。

“师父?”我不禁开口。

“这孩子的命格,在天,更在人啊!”良久,南宫翼一首扶额,高深莫测地说着。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

一直不说话的詹台玦衡此时开口:“先生的意思,可是说这孩子今后的命运,要看我们的功业复仇是否能够最终得胜?”

南宫翼欣然点头:“不错,你们赢,这孩子此生定是前途无限,若你们败,那么这孩子前途便是暗淡无光。”

“这不是跟没说一样么。”我小声喃喃自语。

“呵呵,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这孩子的父母前途还是未知,又怎么能断定他呢?”南宫翼听到了我的话,却并不着恼。

“那当初师父为什么就知道我的命格呢?”我赌气不服。

南宫翼仍是一副超然:“因为你是万中无一啊,这样的人太罕见,想不知道都不行啊!”

……

“不知道哥哥给我的侄子起好名字了没。”我辩驳不过,只能转移话题。

“现在这个懂啊不是最要紧的,”詹台玦衡说道,“最要紧的是……这个孩子该如何安置?!”

的确,眼下这个问题诚然很是棘手,一时之间我们都陷入了沉默。

安静了须臾,流殇云的推门而出打破了沉默,只见他难掩喜色:“她醒了,想要见见孩子。”

我们闻言亦是会心一笑,越弦从若芙手中接过孩子,与我们一同进房。

静雪经过休息,面上终于有了些血色,只是仍然虚弱,越弦将孩子放到她枕头边上,静雪满足地看着他,眼角湿润。

流殇云上前握住静雪的手,两人相视一笑,一同看向襁褓中的孩子,皆是掩不住的幸福与满足,让人心里不由温暖不已。

“我想和孩子单独待会儿。”良久,静雪开口。

经过越弦再次诊断,冲流殇云点了点头,我们便一同退了出来。

“哥,一直没来得及恭喜你呢!”刚出房门我便笑着说道。

一向大方的流殇云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不过即便如此,也难掩真心的欣喜,他郑重地对我们躬身行了一礼:“多谢大家相助,临昭感激不尽!”

“快别这样,”南宫翼说道,“我们倒是没帮上什么,就是越弦和千瞳辛苦了。”

“医者父母心,应该的。”越弦接话道,语气也是带着由衷的欣慰。

我忙伸手扶起流殇云:“哥哥快别这样了,我可担不起啊!”

孰料一只修长的手一把握住我的,耳边的声音淡淡中却带着一丝怜悯怪责:“你的手怎么回事?”

这才发现手背上还有静雪当初咬我时候留下的齿印,甚至还有隐隐干涸的血液。

“哦,没什么,刚刚怕静雪不小心咬到舌头,就把手伸给她了。”我一面说着,一面趁势想收回手,毕竟众目睽睽之下,何况还有流殇云在,如此怕是不好。

然而詹台玦衡毫无放手的意思,而是看向越弦:“前辈可带了伤药?”

越弦似乎反应过来,有些内疚:“刚刚一时忙乱,竟把千瞳的伤忘了,伤药倒是带了些,千瞳我来替你包扎上吧!”

流殇云目光落在我手上,眼中感激歉疚皆有。

“不碍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把药给我,我自己擦上就好了。”我趁詹台玦衡一个不注意急忙抽回手,从越弦手中接过伤药:“那各位先聊着,我去擦药了。”说完便冲进了客房。

自背后合上门,我紧靠在门上,尽力平复着自己的思绪,不知道为什么,经过静雪生产这件事情之后,只要与詹台玦衡有任何身体接触,都感到心跳比以往更快,甚至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了,一直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一旦面对詹台玦衡,所有的勇气都会顷刻瓦解,可是最让我郁闷的是,我竟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坐在桌边越想越觉得闷,却偏听到门“吱呀”一声响,顿时全身都陷入了待命状态。

詹台玦衡踱步进来,将门关好。

“你,你怎么不敲门?”我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每一个动作,磕磕巴巴问道。

“我敲了,是你没听见吧!”詹台玦衡主人架势坐在我对面,我赶忙将头低下。

“是、是吗,我没听见,哈哈。”我尴尬地打着哈哈。

眼角瞥见他握住我受伤的手,我身体不由自主一顿,那种紧张的感觉再次袭来,然而詹台玦衡似乎没有发现一般,拿过身边的那瓶药,细细地替我涂抹起伤口来。

“我刚才就在想着,若是我不过来,恐怕你早就忘了上药这件事了,果然我没猜错。”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点无奈。

我:“……”

药膏微凉的触感,还有詹台玦衡在我伤口处游移的手指,刺得伤口微微的痛,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麻痒。

“千瞳,你有心事?”手指的主人开口。

“啊?”我反应过来,“没有!”

“是吗?”不依不饶,“那为什么我觉得你似乎在逃避我呢?”

詹台玦衡,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目光如炬啊!

“没有啊,你想多了。”我死不承认。

手指离开我的伤口,还没等我松口气,便感到他不但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抬起头!”

很久没有出现的命令似的口吻,如果在以前我一定因此而怒不可遏,可是现在,只觉得全身像是被他控制了一般,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对上了他棕褐色的眸子。

如果说以前这双眼宛若深潭一般,不可见底,那么此时,它便又成了浅浅的溪流,清澈见底,映着我茫然的脸。

渐渐地,他眼中的我逐渐放大,而我更是连呼吸都忘记了。

不知何时,他双手撑在桌上,离我只有咫尺之遥,他挺直的鼻尖轻触到我的,两个人呼吸相闻,眼中除了彼此,再无其他。

而我原本的恐惧也早已被紧张所取代,甚至还有些小小的期待,却不知道这期待从何而来。

“我该拿你怎么办?”无奈的,带着丝丝宠溺的口吻,他说话的气息萦绕在我的四周,没有如镜司澈一般淡雅的兰草香气,却仍然让人沉溺其中。

他的唇渐渐靠近我的,我半分疑惑半分紧张,看着他逐渐清晰的明眸。

“咚咚咚”的敲门声让詹台玦衡倏然收回身子,带翻了两张椅子。

我也有种做坏事被撞破一般的窘迫,下意识双手捂了捂脸,只觉得滚烫无比,再看詹台玦衡,只见他侧着头,似乎也是怕了看我,脸上亦是一片尴尬。

第二百三十二章 安置

我只能上前开门,只见若芙立在门口:“小姐,先生让我来看看你药是否上好了……小姐你脸怎么这么红啊”说到后来若芙惊呼道,透过我看向里面,“少爷你怎么也是……”话语戛然而止,若芙若有所悟,连忙伸手捂住自己嘴,一面还不忘解释道,“少爷小姐若芙什么都没看见!那,那我先走了啊!”说完还没等我回答便转身跑走了。

我看着若芙的背影不禁感叹:她一定是想歪了!

不过,如果她不在这个时候敲门,也许……

想到这里更觉得羞怯,头也不敢回:“我们还是到厅里去吧。”说完便抢先出门。

来到厅里,之间众人皆是一脸心知肚明的笑容,我满心都是冤枉,却知道有些事情越解释越乱,只能故作淡定,而随后而来的詹台玦衡如果不仔细看他颔边未来得及褪去的潮红,根本发觉不了他任何的变化,不由心里暗道他自我调节的水平真是高超。

“药可擦好了?”越弦看着我,半是询问半是打趣。

詹台玦衡将手上药瓶递回给越弦:“多谢前辈的药。”

越弦却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又不是给你用的,要你感谢做什么用!”

我大窘道:“多谢师娘。”

越弦上下打量我一番:“我倒不知道你还有这副温婉贤淑的样子,真是大开眼界啊!”

我被越弦驳的无言以对,而一旁的南宫翼与流殇云却毫无出手相助的意思。

“不知刚刚几位在聊些什么呢?”詹台玦衡适时解围,转移话题。

南宫翼这才接话道:“接着方才说的,我们正在问云儿想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呢!”

我这才想起来:“对呀对呀,哥哥快说快说,我的小侄子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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