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再也忍不住这个问题了,他要问出来,就算下一刻天地颠倒了,他也要问出来!
“那……你喜不喜 欢'炫。书。网'我?”
“恩?”半梦半醒的人似乎思考了一会,“喜 欢'炫。书。网'……”
喜 欢'炫。书。网'!
“不、不……”他面色苍白的站了起来,像是见到什么妖魔鬼怪一样,一步就退到了门口,
“不,你是我师傅!”
他也不知道自己头脑混乱的喊了什么,只觉得自己乱得很,丢下门都顾不上关,跑了。
“是啊,不行……”屋子里穿来幽忧的一声长叹,“我是你的师傅啊……”
夜风卷进来,将这一声叹息冲了淡,不见了。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只是眼角又分明有两颗晶莹的泪珠落进了头发里,不见了……
自己担心的事情成了真的——师傅对自己,果然是……
他不是讨厌师傅,只是觉得不可能!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从来也没有说过这样大逆不道的感情可以存在!
他只是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她可以要他做任何事,他都笃定自己不会皱下眉头或者思考一下这对或不对。
惟独这件事,不可以!
她是自己的师傅,从小将自己养大的人,他敬之如父母的人!
除了这样的感情,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是想和师傅永远在一起,但是,那就像不想离开父母一样!
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你明明那么想吻她的,而且,已经吻过了!
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反驳。
那不过是因为自己从小到大只接触过一个女人罢了!
你看看扬州,很多女人都那么美丽,你师傅都美丽好多好多!没什么好迷恋的!
自己不过是一时痴迷而已!
所以、所以去……去找个女人……就会好了吧?这里可是扬州啊!
乐成俞看着飞出院子的人,笑了。
这样也好,这个笨蛋走开,更方便呢!
任百里这样的人才,连朝廷都想招揽,他更是不能放过!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还是觉得很不舒服,扶着自己的脑袋坐了下来,碰着烟儿正欢蹦乱跳的在那里吃早点,
“任公子?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昨天究竟喝了多少啊?”
“……你才是吧,明明喝了那么多,今天就没事了……”真是不公平啊!
烟儿随口逗了她一句,好心倒了一碗茶给她,
“因为你老了呗!”
这就是栖凤鸣一进门以后听到的话,登时像被倒了一盆冰水在头上,整个人都冷了,“师傅,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喝多了不舒服……”她捂着自己的额头直叹息,“以后绝对不要这么喝了!”
乐成俞走过来笑道:“先生,这么久了,怎么也不见你酒量长长啊?”
“不能和你比……”她苦笑一下,“难受死了——头好疼,像有锤子在敲一样……”
“我已经叫人去熬药了,等会喝了就好了,”乐成俞走过去,轻揉着她的额头,冲着栖凤鸣笑道,
“栖兄,一夜风流,想来也没吃东西吧?去洗换了,赶紧吃点东西吧。”
烟儿瞥了一眼脸色苍白又一身脂粉味的栖凤鸣,轻声嘀咕:“男人,没个好东西!”
他看看在一边闭上眼睛不说话的任百里,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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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永远只是我的师傅,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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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大了,先生,该放手了。”乐成俞似替她接了一句话,缓解了一下屋子里蔓延的沉重和尴尬。
任百里笑笑:“是啊。”
栖凤鸣按理来说应该是松了一口气的,但是看她面无异常的样子说这样的话,又觉得难受,像是胸口裂了一个大洞,整个人都被风灌得冷了,什么也不知道,就进了自己的屋子,把自己泡进了热水了。
好脏!
他用力擦着自己的身体,却怎么也擦不掉那身体交缠的恶心腻歪。
他去了青楼,找了个女子,只是为了告诉自己,你对任百里不过是一时的沉迷,接触了别的女人自然就会不一样。
于是忍了自己翻江倒海一般的恶心,忍了想掐死这个缠在自己身上女人的*,忍了自己的洁癖,终是完整的过了一夜。
这样,应该就不会再想着她的事情了,他这么安慰着自己,任了这毫无滋味的欢爱麻木自己的神经。
只是醒来的时候,却更惊恐的发现,这个自己挑的青楼女子,竟有几分似任百里的模样!
“公子?”那女子醒来,一双蛇一般的手臂缠了上来——这般俊美的男子,难得一见啊!
恍惚间,看见师傅的脸……
他将那个女子挥到一边,也顾不上那女子的尖叫,逃了。
却不知道逃来逃去,逃不开的,是自己的心魔。
本想悄悄的回自己的屋子洗去这一身污秽,再装着什么也没有发生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却听到了烟儿那句话,愣住了。
“你老了。”
老了?师傅不过近三十的人,面相还显小,怎么就能老了呢?
似乎到现在,他才发觉一件事情——她比自己大十岁。
她说的话,忽然回响在耳朵边上,
“人不可能永远不变化,我比你大十岁,终会走到你前面,你若不学会自己面对,将来,怎么办?”
那个将来,似乎远的不能想象,可是现在,就出现在眼前了,要他怎么能不慌张!
师傅、师傅,
师傅,
师傅……
想来想去,全是她。
只是他没发觉。
只是,心里还是会想。
要不,为什么会将自己擦得几乎破皮都毫无知觉呢?
师傅,我该,怎么办……
她见人进去后久不出来,难免有些担心,过去敲门:“凤鸣,你还好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瞧了半天,门开了。
栖凤鸣只是胡乱将衣服套上,面色苍白的将她让进来,让在椅子上坐好了,然后自己倒在她脚下,将头放在她的膝上。
她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孩子受了什么打击,抓过布巾来轻轻的给他擦着头发,也不说什么。
“师傅……你永远这样好不好?” 栖凤鸣终于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恩?”什么意思啊?
“师傅,永远就是我的师傅,好不好?”
她的心一沉,苦笑苦笑,末了,长长的叹一口气,“好。”
好,如果这是你要的,我还是给得起的。
栖凤鸣将为自己今天说的话付出沉重的代价,只是现在这个时候,他并不知道,谁也不长后眼。
他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现在的的动荡和变化,唯一想的,就是哭闹着,乞求一切都不会变。
他像是放下心来,睡着了,梦里还有一只温暖的手一直轻轻*着他的头发。
只是,他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睡得一点也不安稳,总是觉得那个温暖,越来越稀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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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天上没有乌云盖,为啥子不见幺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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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再亮起来的时候,一辆马车悄悄离开了扬州城,朝着徽州的方向去了。
虽然是从一个繁华之地朝着另外一个繁华之地去了,但是路上难免还是会有穷山恶水要路过,怎么走也要十天。
这辆马车似乎在赶时间,走的全是些背静的路,但是却是捷径,只是在路过一些小镇子的时候停下来补充些水粮。
茶铺的老爷子一边将些干饼和肉干、水酒给这个一脸胡子的汉子装上,一边随口和他闲聊,在知道他们要取道黑风山的时候,赶紧开口劝道,
“我说小哥,你们真的要从全面的黑风山走吗?那里可是有强人啊!”
“强人?”胡子汉有些紧张。
“咳咳,也说不上强人,就是西南旱了的流民,活不下去了入山做的勾当,本也不贪心,留下些口粮就好,也不伤性命也不多求什么。
只是最近好象又有别的人入伙,开始不安分起来,官府虽然有心捉拿,叵耐黑风山也是山高林子密,抓没抓成,倒是折损了人马,去地方上求援去了,现在还没有消息啊!”
老爷子摸摸胡子,又咳嗽了一声,
“不过光天化日总是好些,你们赶着白日里走,夜里就安静的别进深处,走官道么,也不至于,多少还是顾忌些的。”
“我们只是取道,急啊,只能赶这道了,多谢老爷子的提点,我夫妻二人会多注意的,只在官道走、只在官道走。”那胡子汉忙不迭的点头。
谢过老爷子后,那汉子赶着马车继续赶路去了,看样子是打算在天亮的时候多赶些路。
黑风山其实一点也不黑,毕竟官道从这里过,还是很亮堂的,只是因了春天的时候吹些沙风,所以才起了这么个诨名,人家本来就是翠枫山,现在一进十月,满山都是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马车一进了林子,就被这美景迷住了,连步子也放慢了,开始尽情的享受起这一山的枫叶来。
“停车坐爱枫林晚,却不想在这里能看到。”汉子挥着鞭子半晌才打一下,显得这山里更是静谧。
“不赶路么?小心有山贼。”车里飘出一声淡淡的低沉声音,让人耳朵都觉得痒痒的。
只是听着似乎很着急。偏偏语气里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区区几个小贼还是难不过我的,这点娘子你就放心好了。”汉子悠然的挥了下鞭子,笑得淡淡,却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还从怀里翻出一本书来,慢慢的任马儿自己往前走,随手摘了一片枫叶放在唇间吹了起来。
静静的山路上响起了一曲呜呜咽咽的曲子,听着欢快里又多了几分无赖。
“什么啊。”马车里的人笑了,“你居然也喜 欢'炫。书。网'这些粗俗的调子?”
“这可没什么粗不粗的,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各有各得好,这是我前年走西边的时候无意中听来的,倒也直白可爱。”
“……唱来听听。”
“哎,那就唱唱,”那汉子咳嗽两声,喝了口清水。就放开嗓子唱了起来,
“天上没有乌云盖/百花开呀等你来等你来呀等你来
天上没有乌云盖/为啥子幺妹还不来
百花开呀等你采/难道你也不喜爱
妹不来呀我难挨/难道你也不理睬
左等待呀右等待/不怕别人笑我太痴呆
……
长江头 黄河口/马拉驴拽走一走
百花开 四喜来/爷们爱酒不爱财
五魁首 喝一口/老婆炕上搂一搂
天上没有乌云盖/为啥子不见幺妹来
……”
那一脸胡子的大汉唱起歌来却是声音脆得很,又亮又高,生生的像是折竹子一样清脆,这直白又诙谐的歌让他唱得没了那些许的冒犯之感,显得可爱起来!
车里的人听了倒像是笑翻了,干脆一挑那绣素花探出头来:“怎么从来也不知道你这么宝的?哪里学的这等淫词艳曲,小心我休了你!”
“喂,咱们搞错了吧?怎么也是说夫君休娘子吧?”这话说得那汉子也笑了起来,干脆后仰过去,看着车里的人大笑起来。
车里的女子一声雪白的长裙,修长纤细的身子斜依在布置的简单却异常舒适的车厢里,干脆拉下那汉子倒在垫子上,身手揪着那浓密的胡子,凤眼一挑,无限风波流转,
“是你错了,还是我错了,恩?师傅?”
明明他这个“娘子”是男子,她这个“夫君”倒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呢!
“呵呵,罢了罢了,这世界上虚虚实实的也没个定数,今天是真的,明天就成了假的,昨天是黑的,今天就成了白的,有什么好介意的!”
任百里一个打挺坐起来,将胡子又黏好了,随口唱道,
“太极生两仪,动静如流水,只为豁达生
……
巨力翻滚来,四两拨千斤;
后发可先至,以弱可胜强,
天大地大博大精深,
虚虚实实虚守实发掌中穷,
来势凶不为所动,所向无敌真英雄
虚虚实实虚守实发掌中穷,
爱与不爱都为难,伤尽不畏路途难,
看不透世上的真,参不透红尘的假;
我依旧天真,思我可再生……”
栖凤鸣看着前面那个随性的背影有些发呆,他终于开始有些了解这个人在想什么东西了,也第一次感觉到,那个整天笑*不知愁的人不是真的没心没肺,而是把一切都看透了,;懒得再去为这些事情生气纠结。
师傅,该说你豁达还是消极?
你那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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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师傅就快万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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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来,总觉得整个人变了,似乎总是有什么笼罩着她,不再像原来那么清澈,他都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任百里依旧在前面唱着不知所谓的南腔北调,翻着手里的书悠然自得,全然不觉得背后那双有些哀怨的眼睛。
……或者,已经觉察出了,只是故意不去理睬罢了。
两个人在这静静的山路上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也不知不觉天就这么黑了下来。
虽然说两个人都是有好功夫在身的,但是功夫有的时候不是万能的,比如现在这个时候栖凤鸣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一边看着马车,然后看着任百里进进出出里里外外忙乎,完全不知道这个人去什么地方弄了那么些枯枝过来,也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摸出火褶子来一扇,然后随便吹了几下,一团火就这么随意的生了起来。
然后她又不知道哪里去了半天,抱了好几大抱干草过来,利落的铺在一边的石头上,让他坐下,然后又从怀里摸出个弹弓出来!
“我去打点东西来,你热点水吧。”
好在这点事他还做得来,在汆壶里装了清水伸进火里,静静的等着她回来。
也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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